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末日鳳凰男1

“苒苒,苒苒?你沒事吧?”一個急促的男聲着急地詢問着,喬昭緊蹙眉頭,勉力想睜開眼睛,眼皮卻沉得重若千鈞,一陣劇烈的疼痛從天靈蓋傳來,頭痛欲裂。

雖然第一次完成任務的時候,剛剛接受新的身體也很不适,可卻并沒有如此難受,這一次怎麽會這樣?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感受到身邊有個人扶住她,問候的聲音透着關切焦急,喬昭忍住疼痛先睜開眼睛,入目是一張中年男人的臉,雖然臉上已有皺紋,五官卻是儒雅如畫,他眼底盡是熾熱溫暖的關心愛護。

“……爸,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原身二十幾年的記憶瘋狂地洶湧流入喬昭的腦海裏,她只能先開口安慰了眼前的中年男人一句,然後阖眼接受記憶起來。

這個世界的背景是末日第三年,之前因為M國的一場病毒洩露,喪屍橫行,殘餘的人們活下來之後便建立了成百上千的大大小小的基地,共同抵禦防範喪屍。

原身便喚作任苒,不僅樣貌生得豔美,夭桃秾李,端麗冠絕,還擁有四級高階雷系異能,更重要的是,她父親的身份很不一般。

任苒的父親任東升,末日前便是華國軍方的高官,手裏握着兵權和槍械,末日初期便憑借着這些打下了自己的江山,建立了東河基地。

東河基地可不是什麽雜貓雜狗,是華國十大基地之一,地處東南,前後攮接崇山峻嶺,喪屍不易攻破,城內有河道環流,水源充裕,物資豐富,基地內高手雲起,秩序安定,人口接近百萬。

任苒作為基地長的獨生女,說是瓊枝玉葉,掌上明珠也不為過。她被任東升嬌寵萬千,極度溺愛,也養成了一個驕橫跋扈的性子,但她只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小姑娘,沒什麽壞心眼,還是個一愛男人就上頭的戀愛腦。

她對一個叫做程似錦的男人一見鐘情,深陷愛河。這個男人不僅僅有副好皮囊,實力也強勁無比,五級高階火系異能,實力在東河基地名列前茅,算是屈指可數的高手之一,令無數女人傾心愛慕。

任苒也不例外,不僅對他情根深種,甚至還使勁渾身解數倒追了他一段時日,程似錦最初并沒有接受任苒,但也從未開口拒絕過她,對她的态度不冷不熱,若即若離。

正因如此卻也給了任苒很大的希望,捧出滿腔真心和所有家當去追求這個男人,只為他回頭看自己一眼,長達一年的時間終于引得他心軟,答應和她成婚。

程似錦成了任東升的女婿後,他自知自己已經年老體弱,不能照拂愛女一輩子,任東升便把心思打到了程似錦的身上,同時也是愛屋及烏,親口宣布了程似錦是他的接班人,東河基地的下一任基地長。

父女倆掏心窩子地對程似錦好,關懷備至,傾瀉家底,不僅給了他兩個兵團的手下,積攢多年的晶核也不要錢地給程似錦培育他的異能,基地各種事務更是從未瞞他,最後程似錦如願以償地坐上了基地副手的位子,勢力漸漸成形。

就在任苒以為自己會這樣一直幸福下去的時候,一個懷孕的女人打碎了她的美夢,許嬌嬌。

許嬌嬌有着世所罕見的雙系異能,治療系異能和空間異能,在東河基地裏名聲不小,她脖子上挂着一條翡翠項鏈,一雙杏眼淚雨盈盈,明眸皓齒,像林間跳動的小鹿,楚楚動人:“任小姐,我和似錦是真心相愛,求你成全我們吧,當年是你強取豪奪,拆散了我們,似錦才不得不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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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良心,任苒性子是被寵壞了,生得驕縱恣肆,可她從未逼迫過程似錦和她在一起,程似錦當時也從未告知過任苒他已經有心上人。

“似錦從未告訴過我他有喜歡的女人,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別在這裏胡說八道!”因為極度憤怒,任苒周身雷電環繞,異能顯現,掌心一簇紫光彌漫。

雷系和火系本就是殺傷力最大的異能,這一擊打下去,許姣姣不死也要殘廢,但她最終還是強行忍下心底暴怒,收了異能,只是打了許嬌嬌一巴掌:“你還不滾?以後不許再胡言亂語,對我丈夫癡心妄想!”

她明明只是打了許嬌嬌一巴掌以示警告,連異能都未用,許嬌嬌卻驚呼慘叫一聲,頭猛然偏轉過去,發絲飛揚出一個凄美的弧度,身子偏移連帶着肚子也撞倒在堅硬的桌角,跌倒在地。

“起來,裝什麽裝?我根本就沒使勁。”任苒斜睨了地上的許嬌嬌一眼,翻了個白眼。

“痛,好痛,痛啊……”許姣姣用手慢慢艱難地撐起上半身,面色像是一具屍體那般慘白,慘叫連連,純白的長裙滲盡一灘血花,緩緩綻放,白色和紅色兩種極端的顏色互相交疊,刺眼得可怕。

任苒望見地上紮眼的血跡,驚慌失措地後退了幾步:“怎麽可能?我只是,只是打了你的臉一巴掌……”先不說她根本沒使力,便說她任苒只是打了許嬌嬌的臉,許嬌嬌肚子根本是自己沒有站穩才撞上了堅硬的桌角,許嬌嬌見紅這事根本就跟她毫無關系。

然而就在這時候,匆匆趕來的冷峻男人,她深愛的丈夫程似錦,看到許嬌嬌的樣子臉色一變,氣得大發雷霆,二話不說便含着怒氣給了她一巴掌,赤色的火光炙熱,她右臉只覺一股劇痛襲來,鼻翼很快傳來難聞的燒焦的氣息,任苒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臉,氣急敗壞地吼道:“你瘋了?!竟然敢傷我?你信不信我立馬讓爸爸立馬殺了那個女人!”

程似錦小心翼翼地公主抱起,如同被折斷的一朵白花似的許嬌嬌,愛憐地吻了吻她的額頭,聞言眼底閃過厭惡和憎恨,冷聲道:“可笑,你還以為自己是東河基地的小公主?要不是你,我之前會和嬌嬌分開,隐忍沉默這麽多年嗎?本來還想着只要你願意安分老實地退出,我不僅不會傷害你,補償補償你也未曾不可……”

任苒目愣口呆地立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深愛的男人視若草芥,棄如敝履。

“似錦,她殺了我們的孩子,我好痛,似錦,給我報仇。”許嬌嬌哭哭啼啼地抱着程似錦的脖子,即便是哭,她也哭得很美,梨花帶雨,鼻尖通紅,眼淚一顆顆滴落,就像是天上銀河的星子落入人間。

程似錦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遲疑,不過掌心還是燃起一團赤色的火光:“任苒,殺人抵命,古往今來都是。”不過那團火焰在掌中蓄勢待發,卻仍舊依依不舍那般,躊躇徘徊在程似錦的掌心。

許嬌嬌不甘心地咬了咬唇,掌心的指甲狠狠地刺進手裏,她連忙凄聲喚痛,惹得程似錦心疼不已,正是動搖之際,卻見一向寧靜的別墅區吵鬧聲不絕,沸反盈天。任苒心底不安地探頭望去,屋外竟然人影騷動,兵荒馬亂,似乎有兩撥人正在動手。

程似錦在許嬌嬌的聲聲催促下不再猶豫,一團烈焰直沖而來,經過這些年來任氏父女對他毫不吝惜的資源傾瀉,他已經升到了六級高階,而任苒因為自己平日裏的憊懶懈怠,才不過堪堪五級初階,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便被那團可怖的火球打中,狼狽地滾落在地,再無起身之力。

一個身姿矯健的少年破窗而入,冰淩泛着寒光四散,他身上的薄衫已帶了斑斑血痕,卻把她護在身後,急聲道:“姐姐,快逃!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今日篡位奪權,跟幹爹交火了,幹爹不幸中了流彈,已經……”

他頓了頓,不忍再說下去。

少年名喚林疏寒,乃是任東升的故人之子,自小失去雙親,是個孤兒,幾年前被任東升收養為義子,喚任苒姐姐。那個時候少年十六歲,任苒十九歲,已經不是容易親近的年齡,任苒對這個孤僻沉默的弟弟不冷不熱,但自己有什麽,一般都會給他送上一份。

林疏寒其實生的很好,身為男孩卻留了長發,此刻淩亂披散于肩,卻難掩他蓮華容姿,軒軒若朝霞舉,濯濯如春月柳,男生女相,美得雌雄莫辨,只有喉頭滾動的喉結昭示着他男性的身份,但他性格極其孤僻冷漠,沉默寡言,小小年紀總是一副陰郁厭世的模樣,讓任苒對他避之不及。

可誰曾想,到最後竟然是這個平日裏并不親近的弟弟護着她。

而她心愛的男人卻抱着另一個女人,滿眼柔情,他不僅踩着她和父親的勢力上位,甚至還背着她出軌和其他女人有染,到最後竟然狼心狗肺地反咬一口,讓父親因此去世……

“程似錦,你這個白眼狼,竟然害了我爸爸的命,我和你不共戴天!”乍聞噩耗的任苒胸中恨意與怒氣一同翻湧,咬着牙一字一頓地吐出幾個字,卻終究是無力回天,程似錦剛才那一擊竟然毫無收力,她的心肺盡傷,眼看是活不成了。

“姐姐,你撐住,我會救你的,我會救你的!”奇怪,平日裏那個陰郁冷漠的少年竟然也會哭嗎?他眼底盡是血絲,眼尾通紅,五官因極度的悲傷憤慨而顯得有幾分猙獰扭曲:“姐姐,你撐住好不好?”

不要哭。

可她已經說不出口了,她想擦去少年懸挂在纖長鴉睫上的淚珠,指尖微微擡起,卻好像重若千鈞,勉強擡起了幾分,很快便無力地垂下。

“姐姐——”

喬昭猛然睜眼,瞳孔一縮,猛然抱住眼前的中年男人,兀自低喃:“爸,爸你還在……爸……”她臉龐盡是冰冷的淚水,那是原身任苒殘存的意識,劇烈的情緒波動,昭示着她的恨意。

而現在喬昭,她便是任苒。

“苒苒,哭什麽?難不成你是太高興了,今天可是你和似錦訂婚的大喜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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