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鶴說不想去,戰隊沒人敢吱聲勸他去,除了工作人員,基地的人都走光了,江鶴閑來無事,點了個外賣,點開了solo的直播現場,然後開直播進行轉播,順便水水直播時間。江鶴今天的攝像頭角度調到了正臉,因為經理昨天跟他說直播要是露臉,直播合同的分紅長兩成,江鶴也不是傻子,今天直播就老老實實開了攝像頭。

角度很直男,但是依舊把他拍的很好看,江鶴是标準的美人巴掌臉,嘴唇微肉,因為吃東西行而泛着櫻桃般的紅色,水光潤潤,鼻子小而挺,一雙狹長的眸裏盛滿了漫不經心,不怎麽修整的鋒眉和淡漠的表情給他加了點鋒芒。

江鶴盯着電腦屏幕,手裏撸着叫泡面的奶白的小貓咪,深情倦怠。他來得很晚,解說們已經廢話地差不多了,比賽馬上開始。

還沒跳傘,導播視角切過一個個職業選手正襟危坐的各張臉,并且非常懂味地在原桓榷的畫面裏多停留了十多秒,他正在調整耳機,染完色的頭發掉的特別自然,被理發師打理得極好,連額前的發都是剛剛好的弧度,半掩眉頭,漂亮的眸一覽無遺。

導播直播室的彈幕紛紛刷起了桓神神顏,把下一個切來的流年視角都給擋住了,江鶴不耐煩地啧了一聲,把彈幕給關掉了,護自家崽子的意圖濃烈。

江鶴粉絲倒是都司空見慣了,畢竟江鶴不喜歡原桓榷,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

閑着也是閑着,江鶴瞥了眼自己直播間的彈幕,挑了一個回答。

“誰會吃雞?你覺得你現在聯盟還有人鋼槍水平比得上流年嗎?”

“說了不想去就是不想去,你管這麽寬?”

“下周那場去不去再看看吧。”

這次solo賽囊括的選手不止有職業選手,還有分段很高的路人選手,所以主辦方準備了兩輪比賽,兩場比賽總積分前50的可以進入決賽,決賽決出一二三名獎瓜分五十萬獎金。江鶴打了個哈欠,眸裏瞬間泛起水霧,在朦胧的視線裏,看見屏幕上出現了游戲開始的界面,航線規劃出來之後江鶴稍定睛看了一眼,G港線估計大半人要跳,跟着人群一窩蜂湧進去并不是明智的選擇,當然除非對自己技術非常自信。

果不其然,原桓榷跳了G港,他那個醫療兵顧緒跟他的狗腿子似的,也跟他一起跳了G港,流年則保守選擇了R城,FB其他成員都去野區了。

流年這呆子,還穿着江鶴跟絕地求生聯名的衣服,黑色的裙擺一晃一晃,江鶴無奈翻了個白眼,覺得好氣又好笑。

“哎嘿,顧緒也跳了G港,果然是要追随桓神的腳步嗎?就算solo賽也要當他的小醫療兵,果然是隊友情深啊。”

粉絲們很愛搞這些職業選手之間的互動,把它們美化成各種暗搓搓的小暧昧,現在帶這種的亂七八糟的都紅得很,聯盟裏也很多主持人喜歡往這兒引,再加上原桓榷和顧緒在隊裏關系确實很好,原桓榷經常帶顧緒上分,順便蹭直播時間。江鶴輕蔑地看着沖着原桓榷那個标點不自量力沖過去的小圖标,心裏頭煩躁得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

顧緒鋼槍水平不強,在G港注定只有挨打的份,于是他飄到一半換了方向,往旁邊的小野區飄去。

G港很熱鬧,導播切了個路人選手的視角,他看起來很熟練,揣着一把M762轉了好幾個視角,似乎摸清了離自己最近的腳步是在哪裏方向,他探頭正要出去掃射,二級頭瞬間被貼臉的一梭子槍給打爆,血掉得飛快,直接被擊殺。

First Blood誕生,kill-que用M4擊殺敵人。

江鶴冷嗤一聲:“他倒是運氣挺好。”

鶴神解說非常專業,半點不提對方被原桓榷果決的一梭子子彈打得來不及反應,一槍都沒按出去就直接死了,把桓神這一波歸結于他落地位置好、槍好。

原桓榷的突擊水平在兩年前是聯盟裏非常強的,原桓榷是江鶴親自在青訓生裏挑出來的,一步一步帶他學鋼槍技術,所以他們倆的默契就像一個融不進其他人的磁場,共鳴度極高。FB當時一個江鶴一個原桓榷,在國內帶領隊伍橫掃各大獎項,大家都翹首以盼他們能拿下那一年的全球總冠軍,結果比賽還沒開始報名,原桓榷就直接毀約走人了。

導播切了好幾個視角,江鶴就一邊慢吞吞吃外賣一邊解說,泡面在他身上跳來跳去,被江鶴拎着扔到了地板上。

“這人壓槍都不穩,茍到六十幾已經很勉強了…你看,他死了吧。”

“我的乖乖啊你這兩槍空的也太下飯了吧。”

“這都能打中?”

“又是一個茍分的,沒意思。”

“流年怎麽才三個人頭,還是個二級甲。”

地圖上,顧緒的圖标離流年越來越近。

江鶴向來是最瞧不上他的,嘲諷道:“好了,有人來送快遞了。”

流年喜歡用沖鋒槍,他第二把槍就算是滿配M4也要揣着沖鋒槍摸位置,顧緒位置貼得很急,明知道裏面有腳步聲還敢直接開門,并不像個身經百戰的職業選手應該有的意識。江鶴臉上的不屑一覽無遺,果然是kill最廢物的選手,他夾起一顆丸子咬到牙齒間蹂躏,目不轉睛盯着屏幕上流年的視角,他正要出去突突死顧緒,突然劃過對方房區一個狙擊槍口的視角,敏銳的觀察力讓他迅速收槍,然後往二樓跑去。

腳步聲和人物的呼吸聲交織在游戲音效裏,顯得愈加緊張。

但明明顧緒的位置更明顯,江鶴緊了緊眉:“這人不殺顧緒?”

流年挑了個還算不錯的位置跳了出去,有個微高的掩體,他轉換角度正準備找機會先擊殺顧緒,否則被兩面夾擊會非常難打,他這麽盤算着,突然被山坡後頭的一顆子彈打穿了二級甲,血掉得非常殘。

“什麽情況?”

跟江鶴同樣迷惑的還有兩個解說。

“好幾個人沖着流年來的呀,他這個位置,下面有人,左邊房區有人,山坡有人,甲已經裂了,一個爛掉的三級頭,藥怎麽活?”

“流年這衣服确實矚目,鶴神今天雖然沒來到現場,但他的代言服飾可是在明晃晃的樓頂晃悠了好半天。”

“流年也太好認了,他每次都穿鶴神這套衣服。”

“看對面這來勢洶洶的态度,是寧可準備錯殺一百不放過一個啊。”

調了半天觀衆胃口,導播可算把視角切到了罪魁禍首身上跟顧緒一起把流年堵住的是原桓榷和夏天,都是kill的成員。

什麽玩意兒?

現在的視角是原桓榷的,他趴在一個山坡上,視野極好,八倍鏡M24的槍口對着流年趴着的位置,一顆小腦袋試探性地往外探了探,似乎想跳下樓,他直接扣動扳機,爆頭擊殺。

【kill-que使用M24爆頭擊殺FB-liunian】

屏幕還很貼心放出了原桓榷的表情,他微微扭了扭腦袋,似乎斷定江鶴會在看直播,并且已經快氣得爆炸,原桓榷挑了挑眉,嘴角微彎。

“操你大爺的…”

這顆丸子怎麽嚼都吞不下去,江鶴幹脆低頭吐到了垃圾桶裏,他氣得太陽穴突突得疼,倒不是因為流年早早被淘汰沒吃到雞,而是原桓榷那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氣得他頭皮發麻。前一年的時候原桓榷哪敢這麽明晃晃挑釁自己,也歸結于他那段時間情緒不太好,很少在外表現自己,怎麽現在狀态回來之後,動不動要在公開場合怼上那麽兩句,江鶴磨了磨虎牙,惡狠狠想:一個小逃兵居然還敢擺出這副欠揍的樣子?!

賽後采訪江鶴沒看,他知道自己看了會更生氣的。

剛給程寧發微信說下周solo賽的初賽他要去參加,江鶴就收到了原桓榷的微信

【kill原桓榷:哥,我今天牛不牛?】

江鶴懶得理他。

【kill原桓榷:我不是故意包他的,我就是看不慣他穿你的那套衣服,特別難看。】

江鶴額頭青筋爆出,回複道:不想被拉黑就趕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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