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方藍清，我會早點回家

不知為了什麽而興奮，半夜都沒睡着的方藍清，第二天早上卻醒得很早，自己也有些無語。又不是小時候了，跟期待春游似的，為什麽這麽激動呢？小時候有段時間，爸爸一直不在家，媽媽很少帶他出去玩，所以每次有機會出去玩的時候，方藍清總是激動的。死性不改啊，真是，這也未必不是好事吧？這樣才能死心塌地地愛阿寧啊，對于這點，方藍清很是滿意。

雖然要出去玩，但是早點鋪子還是照開不誤，那麽多人要吃早點的。這麽多年了，一家人很少出門玩就是為了大家，幾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這也是葉子安對于出游很激動的原因。但是方藍清畢竟是大城市裏來的孩子，老是悶在家裏也不是事兒啊，所以葉爸爸準備帶着一家人出去玩。至于地點的選擇嘛，帶城裏孩子去玩，最好的地方不是旅游景點而是鄉下。

門外的聲響很大，是葉爸爸和葉媽媽在準備早點，蒸包子，熬稀飯。因為很累所以每天睡到很晚的方藍清，終于知道葉子安為什麽會說自己懶了。揉着眼睛出了房間，葉子安正在吃早飯。方藍清不好意思地笑笑，去洗漱，然後也坐下吃早飯。

飯桌上，兩個人閑聊，都很興奮的樣子，不同的事，葉子安是知情的而方藍清對即将去的地方一無所知。問小丫頭，還要保持神秘感。這麽說來，只有期待咯？吃完早飯，一起刷碗，然後就下去幫忙了。

因為出游的原因，所以今天做的少，收攤也少。九點鐘，一家人準備完畢，葉爸爸開着車帶着家人出發了。方藍清坐在後排，看着倒退的風景總覺得有些熟悉，但是記憶卻很模糊，看了好一會兒，什麽都沒想起來，索性塞着耳機聽歌不再去想。

大約一個小時左右吧，到了一個小村莊，車停在一個小院子的門前。下車的時候日頭正大，方藍清穿着短袖白T就那麽大喇喇地站在車前，葉媽媽看他這樣怕他曬着，遞了把傘給他。方藍清不好意思地笑，“幹媽，我是男生，撐着傘像什麽樣子啊？”葉媽媽一把把葉子安拖到傘下，看着他得意地笑，“就當做是給安安撐的吧。”葉子安看着身邊玉樹臨風的哥哥，也害羞地笑了。雖然是哥哥的男朋友，但是真的好帥啊怎麽辦？

葉爸爸把帶來的吃的喝的穿的都從車裏拿出來，然後一家人提着東西往院子裏走。院子裏，面容慈祥的老太太正在喂雞，家養的雞滿院子亂跑，更加安詳的老爺爺躺在走廊下乘涼。葉媽媽喊了聲，“爸媽，我們回來了。”老太太聽到聲音，高興壞了，放下手裏的東西就跑過來，身體還是很健康的樣子。

老太太幫着把東西接過來，放進家裏，笑得滿是皺紋的臉很像是盛開的波斯菊。葉媽媽跟老太太說了什麽，老太太拉着方藍清的手左看右看，不住點頭，末了得了結論，“長得真俊，我們家寧兒眼光就是好。”方藍清燒紅了臉，恩，一定是因為天氣熱的原因，“奶奶，你身體好不好？”老太太還是笑，“好，都好。老頭子也好，你們常回來就好。”方藍清點頭，“恩，我們以後一定常回來。”

說話間的功夫，葉子安已經趴在老爺子的搖椅邊跟他說話了。老爺子年紀大了些，耳朵不太好，葉子安跟他說話要很大聲才行，“爺爺，我們來看你了。我，爸爸媽媽，還有藍清哥哥，寧哥哥的男朋友。喏，你看，長得好不好看？”順手指着方藍清，老爺子也往這邊看。

方藍清趕緊走過去，見過的世面不多，但是基本的禮貌還是懂的。老爸教的，方藍清大多都記得。蹲在老爺子的面前，也大聲地說，“爺爺，我是藍清，我來看你了。”老爺子仔細打量了方藍清一會兒，然後說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話，“遠兒啊，來找浩博啊？那小子不争氣，早走了。我當初不應該阻攔你們的，真是作孽啊！”一副很後悔的樣子。

遠兒？浩博？方藍清有點摸不着頭腦。仔細想想，好像有點熟悉的樣子，遠兒？難道是老爸？老爸叫方平遠，家裏那些輩分大的老人家也會叫遠兒。那麽浩博又是誰呢？走了？去哪裏了？阻難？阻難什麽呢？想不通，真是想不通。方藍清只好對着老爺爺大聲解釋，“爺爺，我不是遠兒，我是藍清。”

這時候老太太走過來，拍了老爺子一下，“瞎說什麽呢，老糊塗？這不是平遠，這是清兒，清兒才二十歲，平遠得四十多了。別瞎說了啊。”然後轉身看着方藍清笑着說，“老頭子年紀大了，老糊塗了，別聽他的。清兒啊，來，這是奶奶的一點心意。美芳第一次帶媳婦回來，這是應該的啊。”

美芳是葉媽媽的名字。老太太的錢方藍清當然不好意思收，連聲說，“奶奶，我有零花錢的，可不能要你的錢啊。”葉媽媽走過來，叫方藍清收下，“這是老太太一點心意，喜歡你才給你的，要是不喜歡你啊，早攆出去了。寧兒可是老太太的心頭肉，對媳婦的要求自然也是高的，老太太對你很滿意，清兒。”方藍清不好意思地笑着收下了，想着怎麽把這錢才能留下呢？

老太太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廚藝非常好，畢竟做了幾十年的飯了，再加上有葉媽媽的幫忙，所以中午的飯菜很豐盛。一家人其樂融融，吃得很開心。席間老爺子不停地打量方藍清，目光如炬，讓方藍清有些不知所措。想必老爸以前認識這一家子吧，可是為什麽老爸從來沒有說過呢？

吃過午飯，葉子安拖着方藍清去了一個小房間午睡。房間真的很小，但是據說是葉子寧小時候住過的，方藍清一下子來了興趣，左翻翻又看看。對着葉子寧小時候的照片愛不釋手，真的很想偷偷帶回家。這麽看着，忽然發現在葉子寧的身後，很遠的地方望着鏡頭的那個人，真的很像老爸。那是，老爸年輕時候吧？到底發生了什麽？真是沒頭緒啊，想了半天，倒是白白添了煩惱，方藍清有些無奈。

下午葉子安帶着方藍清到處跑，從村東頭跑到村西頭，從竹林鑽到葡萄架，從梨子吃到柿子。對于方藍清來說，這樣的經歷确實是新鮮的，于是也顧不上不好意思了，撐着傘跟着安安，兩個玩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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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的晚飯總是很早，夕陽還挂在天邊，院子裏已經擺好了桌椅，正好在梨樹下陰涼的地方。老人家覺得舒服，方藍清覺得挺浪漫以後一定得跟阿寧再來。大碗的綠豆粥，白面饅頭，流油的鹹鴨蛋，清爽的醬瓜醬菜，方藍清吃得很開心。這麽着，總感覺熟悉，卻說不上感覺來自哪裏。

收拾了，趁着天還亮着，就要回家了。老太太看着方藍清瘦弱的樣子，很是舍不得，硬是要抓了老母雞給葉媽媽帶回家炖湯給他喝。方藍清要也不是，回絕也不是，偏偏老爺子在旁邊大聲說，“給遠兒帶着，好好補補，還是這麽瘦。”葉媽媽無奈，只好答應。把母雞捆好了放進後備箱，又帶了一些老太太自己種的水果，一家人啓程回家了。

老太太叮囑了很多，內容重複而沒有規則，一家人都點頭答應。人老了就會很孤獨，為了不成為孩子的負擔而甘願留在鄉下，因此也更加孤獨，非常期盼孩子的歸來。父母就是這樣，總要把最好的給自己的孩子，對于這樣的老人家，孩子們只有笑着接受，然後常回家看看。老太太給的錢，方藍清放在葉子寧那個小房間的桌子上，進門就可以看到。知道是老太太的心意，但是老人家生活不容易，方藍清不能要。

回到家，洗了澡，方藍清躺在床上胡思亂想。平遠是老爸的話，那浩博是誰？難道，是阿寧的父親？阿寧的父親跟老爸又有什麽關系呢？為什麽這麽多年老爸都沒有提過這一家人呢？為什麽老爸當初看到阿寧的照片反應那麽奇怪？恩，肯定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白天玩得太瘋了，方藍清覺得很累，但是再怎麽累，跟親親男朋友的晚安電話還是要打的。去鄉下，把地點換成表叔的老家，把葉爸爸葉媽媽替換成表叔表嬸，把葉子安替換成表姐，perfect！一切又可以說得通了。方藍清發現自己撒謊越來越溜了，沒辦法的事，white lie。

還說着話呢，方藍清就睡着了。那邊的葉子寧卻不安定了，小孩子最近怎麽了？怎麽這麽容易累？像這樣電話講到一半就睡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問他也不說，肯定有什麽事瞞着我，不行，我得早點回去了。

葉子寧說了晚安，然後挂斷電話，更加認真地做手邊的工作。再不回去，老子的媳婦跟人跑了怎麽辦？這麽想着又是一陣煩躁，到底為了什麽而煩躁，而擔心呢？葉子寧自己也不知道。或者說，不是不知道，是讓自己不知道，假裝不知道。自欺欺人，他做得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Erm，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突兀啊。好像廢話很多的樣子，是不是不好啊？有在看的話拜托給點建議吧，蟹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