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從海北省的省會到那個祝随春連名字都叫不出的小縣城還有段距離, 三人休息了會, 又再次出發。

祝随春摸出手機, 敲打了片刻。

叮咚。

是宋欲雪的手機短信提示音。

祝随春埋着頭, 想把自己藏起來。也不知道她是哪根筋不對,宋欲雪明明就坐在身邊, 她卻還是選擇了發短信。

祝随春:還困嗎?

宋欲雪愣了下,她瞟了眼祝随春, 看着這個鹌鹑, 反應了下, 笑出聲,跟祝随春打趣道:“嗓子不舒服?”

祝随春搖了搖頭。

“怎麽不說話?”宋欲雪問她, “剛睡了會, 不困。你困了?”

祝随春接着搖頭。

這丫頭。宋欲雪下意識地伸手去拽她的臉蛋,有些肉,軟軟的, 手感不錯。祝随春哎喲了下。

宋欲雪挑眉,“終于肯講話了?”

“你幹嘛啦。”祝随春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說出這種撒嬌少女才會擁有的語氣。

宋欲雪屈指蹭了蹭鼻頭, 祝随春的反應實在在她的預料之外。剛才的舉動, 也不會太出格吧?宋欲雪摩挲着指腹, 感受着殘餘的溫度,覺得自己心跳得有點快。

她很久沒有過這樣孩子氣的瞬間了。

“咳。”宋欲雪輕輕咳嗽了聲,摁亮手機屏幕看時間,又稍微前傾身子問老陳,“還有多久?”

老陳半點沒察覺身後發生的事, 他是個做事很專注的人,開車,就會一直很認真的開車。現在被宋欲雪cue到,愣神了下,耿直地說:“這才剛走沒幾公裏啊。”

尴。尬。

祝随春偷瞄了眼宋欲雪臉上的神情,這下換她笑出聲。

不知道為何,隔了許久和宋欲雪未見,今天再和她相處,倒是發覺了以往沒有看到的可愛。

離她稍微近一點了呢。在追求理想這件事上,她是逐光者。而此刻,二人卻是可以打鬧的關系。甚至她可以照顧她了。雖然只是一些微小的,毫不起眼的照顧。但祝随春還是很開心啦。

她已經處于,給她一點陽光,她就可以開燦爛的狀态了。

小腿被踢了下,說是踢,其實也不過是碰觸,宋欲雪威脅她,但這威脅聽上去就像是玩笑。

“還笑?再笑把你丢下去。”

撲哧。那個會在筆記本上寫傻逼的宋欲雪又回來了。祝随春簡直懷疑此刻她是不是還在睡夢中,所以才會如此地放飛自我。

“知道了。”祝随春鼓起勇氣,調侃回去,她擺出了招牌笑容,舔了舔虎牙,說,“老師,我很聽話的。”

要了命了。這種時候,老師兩個字聽起來倒不像是什麽正經的稱呼,反而像是帶着暧昧的調情。

調情。祝随春自己都要臉紅了。

姜還是老的辣,宋欲雪當機立斷地反擊,說:“聽話就好。”她看上去太坦然了,似乎全然把這一切當作理所應當。但是只有她知道,藏在頭發下的耳廓,發燙了起來。

奇怪啊。明明都是在床上打過架,後/入體位也玩過的兩個人,現在卻都不約而同地害羞起來。

宋欲雪把一切歸結于熬夜的後遺症,她昨晚為了整理資料和做準備,幾乎沒睡。本來該兩個人一起的,但是祝随春實在是太不熟練,加之她加入的過于匆忙,這事只好讓宋欲雪一個人來幹。

也要怪她今天喝的豆漿放了太多的白糖,所以過于甜了。

老陳好不容易歇息了下,紅燈口,聽她倆對話,随口插了一嘴:“小祝還是小宋的學生啊?”

以老陳的年紀和資歷,叫宋欲雪一聲小宋,她不吃虧。

“是啊。”祝随春回答,“她是我的代課老師。”

“哈哈哈。”老陳朗聲笑道,“她教的怎麽樣?”

“老陳,你今天話真多。”宋欲雪也加入了聊天。

聽到宋欲雪的回答,老陳笑呵呵。

祝随春揚眉,刻意玩笑似的把宋欲雪誇得跟朵花兒似的,她說:“她特別好。我們班同學都特別喜歡她。都說要聯名上書校長請她回來專門開堂課呢!”

丫那都是白吹。宋欲雪在同學中出現最高頻率的評價是好看和溫柔。

宋欲雪作勢瞪祝随春,又對老陳說:“你甭聽她胡吹啊。我那都是幫程老代課,程老一回來,這幫小兔崽子可不知道把我忘哪兒了呢。”

祝随春連聲說不,又講到:“哪兒的事啊。我絕對第一個把你放在心裏。”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

綠燈了,老陳開車,補了最後一句話:“小宋啊,有這麽好的學生,你走運了。”

他又怎麽會讀懂她們兩個人之間的暗語呢?一句活可以有一百種解讀,但是眼神會坦白真相。

抵達了目的地。老陳本來想把車留下,但是宋欲雪說這車在這縣城裏也太招眼了,讓他開回去。

老陳是海北人,這周女兒帶男朋友回來,他得回去看看。

于是就留下宋欲雪和祝随春兩個人。

縣城就一個招待所,但她們不住那。兩個人在下車地點等了會,宋欲雪接了個電話,沒過多久就有個瘦弱的男孩朝着她們跑過來。

“請問是宋老師嗎?”男孩問,他帶着黑框眼鏡,因為跑動顯得氣喘籲籲,眼鏡也下滑,他往上拂動了下。

祝随春正疑惑着,為何這個人叫宋欲雪老師。

宋欲雪開口了:“小張是吧?我搭檔,祝随春。”

小夥子估計是緩過氣來了,講話中氣十足:“祝老師好!”

祝老師。這還是祝随春第一次被這樣稱呼。

合着這裏的老師應該不是指的老師這個職業,而是某種客氣的稱呼。

祝随春撓了撓頭,啊了聲,說你好。

宋欲雪輕笑,講:“你別叫她老師,她比你小着呢。”說完她又向祝随春介紹小張,說他全名張華,是拿得出手的讀政法的學生,當了個村官,也對這事有點了解,特意趕到縣城來接待她倆。

小張是土生土長的這縣城的人。爸媽給他留了棟房子,兩室三廳,他不常住,偶爾過來。之前租出去了,不過前段時間租戶離開了,退了房,他也忙,沒關心這事,沒想到現在就用上了。

他領着宋欲雪和祝随春往家裏走。

之前知道她們要來他也就打掃了下,現在也算是看得過眼。宋欲雪不挑,比這還糟糕的她都經歷過。倒是擔心起祝随春來,她想到祝随春家那棟小別墅,問她:“沒問題吧?”

祝随春當然是搖頭,她也是在泥巴地裏打滾過的小孩,這樣的房子,又有什麽住不得。

她和宋欲雪一人一間房。

“對了小張,阿麗那邊你聯系了嗎?”宋欲雪把行李放下,問。

阿麗就是吳濃口中的朋友,宋欲雪把這事交給小張去辦了。

“她在路上了。”小張推了推眼鏡,說。

說曹操,曹操到。

門鈴被摁響,小張去開門。一個有着大波浪卷紅發的女人走了進來。她算不得好看,甚至打扮的有些土味,祝随春不敢相信這個年代了還有人一身豹紋。但她的姿态足夠豐腴,踩着高跟鞋扭着進門的模樣十足地勁道。

宋欲雪朝着她打招呼:“阿麗?”

“你們好啊!”阿麗挺活潑,跟她們打招呼。

阿麗把包放下,然後開始一件又一件地往外扯衣服,嘴上又叨叨着:“我跟吳濃算是見過幾面的朋友。她給我說有個記者挺好,我這才找你們。欸,這亮片衣服挺不錯。”她拿起來,對着宋欲雪比劃了下,說,“跟你還挺搭。”

“等會?”祝随春有些沒搞明白,問,“現在是?”

宋欲雪上前一步把阿麗丢出來的衣服整理好,同時也回答她:“這次得暗訪。我去。”

“不是?怎麽就?”祝随春想不明白,“什麽叫暗訪?就電視裏法治頻道放那種?偷拍?”

宋欲雪挑眉:“也差不多。”

阿麗見宋欲雪在收拾,連忙也跟着,“宋記者你就坐着休息。你能來我已經很感謝了。你是不知道,那群小孩裏最小得毛都沒長齊呢。說是過幾天就得上貨了。我現在心裏着急的很。”

宋欲雪敏銳地抓住了重點:“上貨?給誰上貨?”

阿麗瞟了下四周,說:“上面要來人,我聽人說是這人癖好有點特別,這才搞出這一出。”

祝随春擰着眉,問:“沒人管嗎”

阿麗瞄了她一眼,“小朋友。這妓/院開哪兒得你知道嗎?就在縣政府旁邊。不然你以為呢?我們這些人啊,跑都跑不掉。命根子都在人手裏握着呢。人微言輕,說了也沒人聽。”

小小縣城,占地為王。

“別急。我讓你準備的事怎麽樣了?”宋欲雪雖然也心情沉重,但是還是頭腦清晰。

“對。我給雞頭說了,我有個姐妹想來投奔我。明天就帶你去見她。不過你這身打扮就得換換,衣服你挑挑?絲襪都是我新買的,這個網格的我覺得還不錯。”阿麗拿出一條黑色:網襪,遞過去。

祝随春覺得頭都要炸了,宋欲雪這是要入虎狼之窩?

偏偏宋欲雪還淡定地很,“好,我去換了你看看。”

不是?來真的?祝随春看着面前的黑色:網襪和暗紅色亮片吊帶裙,覺得眼睛有點疼。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逼着自己寫文啊啊啊!我要改變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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