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哪壺不開提哪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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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旬的臉一點一點慢慢紅了,眼疾手快的關了門。
浴室的門陳舊不堪,發出了哐叽一聲,光榮阻擋了兩個人的尴尬。
站在門外的陸行殊:“……”
他确實只是剛好路過。外婆剛剛喊他們下去吃水果呢,只是程旬在洗澡沒有聽見。
他想了想,還是敲了敲浴室的門,問:“要我幫你拿衣服嗎?”
“不用!”程旬拒絕的很果斷,然後小聲說道,“我等會自己拿就好。”
潛臺詞就是你趕緊下樓吧。
陸行殊自然也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垂着眼睛說:“外婆喊我們吃水果,等會記得下來。”
說完他便轉身去了樓下。
程旬聽着門外的腳步聲越走越遠,輕輕舒了一口氣,拉開浴室的門做賊似的溜了出去。
他換好睡衣之後就趿着拖鞋下了樓。
餐桌上盛放着切好的紅瓤西瓜,他走過去朝阿婆笑了笑,然後開始慢慢吃瓜。
沒想到他剛落座不久,陸行殊就站了起來并且收拾了吃完的西瓜皮,對着阿婆說了句:“外婆我吃完了,洗澡去了。”
外婆笑眯眯的應了聲好。
程旬埋頭吃瓜假裝毫不在意,只在陸行殊的身影即将消失在門口的時候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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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倆吵架啦?”
外婆的聲音忽然響起。
吃着瓜的程旬險些嗆着,心裏還在驚疑阿婆怎麽會看出來的。
他立刻搖了搖頭:“沒有啊。”
阿婆并沒有相信他的話,只是開導道:“吵架也正常,男孩子火氣都大,磕磕碰碰都是常事。”
程旬繼續埋着頭吃瓜,臉上表情讪讪的,至于阿婆說什麽他都是乖乖點頭。
那天之後,他們依舊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回家一起複習。
似乎什麽都沒變,又似乎什麽都變了。
程旬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陸行殊變得有些……客氣?
也對,他原本就對保持安全距離這事沒什麽概念,突如其來變成這樣,自然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一場期末考試搞得所有人都焦頭爛額。
程旬這次算考砸了。
他心态不怎麽好,自從發覺陸行殊刻意疏離的态度之後自己也開始生悶氣。
雖然他也想不通,明明是他要求做回朋友關系的,可真變成了這樣他又覺得氣悶煩躁。
做題遇到瓶頸了也硬是憋着不願意請教陸行殊。
看起來像是兩個人與對方較上了勁,可實際上就是程旬一個人在擰巴。
考完之後程旬心裏五味雜陳,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完蛋了。
還好分班看得是幾次考試的平均分,即便進不了實驗班,至少也要進個普通班吧。
大家都知道政策不允許特殊教學特別對待,但實際上下到地方這些學校後,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假期補課班自然少不了,為了升學率好看,九中再不濟,高三的時候也會将教學資源傾斜。
力保兩個重點班的考試成績。
慢班都說是基礎班,但是被分到慢班的學生無疑在未踏入高三的時候就先丢失了一分。
九中高三排班也并非一成不變,基本上一月考一變動。
就算開始分上了重點班也不代表就此心安,若是懈怠成績下滑,也會在後續班級調整中被換到其他班去。
因為期末考考砸了的緣故,程旬整個人都恹恹的,假期裏都沒什麽勁。
在家待了兩三天就開始偷偷出去找兼職了。
如今他已成年,利用暑假為自己賺點學費也無可厚非。
畢竟補習班那種花費過高的地方,他可沒有錢去,還不如出去賺點錢。
當然,為了避開陸行殊也是一個原因。
看着陸行殊冷淡清隽的臉他會覺得心煩意亂。
明明是普通的打招呼也覺得心煩意亂。
就連不說話他也覺得心煩意亂。
就像有螞蟻在心上緩慢爬行似的,酥酥麻麻又空落落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程旬找到了一份蛋糕店兼職的工作,算不上很忙,只是工作瑣碎了些。
說是蛋糕店,奶茶咖啡之類的飲品也是賣的,所以程旬要學的東西也不少,又要兼顧打掃店裏的衛生啥的。
只不過他們這邊的蛋糕店也不是很專業的水平,不然也不會聘他這個學生了。
不是加盟店,就是老板娘出于興趣開的小店罷了。
只不過老板娘手巧廚藝高,做的千層蛋糕,豆乳盒子,雪媚娘之類的都很好吃。程旬這樣的兼職服務生不需要穿工作服,但是統一穿黑色T恤,因為配圍裙比較好看些。
豎條紋墨綠色的圍裙,胸口處還繡着一只可愛的小熊。
謝秋白這家夥自從知道了程旬在這兒兼職之後來過幾次,亂七八糟點一堆,吃不完的就打包帶回去。
因為客人不多,所以他賴着和程旬聊聊天倒也還好。
原來九中文科班人太少,也就沒分重點班基礎班,學校領導大手一揮四個平行班就完事了。
确實重理輕文的過分……
如此也好,謝秋白倒也不用和老同學們再次打亂排序組合。
程旬最近心情不佳,腦袋上仿佛挂着烏雲雨,就連粗線條的謝秋白也能看出來。
但他問起來,程旬總說沒事、沒什麽,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再問了。
但是他這人吧,就是擅長哪壺不開提哪壺。
“程旬,你和陸行殊高三還能分一個班不?”謝秋白喝了一口凍檸茶,無知無覺的問,“他鐵定能進理科實驗班吧,你考得咋樣?”
程旬無情的甩了他一個眼刀,并不太想回答。
謝秋白看他臉色也差不多明白了大半,只得打着哈哈說:“反正你倆住一起,同不同班的無所謂。”
難得老板娘不在店裏,所以謝秋白才能坐在這唠嗑。
見他每每踩雷,程旬終于無語道:“得了,別和我提他。”
哪裏想到謝秋白倒是一臉了然的神情:“我就知道你倆吵架了!”語氣還格外興奮。
程旬:“?”
有這麽明顯嗎,為什麽謝秋白都能看出來。
“那次體育課……就你被籃球砸到流鼻血那次,你倆是不是幹架了?學校裏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說你倆在醫務室互毆,打的滿身血啥的。”謝秋白說的一臉認真,完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程旬再次大無語,艱難道:“……謠言害人。”
作者有話說:
擰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