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末日鳳凰男3

少年長至肩膀的黑發今日卻被束在腦後,往日被劉海遮掩的面容被完全的顯現出來。

他着實生了副好容貌,面如凝脂,眼如點漆,若神仙中人,光這副皮相完全不落基地第一美男程似錦下乘,只是他那副陰郁厭世的神色,令人心中一毛。

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陰鸷,卻又帶了幾分癡迷般的狂熱,像是在看自己垂涎已久的獵物,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任苒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汗毛豎起。

見鬼,碰到這麽個小變态。

原身也是性子過于大大咧咧了,一直把林疏寒當做個白撿來的弟弟,從未生過其他心思,可她卻是哪裏瞅這林疏寒,哪裏都不對勁,讓她心底油然生出一種危機感。

“姐姐,你要取消訂婚嗎?”林疏寒輕聲問。

任苒愣了愣,想起之前看到的那抹一閃而過的墨色衣角,還以為是錯覺,原來是他。

“對,你一直在門後偷聽嗎?”任苒微微蹙起眉頭,語氣帶了幾分不快。

林疏寒沒有說話,他像只小動物一般偏了偏頭,無辜又迷茫地眨了眨眼。

姐姐,皺眉了?姐姐這是讨厭他了嗎?怎麽辦,姐姐只是露出這麽一副不高興他的表情,他就難受得快要死去。

不,跟親眼看見姐姐死在他懷裏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比起來,還是差得遠了。

這一次,他說什麽都不會再像前一世那樣,懦弱無能地任由姐姐去找其他男人,就算是用上強取豪奪的各種無恥手段,姐姐也只能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

他最喜歡姐姐了。

之前他永遠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父母早逝,在家裏被叔伯嬸母冷眼相對,被他們當做吃白飯的廢物,在學校則被同學欺辱霸淩,孤立侮罵。

也對,一個性格孤僻陰郁,不善言辭,全身上下都是破爛補丁,連鞋子都不合腳,窮酸地跟乞丐一樣的人,又有誰看得起他,不想來狠狠踩上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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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遠都記得第一次看見姐姐的場景。

他跟在任叔叔的身後,走進了只在電視裏看到過的獨棟別墅,裏面廣闊的大廳裏有着旋轉的木質樓梯,吊在頂部的巨大水晶燈熠熠生光,剔透華貴的水晶流蘇透着斑斓的色彩,映襯着醜陋又肮髒的他的身影。

一個少女穿着層層疊疊的紗裙,黑發垂至腰間,在樓梯上款款而來,裙擺搖曳生花,仿佛步步生蓮,水晶燈的璀璨的光芒投射到她的臉上,臉頰的兩個梨渦漾起,明媚生光,就像是童話書裏的公主。

林疏寒瞳孔一震,瑟縮着身子不敢擡頭,光潔的地板已經被他踩出了黑色腳印,分外顯眼。

看見任東升後,她昳麗明媚的五官透出欣喜,連忙飛奔進任東升的懷裏,看見他身後陌生的少年後,奇道:“爸,他是誰?”

眼裏卻沒有半分嫌棄厭惡,只有好奇。

“苒苒,他是林疏寒,比你小三歲,”任東升頓了頓,輕聲補充道:“他的父母是我很多年前的至交,可惜斷了聯系,我也是最近才找着他,以後,以後他便跟我們一起生活,是你的弟弟了,知道嗎?”

任苒愣在原地,沒有接話,憑空多了個弟弟,是誰心裏都會感覺突兀和奇怪。

任東升神色愛憐地瞥了一眼林疏寒,連忙把任苒拉過去,輕聲給她講述起林疏寒父母雙亡、自小凄慘無依無靠的往事。

“啊?他也太可憐了吧。”任苒由衷地嘆道,她雖是從小被任東升嬌寵長大,性子有些驕橫跋扈,但卻沒什麽壞心眼,反而因為被保護得太好,心思單純地像一張白紙。

任苒小心翼翼地走到林疏寒的旁邊,林疏寒又驚又懼地擡起頭,像只在外受過太多磨砺的流浪貓一樣防備生人,眸子裏滿是警惕。

“這是拖鞋,你先換上吧?”任苒心裏可憐他,對他這幅抗拒樣子絲毫不見惱,只是無所謂地笑了笑,“你的鞋子好像不太合腳。”

林疏寒瞳孔一縮,陰郁的表情驀然碎裂,整個人像是被這句話打擊道,像是無地自容一般地望向自己的腳下。那本該是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卻因為穿得太久,不僅變得髒污不堪,甚至鞋邊都開裂了。

這雙鞋也因為他這兩年來身高長得太快,變得不合腳起來,但他卻沒有一雙可以替換的,只能硬生生地把長了的腳塞進去,腳趾和腳背都已經被磨出斑斑血痕來,傷疤疊着傷疤,十分可怖。

“沒事,你不要害羞,姐姐有錢,你等着,姐姐會給你買很多雙鞋的。”任苒看見林疏寒這副表情,忍不住柔聲寬慰他道。

林疏寒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和她對視起來,似乎是想從她的表情裏看出她有沒有說謊。

可當他們目光交彙,只見她滿臉認真,雙瞳剪水,清眸流盼,不像其他人厭惡嫌棄的目光,她的眼底只有心疼,其中的暖意滿溢,猶如春半桃花。

見林疏寒沒有接話,任苒又連忙急沖沖地把家裏的醫藥箱拿來,一點都不嫌棄他身上的髒污,用棉簽蘸了藥水,塗在他受傷的手臂,傷口處頓時傳來一股清涼的感覺,又有幾分說不清的癢癢的感覺,仿佛是心尖莫名其妙的悸動。

從那一刻起,十六歲的少年就已經無聲心動。

然而他的百千萬種滿心歡喜,卻是低到塵埃裏,從塵埃裏開出花來,皆被他藏匿于心底,不敢表露半分。

他們身份懸殊過大,林疏寒又一向自卑自慚,甚至都不敢過于親近任苒,只是偶爾暗自窺視她,卻提不起勇氣和她說一句話。

後來任苒見林疏寒老是對自己一副冷漠疏離的樣子,也漸漸歇了和他親近的想法,不過畢竟是認了的弟弟,她一般有上什麽東西,都會派人給林疏寒也送上一份,再後來她喜歡上程似錦後,更是沒什麽精力注意這個弟弟了。

回憶戛然終止。

“疏寒,”任苒沉聲道:“姐姐在做正事,這會不得空,你先出去,好嗎?”

少年微微張開粉嫩得如同桃花花瓣一般的薄唇,似想說什麽話,最後卻是欲言又止,只乖順地點了點頭,背過身離去的時候,眼底陰鸷狠戾的目光一閃而逝,山雨欲來風滿樓。

幾乎是在少年離去的瞬間,半空中一只橘貓浮現,拍着馬屁贊嘆道:“主人,您的魂力果然很強大,對危機的察覺力度很敏銳嘛。”

她只能沒好氣地低吼道:“我又不是瞎子,這人看着都不對勁,嘶,不對呀,原身的記憶中,他好像今天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

“主人英明!”橘貓人性化地舉起爪子,裏面是粉嘟嘟的肉墊,狗腿子一般地給她捶背:“主人,給你說件事,其實這林疏寒是重生的。”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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