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
☆、月笙月落月滿天
大富豪是重慶最豪華熱鬧的夜總會……相當于上海灘的百樂門……
＂就讓我跟你進去吧……！＂巷子裏的暗角，花枝招展，濃妝豔抹的我拽着楊凱的胳膊，跺腳，啰嗦……
＂把風還是回家……？＂他把備槍放好，轉過身，站定，眼神不容置疑……
＂好吧……！＂我低下頭……撅嘴，走出巷子，靠在大富豪門口的電線杆旁點燃一支煙…….賣弄風情…….
不停的有男人在我身邊駐足，都被我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當然，偶爾也會有幾個不知死活的，不顧我的瞪眼神功，依舊在我身邊猥瑣的轉悠，這時，我只好掀起大衣，亮出槍…….
閃爍的霓虹，照的人頭疼，更添焦急……我低頭看看表.....楊凱已經進去四十分鐘了，依然沒有動靜……..
這裏那個看似和藹萬分的經理其實是日本黑龍會的特務，潛入重慶多年，最近正在組織情報網，可是這大富豪偏偏是財政部長孔家的産業，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既然沒有證據動不了他，楊凱只有再來一次一了百了…….
越等越急，我不由踱起了步子……..
二個鐘頭後……他終于從一群驚慌失措向外跑的人中鎮定自若的閃出來…….
像一個剛談好價錢的嫖客一樣攬過我……離開…….
＂餓了……！＂行至嘉陵江邊，他撫着肚子……停住腳步…….
＂餓了就吃……！＂我一面從耳朵上摘下那對俗氣的耳環，一面沒好氣的說……
＂你總是能很成功的打消我把話繼續說下去的欲望…….！＂他臉上無可奈何的表情說明在這點上他對我是真心的五體投地……
我滿不在乎的扭過臉，不理他…….
＂芝麻糊……黑芝麻糊……！＂一陣地道的川音叫賣聲由遠至近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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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的夜晚不比上海熱鬧，但是卻整夜都有這種特産的芝麻糊賣……
＂你不想嘗嘗.....？很好吃诶……！＂吃到第三碗的時候，楊凱問向我……
＂還是算了吧……..！＂望着碗裏黑糊糊，粘唧唧的東西，我咧着嘴，搖頭……
＂不好看不代表不好吃，虛榮的人總是容易錯過真正的好東西……！＂他擡起碗，狼吞虎咽的把那碗芝麻糊倒進嘴裏…….
我不以為然，仍舊瞪他……
＂你什麽時候能吃完诶，我想回家睡覺了……！＂此時，碼在地上的空碗已經比八八都高了……
＂快了…….！已經半飽了…….＂他看都不看我，仍舊氣定神閑吃着…….
＂你.....哎喲……！＂我被他氣的不由跺了一下腳，不想卻被腳上那雙劣質高跟鞋崴傷了腳踝……
＂你是老母豬成精了吧……？＂回家的路上，他背着我.....大汗淋漓的抱怨……
我卻早已趴在他溫暖的背上睡着……而且還淌了口水……
＂姐姐……！＂第二天，我配好藥，正要去病房.....卻見半月未見的的白麗哭喪着臉出現在護士站門口……
＂怎麽了……？＂我先驚，後問……
＂他說他只把我當妹妹……！＂小丫頭摟過我，放聲大哭…….
＂哦.....這個……那是他沒眼光……別理他……！＂向來不善于安慰別人的我，拍拍她的肩膀……
＂他……他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半個鐘頭後，她終于停止了哭泣，抽動着肩膀，遞給我一封信…….
＂哦.....！＂我接過信.....并沒有拆…….＂別哭了，晚上姐姐請你吃飯，好不好……？＂
＂好……好……！＂她點頭答應……卻仍在哭…….
下班後，仍是那家西餐廳，點了她愛吃的菜……她卻一口都未動…….
＂不如我們去江邊走走吧……！＂我同情的望着她……也有些心疼…….
＂好吧……！＂她輕聲應着，語氣落寞…….
嘉陵江邊，我們手牽手的走着…….
＂姐.....！＂
＂什麽……？＂
＂我是不會放棄他的，這一生一世我都不會放棄……！＂白麗眼神堅定……還帶着一絲決絕……
我默然…….笑笑…….
江畔上，江風中，兩個同樣煎熬在感情中的女人，并肩站立…….
安撫了白麗一個晚上之後，我疲憊的走進家門…….
沙發中，楊凱抱着八八躺在沙發中熟睡……
＂奶媽呢……？＂我輕輕喚醒楊凱，抱起八八…….
＂她男人摔傷了腿，回鄉下去了……！＂他睡眼惺忪，靠在沙發上揉着太陽穴……
＂哦……！＂
＂你去哪了.....？＂他坐直，很自然的問……
＂陪一個失戀的小妹妹.....！＂對他的打聽，我也沒覺得別扭…….
＂真有愛心……！＂他笑笑.....
＂少諷刺我……！＂我瞪眼.....
＂白護士……？＂
＂恩，是呀……！＂我有些驚訝……
＂哼，蔣蕭是不會喜歡她的…….！＂他複又靠回沙發上，點燃一支煙，悠悠然的望向天花板……
＂你怎麽知道……？＂我更加疑惑……
＂幾年同學我太了解他了……！＂他吐出一口煙霧後，眼神似是陷入回憶…….
＂什麽……？你和蔣蕭是同學……？＂
＂用得着這麽吃驚麽.....？＂他鄙視的瞥了我一眼，覺得我小題大作....
＂可是你們……？＂
＂不錯，我們更是對手……！＂他嘆口氣，掐滅煙蒂……
＂好好的同窗，為什麽會成為對手.....？＂
＂你問的太多了…….！＂他神色徹底黯下來，起身，離開…….
＂八八，跟舅舅好好在家，媽媽晚上會早一點回來……！＂早上，經過三次石頭剪子布後，輸掉兩次的楊凱請假在家看孩子……
八八笑着，轉身摟過楊凱的脖子.....啃起他的臉來…….小胖腿依舊不老實的亂蹬着……
晚上并沒有能早點回家……因為臨時從榮總醫院送過來一批傷員……最近傷員真是越來越多……
楊凱摟着八八依舊睡在了沙發上……
這次沒有叫醒他……只為他輕輕蓋上被子…….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睡的很熟……楊凱的臉龐很年輕，談不上英俊，卻很堅毅……這也該是個有故事的人吧……
第二天，我請假，楊凱去上班…….
晚上，他卻回來的很早……望着桌子上我已做好的飯菜，臉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正吃着，門鈴忽然響起……
把八八交給楊凱，連忙去開門……
絕對的不速之客……玉曉.....！
＂六太太……？＂我一時愣住……有些驚訝.....！
＂費了好大勁兒，才找到你.....不會不歡迎吧……？＂她站在門外，笑的有些抱歉……
＂不會，不會，快進來.....！＂我連忙把她讓進客廳…….
＂哥，我有客人，你先吃吧……！＂路過餐廳時，我探進頭去……更加驚訝.....楊凱定定的坐在那裏，面無表情的只用一只手抱着八八，另一只手竟然生生的折斷了手中的筷子…….
＂啊……？這.....哎.....！＂來不及問，也來不及想，因為有客人，只得先奔了客廳……
＂六太太，找我有事……？＂我微笑，為玉曉倒了一杯水……
＂恩，聽說蔣副官托人捎給你一封信.....？＂她抿抿嘴唇，聲音很小……
＂是……！＂我沉下臉.....很明顯，這倆家夥又在利用我傳遞情報……
靜默了幾分鐘之後，我起身上樓，取來信遞給她……
＂謝謝.....！＂玉曉接過去，尴尬的有些不知如何自處，顯然她看出了我的氣憤……＂九兒，對不起.....！再多的抱歉.....我.....我也只能說這三個字！＂她握住我的手.....眼裏有了淚光.....＂我想蔣蕭他也是……！＂
＂我不是不可以幫你們做這些事情，只是別拿我當傻瓜好不好……？＂我轉過頭，不去看她……
＂不是.....不是那樣的，你誤會了……是因為我們有紀律……！＂玉曉一急，落下淚來……
＂你們有什麽紀律……？你們的紀律就是給人洗腦……洗成你這種傻子……！＂身後忽然響起楊凱忿然的聲音……
＂你……你怎麽會在這兒……？＂玉曉止住眼淚，吃驚的站了起來……
＂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你是不是希望我從這個世界徹底消失才好……？＂楊凱說着，竟然落了淚……懷裏的八八見他哭了，也開始撇上了嘴…….
＂你…….！＂玉曉說不出話，掩面而泣，顯然她被楊凱的話傷到了……
見此情景，我連忙從楊凱懷裏接過八八，悄悄退了出去…….
兩個人說什麽，我再未聽到……只是一直有哭聲傳來……他的和她的……
他們應該是一對哀怨的情侶吧…….曾經花前月下，相愛至深，後來為了各自不同的信仰，或者其它某種不可說的原因才不能在一起的吧…….
窗外夜色朦胧，月色皎潔，小院內梧桐婆娑，栀子飄香……
可是月團人卻未圓…….花好，心卻若離……！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