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趕在天黑之前,章悅到了家。工廠距離章悅家二十多公裏,章悅用了一個小時到了家。
正式上崗了就好了,那樣她就能申請職工宿舍了,這樣就不用來回跑,也不用早起一個多小時了,多睡一個小時,對章悅來說簡直不要太幸福。
媽媽已經做好了飯菜,冒着白騰騰的熱氣,就等着女兒回家,就能吃上可口的飯菜,緩解一天的疲勞。
“今天去了一天,感覺怎麽樣啊,能适應不?見到同事們了嗎,好相處嗎,在外面,可不比在自己家,要收斂起你的小性子,可沒人會讓着你。要多和別人溝通,不要天天啞着個嘴,不知道招呼人,這嘴巴,除了吃,還有別的用處的。”說完,又夾了塊排骨放在章悅的碗裏。
聽着父母的唠叨,看着父母一個勁的往自己碗裏夾菜,生怕自己一天在外面餓着了,做父母的心,孩子永遠都報答不完。
不知不覺在鋁廠工作有一個月了,章悅逐漸适應了這裏的生活。天蒙蒙亮起床,下樓吃早飯,章悅住在4樓,樓下就是整個食堂,不用動手就能吃,雖然味道不怎麽樣,但大鍋飯本來就那樣,能有多好吃。實在受不了了,騎車十幾分鐘就能到鎮上,偶爾打打牙祭還是能行的。
這一個月,章悅也認識了不少新同事,大多都不是本地人,但那有什麽關系,一點也不妨礙她們慢慢得變得親近。
下午4點左右,入了秋的太陽,依舊火辣辣的挂在天上。章悅剛收完貨,額頭上的汗水一顆顆的滾落,在待會兒,估計就直接進眼了。
推開小辦公室的們,涼爽的空調風,真是太爽了,這冰火兩重天,簡直是不能比啊。
坐在凳子上,章悅理了理今天的單子,每天都要對好賬,這是她的工作。
鋁型材做的門被推開,這裏幾乎所有的們都是這種材質的,用淘汰下來的鋁材板子拼接而成的,畢竟是鋁廠,最不缺的就是鋁材了。
一位衣着髒亂,滿身機油味的男孩走了進來,一點也不客氣的坐在了少發上,兩條腿大赤剌剌的張着,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別看他現在這樣,章悅第一次和她們出去吃飯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一副陽光男孩的打扮,和平日裏,章悅見到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今兒晚上吃燒烤啊,向娟天天吵着好久沒聚了,大家去呗,吃完再去唱會兒歌,喝點小酒。”
章悅瞥向他,她兒子呢,她晚上不是要帶孩子嗎,她婆婆年紀大了,晚上治不住她兒子嗎。
“讓她帶上兒子一起呗,反正KTV有包廂,讓他随便蹦跶,反正明天周日,今晚玩嗨點,明天讓他直接睡一天,還省了帶孩子的麻煩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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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這邏輯,章悅都感到無語了。江易日後估計是個坑娃的爹。
江易也是通過向娟熟起來的,他們的家鄉好像離得不遠,具體在哪兒,章悅就不知道了,畢竟她從未離開過昭岩市。他們算是半個老鄉吧,關系還挺親近的。
江易是跟着他舅舅過來這邊的,他舅舅之前是廠裏的廠長,後來自己積累了資金,在不遠的地方合夥新建了一個廠子,也是做鋁型材的。但江易沒能過去,廠裏已經有位老機修師傅了,本身廠子還不大,在請一個,就超預算了,所以,他被留下了。
“哦買噶的,又胖了。”
聽着驚恐的聲音,章悅就知道,胥枝來了。
胥枝是隔壁模具車間的質檢,遼陽人,和她老公一起過來這邊上班的,她老公在另一邊的擠壓車間做主任,小兩口一年的收入還是挺可觀的。
小辦公室外面有一杆電子秤,胥枝每天都會過來稱一下,看一看自己有沒有廋,不過十有八九都是沒廋的,這可能是女人的通病吧,總希望自己能廋點。但章悅是真沒覺得她有多胖,一米六的個子,一百一十斤,真的不胖,可她不信,總覺得自己胖。之前章悅還會強調她不胖,不用減肥,現在不說了,女人,呵,只想聽自己喜歡聽的。
“胥老板,快來。正要去通知你呢,你就過來了,是不是聞着味兒了。”江易一臉奸笑。
“你說誰是狗呢,我看你是三天不打,要上房揭瓦是吧,老娘不介意幫幫你。”胥枝從不慣他的臭毛病,一言不合,上去就是一頓拍拍。
哎哎哎,行了,行了,再打還手了啊。我是好心叫你晚上去吃燒烤的,你怎麽還動起手來了,一點都不識好人心。
胥枝怒目瞪着江易,啥叫好心啊,我看你就是存心的,見不得我瘦,專挑些大魚大肉誘惑我,減肥路上最大的絆腳石就是你。
江易這下更無語了,這都能怪在自己身上。你直說,去不去就行了,叽叽歪歪的,像個娘們。
眼瞎啊,老娘本來就是娘們,好不。
去啊,怎麽不去,我去了,霍霍完,你就等着舔盤子吧你。
所以說,你不胖,誰胖喽,自己管不住嘴,還怪別人。說完向胥枝做了個鬼臉,溜了,獨留胥枝在後面氣得跺腳。
真好,這是章悅一直羨慕的相處方式,不像她一樣,索然無味。
霓虹閃爍,五彩的燈光映在章悅臉上。她坐在皮質沙發上,端着一杯雪碧,真的是雪碧,不是白酒,章悅不會喝酒,她一直遵着父母的思想,女孩子最好不要喝酒。
這是章悅第三次來KTV,來這兒上班之前,她從未去過這些新奇的地方,沒人帶她去,父母知道了,也不會讓她去,這三次都是同事們帶她來的。在此之前,她幾乎沒有在夜晚出過們,和朋友出去玩,下午5點還沒回家,父母就會打電話,讓她早早回家,天黑了,不安全。
絢麗的燈光,悅耳的歌聲,這些都挺美好的,不像章悅在電視上看的,群魔亂舞,看來,大家都想裝裝淑女。
江易和向娟在合唱,章悅之前沒聽過,但他們唱得好聽,歌聲充滿的故事,配上傷感的歌詞,自有一番風味。
章悅不會唱歌,只又她一開口,就會偏的東南西北都找不到,之前聽他們的慫恿,上去試了一次,自己都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以後任他們舌燦蓮花,章悅就是裝死不動,堅決不上當。
從KTV出來,已經接近淩晨了。雖說是夏季,但夜晚的風還是有點涼飕飕的,章悅攏了攏身上的薄外套,縮緊身體,取暖。
向娟抱着熟睡的兒子,上了車,轉頭對路邊的三人說道,我們先走了,你們打車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啊。悅悅,就靠你了啊。
知道了,你快些回吧,孩子都睡了呢。
燃燒過的汽油,排出的尾氣,揚起了輕微的風。章悅扶着微醉的胥枝站在路邊,另一個,就只能自己蹲着了,畢竟章悅扶不了兩個醉鬼。
其實章悅覺得胥枝還好,可能有些醉,但意識都能跟上章悅的步伐。江易就不行了,完全不搭邊了。剛開始,章悅還覺得江易可能很能喝,出去都吵吵着要喝酒,後來看多了,知道他不過三瓶的量,就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向娟和胥枝,都比他能喝……
章悅搖下車窗,看着夜晚的昭岩,星光與燈光交相輝映,總是那麽美。想想自己這一個月來的點點滴滴,她覺得還不錯,這種生活,她還蠻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