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祝随春的手沒啥大礙,岑漫給她開了點外敷藥,讓她定時弄就成,又叮囑了幾句注意事項。總共就十來分鐘的事兒。祝随春這一看完就想走,她對一直待在醫院可沒有快感。倒是于皎,死命摁着她的肩膀,不讓她有所動彈。祝随春甚至覺得,于皎可能為了把她留在這再給她手臂上來一重擊。

趁岑漫被人叫出門詢問事情這點空檔,于皎立刻彎腰低頭湊在祝随春耳邊咬牙切齒地說,“走什麽走,還是不是姐妹?”

祝随春:……

這種時候想起來我是你親親小姐妹啦?是不是還打算和我共同慶祝閨蜜節?想當初我被困衛生間,連環奪命call等你一張紙江湖救急時,你又在哪裏呢?是在P城還是防空洞呢:)

見祝随春不為所動的樣子,于皎下了血本,一字一字地說,“一杯一點點。”

祝随春挑眉,作勢要起身,于皎瞥了眼外面,眼看岑漫就要回來,她狠下心,又把祝随春摁回原位,“兩杯兩杯!奶霜波霸随便加!”

嘻嘻嘻。祝随春乖乖坐回位置。

岑漫回來,見還是她倆,皺了皺眉:“還沒走?”

祝随春為了給姐妹打配合,做作演戲,扶着自己的右手皺着眉,于皎則成為了她的發言代理人,故作急切地說:“岑醫生,你看,她還覺得不舒服呢。”

岑漫似笑非笑,“是嗎?我再看看?”

她說完作勢就要把祝随春的手臂拿過去看,又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小棒槌。祝随春傻了眼,向于皎投射出求救信號。

不行,姐妹可以死,老婆必須追。于皎不忍看,扭過頭,就等着祝随春的慘叫。她在心裏道歉,發誓今天以後要對祝小四加倍的好!

然而什麽都沒發生。

“她挺好的。”于皎轉過頭,看着岑漫。岑漫扯了扯嘴角,“有病的是你吧于皎。無不無聊?”

岑漫擡手看表,秒針從未停止走動,她已經浪費了好幾分鐘,“我在上班。別鬧了。”

“那你先答應周末和我吃飯!”于皎見縫插針。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看病?”岑漫有些火大,那模樣挺兇的,祝随春緊閉嘴不敢說話,也不敢去看于皎的神色。她只感受到于皎拽着她離開的力道。等她倆都快走到門口了,後面又傳來岑漫的聲音,她說,“再說吧。等我消息。”

上次她倆碰面後,于皎就問岑漫要了聯系方式,還發了騷擾短信。

祝随春和于皎一起回頭,發現岑醫生已經埋頭開始專注自己的事情了。于皎還沒死心,又想說點什麽,但是被岑漫冷冷地擡眸看了一眼後,她就閉嘴了,終究是乖乖拉着祝随春離開了。

她倆走出醫院,恰好碰上一老人蹒跚着爬着門口的臺階,随春湊上去順手幫了忙。

于皎拿胳膊肘撞她,“這麽熱心。不怕來個假摔啊?”

祝随春盯着于皎,“你有氣別往人老人家身上撒。有本事就去找岑醫生?”

“誰找她啊!”于皎恨恨地想,加快了步伐。

“你前任?”祝随春跟了上來,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話。

于皎癟癟嘴,“是我前任才好嘞。我就有理由死纏爛打了。”

前任多好啊。這兩個字就證明了倆個人之間至少得有一段雙方都承認的過去吧。她倒好,一頭熱。

祝随春疑惑。“那算啥?”祝随春想起于皎的行事風格,小心翼翼地問,“炮友啊?行啊你于皎。”

“咳。”于皎瞥了眼祝随春,垂着頭小聲逼逼了一句。

“什麽?後媽——?”

“不是啦不是啦!”于皎推了一掌祝随春的背,“是差點!差點!”

祝随春往前踉跄了一步,覺得這勁爆程度和曹禺的《雷雨》有得一拼,“咋回事啊?”

“我告訴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你可不能告訴別個。”又是四川話,祝随春點點頭。

“不行,你跟我拉勾勾。”

祝随春看着于皎,無語伸出自己右手,彎起小拇指。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大拇指和大拇指蓋章完成,這樣的形式感給了于皎安慰。她得到了保證才接着說,“我以前小嘛,不懂事。那會才剛離呢,我媽睡過的被窩都還是熱和的。我爸他就給我帶個阿姨回來,還說要結婚。是你你不氣嗦?我這不就,就,就想了倆招折騰她嘛。”

“然後——?”

于皎瞥了眼祝随春的臉色,補充,“然後我花錢雇了小奶狗勾引她——”

她聲音越來越小。

祝随春:……

“她知道了。然後勾引了我——”

祝随春:……

不是一家人,真的不進一家門。

其實岑漫真沒勾引,誰會勾引一個剛上高中的小女孩?她就是穿衣風格開放又性感了點,一天到晚在家裏搭個睡袍就出門了。于皎所有關于女人的定義,都是岑漫教給她的。和她媽的可愛全然不同,岑漫的身體是極富肉/欲的。一個性意識剛剛萌發的小女孩,對上了一個充斥着荷爾蒙的女人。

“然後你爸知道了?所以沒結成婚?”祝随春不靠譜的猜測。

于皎翻了個白眼,“然後,我爸媽迅速複合了。她是我爸媽的老同學,被我爸千求萬求找來做戲氣我媽的。”

祝随春無語望天,絲毫不奇怪這樣的家庭能夠養出于皎這樣的性子了。

“所以你現在是?還愛着她嗎?”資-源-整-理:未-知-數

于皎嗤笑出聲,“随春啊随春,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呢?哪有什麽愛不愛的,就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啊。憑什麽她短短一個月就可以占據了我整個青春,而我對她來說,估計一個屁就放出去了。”于皎一腳踢開面前的石子,“當年可是她二話不說就走。這麽多年沒聯系了。好不容易讓我逮着她了。上周我不陪人來堕胎嗎?碰見她了。我當時看見她我就想,這一回我不得好好折騰死她。”

祝随春嘆了口氣。

“你幹嘛?”于皎怒目,“嘆什麽氣啊!有什麽好嘆的。”

祝随春做出我佛慈悲的姿态:“我這是可憐岑醫生,被你這種禍害纏上。”

“你丫找打吧!”在于皎擡手的一瞬,祝随春就發揮了自己獵豹的敏捷,一溜煙蹿了出去。沒把于皎氣死。她追着祝随春跑,倆人在街上嬉戲打鬧。

祝随春撞到了路人,她彎腰道歉說對不起,人臉色才剛好,看上去被冒犯的不悅剛緩和了點,于皎這個不長眼的又沖了過來。一擊連環撞,路人又遭殃。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于皎和祝随春齊齊道歉。

操,神經病。路人罵到,加快步伐錯身離開她倆。

祝随春和于皎互看了一會兒。

“聽見沒?”祝随春努努嘴,“人罵你神經病呢。”

“你就是欠揍吧你?你在宋老師面前也這樣?”

祝随春急眼,“關宋老師啥事?”

“你看你,一提人就急。”于皎啧啧兩聲,“還說不喜歡不喜歡。哎喲。我們小春春動凡心了。”

“于皎!”

“欸,在呢!”于皎龇牙,眼睛完成月牙兒。

祝随春氣呼呼,不過很快,她眼睛裏閃過精明的神采,她笑嘻嘻地伸手攀過于皎的肩膀,說:“皎妹,咱們回醫院吧。”

“幹嘛!?”于皎後退一步。

“哎,手有點疼。想找岑醫生複診一下。”

“你別別別!”于皎使着氣力想要從祝随春的手下逃脫,奈何人家練過跆拳道,她連花拳繡腿都沒,“我錯了,我錯了成不?”

“不是剛還說要征服人岑醫生嗎?”

于皎煞有介事地講,“那也得做好準備。等我把我的戰鬥高跟鞋穿上,我就再來找她。前一天再敷一個昂貴蕾絲急救面膜,哎,巴适得板。”

一提起化妝品,于皎就全然忘我的快樂了。她幹脆拉着祝随春進了附近的購物中心。

看着于皎湊在專櫃前不停地試色,那股子還要偶爾扭頭過來問她怎麽樣的鮮活勁兒讓祝随春覺得愉快。

于皎啊于皎,就該這麽肆意妄然,而不是剛才提起岑漫時那副極力想要掩飾卻失敗的強顏歡笑的模樣。

“随春!你過來!”于皎站在TF的櫃臺前沖她招手,手裏還拿了根口紅,“我覺得這個挺适合你,你過來試試。”

“來啦。別急。”祝随春小跑過去。

“這顏色不錯吧?”于皎把她替随春選的色號遞過去,可祝随春的目光被另外的吸引了,她對着色卡找到了口紅,lips&boys,cary。好像宋老師唇上的顏色。

“你喜歡這個?”于皎湊過來瞥了眼,“這也太溫柔了吧。不适合你。你試試這個,Guillermo。”

“不要。我就喜歡這個。”

于皎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嘴裏啐了一句美妝直男,又開始為自己挑選口紅。“我覺得這個不錯。我今兒要買了晚上立馬去13蹦迪。姐妹我今天就豔殺八方。”

祝随春買完口紅就靠在一邊看于皎,真好啊。她希望她的朋友于皎,永遠年輕,也永遠張揚。聲色不缺,愛也不少。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給所有小姐妹,友誼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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