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失竊
第十七章失竊
Peter醫生來的時候，葉誠家裏已經聚集了一大批人。
天地制藥的那群研究狂得知小鮮肉家裏有只未知生物，紛紛把儀器打包，直接扛到了葉誠家裏。
Peter醫生走到近前，摸摸蟲子，大蟲子擡起觸須也摸摸他。
“Bruno呢？”鄭川川問。
“正忙，走不開。”
“那行，你來幫忙記這個。”
鄭川川忙碌地指揮，大蟲子忙碌地吃蓮藕，葉誠見沒他啥事，于是跟小男孩一起看動畫片。
有個研究員正教大蟲子識字，他攤開一本拼音教科書一個字一個字地教，大蟲子雖然不會說話，但特別聰明，用觸須在地上歪歪扭扭地臨摹那些字。
研究員們都好喜歡大蟲子，紛紛跟它合影，一群人鬧哄哄地忙到大傍晚才離開。
他們怎麽來，怎麽去，搬着儀器撤離後，葉誠的家又空了下來。
小蝙蝠要跟着Peter醫生一起走，大蟲子好不容多了個朋友，纏着不讓它走。
“那就留下吧。”葉誠笑着摸摸小蝙蝠，“反正不是秘密了，多個夥伴一起玩呗。”
于是當天夜裏，小蝙蝠倒挂在窗臺上，眼睜睜地看着葉誠光溜溜地躺在大蟲子背上，大蟲子又在玩他的那根東西，而小男孩躺在旁邊陪他一起睡，睡着睡着小男孩就爬到葉誠身上耍賴求親親。
Peter醫生手一抖，牛扒掉在了桌子上。
“Peter，拿穩呀！”Bruno叉起自己那份，喂到Peter醫生嘴裏，好奇道，“你的臉怎麽那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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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太熱了而已。”Peter醫生揉揉臉，悶頭吃牛扒。
葉誠跟小男孩親了一會，忽然回過神，擡頭看去。
小蝙蝠正背對着他們，用翅膀捂着腦袋。
葉誠急了：“不是的！Peter你別誤會啊！其實我……”
小蝙蝠才不搭理臭流氓，展開翅膀，呼啦啦地飛走了。
葉誠淚流滿面，覺得身體怪怪的，往腿間看去，那根玩意果然又被大蟲子舔硬了。
“不許碰！它不是你同類，懂不懂？”葉誠滿臉燥熱地捂着挺立的玩意。
大蟲子懂了，用觸須在地上寫了個大大的麽麽噠。
葉誠：“……”
大蟲子沒東西玩，好無聊，在地上練字，葉誠在它身上雙腿大張，大力弄了幾下終于社出來，清理幹淨後，發現它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寫下一個又一個的詞彙：麽麽噠，親親噠……
葉誠：“……”
第二天，那群研究狂又來了，研究的繼續研究，至于教書的那個，葉誠特地給他一本英語書，叫他按書裏的教。
“我不懂英語呀……”那人好無奈。
“那你懂啥教啥，教點正經的哦。”葉誠說。
結果當晚大蟲子練字，看着滿地的俄文藏文，葉誠感到好無奈。
第三天，那些研究狂如約而至，Peter醫生表面上沒啥，但葉誠總感覺他看自己的眼神都有點兒不太對了。
葉誠好冤啊，去陽臺吸煙的時候，Peter醫生也叼着煙過來，他拍了拍葉誠，好心勸道：“葉醫生，年輕力盛是好，但注意節制啊……”
葉誠張了張嘴，就聽Peter醫生繼續說：“再怎麽說，他也是個孩子……”
“Peter，他其實不是人……”
“我知道。”
“那……”
“但他還是孩子啊。”
葉誠小小聲嘟哝：“他歲數都可以做我曾爺爺了……”
“但他還是個小孩子，跟我念一遍，小！孩！子！”
Peter醫生扳着葉誠，決定糾正他錯誤的觀念，這時候鄭川川拿着手機走來，說：“葉誠，一會跟我們回去一趟。”
葉誠對那地方非常有陰影，納悶道：“去那幹啥？”
“給Hannah做下手術。”鄭川川笑道。
葉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抓住鄭川川的胳膊，驚喜道：“Hannah她還活着嗎？！”
“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鄭川川拍拍他。
葉誠好開心，連連應着，Peter醫生吸完煙走進屋，鄭川川喊住他。
“你也跟我們走。”
“為什麽？”
“閻老板想見你。”
“見我幹啥？”
“談工作合同。”
“我還沒答應要去啊！”Peter醫生有一種遇上大流氓的錯覺。
“簽是一回事，談是一回事，我勸你最好還是去一下，要不然……”鄭川川擡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Peter醫生：(⊙﹏⊙)b
夜幕降臨，一群人離開了葉誠的家，葉誠關門的時候朝大蟲子說：“要好好看門哦！”
大蟲子擺擺觸須，在地面上寫下閃閃發亮的好噠(*^__^*)。
坐在車裏的時候小男孩窩在葉誠懷裏打瞌睡，葉誠一手圈着他，一手玩手機。
手機忽然收到消息，葉誠點開，發現是Peter醫生發來的。
Peter醫生只有一句話：你喜歡小鬼嗎？
喜歡小鬼嗎？
葉誠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小男孩經常以各種理由親他，摸他，耍賴求抱抱，在他燙傷手的時候急得團團轉，給他做最喜歡的菜式，夜裏給他掖被子。
那不經意瞥來的眼神，滿溢的全是溫柔和喜樂。
葉誠回想起來，恍然有種與女朋友在一起的錯覺。
葉誠猶豫了片刻，回複：喜歡。
Peter醫生：我說的喜歡不是那種喜歡，葉誠，不知道你有沒發現，要是小鬼長大點，或者是個女人，那你們看來，就像在談戀愛似的。
葉誠捏着手機，久久沒有回複。
Peter醫生又問：你是怎麽認識小鬼的？
葉誠擡頭看看，坐在副駕上的Peter醫生正若無其事地拿着手機玩游戲。
葉誠回複他：網購的。
哐當！！！
Peter醫生的手機脫手掉落，他撿起，回複了一排感嘆號。
葉誠發了個害羞的表情。
Peter醫生：真的假的？網上有賣這個？！
葉誠：是啊，他叫古曼童。
Peter醫生搜了一下，古曼童是非法詞彙，網店被禁止使用，他找了半天沒找到，葉誠把商鋪地址發他，Peter醫生只搜出了一堆護身符。
Peter醫生：沒有啊！
葉誠：我買的桃花符就是他╭(╯^╰)╮
Peter醫生實在忍不住，回過頭說：“是店主發錯貨了吧？！”
葉誠摸摸鼻子，嗯了一聲。
小男孩揉揉眼，迷迷糊糊問什麽店主，葉誠說是要在網上給他買幾件衣服。
小男孩抱着葉誠說一會去逛街，在街上買，還能試穿。
“要是沒有合适的呢？”葉誠逗他。
“那爸爸給我做一件呗。”
“要是做成圍裙你穿不穿？”
“爸爸做的，就算是抹布我也穿！”
開車的研究員聽他們父子倆的對話哈哈直樂，Peter醫生也笑着搖搖頭。
葉誠也在笑，但心裏有點兒不是滋味。
古曼童為主人做的一切，對他好，幫他，其實是在積累功德。
功德圓滿，飛升成仙，或再世為人。
他心裏明白這個道理，但越想越有點兒傷心。
小男孩見葉誠不開心，摸摸他的腦袋，問他怎麽了。
葉誠搖搖頭，牽過小男孩的手親了親。
小鬼，要早日功德圓滿啊。
葉誠心裏說。
到了公司，鄭川川直接把葉誠帶上了九樓，在電梯裏的時候葉誠感到不舒服了，他冷得直哆嗦，臉色鐵青鐵青。
“靠！空調開太低了吧？！”葉誠說。
“沒有啊，我們這一直恒溫的。”
“那怎麽那麽冷呢！哈嚏！”葉誠摸摸胳膊，衣服上已經裹了一層霜。
小男孩給他搓手搓胳膊，鄭川川納悶地看了他幾眼，忽然反應過來：“哎呀！忘記給你帶通行證了！”
前臺小妹給葉誠帶上紙符的時候，溫度一下子回升，葉誠裹着毯子，喝了一大杯姜茶才緩過勁來。
“不好意思哈，忘記了，這兒陰氣太重，一般人受不了。”鄭川川語氣輕松。
葉誠抖了抖，看看前臺小妹，看看來來往往的研究員。
“嗯……那這裏的人……都是……那啥啊？”
鄭川川：“嗯哼！”
葉誠：“……”
電梯上到九樓，那群醫生護士又圍了上來，這回沒有閻老板鎮場，他們顯得更加熱情，口水嗒嗒，兩眼放光，鄭川川護着葉誠從一堆喪屍狀的醫生護士突圍而出，葉誠吓得不輕，失魂落魄地被鄭川川帶進房間，鄭川川關上門，背靠在門板上滿頭大汗地說：“別怕，他們比較熱情，喜歡新肉……人……”
葉誠：“……”
房間裏有一排椅子，牆上還有一道非常厚實的門，鄭川川輸入密碼，叫葉誠進去。
小男孩坐在椅子上玩葉誠的手機。
“別到處亂跑啊！”葉誠叮囑道。
“知道啦！”小男孩應着。
Hannah正躺在手術床上，身上被厚重的皮帶和鎖鏈綁着，她臉色鐵青，頭發幾乎全掉光了。
葉誠摸上她的脖子，欣喜地感覺到很輕很輕的心跳。
“我們給她直接注射了液體，看來效果不錯。”鄭川川正在洗手，給自己穿手術服。
“那可以給沈舟一起治呀！”
鄭川川翻了個白眼：“沈舟的情況跟她不同！天知道把液體打進去會有什麽反應啊，藥物投入使用前還不是用小白鼠做實驗的嘛！”
葉誠生氣：“你竟然說Hannah是小白鼠？！”
“難道不是？”
葉誠：“……好吧。”
鄭川川丢來手術服叫葉誠換上，問他：“你猜，我們是怎麽把液體打進去的？”
“怎麽打？”
“在她心髒插個漏鬥，倒進去的。”
“漏鬥？！”葉誠大驚。
“她的心髒停了，肌肉腐化得厲害，我們還想着把她內髒一個個拆出來泡液體裏呢。”鄭川川瞥了葉誠一眼，“別怕，我們就是想一想而已。”
手術室裏就他們兩人，面對一個研究狂，葉誠的小心肝驚得撲通撲通亂跳，鄭川川排好刀具，說：“我做你助手。”
“就我們倆？”
“Peter一會來，我們先做着。”
手術剛開始沒多久，鄭川川的手機響了，小男孩拿着手機敲敲門，鄭川川滿身血地解鎖，打開門。
“你電話。”小男孩說。
“你念。”
小男孩接通電話，是前臺小妹打來的，原來有個男人要見他，目前賴在前臺那兒，不見他不肯走。
“是個外國男人。”小男孩轉述，“來找你好幾天了……”
“不見。”鄭川川關上門。
“她丈夫來了？”葉誠問。
“嗯。”
兩人無話，手術進行到一半，Peter醫生來了。
他們幫Hannah縫合縫合胳膊的肌腱，處理腐肉，清理開裂的皮膚，整個手術過程中Hannah只是抽搐了片刻便沒了動靜。
手術進行了三個多小時，破破爛爛的Hannah終于縫合得漂漂亮亮，葉誠給她抹了一遍大蟲子的口水。
一小罐的口水很快用完，葉誠好急，說要回去再要點，鄭川川安慰道：“成分化驗出來了，目前正在嘗試調配，如果調配成功的話，要多少有多少。”
葉誠點點頭，眼眶紅了一圈，Hannah雖然成了小白鼠，但能活下來真是太好了。
Peter醫生忽然捂着嘴，咳出一口血。
大家一看慌了，這是什麽情況？Peter醫生也中招了？！
Peter醫生擺擺手，眉頭緊皺，葉誠扶着他出去，外面的房間空蕩蕩，小男孩不在，葉誠的手機掉在了地上，他撿起來，朝四周看看。
“小鬼？小鬼？”葉誠喊，“快出來啊！”
“不用喊了，他不在。”鄭川川拿着紗布給Peter醫生擦嘴，Peter醫生捂着胸，血從嘴裏冒個不停。
“有血嗎？”Peter醫生虛弱道，“給我來幾包，什麽血型都行。”
鄭川川翻箱倒櫃，找出好幾袋血漿，剪開口子，插上吸管遞給Peter醫生。
Peter醫生吸了幾口，拔出吸管直接拿着袋子往嘴裏倒，一連喝了好幾袋，臉色終于恢複過來。
“葉誠，你家出事了！”Peter醫生抹嘴，神色嚴峻道，“你趕快回去看看！”
“我家？！”葉誠蒙了，“我家怎麽了？”
“不知道，小蝙蝠被殺了。”Peter醫生說。
Peter醫生和鄭川川連拖帶拽地把葉誠扯下樓，葉誠想找小男孩，鄭川川罵他家裏出事了還找小鬼幹啥！
Peter醫生顯然比較冷靜，說讓這兒的人幫忙找找就是了。
他們下到大堂的時候，窩在沙發裏的男人一下子蹦了起來。
那男人大喊：“葉醫生——！鄭醫生——！！”
鄭川川對他視若無睹，拽着葉誠叫他不要理他。
那男人想追上去，被蒲扇般的大手撈了回來。
閻老板把他摁進沙發，自己坐到對面。
“這位帥哥，不要急嘛！先喝杯茶。”閻老板給他倒茶。
那男人好急，又要去追，閻老板擡手攔住他，只說了一句話便讓他冷靜下來。
“我是這兒的老板。”閻老板說，“你找他還不如找我呢。”
車子由Peter醫生開，他以高超的飛車技術硬生生地把一個小時的路程縮短成半個小時，鄭川川下車後直接跑去吐了，葉誠也暈頭轉向，下車的時候一頭撞在了樹幹上。
一撞之下葉誠清醒了不少，擡頭看去，他住的那戶沒開燈，黑乎乎的，還好不是火災，葉誠暗暗松了口氣。
但轉念一想，葉誠的臉刷地白了。
他記得走的時候，沒有關燈。
可如今燈卻滅了！
家裏遭小偷了？！
葉誠三步并作兩步地沖上樓，打開門的時候，他徹底呆住了。
窗外的天光照射進來，沙發傾倒，茶幾破碎，一屋子的淩亂。
但葉誠檢查了一圈，他的存折還在，銀行卡還在，就連壓在電視旁邊的幾張百元大鈔也還在。
到底丢了什麽呢？
Peter醫生進房間，走出來搖搖頭。
“大蟲子不見了。”他說。
葉誠的腦子嗡一聲炸了……
第二天天沒亮，葉誠便沖到了醫院，把陳國旗從座位上揪了起來。
陳國旗眯起眼，笑道：“葉誠，你幹嘛？”
“我幹嘛？你還好意思問？！”葉誠兩眼通紅，掄起拳頭要打，小護士們七手八腳地拽住他。
盧娟急道：“葉醫生，你這是幹什麽呢？有話慢慢說，別動手啊！”
“就是嘛，有什麽事慢慢說。”陳國旗坐回椅子上，氣定神閑地看着他。
葉誠真是恨不得把他吃了，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陳國旗，沒準陳國旗就是幕後的大BOSS，但他卻一副淡定的模樣，葉誠的拳頭捏得咯咯響，小護士們快要拽不住了，追上來的鄭川川一聲不吭，鉗着葉誠往外拖，這時候Peter醫生也追來了，兩人合力把憤怒的葉誠拖去了消防通道。
門關上後，鄭川川一拳打向葉誠，葉誠跌在地上的時候捂着臉，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鄭川川拽起他，咬牙道：“葉誠，你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是吧？！”
葉誠好生氣，臉紅脖子粗地吼：“明明就是他！”
“證據呢？”
“你們也知道的是不是？你們一早就懷疑……唔唔……”
葉誠的嘴被Peter醫生捂着，Peter醫生壓低聲音道：“不是陳國旗。”
葉誠瞪大了眼，拍開他的手，剛張開嘴，Peter醫生直接扣着他的脖子不讓他說話。
Peter醫生湊到他耳邊，語速極快地說：“葉誠，你聽着，陳國旗昨晚加班，還做了一個手術，一直沒有離開過醫院！”
Peter醫生說完，松開葉誠。
消防通道裏誰也不說話，只有葉誠呼呼的喘氣聲。
葉誠緩緩坐到樓梯上，雙手抱住了腦袋。
鄭川川雙手抱胸，懶懶地倚在牆上，Peter醫生雙手插兜，倚在另一面牆上。
葉誠喘了會，開口道：“難道你們不懷疑他嗎？他是胡二的主治醫生，還有Hannah……廖胖子……”
葉誠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真怕這一切是他推斷錯了。
鄭川川卻說：“你猜得不錯。”
葉誠擡起頭看他。
鄭川川點燃煙，狠狠吸了一口，過了半晌，才低聲道：“葉誠，他并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你太低估他了。”
清潔大嬸有說有笑地朝消防通道走來，鄭川川不說話了，摁熄煙頭，拉開門走了出去。
Peter醫生拍拍葉誠：“到我辦公室休息吧，現在急也沒用，等虞清他們勘察完現場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