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初吻
辛摯說完撓了撓頭發，發絲手感毛躁，這些天跟組她的頭發都沒好好打理。她是起床苦難戶，起床之後手忙腳亂，護膚做得也不到位，往往在臉上塗個水乳草草了事，再加上熬夜，她的皮膚和頭發一樣糙了很多。
辛摯懷念起了她常去的美容院和她常約的小姐姐，想着想着，她慢慢清醒過來。她盯着李聽夏卸妝之後氣質重歸沉郁的臉，突然明白過來他剛才靠近自己做了什麽。
辛摯精神瞬間抖擻，她問得直接，“夏哥，你剛才是不是摸我臉了？”
李聽夏關切的眼神來不及深藏，他神色陡然滞住，沒有了往常的從容，反而看起來有些緊張。
他甚至連語言都沒有組織，就着急解釋，“不是摸，就碰了一下。”
摸和碰有什麽區別？辛摯一聽，咧嘴呵呵笑起來，這哥是第一次這麽實在吧。
李聽夏見女孩放肆地笑，更加急着找補，但說什麽好像都不能掩蓋他碰到了她臉的事實，于是他醞釀了半天，最後選擇放棄。
他站起來。
辛摯笑了幾聲，清嗓收住，她想到了今天白天他來要劇本的時候，那時候他一點扶她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今晚上趁熱打鐵，就再給他一次機會，辛大小姐菩薩心腸，大人不記小人過。
辛摯想到就要做到，她揚起臉，果斷地朝李聽夏伸出右手，手掌向上，對着李聽夏。
李聽夏垂眸看着這只手。
他非常明白她的意思，他有種預感，如果這次再不抓住她的手，那可能就永遠沒有機會抓住了。
那豈不是太好了，她對他徹底失望，他再也不用費力趕走她。
李聽夏打算對這只懸空的手視而不見，甚至想好了要先邁哪條腿繞過她進房間。
可在他擡腳之前，女孩竟然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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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聽夏被拽得身子一偏，在她的手握住他的瞬間，他的心髒也被女孩拽得狠狠向下一墜。
就像天空中放飛的風筝終于有人扯了線要叫它回家。
辛摯就着李聽夏的力道站起來，随即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很自然地松開了李聽夏的手。
李聽夏的臉泛紅，他用右手掏出房卡開門，左手一直垂在身側，僵硬地保持着剛才的姿勢，似乎是忘了該怎麽用這只手。他對準鑰匙孔，但插了兩次才把房卡插進去。
辛摯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她在心中竊笑。
她跟着他進了房間。
李聽夏思維有些亂，他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她了，昨晚還能裝裝樣子訓斥她幾句，今天他一整天都處于下風，到現在根本無法翻盤。
他随口說，“辛摯，已經一點半了，我要睡了。”
他說話時，看到辛摯手裏多了一小瓶藥油，他沒看到她從哪拿的。
又要用這招嗎。
李聽夏說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嘴上攆她走，但在看到那瓶藥油時他卻感覺到自己緊繃的弦松了一些，還可以再拖上她一會。
辛摯哦了一聲，還是那副什麽都不當回事的樣子，她說，“你要睡就睡好了，我只是來協助你遵醫囑。”
李聽夏靜默地站着，看着辛摯，夜深人靜的時刻，使得膽大的人膽更大，膽小的人膽更小。
辛摯便是那膽子大的。
而李聽夏……
他回來的路上吹了風，身上有些冷，但那些風卻吹不走他心裏草一樣野蠻生長的人和事，辛摯輕輕一撩，煽起陣風，他便自己着了火，心中燥熱難耐。
他又想到今日那尴尬的床·戲，如果那人是辛摯……他是不是就把持不住了。
可他只能想想，并不敢對她做什麽，勇猛的他今夜成了那膽子小的。
“辛摯……”男人不想再這樣煎熬下去，他決定把一切都說清楚。“你是知道我屬性的，這件事瞞不了太久，等到我屬性暴露的那天，我将會一無所有。”
辛摯饒有興趣地聽着，手指放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吧，然後呢。”
“你若和我在一起，得不到一點好處，最後受的只能是千夫所指、網絡暴力。”李聽夏說得很嚴重。
辛摯無所謂地笑了下，問道，“一無所有？那腺體總是在的吧？信息素總還有的吧？我說過，我什麽都不圖，圖的就是你的信息素。”
看着辛摯油鹽不進的樣子，李聽夏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辛摯，你還年輕，可能以為我只是說說，到了那天你就會知道，你受不了這些的！到時候，痛苦的只能是你自己！”
李聽夏的眼中流露出沉痛之色，他仿佛已經看到了他被唾罵被抛棄的那一天。
辛摯一直在聽，但好像什麽該聽的都沒聽進去，她問，“你不想成為我的Partner就是不想連累我，是這個意思吧，李老師？”
李聽夏愣了愣，沒有否認。
“那你說不喜歡我是騙我的喽，一定請說實話。”辛摯又拐到了別的地方。
李聽夏面對着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能說實話嗎？他不能。他能撒謊嗎？他能，只是這謊，今晚再也撒不出來。
辛摯眼睛裏閃着光，她逼問他，“你別看我平時笑嘻嘻的，其實我和你一樣，耐心可不太多，我再問一遍，是喜歡我嗎，李聽夏？”
她說着，上前一步，逼得李聽夏身體重心後移，眼神閃躲。
“嗯？”
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這麽明媚動人的一張臉，李聽夏只覺得自己的臉頰越來越燙，周圍的空氣都被燙得刺啦刺啦地響，他喉頭不由自主地一滾，接着緊緊閉上眼睛，長睫不可遏地顫抖着。他渾身緊繃，連柔軟的舌頭緊張地都在打顫。最終他認命般地吐出一個字，“是。”
“我就知道。”辛摯心中也激動不已，她對着這張臉已經忍了好久好久，想都沒想，就對着他的嘴親了下去。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卻使得李聽夏全身一酥，他震驚地瞪着她。
辛摯看着他的樣子，開懷笑道，“我的初吻，給你啦！”
李聽夏不可置信地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這女孩精靈古怪，他完全捉摸不透。
可卻又那麽無可替代，讓人着迷。
“不過……”辛摯眉頭一蹙，道，“夏夏你好像發燒了。來，我再親親。”辛摯的唇再次不要臉地湊近。
這下李聽夏有了準備，沒讓她得逞，他伸出兩根手指攔住她嘟起的嘴，“別鬧。”
辛摯沒鬧，李聽夏是真發燒了。
辛摯又是找藥又是倒水，等他洗完澡出來，吃了藥，已經近兩點半了。
兩個人對彼此敞開心扉後，共處一室竟然沒有一點不自在，順順利利地往下進行了。
只能說多虧了辛摯基礎打得好，動不動就闖進李聽夏地盤去挑戰一下他的忍耐力，讓他的忍耐力一升再升。
“趴下。”辛摯又拿起了小藥瓶。
“你不睡覺？”
“趴下呀。”
這一整天過得跌宕起伏，李聽夏也确實累了，他也懶得再和辛摯争，主要是争也争不過，于是他聽她的話趴在床上。
辛摯在床邊坐下，李聽夏自覺地往裏挪了挪。
“別動啊。”
“哦。”
“我們現在是Partner了，要靠得近一點。”
“嗯。”李聽夏于是又往辛摯那邊挪回了點。
辛摯笑。
她扒開李聽夏的睡衣，看了看他的肩膀，分明還是腫的。
他白天說好了？
辛摯嘆口氣，她對他也是沒辦法，她不相勸，只是安靜地用手給他揉。揉完她說了聲好了，卻發現男人呼吸均勻，已經睡着了。
辛摯半蹲下，盯着他的睡顏看了半天，看着看着自己就笑了。
“嘴硬。”
聽着他的呼吸聲，辛摯心滿意足，她也想和他在一起睡着。
那樣的日子，肯定也不會太遙遠了。
過了好一會，她才從他房間裏退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