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夠了
鄭輝給辛摯的資料和網上比,沒有太大的差異,裏頭卻沒有任何一處提及他的屬性是“男Alpha”。
回到人堆裏的辛摯半刻都待不下去,炫目的燈光與歡笑聲對她來說仿佛是另一個世界,她給自己定了個時間,如果十分鐘後還不放心,那麽她就要到他家看一下。
于是半個小時後,辛摯到了李聽夏家門衛處。
這是A市高檔小區,安保嚴格,她被攔在門外。
辛摯調出通訊錄,拽到T,給湯辰打了個電話。
“辰辰,幹啥呢。”
對面和辛摯剛才來的地方一樣熱鬧非凡,一個女聲朝電話吼,“在外頭玩呢。”
辛摯說,“我在你家樓下,讓門衛小哥哥給我開個門呗。”
湯辰:“啥?”
辛摯只好也吼,“我說,我在你家樓下!”
對面跟上:“那我現在回去!”
辛摯忙說,“不急不急,我先進去。”
“行,進去吧進去吧,我家門鎖密碼知道吧?”
“知道~”
又五分鐘後,辛摯站在李聽夏家門口,擡手準備按門鈴。
在戲劇作品裏,在這種一步之遙的關鍵時候,女主角往往會陷入猶豫或者多想一下:我這樣做是不是太冒失?我是不是在多管閑事?他會喜歡我這樣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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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辛摯處于社會頂層,家境優渥,家教寬松,歷來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用過多地考慮後果,也不怕承擔什麽責任。
而且,她做什麽都那麽容易。
想做,便能做到,想來,就能進來。
所以兩秒鐘後,李聽夏家的門鈴響了。
“叮咚——”
門鈴響過之後,沒有人來開門,辛摯于是又急切地按了一遍。
發情期他肯定在家啊,以他的身份,絕不會像那個O一樣抛頭露面到藥店買藥。
三遍叮咚響過,裏面才終于有了動靜。
李聽夏本來要睡下,昨天那充滿陰謀的催·情劑雖然讓他發情了,但他知道只要咬着牙忍過去,發情只會難受一下子,幾個小時後他就會恢複正常。
他不是沒忍過,16歲第一次分化時他連抑制劑都買不起,那時候的日子太艱難,奶奶的病需要一大筆錢,他借遍了所有的親戚,但沒有人願意借給他。
一個16歲的少年,沒讀什麽書,也沒有任何生存技巧,誰會相信他将來能把巨額債務還上?
他後來去給小拳館給人當陪練,去的第一天,他的臉就被打得腫得像豬頭。從去的那天開始,他身上的傷就沒斷過,因此忍受發情期對習慣了傷痛的他來說只是毛毛雨。
他今天不去上班是有別的原因——被臨時标記後,他一直能在自己身上聞到可樂的味道,這都第二天了,還是有。
不知道是否和他是被第一次臨時标記有關。
那是辛摯的味道,絕對不能被別人聞到他的身上有Alpha的信息素。
這味道就是門外站着的女孩所擁有的。
李聽夏通過監控視頻看到了她,他的眉不自覺地鎖起來。
她來做什麽?如果是關心,他已經告訴她沒事了,而且他們才認識幾天,用不着上門關心。她來這裏最大的可能性是威脅,為了錢?
也許是社會新聞看多了,他腦海中出現了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叛逆少女形象。
他在考慮應對策略,在第二聲叮咚後仍沒有開門,女孩倒是執着,繼續按下去。
好像他不出來,她就不會停止。
李聽夏并不怕她威脅,在她按下下一次門鈴之前,他打開門。
女孩紮着雙馬尾,穿着超短裙,上身披一件小皮衣,裏頭是件紅色短T。她見到他之後愣了一下,手還舉着沒放下。
她盯着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像是在确認他是不是假冒的。确認完畢,她突然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太好了,你沒事。”
李聽夏有點奇怪她這麽說,不過他也不是那種對生人好奇的人。他問,“來這幹什麽?”
他把自己的情緒全都用在了演戲上,生活裏說話通常不帶什麽感情,和溫柔這種詞一點不沾邊。
辛摯心情頗好,對李聽夏的冷醒不在意,她唇角一直帶笑,說道,“來都來了,都不讓我進去坐坐。”
這是要開始談條件了?李聽夏眉頭一挑,內心冷哼,準備應敵,給她讓開一個位置。
辛摯邁着輕快的步伐走了進來,離得近了,李聽夏聞到了她身上的酒味。
一點可樂味都聞不到。
李聽夏莫名感到一陣焦躁,一顆心像突然斷了信號冒出雪花的電視臺,哧哧地響。
辛摯換了鞋,站在客廳四處看,牆上有一套相框,她走近了看起來,裏面多為山水景觀。
“夏哥,這都是你拍的嗎?”下班時間,再加上喝了點酒,再加上辛摯本來就自來熟,她已然忘了自己是李聽夏的助理了。
而且經過昨天的臨時标記,她還覺得他倆的關系突飛猛進,起碼能混上個“熟”字。
當然,這個覺得,只是單方面覺得。
“辛摯。”
“嗯?”女孩轉過頭,馬尾辮輕輕擺動,她的臉上仍舊挂着微笑。
她今晚一直在笑,燦爛地笑,李聽夏知道,這是酒精的作用。
他看着辛摯說,“你還沒有告訴我你來這裏做什麽。”
“就看看你啊。”辛摯一點不委婉,她有些害羞道,“昨天、嗯昨天,我也是第一次給人臨時标記,不知道你感覺怎麽樣……今天有沒有不舒服……”她說的時候也沒有扭扭捏捏,就這麽直面李聽夏。
李聽夏瞪大了眼,他萬萬沒想到辛摯會專程過來說這些私密而羞恥的事情!
他們,不過才認識一個多周,昨天是他被逼無奈,才做出的決定!
當時在儲物室裏,他的确聞到了Alpha氣息,還是他最愛的可樂味道……
他不想承認,這是他反應最劇烈的一次發情,起初,他以為他能熬過,直到他聞到了可樂的味道,在那一刻,他整個人都緊得難受,渾身都澀澀的,只希望有人來撫摸……
“夠了!”李聽夏的臉漲紅了,他轉過身,深呼吸了幾下。
辛摯被男人一吼,愣在原地。
他這是在跟自己發脾氣?
李聽夏開口時也未徹底恢複平靜,他說,“昨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如果你、如果你要錢,我可以給。”
“給多少?”辛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