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 16

周防尊能感受到自己的魔力柚裏是知道的，她沒有想到的是，共生者居然能找到結界入口，還一路走到了這個最深處的房間。

“你們……怎麽進來的？”柚裏疑惑地問。

魔女身上的惡意随着周防尊他們的出現散去不少，周圍的人偶也動作一致的垂下武器退了開來。

“這個嘛……”草薙出雲含糊地回答了問題，“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尊的話，大概什麽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真了不起，已經可以自由進入魔女結界了嗎？”丘比故作驚嘆地說，“不愧是我選中的人。”

周防尊感受到丘比的視線，僅僅是轉動眼珠瞥了它一眼，接着目光就回到椎名柚裏的身上，赤王沉聲開口，“把這裏變回去，看着難受。”

他指的是牆壁上宛如活着似得自由變換的壁畫。

“誰管你，看着難受就出去。”柚裏嘲諷道。

“柚裏醬，尊可是察覺到不對第一時間想辦法找你的。”草薙忍不住插嘴，“我們好不容易才到這裏，這個塔裏的迷宮上上下下可難走了。”

有外人闖入柚裏本該是能感覺到的，不過大概是看到丘比太憤怒了，讓她一時之間沒發現周防尊和草薙出雲。

最外面的荒地倒是沒什麽，這個高塔的迷宮确實不好走。

看着周防尊那毫無所謂的臉，黑發魔女勉強接收到了他沒說出口的擔憂情緒，默不作聲地解除了結界，人偶和房間都慢慢消失，很快就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

他們還是在周防尊的房間裏，一步也未離開。

“看起來談話不能繼續了。”丘比站起來搖了搖尾巴，用玻璃球似得眼珠注視着柚裏，“不過好在最重要的事情已經傳達到了，那件事就交給柚裏了。”

“你覺得我會按照你說的做？”魔女不屑地揚起嘴角。

“會的。”丘比篤定地說，“因為就算柚裏不主動，她也一定會來找你，到時候除了那麽做你別無選擇。”

黑發少女沒有接話。

“那麽，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見吧，柚裏。”丘比輕巧地蹿到了窗臺上，半扭過身和柚裏道別。

“又要逃了嗎？”周防尊向着丘比的方向踏了一步，身上滲透出了壓抑着的狂暴力量，整個房間的熱度開始直線上升。

“還是不要這麽做比較好哦。”丘比苦惱地眨了眨眼，“就算是我，一天要被破壞兩個身體也是很心疼的，更何況在這裏使用你的力量的話，這個房子會被破壞的吧。”

“尊。”草薙出雲在旁邊搖了搖頭，“十束還在樓下。”

顯然赤王并沒有出手的打算，本意只是恐吓丘比，可即便如此，聽到草薙的勸谏，他也極其不爽地“啧”了一聲，随後瞳孔中的侵略之色淡了下來，徹底收回了即将燃燒起來的火光。

丘比晃了晃腦袋跳下窗臺跑走了。

……

讓丘比在自己面前逃走兩次讓赤之王的心情變得愈發糟糕，不，應該說他今天一整天的心情都在走下坡路，周防尊冷着臉悶聲走到了沙發邊坐下，這種狂躁的壓迫感連還站在門口的草薙出雲都感受到了。

這可有些不妙啊……

金發店長惆悵地看着房間內安靜的兩人，悠悠地嘆了口氣。

尊就不提了，怎麽柚裏也……

少女平常要麽像是在倒豆子似得說個不停，要麽就是處于炸毛狀态或者即将炸毛狀态，突然面無表情地一句話不說——看起來還真的讓人挺不安的。

柚裏占據着房間裏唯一的一張床，雙手抱腿縮到了最裏面，表情陰沉的不像她。

只有同為魔法少女才能體會那種絕望，作為曾經是魔法少女的柚裏來說，她最怨恨的就是自己當時簽訂契約這件事，直到死都無法釋懷。

變成魔女之後，柚裏在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具備意識，她被困在過去，一遍又一遍無助地看着自己痛恨的記憶，但同時，她卻知道自己在吸取人類的生命力，在殘忍地殺死一個個攻擊自己的魔法少女。

這種麻木是在某一次戰鬥中驚醒的，清醒過來的時候，柚裏正對上魔法少女那雙恐懼無望的眼神。

那是她第一次有意識的殺死魔法少女，可那個少女眼中的情感卻死死地印在她的腦海裏。

——那就是悲劇，魔法少女沒有未來，甚至大多數的少女連自己早已抛棄了人類身份都不自知。

柚裏收緊了自己的手臂，悲傷地垂了眼簾。

她現在這樣算什麽呢？不是魔法少女，不是人類，甚至沒有悲嘆之種——連是不是魔女都不确定了，靈魂也丢了大半，這具虛假的空殼裏裝着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為什麽丘比要複活她？為什麽偏偏是她？讓魔女柚裏和那個為了消滅她引爆靈核的魔法少女一起消失，不是很好嗎？

犯下衆多罪孽的她，為何還存在于世。

“柚裏醬，要吃蛋糕嗎？”

……？

柚裏轉過頭，發現床沿側坐着的十束多多良，對方臉上帶着溫暖的笑容，一只手還端着小半塊草莓蛋糕。

十束看着少女呆愣的樣子笑出了聲，“因為我聽出雲說柚裏醬很少吃東西吧，這對身體可不好哦。”

“有什麽關系。”黑發少女別過臉悶聲說道，“又不會餓死。”

“但是很好吃啊。”十束多多良把蛋糕遞到了少女面前，緩緩道，“嘗一口？保證很好吃的。”

被十束的執着說服，柚裏只好舒展身體接過了他手上的蛋糕。

一口下去，口腔被帶着草莓香甜的奶油和柔軟面包的觸感充斥，大概是從冰箱裏拿出來沒多久，蛋糕還帶着涼意，增添了美味度。

柚裏腮幫子嚼了嚼……有點好吃！

然後又塞了一嘴。

“對吧！King也說好吃！”十束托着下巴笑意滿滿地看小姑娘吃東西，“這可是那家店的限量款，我今天大清早去排隊買的呢！”

其實周防尊只是意思意思說了句“還行”。

尊？

柚裏停下動作朝周防尊那看了看，發現他依然坐在沙發上，只不過左手端着頂着顆草莓的蛋糕，右手握了把叉子，嘴角還留着一些之前被十束強塞一口蛋糕留下的奶油，男人鎖着眉滿臉都是“該拿這個怎麽辦”的表情。

赤王真的和這種少女食物很不搭。

怎麽看怎麽好笑。

于是柚裏就不客氣地笑了。

“哈哈哈你那是什麽樣子！”黑發少女笑的奶油都沾到了臉頰上，“好傻！！”

周防尊把蛋糕和叉子放在了小桌上，擡手擦了擦嘴，本該生氣，可看到椎名柚裏帶着奶油的笑臉後，心裏卻無端有些放松，最後懶洋洋地說了句“煩人”。

“柚裏醬，你也吃到臉上了哦！”十束拆臺。

“閉嘴！”柚裏狠狠抹了把臉，“我沒有！”

“好好——”十束拖長了調子假裝自己沒看到，得到了少女惡狠狠的瞪視。

“柚裏醬還是這樣生氣的樣子比較有活力。”金發青年拿出紙巾給少女擦了擦臉，“把事情憋在心裏會憋出病的。”

聽出了十束的話外音，柚裏收斂了笑意，“說給你聽也沒有用。”

“打架的話我沒有什麽能幫忙的，心靈垃圾桶的話還是可以做到的。”十束表情委屈，“還是說，柚裏不把我當成朋友嗎？”

“朋友什麽我不需……”柚裏原本想說的話在看到手上的蛋糕時咽了下去，“馬馬虎虎算是吧……”

吃人家嘴軟這點，少女還是老樣子。

“那我就洗耳恭聽啦！”

柚裏抿了抿唇斟酌着開口，“其實也沒什麽……”

“柚裏是在擔心我們說出去嗎？”十束保證道，“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king的話你放心，他沒興趣往外說！如果他說了，柚裏你可以揍他！”

周防尊忍不住睨了眼立起三指做發誓狀的十束多多良，這話他怎麽聽着就這麽不爽呢？

話說他為什麽要留在這裏聽什麽少女心事啊？

這麽想的赤之王身體卻非常誠實，一動不動坐在沙發上，注意力徹底轉移到了椎名柚裏那兒。

算了，反正都聽她說了好多事，再聽一點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十束的插科打诨把柚裏逗笑了，她把蛋糕幾口吃完，接着高傲地擡起下巴，“好吧，我就給你這個殊榮，感恩戴德地接受吧！”

“遵命公主殿下！”十束正色。

“丘比應該和你們說過魔法少女的事情了吧？”

“算是吧……我從出雲那了解了一些，柚裏是魔法少女嗎？”

“我現在不是。”柚裏說，“我曾經是。”

柚裏說出了關于魔法少女和魔女的真相，也告訴十束和周防尊自己是魔女害了很多人這件事，但關于和丘比談話的內容卻沒有絲毫透露。

聽完之後，十束沉默了許久，他被震驚到了，雖然知道丘比不懷好意，卻想不到它用那可愛的形象做了如此可惡的事情。

“我沒有資格評論柚裏的做法對或者錯，因為沒有生活在你的世界，但是柚裏那個時候沒有選擇吧，不動手就會死，所以為了生存只能那麽做。”

“那些女孩也是，大家都是為了生存而戰鬥。”

“但是，就算是卑劣，我也要對柚裏說。”十束握住了少女的肩膀，認真地開口，“你是為了自己而戰鬥着，為了活着而戰鬥，這是人類的劣根性，換誰都是會這麽做，這說明柚裏是有思想的人類，不是什麽奇怪的東西。”

“所以，不要用‘不是人類’來形容自己，就算命運可悲，也永遠不要忘記自己是‘人類’這件事，如果連這都放棄了，那就真的不再是‘人類’了。”

“不管在什麽時候，在哪裏，柚裏都要珍惜自己才行，以後‘不會疼’‘不會死’這種話不許再說了，一日三餐不準再落下，晚上也要好好睡覺！”十束一本正經地囑咐，“我會讓King監督你的！”

突然被提到的周防尊從嗓子裏發出了應和的聲音。

自家王如此主動的接話倒是讓十束吃了一驚，他略微詫異地轉頭看了眼，發現給出回應的赤王不太自在地避開了視線。

金發青年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像是好不容易抓到了王的八卦一樣激動萬分。

這種反應！實在是太稀奇了！

柚裏沒注意到十束和周防尊的互動，只是愣愣地被抓着肩膀。

她原以為自己會被讨厭的，因為魔女是給世界帶來災厄的存在，她曾經救了多少人，變成魔女後就害了更多的人。

而這一切都是由于她曾經的貪婪導致，貪心錦衣玉食的生活，貪心高人一等的地位，貪心神奇的魔力，貪心被別人崇敬的目光，所以她雖然怨恨丘比，可對自己的遭遇卻有着“這可能就是報應”的心知肚明。

沒有什麽祈禱是可以無償實現的，丘比以前說的沒錯，如果不想這樣，一開始就不要祈禱。

魔法少女們都是自願契約，她們利用丘比實現了自己的願望，那麽就要有承受相應絕望的覺悟。

無論是魔法少女還是魔女，都已經脫離了人類的範疇。

可十束卻說因為有劣根性才是“人類”……還讓她珍惜自己……

“好了，不開心的話題就到這裏！”十束拍了下手打斷了柚裏的思緒，接着對沉默不語的自家王笑了笑，“King，有件事情要拜托你。”

周防尊像是還沒從剛才的不自然中脫離出來，有些慢半拍地對着十束擡了擡眼皮。

金發青年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張電影票。

“我今天去買蛋糕的時候抽了獎，很幸運地抽到了兩張電影票。”十束笑嘻嘻地說，“King，你陪柚裏醬去看電影吧！就當轉換心情啦！”

柚裏和周防尊都因為十束這迅速的話題跳躍沒反應過來。

電影票上寫着《我愛的人＆愛我的人》——史上最甜虐心劇！

看這個來轉換心情，周防尊聽了想打人。

作者有話要說： _(:з」∠)_ 其實尊和草薙一直以為柚裏是魔法少女來着，丘比之前含糊的誤導了他們，夢境結界的時候尊哥也沒聽完柚裏的故事，所以他不知道！

如果有好感度的話，多多良可能會看到柚裏腦袋上冒出 好感+10+10

雖然多多良灌了雞湯，但實際上這次也有幫尊哥套話的目的，柚裏的身份太可疑了不太放心OTZ

不過之後就真的把柚裏當自己人啦！【大拇指

這章改了好多次啊，還是有些不滿意OTZ不過大家好像都挺急的我就放上來啦！以後再改吧QWQ

（絕對不是被國服刀劍的三倍經驗拖住了腳步

ooc小劇場——

#草薙把救場的十束叫上樓之後一直在門後偷聽#

十束：【柚裏醬，要吃蛋糕嗎？】

草薙：不愧是十束，超級自然地開場白！

十束：【balabalabala……】

草薙：這雞湯簡直了，太讓人感動了（抹眼淚

十束：【King，你陪柚裏醬去看電影吧！】

草薙：不但灌了雞湯甚至還準備了後續道具，給大佬遞火。

多多良牌濃雞湯，你喝不喝？

感謝地雷營養液

令咩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07-03 16:59:51

讀者“薄荷大人”,灌溉營養液+12018-07-04 17:48: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