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孤獨
有辛摯這塊粘人的絆腳石,李聽夏當晚并沒有成功地趕回劇組,為了看住他,辛摯甚至揚言晚上要在他家睡下。明知道她是胡攪蠻纏,可李聽夏又一次妥協了,辛摯也退後一步,不再堅持讓他在家靜養兩個周,而是回到劇組等候。
第二天,辛摯按照約定,一大早就過來,和他一起回了拍攝場地,孫森開車,辛摯在車上哈欠連天,最後撐不住補了個覺。
李聽夏回來後,趁吃午飯的功夫和楚澤聊了聊,楚澤問了問他的傷勢,李聽夏說是舊傷,一兩天就會好。
楚澤讓他不用那麽着急,好好養傷,他們可以先拍文戲。兩人聊到最後,楚澤問,“聽夏,你認識我侄子?”
李聽夏問,“請問您侄子是?”
“楚不借。”
李聽夏想了想,“那個很有名的攝影師?”
“是他。”
李聽夏蹙眉,“我不認識他。”
楚澤面色奇怪,“是嗎,是他替你請的假,他說是你朋友。”
李聽夏又回憶了一遍與自己打過交道的人,确認自己真的不認識這個出身豪門的Omega攝影師。
而楚澤也疑惑不已,他昨天接到楚不借的電話,請他照顧下李聽夏,如果是別人的請托,他不會理會,但楚不借是他疼愛的侄子,他的話他會上心記住,不過看來請他照顧李聽夏的人并不是楚不借。
彌漫還沒回來,于小怡媽媽今天手術,她最近肯定走不開,今天只有辛摯和孫森兩個人在片場跟李聽夏,有了彌漫挨打的事,辛摯與孫森都視方正宇為仇敵,工作起來比平常更加用心。
方正宇雖然沒跟李聽夏說話,但他看向李聽夏的目光卻陰森惡毒,叫人不舒服。
好在李聽夏心理素質強大,對方正宇視若無睹,不會受到影響。但辛摯就不行,她看到了,必然是要狠狠瞪回去的,一天之內,她和方正宇之間眼神已交鋒數次。
方正宇幾次站起來想過來找事,但他有所畏憚,最後都忍下來了。
Advertisement
這忌憚是因為那幾張劈腿照,照片是辛摯托鄭輝找私家偵探搜集的,從她在歡度遇到狂橫的方正宇,她便開始着手調查方正宇。李聽夏做不出來這種耍手段的事,就讓她來做。辛摯心裏不禁有些得意,她還是能為李聽夏做點什麽的。
楚導說的先拍的文戲是李聽夏與紀佳的戀愛戲。
這個電影裏有兩個江湖組織,分別支持兩股皇族勢力,澹臺燕的師父褚丹所領導的點墨支持的是王爺,另一個組織支持的是皇子。
澹臺燕和易秀作為褚丹弟子,是褚丹清除異己的工具。而對澹臺燕來說,褚丹既是師,也是父,他對褚丹敬愛有加,可謂言聽計從。
有一次澹臺燕在出去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遇到了紀佳飾演的女主,兩人一見傾心,把酒言歡。酒後一夜纏綿,銷魂噬骨,但澹臺燕醒來後,紀佳卻不見了蹤影,只留澹臺燕一人暗自神傷,對紀佳念念不忘。
這天,皇子被刺中毒,只有外號神醫的人能救他,褚丹便派澹臺燕去刺殺神醫,結果澹臺燕在路上劫殺時,卻發現神醫正是他魂牽夢繞的紀佳……
他雖沒有殺她,但兩人絕不可能在一起了。後來,紀佳治好了皇子,卻被囚禁起來,皇子将她誘餌,引澹臺燕上鈎。
消息放出去許久,澹臺燕終于還是來了,但皇子的手下字裏行間中透露出,用這種方式引他來是紀佳的主意,和他上床也是紀佳的主意。
紀佳被冤,含淚否認,澹臺燕自覺被騙,心态要崩。
被皇子一方背叛,紀佳的信念也已崩塌,最終她撲在了澹臺燕的劍上,以死自證,死前她滿口是血,拼着最後一口氣對澹臺燕說,“我沒有。”
澹臺燕終于醒悟,自己是被皇子一方蒙騙,害死了自己的愛人。但實際上,布下這一個局的是師父褚丹,皇子的手下是他安插的奸細,他也不是要支持王爺奪位,而是他自己想要坐上皇位。
為了讓澹臺燕無牽無挂,冷血無情,徹底變成他的奪權工具,褚丹讓紀佳做了炮灰。
可沒想到,澹臺燕就此黑化,跟褚丹走上了一樣的路……
明天,他們要拍男女主角的戀愛戲份。
也就是說,李聽夏只完完整整地休息了今天一天,還有兩個半小時是在車上度過的,來了之後他就在片場看師父褚丹與王爺的表演,明天又要上場。
師父的扮演者是個老戲骨,也是楚澤多年好友,試鏡那天正是由他來扮演褚丹,他與李聽夏對戲過後,誇李聽夏是不可多得的好演員,與楚澤的觀點一致。
可試鏡那天,李聽夏剛剛經歷過一場發情,身子虛弱,馬上調整狀态入戲證明了他自己,但也摧殘了他。
他經歷了什麽,沒有人會問,他暗示自己銅牆鐵壁,從不給別人問的機會,他是孤獨的,但他要的就是這個。
辛摯是個例外,他連接近他的機會都沒給她,但她卻反複地出現在他眼前,扯東扯西,不可理喻,做起事情來有點無厘頭的味道,卻逼他的防線一步步倒退。
當得知李聽夏回來的第二天就要投入拍攝,辛摯說的第一句話是,“你瘋了嗎?”
辛摯今天閑了一天,李聽夏在看別人拍戲時,她就在看李聽夏,她被他認真的樣子深深吸引,只覺得這個男人越看越帥,越看越有魅力。
吃過晚飯後,她跑上來給他上藥,結果正好碰見他要出去。
“夏哥,你去哪?”
李聽夏再次摘了繃帶,看起來和沒受傷一樣,“紀佳那。”
“去幹嘛?”
李聽夏拿起手中的劇本給辛摯看,“對劇本。”
“那我先給你擦掉藥油吧,還有你的繃帶……”
“不用了,時間很緊,明天就拍。”
“哦……什麽,明天?你瘋了嗎?顧醫生讓你休息兩個周的!”辛摯驚呆。
“不是動作戲,沒關系。”
“那太着急了吧!”
“我不想因為我而耽誤大家的進度。”
辛摯皺眉關切,“讓他們等等又怎樣,你的傷更重要……”
李聽夏對辛摯的不顧大局很是不滿,他是不會給別人添麻煩的人,“讓他們等等?你知道兩個周會耽誤大家多少人力物力?”
辛摯想說差多少我補上就得了,雖然臺詞霸總,但這沒有李聽夏的話有道理,于是她只得拙劣反擊,“我……我為什麽要知道。”
李聽夏不想再與她糾纏,不放心地叮囑她,“早點睡吧,看你早晨還挺困的,明天要早起,別誤事。”他說着,繞過辛摯朝前走。
“給我鎖門。”他出去時回頭看她一眼說。
辛摯拿着藥油站在他身後,看着他的背影走遠。他剛才的話是在嫌她睡得多?她昨晚連游戲都沒玩,洗完澡就睡了,今早困是因為昨天被他累的!
三個小時以後,李聽夏才從紀佳房間裏出來,他們同住六樓,隔得很近。
李聽夏出來後,看到一個人在房間門口站着,走近了能聞到他身上刺鼻的煙酒味。
夜深了,走廊上只有他一個人,一看就是在等人,但李聽夏不打算理他,他冷冷的眸子掠過方正宇,接着便目不斜視地向前走。
“是你吧?”
李聽夏的腳步停都沒停,無視他。
“李聽夏,我在跟你說話!”
李聽夏又走了兩步才停下,他慢慢轉過身,問,“什麽。”
“照片。”
李聽夏的臉像結了層寒霜一樣,他的眼睛也像寒霜中的冰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方正宇放低聲音,他冷笑道,“幾張照片就想吓到我?”他走到李聽夏面前,貼近他的耳朵說,“知道我為什麽不說出你的秘密嗎,因為我想你跌得徹底一點,等楚導的戲拍完,我就會告訴他們,你是個什麽東西。”
李聽夏不知道照片的事情,但看到方正宇的小人嘴臉,即使再刻意無視,也免不了被激怒,再加上彌漫的事讓李聽夏無法釋懷,他的拳頭不由得緊握,随時都能給方正宇一記暴擊。
方正宇露出森森的白牙,咬牙切齒道,“別想着打我,李老師,您可不是我的對手,你昨天不是已經體會發情期的快樂了嗎?難道還想再來一次?”
李聽夏越聽越怒,他咬緊了牙,真的很想揮出這一拳!
“夏哥!”這時,一聲清亮的聲音急切地響起。
辛摯從李聽夏房間推門出來。
門其實一直沒有關上。
“呀,方老師也在,您也是找夏哥對臺詞的嗎?”辛摯忍着怒意說道。
方正宇見到辛摯,邪笑一下,“Alpha?李聽夏,你變了,學會享受了。”他說完重重地哼了一聲便回了自己房間。
“夏哥。”辛摯拉住李聽夏的胳膊,他的拳頭還是緊握的,辛摯感受到他胳膊上的肌肉緊繃,而且他都忘了甩開她。
辛摯看到他的面色陰沉得吓人,心中一慌,走廊裏有監控,辛摯将李聽夏拉進了房間裏,她心中的氣不比李聽夏少,但卻被李聽夏的樣子吓到了,她能聽出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夏哥,你別生氣,我會對付他的,我不會讓他再欺負你。”
李聽夏看向她,辛摯的眼神明亮澄澈,眼睛裏如有星閃爍,讓她的話顯得十分可信。
李聽夏慢慢平複,他邊皺着眉脫外套,邊漫不經心地問她,“你怎麽還沒走?”
辛摯見他恢複過來,一顆心放下,她說,“嗯,等着給你塗藥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