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轉學安排
“嗯……你是以什麽身份替誠醬決定的呢?”五條悟摩挲着下巴,嘴角微微彎起,語氣雖然輕柔,但是比起他往常的聲調卻顯得陰陽怪氣。
“你該不會是誠的監護人吧?”相比起來,夏油傑的話語就正常許多,他呷了口茶,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琴酒的動作微不可查的一頓。
作為見慣大場面的殺手,他的表現很鎮靜,即使被質問,也沒有試圖去觀察身旁七宮誠的表情。
“我是他哥哥。”銀發的男人語氣沉着,氣勢逼人。
話音剛落,整個房間的氛圍都有所變化。
夏油傑原本勾起的嘴角垂落,狹長的雙眼中冷芒一閃而過,但又被他舉起茶杯以動作遮掩過去,等瓷器在玻璃茶幾上發出輕微的磕碰聲時,他已經完美地戴好了屬于盤星教教主的假面。
本來坐在位置上的七宮誠有些驚訝,下意識地掃了旁邊的琴酒一眼,見對方不動聲色的模樣,于是也做出了已經拿好弟弟設定、早已熟悉劇本的模樣。
“原來是哥哥啊。”五條悟驟然綻開一個笑,态度180°大轉彎,“哥哥君不要這麽有偏見嘛,我們學校師資力量雄厚——”他指指自己。
“學生活潑可愛。”他摸了一把虎杖悠仁的頭發。
“就業前景廣闊。”五條悟拍拍七海建人的肩膀,又伸手想拍一下夏油傑,然而被對方不着痕跡地躲開了。
“如你所見,當咒術師未來可期。”男人非常有自信地說道。
聞言,琴酒嘴角一撇,嗤笑了一聲,顯而易見的不屑。
即使是七海建人,聽到了五條悟對東京咒高的介紹,也有些不忍直視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面孔看起來愈發嚴肅。
作為他們口中當事人的七宮誠,本來還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坐在了琴酒和虎杖悠仁之間。
身邊的大男孩在他将目光望過去的時候,就露出分外友好而充滿活力地笑容,一邊悄聲說道:“你好,我是虎杖悠仁。你可以直接叫我悠仁。七宮……誠,我可以直接叫你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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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被施以注目的銀發少年下意識偏轉了眼,垂下眸子,即使隔着口罩,側面的輪廓依然顯得清隽而漂亮,長長的睫毛仿佛小扇子一樣輕顫。
很熟悉。
虎杖悠仁再次感到似曾相識。
“感覺仿佛在什麽地方見過誠呢,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心中的想法也被他習慣性地直接說了出來。
“是嗎?”想起之前因為對方體內的兩面宿傩而不得不使用尚未掌握的“凝視獵物”暴露面目的那次,七宮誠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蜷縮。
“你今天是幫助了娜娜明嗎?”虎杖悠仁湊過來,悄聲問道。
“……娜娜明?”這個稱呼令七宮誠有些疑惑。
“就是七海啦。”粉毛少年順暢地解釋道,一邊指指旁邊的金發西裝男人。
“算是吧,其實他當時應該不需要幫助也可以。”七宮誠說。
“所以,誠醬是什麽想法呢?”五條悟忽然擡高了聲音。
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還在與虎杖悠仁說悄悄話的七宮誠身上,包括之前嘲諷衆人的琴酒。
“……我嗎?”原本正與虎杖悠仁悄悄話的銀發少年反應慢了半拍,随後說道,“其實我在現在的校園裏生活很好,同學們和老師也都是熟悉的。不過……”
他的語調一轉:“能夠看到咒靈确實是十分令人困擾的事情,生活上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如果能夠系統地學習如何面對咒靈,或許對我來說是更好的事。”
作為玩家,當然是要開拓新地圖,而且,這也符合他對咒靈方當初作出的許諾。如果自己作為一顆埋入高專的釘子,與特級咒靈裏應外合,或許可以幫助他們封印五條悟,随後獲得獄門疆。
——或者幹脆對這位最強咒術師攤牌,讓他去殺光咒靈,自己白得一個獄門疆。
“所以,你的選擇是?”五條悟顯然明白自己方即将勝利,頓時順勢詢問道。
夏油傑瞥了自己的好友一眼,他的立場模糊,更傾向于帶七宮誠回盤星教,但是希望很渺茫,也沒有合适的理由。此時之所以站在幫助五條悟的立場來發言,目的是要讓對方以正常的方式稍微脫離那個組織的監控。
——多半是那個組織的走狗罷了,竟然敢自稱誠的哥哥。
“我可以……”七宮誠剛想繼續說些什麽,答應五條悟入學的請求,然而手腕卻被旁邊的銀發殺手按住了。
淩亂的劉海間,琴酒墨綠色的瞳孔注視着他,眼底顯然是不贊成的模樣。
“現在立刻做出決定還是太突然了,容我思考兩天時間,等有答案了之後再告訴你們。”七宮誠最終還是改口道。
“當然可以。”五條悟打了個響指,“我想,你還有着我的聯系方式吧。”
“嗯,時間有些晚了,你們還有其他的事情嗎?”七宮誠問。
“現在這個時間,似乎正好是晚餐時間……”男人壓根沒有聽出七宮誠口中隐含的逐客令的意思,甚至還想留下蹭飯。
然而,在這位無良教師身後的七海建人擡高了聲音:“前輩,我晚上還有任務,可以提前離開嗎?”
“咦,那個,我晚上也有些其他的事。”虎杖悠仁也舉起了手。
“這樣啊……”五條悟面上露出一些可惜的神色,“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建議你們盡快離開。”琴酒的忍耐似乎到了極限,語調分外冷漠。
“那樣的話,誠,我也回去了。如果遇到不開心的事,歡迎來找我調解。”夏油傑目光不帶感情地落在有着銀色長發的男人身上,手指向前,對少年遞出了名片。
七宮誠接過,垂眸看去,只見對方的名字之下,寫着“盤星教”的字樣,下方還有着奇特的标志花紋。
很快,所有的客人都陸續離開,只剩下七宮誠和他身旁的琴酒。
“頭還暈嗎?”七宮誠對着身邊的男人發問。
“我已經沒事了。”琴酒說,“你當時,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
“只是湊巧。”七宮誠說。
“你在敷衍我?”男人皺起眉,如果此時在他面前的是組織中的其他任何成員,此時就已經被他用槍抵住了腦袋。
“我在組織裏的保密級別應該比你要高。”然而少年卻沒有露出任何慌張的模樣,一雙藍色眼睛淡淡地落在琴酒的面上,“這個問題我想,應該不需要向你彙報吧。”
七宮誠在試探自己比起當年來說,是否還是組織繼承人且具有更加超然的位置。琴酒在組織的排位足夠高,根據之前的表現,對他的容忍度也很大,所以此時的話語更多的是為了進一步确認自己的地位信息。
聞言,琴酒的面孔僵住了一秒,仿佛被人憑空打了一拳,一時間竟顯得有些空白。
“是我逾矩了。”他的語氣有些幹澀,“感謝你在之前伸出的援手。”
“你是在追捕雪莉吧?”七宮誠說,“也是Boss的命令?”
“沒錯。”男人垂下眼睛,破天荒用了敬稱,“您有線索?”
以往柔軟而天真的男孩,在“回來”之後,性情似乎也産生了變化。這種屬于決策者才會擁有的氣場第一次出現在了對方身上。也讓琴酒內心一時間産生了某種錯亂,但又被他自己強硬地撫平。
“目前沒有,組織的事我最近沒有在關注。咒術師似乎很有趣,我想轉學過去看看。”七宮誠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更傾向于通知而不是尋求建議。
而這一次,琴酒沒有再試圖幹涉他的決定。而是垂頭默認。
“先生應當不會介意這件事,就不必告訴他了。”七宮誠繼續說道,“你也無需調查,這是我單獨的決定。”
雖然琴酒在生存點上很慷慨,實力也相當強大,但是在面對咒靈和異能力者時也會有短板。這樣對待他,更是為了防止對方不管不顧深入調查以至于身陷險境。
“我知道了。”男人的薄唇抿起,身上的氣息宛如冰雪。
“不用這麽緊張,咒術師的态度還算友好。轉學手續還是要拜托你了,”七宮誠走到了銀發男人的面前,湊近對方用手指纏繞起對方的一绺長發,“琴酒‘哥哥’。”
殺手的瞳孔微縮。
說完話,七宮誠就松開了對方,“順帶一提,皮斯克的任務失敗,他已經被我用你的槍清理掉了。”
“……是。”
“你要留下來吃完飯嗎?”談完公事,七宮誠的表情頓時又變得憊懶起來,“冰箱裏還有很多食材。”
“任務還需要收尾,我就不留在這裏了。”琴酒以一種相對于他自己以往絕對要委婉的态度回絕道。
“我讓伏特加去收尾了,”七宮誠躺靠在沙發上,“以他的能力,只是抹除痕跡的任務,根本不難。所以你可以留下來給我做飯嗎?”
在這種時候,七宮誠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賣萌解決。
“說起來,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你做的飯菜了。”雖說當年剛被琴酒投喂的時候,對方堪稱廚房殺手,但是時間久了以後,這人的廚藝竟然直線上升。
琴酒沒有回答,但是原本邁向大門口的腳步停住了,他默不作聲地轉向了廚房。
“你要吃什麽?”他打開了冰箱門,看着裏面滿滿當當的食材,問道。
“咖喱飯!”七宮誠歡呼一聲。
此時,又仿佛回到了以往的相處狀态。
琴酒收回了視線。
第二日。
七宮誠像往常一樣戴上口罩,走到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等待毛利蘭一起去上學。
以組織的辦事速度,如果不出意外,這應當是自己最後一天在帝丹高中了。應當與所有人道別。
他的外貌與入學照片并不相符,而且對于普通人來說,知道他的模樣反而更加危險。等到了東京咒術高專,又遠離組織的視線,或許就可以去掉所有的防護,露出本來的面目。
畢竟,如果被組織知道自己已經能得心應手地控制異能力“凝視獵物”,争取來的短暫“自由”恐怕立刻就會消失。
七宮誠告訴了帝丹高中所有的朋友們自己即将轉學的信息,果然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怎麽這麽突然?”鈴木園子一臉震驚,“一點征兆都沒有就忽然轉學。”
“這是家裏人的安排。”
“誠君要轉去哪裏呢?”毛利蘭問道。
“一所宗教類學校……吧。”七宮誠随意胡謅道。
就在這時,遠處一道不正常的咒力波動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暗色的帳幕。
位置是東京市的一所普通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