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給我

中午不堵車,辛摯的飛渡一路奔馳。

車內依舊安靜,李聽夏倚在後座上閉目養神。

辛摯見他無恙,便專心地在網上搜索omega發情期的症狀以及應對措施。

資料裏有一部分專門介紹了抑制劑的使用方式,其中有一條是不當使用,這一條引起了辛摯的關注。

“長期或過度使用抑制劑會造成抑制劑依賴,導致Omega體內信息素紊亂,致使身體機能下降,健康狀況受到影響,易激動或憂郁,發情期更加嚴重。一次性注射過量的抑制劑,還可能引發休克。”

“衷心建議大家不用抑制劑,找一個Alpha伴侶來度過發情期。”

辛摯越看越覺得心驚,她身邊A多O少,爸爸是A,小姨是A,姐姐林撫是A,最小的妹妹舒辛不久前也分化成了A。

她的媽媽祝北萌是Omega,但她在辛摯出生沒幾天便去世了。

所以辛摯并不知道身為Omega原來這麽麻煩,用抑制劑不僅不能一勞永逸,還會有許多副作用。

辛摯不清楚她手裏拿的抑制劑具體有多少,只記得顧彥在把抑制劑給李聽夏的時候鄭重警告過他,“你的抑制劑用得太快了。”

用得太快……他不會……真的過量注射了吧。

不是沒這個可能,李聽夏出道八年,一直以Alpha身份示人,如果不依靠抑制劑,他能将自己隐藏得這麽好嗎?就連他的經紀人和助理都被他瞞了過去。

辛摯憂心忡忡地看向閉着眼睛的李聽夏。

李聽夏看似在好好地休息,實際上他坐得很不安穩,非常難受。

空間狹小,他與辛摯緊挨着坐,雖然兩人中間還有兩個手掌大小,但李聽夏卻越來越清晰地聞到了可樂的味道,他知道這是幻覺,辛摯不會無緣無故釋放信息素,但在發情期裏,這種幻覺卻往往真實得可怕。

他閉着眼睛,關閉了視覺通道,嗅覺于是更加靈敏,不必費力,可樂的味道就自動鑽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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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按下車窗,希望外面的空氣能進來沖散她的味道。

“悶嗎?”辛摯極快地察覺。

“有點。”

“那我也開一點。”辛摯說着把她那邊的窗戶也開了一半。

李聽夏起初只是感覺有些渴,可就在他聽到辛摯的聲音時,他整個人都成了烈日下幹涸的沙漠,慵懶,倦怠,不安,躁動。而她就是沙漠中唯一的一片綠洲。

男人強裝鎮定,隐忍不發,手指卻不受控地動了一下,他心下提起警惕,身子靠窗挪動了下,試圖離她遠一些。

“難受?”辛摯好像一直在看他,連他的小動作她都不放過。

這種細心令他恐慌。

李聽夏把臉朝着窗戶,跟沒聽見似的,沒作聲。這姿勢倒是表明了不想再與辛摯說話。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體有多想被這個擁有着可樂味信息素的女子安撫。

可是,他為自己的本能反應感到無比羞恥!他也沒有勇氣看向她,因為他的腦海中正是今天上午他在她懷中的畫面!

……

有業主在車裏,辛摯的小轎車這次順利地進入了駛進了小區。

李聽夏坐在右邊,順手就開了車門,但在他邁出腿時,聽到辛摯焦急地說,“你別動右手,我這不是來了嗎。”

李聽夏站直了,白了她一眼,“我只是受傷,不是報廢。”

這一眼看去,他看到她的手裏仍然緊緊攥着那個廣告袋子,這是他的東西,她攥了一路,就算在車裏也沒有松手放在一旁。

辛摯急得與他争辯,“顧醫生說了,不能動就是不能動,落下後遺症的話就要手術了。”

辛摯比他還要重視醫生的話,而且她這麽做,看起并不是單純地為了保住工作。

李聽夏的心一軟,“他那是吓唬你呢,不用這麽緊張。”

牛阿姨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感覺這對話不像是打工人和老板該有的,倒像是小情侶在相互體諒。

嗯?小姐和變态大明星?不會吧?一定是她的錯覺。

小武打開後備箱,裏面被塞得滿滿當當,全是吃的,一周的口糧都夠了。

李聽夏看了眼這些東西,不解地問牛阿姨,“這是什麽?”

“都是給你們準備的。”

“給我們的?”他眉頭一皺,問辛摯,“晚上就走了,你這是幹嘛,在劇組辦晚會?”

“誰說晚上要走的。”

“我說的。”

辛摯拒絕,“不可以,你傷還沒好……”

李聽夏沒心思與她争,與她面對面就是個錯誤,與她說話更是錯上加錯,她的聲音對他都是種誘惑。

他不耐煩地将左手朝辛摯一伸,冷冷道,“随便吧。東西給我。”

“嗯?這個嗎?待會我會拿上去的。”

“給我。”他又重複一遍,是不容置疑的命令語氣。

東西不算沉,他應該拿得動,于是辛摯将抑制劑遞給他,好倒出手來拿其他的東西。

這位李大爺最後輕飄飄地撂下一句,“知道路吧?”在得到辛摯肯定的回複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武鄙視地瞪着他冷漠的背影,抱怨道,“小姐,李聽夏真是名不虛傳,架子真大!”

辛摯呆呆地站在原地,盯着李聽夏手裏的袋子和加快的步伐,他的眼角,剛才好像有些泛紅。

他在車上的表現,似乎也不太對勁……

牛阿姨說,“我倒覺得他還不錯,有的人的性格就是這樣的。”

“什麽啊,小姐問他話他連理都不理……小姐,你去哪?”

辛摯拔腿就去追李聽夏。

“我先上去看下,房號我發你手機。”

李聽夏人有些昏沉,沒意識到後面有人在跟着他,在等電梯的時候,辛摯也特意坐了下一趟。

他率先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抑制劑。

顧彥為了保密,将裝抑制劑的袋子用膠帶粘得太緊,李聽夏本來是用手撕,但就算是他沒受傷,膠帶紙也很難用手撕碎。

他嫌繃帶礙事,一把扯了下來。兩只手一用力,一下子扯到了肩膀傷處,一陣刺骨刺痛傳來,他疼得渾身一哆嗦,身上頓時冒出一層虛汗,倒是清醒了很多。

一會辛摯要上來,李聽夏一刻也不能等,他匆匆忙忙去找剪刀,劃開了黑色袋子,又手忙腳亂得摳開紙殼包裝,拿到一支抑制劑後,到衛生間裏打開水龍頭,開到最大,沖了個手。然後他手執注射器,動作娴熟地将針頭紮進了左胳膊靜脈處。

透明液體在他的控制下慢慢擠壓進他青色的血管,帶來絲絲令人安定的涼意。

因為肩膀疼痛,他的右手在輕微地發抖,其實不僅是右手,他整個人都在發抖。

好不容易注射完畢,李聽夏脫力般倚在牆上,他張嘴喘了幾口氣,氣息粗淺不一。

注射及時,他的這次發情被扼殺在了搖籃裏。

辛摯……

李聽夏默念這個名字。

自從她出現,他的生活天翻地覆。

門鈴在這時響了起來,李聽夏的手一抖,注射器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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