第12章 甜 項鏈
衛生間洗手臺前又吟甩了甩手上的水漬轉身出了門,她揚眸四處張望着了兩眼,回過眸就看見了正前方正朝着她這邊走過來的沈硯南。
她有些怔住,也朝着他那邊走了去,剛在想要不要給他打聲招呼的時候,那人就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往旁邊拉了過去。
又吟徹底懵了,她瞳孔略微的放大,“你幹嘛。”她甩了甩手想甩開他的禁锢。
腳步卻有些自覺的跟着他往那邊走。
等她們停下來後已經是在游樂園裏一個比較偏僻的一個角落裏。
她們站在角落裏的那棵大樹下,她眼眸微微一眯喘着氣點粗氣,看着沈硯南回過頭來看着他那也有些喘的模樣。
“你拉我過來有什麽事兒嗎。”她平息了一下呼吸,直接挑明了話題問道,眼神也不停的打量了他好幾遍。
最後她捕捉到了一個細微的特點,他的眼睛裏有些微微的泛着血絲。
剛剛在那邊的時候她看着都沒有,現在卻有了。
沈硯南冷笑了聲,遲遲沒有發言,倆人愣了些許,他終于躊躇着開口了,
“又想想,你可真厲害啊,當初就連真名都沒告訴我啊,虧我還真心相信你是要和我在一起,要好好的呢。”
“看來,是我傻,是我一開始就沒有認清你只是玩玩而已。”
他咬緊了“玩玩”那兩個字,語氣裏也是滿滿的譏諷,他盯着又吟,眼神微紅,就連說話也是用足了力氣。
又吟一愣,臉色也悄然變化了起來,她有些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麽。
但是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可還沒等她開口,沈硯南就又說話了。
“你沒認出我來吧,看來我在你心裏從來都只是一文不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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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八個月就算是普通朋友的名字相貌你應該也是有點印象的吧,怎麽對我就一點都沒有?”
他弓了下腰,湊近她眉頭挑起。
又吟的眉心輕輕的擰了一下,對于他的湊近她有些不适應,腳步也略微往後移了移。
她飄忽着眼神像是在想些什麽一樣,那眉頭也很快皺了起來,最後垂下眸也沒敢直視他,
“認出來了,只是沒有确定是不是你。”
她們之前網戀在一起的時候雖然說沒有奔現,但是照片該發的也發了,該視頻的也視頻過了。
只不過沒有見過真人,又距離這麽一兩年的時間了,哪有那麽好确認的啊,她之前就有覺得像,只是不敢确認。
“是嗎。”沈硯南冷笑着反問,“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我給你的名字,情況都是真的,你只要稍稍對照一下也能确定吧。”
“所以說,你又在這裏裝什麽,我們都已經分手那麽久了,你也沒必要騙我了吧。”
又吟忽然擡頭對視着他的眼睛,語氣也比剛剛铿锵了不少:
“那我們都已經分手那麽久了,現在認沒認出來又有什麽關系,你又來問這些有什麽意思。”
“而且當時分手的時候我該說的已經說了,也沒有什麽從一開始就只是玩玩的想法。”
沈硯南:“是覺得我太幼稚了嗎。”
又吟擰着眉心,“是。”
沈硯南勾了一下薄唇,自嘲的笑了笑,恍惚間他像是想起了很久之前又吟跟她說的話。
她說的喜歡弟弟,喜歡他的幼稚喜歡他的粘人,可後來呢。
果然女人都是大騙子。
又吟抿了下唇不知道該怎麽說,她稍稍收了一下手捏了一下自己的指尖。
現在捅破了這層玻璃紙以後就別想再見什麽面了,這麽尴尬。
就在她準備溜掉的時候,那腿都已經往後邁了一步出去,沈硯南卻一個伸手把她拽了回來。
他語氣有些咄咄逼人,“怎麽,覺得良心不安打算跑路啊?”
又吟掙紮了兩下,甩開了他的手,“那不然呢,我還站在這裏幹什麽,難不成和你複合嗎?”
沈硯南突然笑了,他微揚起下颚高傲的像是一只孔雀,“你現在算什麽啊,你覺得你想複合我就會跟你複合嗎?”
又吟,“......”
她就從來都沒有複合的這個打算。
她跟他面對面對視了一會兒,她突然覺得這樣站着不太舒服又換了一個站姿。
“那你現在找我有什麽事兒嗎,就是為了告訴我複合沒望?還是說我當年說的不太清楚還想再問一遍理由。”
沈硯南看着她那樣冷靜又冷淡的表情心裏抑制了很久的問題突然卡在了喉嚨,這一刻,他一個問題都沒有問出來。
他牙尖輕咬,側方在旁的手也微微擰起了拳頭,他怔了一會兒,側過身像是故意不想碰到又吟一般往那邊側了好多徑直離去。
那背影要有多潇灑就是有多潇灑。
走那麽久一個頭都沒有回。
又吟眉頭微皺,轉過身看着他的背影伸手撫了一下額。
要是早知道是他的話她就應該遠離一點了,要不然也不至于以後見了尴尬。
她也想不明白都已經分手那麽久了,他為什麽今天又這樣來問她,難不成她當初給他的傷害真的是太大了嗎,還是說只是想确認什麽。
要說被傷害,那應該不至于吧,都是成年人了,承受的心理也不至于這麽弱吧。
她輕輕拍了一下額頭,算了不管他了,反正以後能見面的時候她不去不就是了嗎。
也不至于會有什麽尴尬的事情存在。
沈硯南突然走後又吟也沒有什麽心情,跟那對小情侶打了聲招呼過後也回去了。
剛到家,她就翻出了那天她準備翻出的抽屜看着裏面那些已經塵封了很久的東西。
裏面那些都是關于她和他的。
大多數都是很久之前他寄過來的,會有一些他親手寫的信。
有她們聊天記錄做的一個相冊。
之前分手她又忙的很,一直都沒有管這裏面的東西也沒有扔,後面時間久了,她就不記得了。
以至于那會兒的東西能留到現在這個時候。
她翻騰了幾下根本沒有眼去看當時的聊天記錄,看了幾張照片過後她将東西又扔了回去洗了個手趴回了床上。
沈硯南和當初的變化其實并不大,只不過比他那個時候要成熟了很多,好像也黑了點。
其他的,她也看不出來個什麽。
又吟趴在床上,手機開始“嗡嗡”作響。
她看着是明和打過來的電話因為知道她想幹什麽所以又有點不想接。
不過經過一番心理鬥争後,她還是接下了。
她翻了個身看着天花板有些有氣無力的喊了聲,“媽。”
明和語氣很是歡樂,像是發生了什麽很大能讓她高興的事情一樣。
“想想,媽又幫你看了一個男孩子,這男孩子是真的不錯,我看你明天不是有空嗎,要不明天你們約一約?”
明天是周末,她這行跟學生周日六一樣,都是一到五上班,周末兩天休息。
但是唯一不一樣的就是她們沒有寒暑假,國慶節也不會放的跟她們一樣多。
又吟語氣十分慵懶,覺得躺着不舒服又換了一個姿勢,“不想去。”
“???”明和震驚了,提高了音量反問,“不想去那你想幹什麽,想當老姑娘嗎?”
“我現在不就是老姑娘了嗎?”按她媽說的話二十五歲之前嫁不了人就是老姑娘的話,那她現在已經成為老姑娘兩年了。
明和:“......”
“那你告訴我,你是想奔三了都還杵在家裏嗎。”
又吟:“緣分這種東西很奇妙的,我都不着急您着急什麽啊,再說有些事情也是強求不來的啊,您說是吧。”
明和聽着她那些話只覺得她是在忽悠自己,之前她上學還小的時候她害怕她被騙,被傷害不許她談戀愛。
要是知道她現在找個男朋友那麽難的話,她當年就應該讓她在學校找,這樣說不定她外孫都給抱到了。
哪還會像個她的專屬媒婆一樣天天給她找未來老公。
“你少給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反正明天的相親你必須去,你可別逼着我親自來帶着你去。”明和直接下了狠話。
她可不相信什麽緣分不緣分的,之前她算命的時候還聽那什麽算命先生說她和又吟的爸爸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後來呢,她們還不是離婚了。
她現在只相信自己的造化,要是按照又吟那什麽的要等什麽鬼的緣分。
那可能她再過兩年都說不定還是個光棍,因為她前兩年就是這麽跟她說的。
可是後來等到了什麽緣分?現在還不是單身一個。
又吟:“......”
周日的相親又吟又被迫去了,只可惜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那男人太過于溫柔了,她不喜歡。
說的好聽點算是溫柔,難聽點就是優柔寡斷了,然而她自己就是這種人,要是再找一個這種人做情侶,那她們倆之後誰做決定呢。
難不成倆人都在那糾結糾結糾結嗎。
其實要說男朋友的話,除開沈硯南的年齡心性來說,他真的是一個挺合适她的男朋友。
相親男走後她沒慌着走,坐在靠窗的位置喝着剛剛點的咖啡。
眼神落到了窗外一對糾纏的男女身上。
她眯了一下眼睛,看着那個男的忽然覺得有些眼熟,隔着玻璃她也很難聽見她們再說什麽。
只能看着她們的嘴唇在動,和她們在那裏糾纏。
她盯了一會兒後忽然覺得無趣,很快就收回了眼神喝下那最後一口咖啡,出了店門。
剛出店門,剛剛她看見那對糾纏的男女其中的一個男生就很快朝着她跑了過來。
一下子躲在了她身後,那男生嘴裏還一直在念着,“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啊,我都很久沒有看見過他了。”
“不,不信你問她,那天相親的人都是我幫他去的,她看見的人也是我啊。”
又吟忽然一下子懵,她微微側過頭看向那個躲去自己身後的小男生好一番仔細打量。
難怪她會覺得眼熟,原來是那天說她遲到,說不喜歡會說的女孩子怕婚後飽受欺淩的那個男生啊。
她眼眸微變,甩開他,“跟我沒關系。”說着她就徑直離去。
那男生倒是有些不依不撓的一直跟着她,強行要求着她解釋。
“好姐姐,好姐姐你就幫我說一下那天你相親見的人是我就可以了啊,要不然她真的一直跟着我。”
“她這麽跟着我我都不好去上課了啊。”
“陸時瀾,你以為你在大街上随便拉了一個人騙我,我就會相信你了嗎,你要是今天不告訴我你大哥去哪了,我不可能放過你的。”
那個女人緊跟其後道,手也拽住了那個叫陸時瀾的袖子。
又吟不想惹什麽事兒,走在前面理都沒理她們兩個一下。
陸時瀾被那個女人追逐的像是要快哭了一樣,“我真的不知道我大哥去哪了啊,我要是知道我能不告訴你嗎。”
他這會兒可真是哭爹喊娘都沒有什麽用了,早知道他就應該問問他大哥去哪了。
要不然也不至于被這個瘋女人追了倆天了,就算是半夜她都還不放過他。
甚至還堵在他家門口一直敲門一直喊,害得他被鄰居投訴了一個遍。
女人不相信,冷笑了聲,“你要是不知道那我可真的不相信了,你不說那我也沒辦法一直跟着你好了。”
又吟雖然沒有搭理他們倆,但是從他們的言語中她也差不多明白了這個事情。
大概是那個女人要找這個男生的大哥,但是找不到就來找他問他大哥在哪裏。
只不過這個男生也不知道,或者說是知道但是不能告訴她。
至于為什麽牽扯上她,大概是那天他們的相親本來應該是那個陸時瀾的大哥來的,最後卻換成了他頂替。
可是她證明了有什麽用,她又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大哥在哪,他是不是好久沒見過他了。
又吟眉頭輕輕一皺,好生的思索了一番還是沒想明白她的證明到底有什麽用?
她笑了笑,可能只是他急着想脫身腦袋一下子也沒轉過來吧。
“姐姐,姐姐。”陸時瀾緊跟不舍,拽着她的袖子甜甜的叫了好幾聲姐姐,“你就幫我說一下吧,說我那天是代替的我哥和你相的親,我也沒有見過他啊。”
又吟猛然一下停下腳步,她側過頭,“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嗎,我那天只見了你又沒有見過你哥。”
“就算是我證明了是你來的又有什麽用,我怎麽證明你沒有見過你哥,我又不是一直跟你一起的。。”
她就覺得那天她見的那個男生稚嫩,完全不像是她媽說的成熟,也不像是她知道的那個年齡的。
看樣子是原主不想來,但是他母親和她母親那邊又訂好了,最後只能讓他弟弟來冒充一下了啊。
陸時瀾一怔,瞳孔微微放大盯着又吟。
見他盯着她,她又補充了一句,“所以這件事兒從頭到尾跟我都沒有什麽關系,就算是我幫你認證了那天相親的是你,不是她要找的人也沒什麽用。”
說完,她往前走了一步撇過頭看向前方行駛過來的出租車招了招手。
待車停穩過後,她很快彎腰坐了進去。
車窗外又傳來了那倆人争執的聲音,“哎呀,我真的不知道我哥在哪,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啊,別跟着我了...”
出租車沒有走,還停在那裏,司機聽着那番話也好奇的往那邊看了眼過去。
“小姑娘,我剛剛看你和那個男生是一起的,那是你朋友嗎,需要等他一下嗎。”
又吟輕瞄了一眼外面的情景,“不是,不用等。”
出租車司機像是看出了什麽一樣點了點頭,發動了車子。
另一邊。
約好今天去拿項鏈的沈硯南看着手上那條項鏈忽然一個勁握緊。
他咬了咬牙,有點想把它給扔掉了。
但是沉靜了一會兒他還是忍住了,他牙尖輕咬,捏着那個項鏈像是在捏着又吟一樣。
他閃爍着眼神,自嘲的又道了遍:
“薄情寡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