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術師的修養
“虛式-茈。”
巨大的沖擊波蔓延了幾公裏,擦着七宮誠的身體重重地落在本想要展開領域的花禦身上，耀眼的咒力将日光的亮度都泯滅在空氣之中。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這道攻擊填滿，凡是掠過之處,一切有形物體全部被解離。
原本嚣張的特級咒靈同樣如此,強盛的攻擊讓它幾乎瞬間湮滅。
但是，作為人類對森林的恐懼中産生的咒靈，它同樣擁有仿佛植物一樣堅韌的生命力。那點餘燼中，咒靈用盡全力遁地逃跑。
七宮誠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5。
在極短的時間內扭曲六眼的視線，并且達到五厘米的偏差,留給花禦茍延殘喘的機會。
再多就會被五條悟發現。
——即使是這麽細小的差距,也冒着被對方感覺到些許端倪的風險。
反正咒靈已經活下來了,七宮誠擡高視角，真人那邊的行動也成功收尾。咒靈方這次的入侵成功結束。
所有受傷的學生都被送進了咒術高專的醫務室。
“沒想到你的真實樣貌是這樣啊。”就在往回走時,五條悟忽然出現，湊近了七宮誠的面前。
雖然六眼隔着障礙物也能視物，但更多的是通過物體中稀少的咒力流向來判斷輪廓，整體視野更偏向于紅外線。嚴格來說,這是五條悟第一次以肉眼觀察對方的容貌。
即使之前已經知道對方是好看的長相，但在此刻五條悟原本從沒有對除了自己以外有過這種概念的大腦裏,也閃過了“原來自己新收的學生竟然這麽引人注目”的想法。
“五條老師才讓人大吃一驚吧。”七宮誠說,意有所指地向對方眨眨眼。
沒有了眼罩的遮擋,白發教師的模樣少了許多往常的輕佻，即使嘴唇是勾起的,但那雙蒼藍色的眼睛裏卻沒有絲毫笑意。
白色的睫毛更襯得他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冰冷地評估着面前的一切。
那若有若無的壓迫感令七宮誠下意識繃緊了神經。
難道他發覺是自己在最後的時候所做的小動作？
銀發青年忽然向他擡起手,七宮誠忍住了下意識的躲避欲.望,站着沒動。額角傳來被觸碰的感覺。
五條悟輕輕下手一戳,正好落在暴露在外的傷口上，令少年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乖，去找硝子吧。我還有事，不陪你了。”青年語調輕快地說道，随即轉身走遠，留下七宮誠一時間也露出了死魚眼。
明明本來就是在排隊等治療，這個人，性格真是莫名其妙。
“兄弟！”東堂葵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瞬間矗立在了七宮誠和虎杖悠仁之間。
面對兩個少年共同懵逼的神色，他哈哈大笑，“我們從初中就形影不離了，既然恢複了那不如……”
七宮誠與虎杖悠仁對視一眼，兩個同病相憐的人類不約而同地陷入短暫的沉默。随即在同一時間以相反的方向跑開。
——絕對不是害怕，實在是東堂葵的腦回路太奇怪了。鬼知道對方多了什麽不存在的記憶！
東京·京都姐妹校交流會的持續時間是兩天，而無論是什麽樣的比賽，只要有了五條悟的參與，都不會變得常規。
抽簽的結果是“棒球”。
這場別開生面的由全員咒術師參與的棒球賽就這樣在雙方的校長和老師的監督下開始了。
明明最初還是是使用的正常的擊球方式，然而在愈來愈多的人加入賽場之後，場面就失去了控制。
機械丸幹脆直接造出了投球機器，西宮桃坐上自己的掃帚升空，準确地攬住屬于東京校的投球。
“如果可以用咒術的話，那贏豈不是太簡單了嗎？”将自己戴着的棒球帽檐輕輕往下一按，七宮誠忽然勾起了唇。
“只要運用視角的錯換，我們就可以輕易讓對方無法接球。”他一邊說話，一邊揮舞起木質的球棍，用盡全力一擊。
圓形的球體在空中劃過螺旋的弧度，對面的三輪霞想要接球，然而卻在它落入手掌中的時候才察覺到不對。
真正的棒球從落在她的腳邊，滾動在地上。
“好耶！”釘崎野薔薇和虎杖悠仁頓時發出歡呼。
最終當然是東京校取得了勝利！
比賽結束後。
“說起來，從一開始見面就覺得七宮君很眼熟，”禪院真希推了下自己的無框眼鏡，反射出白色的光，“聲音也有些耳熟。直到剛剛我才想起來，你是不是之前在咖啡廳曾經對那個眼罩男告白的少年？”
“什麽？對那家夥告白？”釘崎野薔薇湊過來，瞄了眼從後方經過，因為比賽勝利而發出“嘿嘿”笑聲的男人，露出嫌棄的神色。
“對啊，感覺眼睛的形狀有些像，但是顏色不一樣。”熊貓比劃道。
“鲑魚。”狗卷棘在一旁贊同地點點頭。
“那肯定是你認錯人了。”七宮誠當然不會承認自己初初進入游戲時為了生存時間而導致的黑歷史，斬釘截鐵地說道。
衆人頭頂上忽然冒出來一個白毛的頭：“什麽什麽，你們在聊什麽？”
“是說我跟誠醬是怎麽認識的嗎？”五條悟墨鏡後的雙眼對上了少年暗含警告的視線。
“那是在……”青年話音未落，就被少年用食指點在唇上。
有無下限術式的存在，對方根本碰不到他。不過五條悟還是好心地止住話頭。
只是，周圍所有的學生們的好奇心都已經被他拖長的聲音吸引了。
“快說快說。”釘崎野薔薇催促道。
“是非常值得紀念的邂逅哦~”五條悟最終這麽說道，笑容忽然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所有人失望地收回了自己的八卦之心。
七宮誠也松了口氣。
五條悟轉過身，面上散漫的神色微斂。
初見的時候，對方身上的咒力含量明确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卻能夠在某個瞬間突破無下限術式的封鎖，現在又不知用了怎樣的手法成為咒術師。
在咒靈方，似乎那個藍發的存在，就可以改變人類的靈魂。
此時此刻，站在一衆高中生之間的那個少年正安靜地聽着身邊虎杖悠仁對自己說話，神色看起來并無任何不同。
比賽結束後，學生們各回各校。
咒術高專的課程比起普通高中，幾乎沒有重合的科目，而且大量課程的位置都在戶外。
清早，七宮誠打開房門，與同樣急匆匆套衣服出門的伏黑惠和虎杖悠仁打了照面。
“今天是戶外對戰，我們要去訓練場。”虎杖悠仁一邊将自己挂在胸口的衛衣下擺往下扯，一邊說道。
“是五條老師來帶我們嗎？”七宮誠問。
“一般來說，這天是讓夏油老師來代課。”伏黑惠回憶了一下，說道。
“代課？”七宮誠有些疑惑，“他不是高專聘請的老師嗎？”
“不是，有時候悟任務很忙，就會經常請夏油老師來幫忙。”有着刺猬頭的高中生說。
“原來是這樣。”虎杖悠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伏黑惠沉默了一下：“你也不知道啊。”
粉毛少年面上明明白白的肯定讓伏黑惠感到一瞬間的心累，這家夥，明明都入學一個月多了。
“你該不會還不知道，夏油老師是菜菜子和美美子的養父吧？”他繼續說道。
“啊？！”這次，是屬于虎杖悠仁與七宮誠同樣的驚呼。
“傑先生看起來這麽年輕，竟然已經收養了孩子啊。”七宮誠說。
“沒錯。相比起來，更多時候夏油老師比悟靠譜多了，比如從不遲到。”伏黑惠繼續說。
“那夏油老師平時做什麽啊？”七宮誠問道。
這個問題難住了伏黑惠，半晌，他憋出來一句：“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布道吧……”
零碎的話語間，三人到達了訓練場。
天氣很好，朝陽正好斜斜地灑落在這片土地上。周圍的建築物全部都是傳統而複古的樓閣水榭，站在這裏，還能看到遠處被薄霧覆蓋的群山。
七宮誠的校服還沒來得及被制作完成，他穿着運動服站在這裏，嗅着微冷的空氣，頗有種自己是在修行的感覺。
“早。”釘崎野薔薇打着哈欠過來，身邊是扛着咒具步伐幹脆的禪院真希。
等到學生們陸陸續續來齊，黑發的男人也終于出現在小路盡頭。
他并沒有像以往七宮誠在外面見到的那樣穿着寬松的袈裟，反而是穿着高專.制服，頭發被他紮成整個梳上去的丸子頭，深色的衣服更是襯托得他身材高挑。
有那麽一瞬間，七宮誠想起了自己在多年前的副本裏，那個還在上初中的少年夏油傑。
“早上好。”男人對着所有的學生打招呼，聲線溫潤。
“夏油老師早。”學生們七零八落地回應。
“那就跟以前一樣，首先是例行的熱身，大家先繞着場地跑十圈吧。”夏油傑說，“一會熱身結束，悟可能會過來跟我一起指導咒術的訓練。”
“是。”衆人紛紛上了跑道。
七宮誠沒忍住回頭看了男人一眼，之前一瞬間他以為對方變成了紅名，但是再回過頭還是熒光粉。
——或許是錯覺吧。
直到跑步結束，大家開始三三兩兩地對練，五條悟才姍姍來遲。
“好久不見，大家有沒有思念帥氣的五條老師呢？”白發青年高高興興地說道。
良久，無事發生。
并沒有人理他。
“傑，絕對都是你的錯，我的學生們都不理我了！”五條悟瞄上站在一旁的夏油傑。
夏油傑額頭上滑下三根黑線，“悟，你現在已經是老師了。”
“啊？”
“什麽時候能成熟一點？”
“好吧好吧。”五條悟在好友的瞪視下終于表現得正常，“既然是指導咒術，那不如先從誠醬開始。”
“我們都是有關眼睛的術式，在運用上有相當多的共同之處哦。”見聽到自己被點名的少年轉頭看向這邊，五條悟愉快地對他招招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