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3 種的草莓,很好看

第63章 63 種的草莓,很好看

鐘隐沒注意到她的異樣, 低頭從包裏拿出了一疊設計圖紙,遞給她其中一張:“這是我們初步設計的助推器圖紙,燃料和制作材料方面還沒有确定, 清清你看一下, 看看有什麽建議的。”

“噢,好。”移開目光, 奉清極力把周圍那些聲音摒棄在外, 埋頭安靜而認真地看圖紙,看了十多分鐘, 認真道:“這個模型的供能系統可能有一點問題, 太耗費燃料了,利用率很低。”

鐘隐一手撐着下巴, 看着她指出問題的地方, 開口:“火星很遙遠, 助推器的攻率必須大, 才能提供足夠的加速度, 使探測器達到極宇宙第二速度, 脫離地月軌道,進入火星的行星軌道。”

“所以一個助推器遠遠不夠,我們可以采用分級助推的方法, 你看,這樣……”手上沒筆, 奉清便直接拿了吸管在紙上畫起來, “這樣……, 這樣……第一級火箭脫落,質量減輕,第二火箭在指令下點燃……”

鐘隐也看得入迷起來, 叫來服務員借了支筆,兩人就開始不受任何幹擾地在紙上畫起來。

一晃過了一小時,這個問題才算得出一個大致的方案。她口幹舌燥,拿起酒杯,仰頭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放下酒杯時,餘光瞥到一人正在看自己。

微睨的鳳眸,眼尾上挑,一雙好看得似有星光的眼睛,可情緒卻是淡淡的,散漫刻進骨子裏。

說了就此別過,可世界似乎是個圈,他們總那麽有緣能遇見。

遇見。

奉清仰頭又喝了口酒,默默想:徒增傷感。

她裝作不在意,繼續和師兄聊天。

“餓了嗎?清清。”鐘隐問。

“有點。”她心不在焉地用吸管攪了攪所剩無幾的果酒。

可餘光裏那道視線卻似乎從來沒有移開過,盯着她,釘着她。

疏冷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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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隐伸手招來了waiter,詢問店內是否有果腹的食物。

waiter拿出一份小菜單供他選擇。

奉清卻突然忍受不了那目光站起身來,看着鐘隐和服務員,心裏七上八下地跳。

waiter的态度實在太好,仍然微笑着期待他點菜。

鐘隐詫異地看着她,輕聲問:“怎麽了,清清?”

輕咬唇角,奉清搖搖頭,借口:“沒什麽,我去下洗手間。”

轉身走出卡座,她沒回頭,卻仍能感受到那道灼灼的目光,似審視,好像他在幹着捉奸的事。

走近洗手間關上門,奉清才松下一口氣,一手撐在洗浴臺上,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白皙的臉龐微微泛着紅,發絲有些淩亂耳垂垂下一縷,她伸手撚起,回想起池律的目光心還是忍不住地顫抖。

怎麽都已經這樣了,還能對他生出心動的感覺。

那一雙眼睛,如盛進山河湖海,滿天星河,總讓她一不小心便深陷進去。

奉清拿指甲掐自己手心,閉眼一遍一遍提醒自己,要克制,要克制,要克制。

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她想着找個借口和鐘隐離開這裏。

卻在幽深過道裏看見了一道颀長的身影。

他身材高挑,穿着一身黑,皮膚極白,半靠着牆壁,微低着頭,在抽煙。

模樣慵懶,多了幾分匪氣。

奉清在印象裏極少看見他抽煙,他向來理智清醒,不會沾染這些易上瘾的東西。

也許這麽久沒有在他身邊,他真的變了。

池律見她出來,伸手掐滅了煙,站直身子,安靜地垂眸看她,同剛剛看了三十多分鐘的目光一般,疏冷沉靜。

奉清擡眸對上了他的目光,表面毫無波瀾,深處卻是暗流湧動。

對視十多秒,她率先移開目光,打破平靜,掩飾着開口:“好巧,池先生。”

“不巧。”低啞一聲,磁性好聽。他彈了彈煙杆,“我在這裏等你很久了。”

“也在酒吧裏看了你很久。”

胸腔裏隐隐扯着痛,奉清眨了眨眼,抿着唇角沒說什麽。

而他的聲音卻似變得冷了,“怎麽,對你曾經的愛人無話可說了嗎?”

聽到愛人這個詞,她的肩都忍不住顫抖,憑什麽,他能說得那樣理所應當?能那樣篤定地認為她愛他?難道就因為自己以前為了他不顧父母反對,不顧全城的笑話,執意嫁他,執意守了兩年活寡,讓所有人嘲笑?

鼻尖一酸,奉清克制住情感,禮貌而疏離地回:“不好意思池先生,我要回家了。”

邁開腿,她往前走,不看他,漠然地走過他的身邊。

卻在離他只有一米距離的時候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摟進了懷中,男人凜冽的氣息籠罩着她,他反手将她圈在牆壁和胸膛之間。

低着頭看她,眼尾泛紅,說出的話帶着絲委屈:“清兒,為什麽你能與別的男人交談甚歡那麽久?”

他傾身靠近,貼着她的耳邊吹氣,低低道“以後不許看別的男人。”命令又帶着溫柔。

奉清背脊崩得筆直,雙肩止不住地顫抖,感受着他的氣息,一顆心也幾乎停滞。為什麽,這麽難受。

“池律,你是我的什麽?”幾乎是哭着說出這句話來。她伸手想要推開她。

男人卻一點一點逼近,細碎的黑發蹭着她耳朵,他的聲音帶着欲望:“清兒,我忍不了了。”

昏暗過道裏,燈光暧昧地照過牆壁,地板,花瓶,窗戶,卻唯獨将他們屈居的一方地隔絕在外。

狹窄,溫熱,心跳快得似乎要沖出胸腔。

柔軟的唇吻到了她的肩頸上,細密輕柔,缱绻如水。

奉清渾身像被電過了一遍,酥酥麻麻的,她聲音也軟了,回拒着:“池律,你清醒一點,我們已經離婚了。”

伸手抵在他堅硬地胸膛上,他卻巋然不動,聲音低啞:“為什麽,清兒,你不能再看我一眼呢。”

“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

背靠着牆壁,被禁锢在他的手臂間,聽到他的這句話,奉清心直接軟了一半,看他的目光也帶了一種柔軟的哀傷。

她靜靜宣判:“我們不可能的池律,你放棄吧。”

池律卻不知為何聽見她這句話,手下動作變得瘋狂起來,他親吻她的脖頸,桎梏着她,反剪着她細細的手腕抵靠在牆上。

奉清聽着僅一牆之隔的酒吧外面的吵鬧聲,還有樂隊唱歌的音樂聲,令她感覺到自己仿佛是在大街上被扒光了給人看,羞恥無比。

她臉燒得緋紅,感受着男人的氣息,止不住地喘氣,卻還在輕輕地反抗:“池律,不要……”

男人卻不理會,他低頭雙手捧起她的臉對準那方柔軟的唇親上去。

含着她的唇瓣,輾轉揉捏,緩慢撬開唇齒,攻城略地,帶着侵略性,與十足的占有欲,深情而用力地吻着。

奉清被吻得快喘不過起來,感受着舌尖的觸動,心髒因極速跳動,而隐隐作痛。

她妄想能推開他,卻可恥地沉迷在這種溫柔缱绻裏,甚至身體也有了反應。

她感覺自己很軟,軟到如一灘水,快要化掉。

而這個吻卻愈加深,技巧性的挑逗,含着舌尖,步步為營,使人沉迷。

這個吻持續了近半分鐘,分開時,奉清看他的眼神裏帶着迷離,盈着水霧,誘人極了。

“清兒,我好想要你。”池律把頭埋在她的肩上,感受着她身上淡淡的檸檬香味。

許久。奉清擡眼看了看被燈光映照的牆壁,暖黃溫暖,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啞而無力:“池律,你好像一個混蛋。”

而此時牆外卻傳來了腳步聲,一聲一聲愈加靠近。

奉清連忙伸手推開他,卻被反手扣住手腕,他低下頭,鼻尖蹭着她的脖頸,親吻着她的鎖骨,一下一下,深而用力,要在白皙的皮膚上嘬出一個印來。

奉清奈何不得他,只能任他擺弄。

腳步聲近在咫尺,外面的人推開了門,門露出一絲縫,光湧進來,照亮了三分之一的過道。

池律終于松開了她,低頭看着她鎖骨上紅紅的印子,種的草莓,很好看。

看着他的眼睛,奉清當這場荒唐錯亂有了終結,伸手扶着牆,站直了身體,準備走出去。

卻被一只手扣住手心,他握着她的手,低低開口:“不要離開我。”

“全世界,我最愛你。”

心裏砰的一下,似被什麽擊中了,奉清閉眼,頓了頓,理智且克制,咬着牙說絕情的話:

“忘了吧。”

整理好衣服,她轉身拉開過道的門,只給他留下一道纖細的背影,漸漸地,消失不見。

池律眯着眼睛看了那背影半晌,伸手拿手背擋了擋眼睛,光太刺眼。

-

走出那條幽長的過道,奉清腳軟了一半,一手使勁捏着手心,一手遮住鎖骨處的吻痕,她盡量維持正常表情,走到師兄所在的卡座旁。

飯菜已經上好,是蔬菜沙拉和咖喱飯,師兄很照顧她的口味。

鐘隐見她回來了,拉開椅子讓她坐下,“怎麽去這麽久啊,來快吃飯,清清。”

看着這些,奉清一點胃口都沒有。她現在只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師兄,我回家了。”低低一聲,她不及他回答,轉身就走。

“诶,清清,怎麽了?”鐘隐摸不着頭腦,眼睜睜看着她走遠了。

走出酒吧,沿着人行道一直走到了江邊。

夜幕深重,城市亮起霓虹燈,兩岸的高樓大廈都被點燃,映照在江水裏,是極美的夜景。

江風陣陣,冷冷吹過,貼着皮膚,慢慢地撫平了心底的燥熱。

奉清想着池律,她仍然心動。可是,他們之間,好像橫亘着高山大海,永遠也跨越不過去。

她不可能接受一個為了報複,欺騙自己整整三年的男人,也不可能接受他去讓自己的父親寒心。

縱使她還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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