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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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旬沒有吃完飯逛學校超市的習慣,高一的時候也常常是謝秋白進去買東西而他在外邊等着。
他看了坐在自己對面的陸行殊一眼,慣例詢問道:“吃完飯你要去超市麽。”
陸行殊下意識地回答:“随便。”
程旬:“……”
“去就去,不去就不去,我最讨厭別人說随便了。”程旬又忍不住吐槽他了。
陸行殊愣了一下,反問:“你想去?”
程旬無語的抿了下唇,怎麽這個問題就變成他自己想不想去了。
“你要去的話我可以帶你過去。”
陸行殊淡淡道:“那我們一起去吧。”
程旬應了聲好,迅速地解決了午飯。
兩個人晃了一圈過去,超市裏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付錢的地方倒是排着隊。
陸行殊也沒怎麽逛,只是走到了冰櫃區随手拿了兩罐汽水,排着隊付完錢拿了吸管,開罐後直接遞給了程旬。
程旬正在回消息呢,冷不丁的手臂被貼上了冰冰涼涼的汽水,害他愣了下。
“說好請你的。”陸行殊垂眸道。
“?”程旬下意識地接過橘子汽水,但還是有些困惑地嘟囔,“什麽時候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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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汽水後他倒是沒有第一時間打開喝,反而是端詳了一會兒汽水牌子,然後語重心長的對陸行殊說道:“你喜歡這款啊那下次幫阿婆進貨的時候我們去拿一箱呗。進貨價比超市賣的可便宜多了。”
陸行殊拉開易拉環的動作頓了頓,垂着眼睛沒說什麽反駁的話,只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開學前程旬還暗自發過誓,分班之後肯定認真聽課認真寫作業争取把成績提上去。
可惜事與願違,困意說來就來,注意力分散可比集中容易多了。
陸行殊低着頭記着筆記,瞥了程旬一眼,發現這家夥雖然沒有睡着,但是這撐着臉發呆的樣子也是毫無掩飾的摸魚。
“程旬。”老師的聲音宛如一道驚雷炸在耳邊,把那些在腦海裏作祟的瞌睡蟲全部劈死了,“這道題你上來寫。”
程旬愣了一兩秒,很快就黑着臉站了起來,他剛才可是半個字都沒聽,看着黑板上的物理題,落在他眼中仿佛成了彎彎繞繞的小蟲子。
高二是物理老師是一位年紀很輕的女老師,大學畢業沒幾年,但是為人嚴肅教學認真就是古板了些。
程旬看了會兒題目,與其糾糾結結的站着,最後還是硬着頭皮随便寫了個解題過程得了個八竿子打不着的答案就下去了。
他的背影略顯僵硬,頑強的抵抗着來自物理老師的死亡眼神。
陸行殊看着他故作鎮定的表情莫名有些想笑,當他察覺到自己這份情緒後忽然有些遲疑,沉了一下眼後又恢複了冷漠的模樣。
我完蛋了。
程旬心裏哀嚎着。
肯定會被物理老師狠狠地記住名字,月考考的好就算了,考差了絕對完蛋。
物理課上這一出倒是直接把程旬的瞌睡蟲都給趕跑了,那道解的錯漏百出的題也讓他收獲了物理老師“關愛”的眼神。
這波打擊挺大的,下了課程旬恹恹的倒在課桌上,一臉的心如死灰。
陸行殊接了杯水回到座位,程旬依舊在鹹魚躺,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
他沒有說話,保持着冷眼旁觀的人設。
上課鈴響,程旬揉了揉臉總算恢複了精神,總算從課桌裏鼓搗出一本幹淨的筆記本開始聽課記筆記。
他高一的時候幾乎沒有筆記本,撐死記在課本上,不過顯然這種方法如今行不通了。就連陸行殊都乖乖的記筆記呢,果然學渣改變的第一步,要學會模仿。
不過他備着的筆記本可不多了,看來等會吃完晚飯還得去超市采購一下。
強制晚自習的第一天還是有挺多人不習慣的,學校的安排是第一節 課安排老師上課,第二節課和第三節課大家自習寫作業,晚自習下課也差不多九點了。
對于程旬而言,高二的學習氛圍和學習強度可都比高一厲害了許多。
陸行殊倒是沒什麽感覺,省重高的教育方式可比九中可怕多了。他突然想起當時那段莫名其妙的厭學時光,筆尖停留在紙上的時間過久,甚至暈染開了水筆印子。
他收回發散的思緒,拿修正帶塗抹掉了那抹難看的印記,宛如塗抹掉那段混亂的回憶一般。
開學第一天作業并不多,程旬難得努力了兩節晚自修的時間,總算把作業都搞定了,不用帶回去熬夜了。
再看看人家陸行殊,早就寫完了不說,都已經開始刷練習題了。
程旬好奇地看着他,那眼神和看什麽珍稀動物似的。
任誰被人這樣看着都會受不了,陸行殊側過臉看向他,“有事?”
“你們好學生都這樣嗎?”程旬真誠發問。
“什麽意思?”
“學海無涯苦作舟啊。”
陸行殊沉默了一會兒,眼睛微微垂着,下垂的眼尾顯得溫柔而無辜。
“你對我誤解挺深。”他是實話實說。
程旬不解:“有嗎?我誤解你什麽。”
“沒什麽。”陸行殊又語焉不詳。
程旬忍不住吐槽他:“你好煩,幹嘛每次話都說一半。”
陸行殊擡眸看向程旬的眼睛,兩個人猝不及防的對上視線,他又很快垂眼看向另外一邊,“都說了沒什麽。”
“……切。”程旬瞪了他一眼。
不說就不說,我也沒有很想聽好嗎。
外婆煮了綠豆湯,放涼了之後就放在冰箱裏冷藏,他們下課回來剛好能喝上兩碗冰冰涼涼的,解暑又好吃。
程旬不敢多吃,他感冒才好沒多久,可不能貪涼。
今天輪到他打掃,他洗完澡後就帶走髒衣簍去洗衣服了。回到卧室才發現陸行殊戴着耳機在做題,側臉線條隽秀,握着筆的右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簡直是手控福利。
這家夥還真是得天獨厚。
臨睡前程旬猶豫着要不要提醒陸行殊早睡,最後他還是什麽都沒說,只是随口關掉了小臺燈先睡了。
如果明天這家夥還賴床不起的話,自己肯定會狠狠嘲笑他的。
混亂的清晨,天還蒙蒙亮,微弱的日光透過窗簾照進來,折射出些微細弱的光斑。
耳邊作響的是手機的鬧鈴聲,已經是按掉之後重複作響的第二輪了。程旬迷迷糊糊的拿出手機看了眼,總算意識清醒了些。
他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基本上沒發出一點聲音。
他換衣服的時候陸行殊還在睡,而且睡得很沉,完全沒有醒轉的跡象。
程旬還記着昨天這人卡自己脖子的仇呢,也就沒有叫醒他。他換了校服背上書包就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外婆見他一個人下樓還很疑惑呢,“小殊沒和你一起下來嗎?”
程旬那雙貓兒似的圓眼睛滴溜溜的轉了轉,很快臉上浮現出一個笑容:“他說想再睡會兒,我早點去還能給他帶個早飯嘛。”
外婆聽見他這麽說便也沒有深想,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讓他路上注意安全。
程旬乖乖點頭,兔子似的蹿了出去。
外婆望着他的背影,心裏也很是高興,看着兩個孩子相處的不錯沒鬧什麽矛盾,她已經覺得很安慰了。
畢竟昨天答應過陸行殊,所以程旬買月亮包的時候也給他買了兩個,心裏隐隐做好了這家夥會遲到然後吃不上早飯的打算。
果不其然,早讀課打鈴了他隔壁的位置仍然沒有人來。
難不成陸行殊睡到現在?
不會吧,阿婆應該會叫他起床的啊。
程旬一邊心不在焉的想,一邊頻頻朝教室後門看。回頭的頻率太高的,還差點把脖子扭了。
早讀進行到一半的時候,陸行殊總算姍姍來遲。
遠遠看去就能察覺到這家夥的冰塊臉看上去又冷了兩分。
不過晚到的不止他一人,另一個同學落座後就嚷嚷開了,原來今天年級主任在校門口抓遲到典型,超出半分鐘的都被攔在校門外罰站受教育呢,看來陸行殊也一樣。
看着身旁寒氣逼人的同桌,程旬想笑又得忍着,最後只能欲蓋彌彰的揉了揉笑得發酸的臉頰。
他掏出放在桌肚裏的早餐,拿手肘推了推陸行殊。
陸行殊:“?”
程旬又把保鮮袋推了過去,小聲說:“我昨天說了要請你嘗嘗的。”
“謝謝。”陸行殊應了聲,又垂眸盯了程旬一會兒,直到把後者看得毛毛的。
“你自己遲到的,可別想賴我啊。”程旬居然已經能解讀他的眼神內容了,末了他又心虛的補上了一句,“再說了,我今天早上明明有叫過你,是你自己睡得太死了。”
反正人平均每天都要說六個謊呢,無傷大雅麽不是。
陸行殊的眼神在無語和鬼才不信之間切換,又确實是他自己睡過頭,怎麽也怪不到程旬頭上。況且人還給他帶了早飯呢。
“我明天會早起的。”
陸行殊說完這句話後默默地扯開保鮮袋吃起了包子。
程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實在是沒忍住:“這句話你昨天就說過了。”
騙鬼去吧。
所幸早餐味道很是不錯,陸行殊的心情好了不少。
作者有話說:
學渣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