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70 親了睡了就不想負責任了
第70章 70 親了睡了就不想負責任了
除夕, 奉清起得很早,陪着母親一起回了南澤,去墓園的時候遇見了唐硯和唐棠。
天是陰天, 林間有霧, 她們租的車在半山腰便抛了錨,只得徒步走上去, 進了墓園, 都有些累。
奉清把燒香的紙錢和一束鮮花都放在自己包裏,提得手酸, 但也不開口埋怨半分。
塗珍站在墓園門口, 看着那門後荒山一般的一塊土地裏大大小小的墓碑,內心悔愧難當, 看着奉清半晌, 才低低開口:“清清, 你不要自責。”
奉清提着手中的塑料袋, 不做聲。
塗珍嘆了口氣:“今年發生了很多事, 我們無暇顧及你爺爺的病情, 沒想到他會離開。”他一手握着手腕,眉眼低垂,無助又傷心:“舉辦葬禮之前, 我們有想過要不要通知你回來,你以前同事說你去了北京, 唐硯他們也在北京, 他能聯系上你。但是我們沒通知你, 是媽媽和爸爸的決定,你沒能見到爺爺遺體的最後一面,會恨我們嗎?”
奉清半僵着背脊, 眼淚浸了滿眼,心底有說不出來的酸楚。原以為是他刻意瞞她,不讓家人告訴她,沒想到是父母的主意,也真是天意捉弄。
“怎麽會。”她伸手擋了擋眼睛,不讓母親看出她在哭。
“我和你爸爸當時想等家裏的事安定之後再告訴你,但是沒想到,一切都朝最壞的方向發展,這麽多年的事,被翻出來,也只能說是因果報應。做的什麽都會還回來,我對這個結果也沒有怨恨,你父親也是,所以我們都希望你能找自己喜歡的人,不用苛責那人是否做了對我們不利之事,因為他沒有錯。”
塗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紅着的眼眶,輕輕開口:“所以,清清,你懂我們的心,也懂自己的心嗎?”
奉清擡頭看天空,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懂啊,她怎麽能不懂,父母為了她,已經做到這樣寬容的地步,甚至都能接受她和池律在一起,她要怎樣才能換了這恩情,才算真正的懂事。
塗珍伸手抱住她,笑着安慰:“媽媽的女兒已經是個大姑娘了,要一直笑下去,一直幸福才是啊。”
眼角濕潤,奉清閉了眼,感受着母親的懷抱,溫暖柔軟,她抱了她很久,最後在她耳邊輕輕開口:“謝謝。”
而後松開懷抱,她擦幹了淚,又是一副無堅不摧沒心沒肺的模樣了。
在爺爺墓前,她也十分堅強,放下了鮮花,灑了白酒,燃上香,輕輕開口:“爺爺,清清想吃你做的蒸蛋羹了。”
Advertisement
墓碑上的照片裏,爺爺穿着軍裝,雖鬓角染了白發,臉上卻也是最溫暖的笑容,看上去很年輕,很精神,可以活好幾個百年呢。
墓園裏沒有人回答她。奉清卻替他答了:“我知道,您是去找奶奶啦,她現在是不是在您身邊,每天都給您唱您喜歡的昆曲。”
“奶奶本是女嬌娥,又不是男兒郎,看我說得對不對。”她抿着唇角淡淡笑起來,杏眸裏映着日光,清澈而明媚。
“我不難過了,因為爺爺您有奶奶陪伴,我都羨慕不來。”她聲音很低,也很輕,是在告訴自己。
“姥爺知道你放下,他也會很欣慰開心的。”低低一聲,從身後傳來。
奉清側過身,看着唐硯和她身旁嬌俏的姑娘。
嬌俏姑娘看着她目光還是有點不屑,開口便是:“我聽說,你和那個,那個,哥哥離婚了,真的?”
唐硯瞪了她一眼,訓她:“用得着你管?”
唐棠縮脖子委屈地哼唧了聲。
奉清倒像不在意回:“是的,你有機會了。”
唐棠連忙辯解:“哪有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我是想說表姐你不要難過了。”
“你缺錢嗎,我零花錢可以給你,你拿這些錢可以找到更帥的。”
彎了眼眸,奉清被她逗笑了,淡聲回:“不用,謝謝唐棠表妹。”
唐硯這才緩和了神色:“還算你懂事。”
唐棠對他做鬼臉:“略略略。”
燒完香起身,奉清準備往回走。
唐硯看着她的背影,撓撓鼻尖,叫住她:“诶,清清。”
“怎麽了?”奉清回頭,看着他,想了想,笑笑:“哦,表哥,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唐硯微笑,一指輕點鼻尖,支支吾吾道:“你要不和舅媽一起來北京過年吧。”
“不了,謝謝。”奉清笑着回。
……
還沒到晚上,家裏廚房就已經香氣撲鼻了,奉清坐在書桌前,聞着陣陣香氣,覺得書看着都像食物,能吃。
手機振動聲響不停,她解鎖看了一眼,是霜霜的消息,還有工作群裏的新年快樂。祝福聲比去年少了很多,不過她習慣了,落魄之後,以前的那些朋友大多都散了,沒什麽可惜的。
回了霜霜的消息,她熄了手機屏幕,将手機倒扣放在書桌上,繼續埋頭查閱資料文獻。
過了一會,她聽到屋內的門邊有響動聲,窸窸窣窣的,她沒怎麽注意,筆下不停,仍在細致地做筆記。
直到腳邊被一團毛茸茸是東西圍住,溫熱,柔軟的絨毛輕輕蹭着她的腳和膝蓋。
奉清驚訝地低頭去看,發現了一只高至她膝蓋的狗兒,是只長大了的邊牧,黑白相間,很乖很可愛。
邊牧用頭蹭她的膝蓋,嘴裏還叼了個毛線球,五彩的,像是它的玩具。
身手摸了摸邊牧的頭,奉清彎腰看它,“乖狗狗,你怎麽跑到我家來了呀?”
她擡頭看着門被擠出了一個縫,飯菜的香氣還在源源不斷地飄進來。
而手中的設計圖還有一部分沒畫完,她看這大狗狗也不搗亂,便輕輕開口:“你等我一會哦。”
拿起筆,她開始繼續畫圖,而腳邊的狗兒也像聽懂了她的話一般,趴在她的腳邊,張嘴吐舌頭。
奉清飛快地畫完了剩下的設計稿,放下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了,已是傍晚,夜幕漸漸籠罩在城市建築物上,霓虹燈亮起,燈籠和花燈也在黑暗裏亮起光輝。
一起身,腳邊的狗兒便也起了身,像是等候她多時,是個忠誠的老朋友。
奉清彎腰摸了摸它耳朵,輕輕道:“走吧,我們去找你的家。”
邊牧也像聽懂了她的話一樣,用頭在她的手背上頂了兩下,叼着毛絨球,聽話地跟着她出門。
母親在客廳收拾桌子,看着這一人一狗出來,驚訝開口:“喲,這是哪來的小可愛啊?”
奉清伸手在衣帽架上拿了個棒球帽,壓住帽檐戴上,回答:“不知道呢,可能是迷路的狗狗吧,我出去帶它找一下主人,媽,你先吃飯吧,別等我了。”
說着便打開門,她跟着邊牧往過道走。
邊牧到了外面明顯變得興奮起來,叼着毛絨球也止不住地搖頭晃腦,領着她往前走。
奉清被它逗到了,笑笑:“怎麽這麽開心呀,小可愛。”
邊牧兀自四條腿邁得飛快,在前面領着路。
扶着帽檐,奉清也只好小跑着跟上去。一人一狗不大像樣地在這筒子樓的過道上跑了起來。
奉清權當今天出來遛狗了,跑得氣喘籲籲的,等到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池律家門口。
而邊牧也早已經乖乖停下腳步,伸出前爪子,直接開了門。
奉清驚愕地站在原地,心跳還應運動而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直到門被完全打開,看見池律那張略欠揍的帥臉時,才知道自己這又是着了他的道了。
果不其然,池律一手撐着門,眼角微挑,略輕佻地開口:“才一天不見,奉小姐就這麽想我了啊,親自來找我。”
奉清握拳,皮笑肉不笑,反駁:“池先生把我們之間的事情記得還真清楚啊,我都不記得我們上次是什麽時候見的了。”
池律充耳不聞,略低頭,露出修長的脖頸,他看着腳邊的邊牧,溫柔喚:“甜甜真乖,帶來了媽媽。”
“……你,”奉清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人這麽厚臉皮呢,“別亂講。”
“怎麽?”池律挑眉,散漫開口:“親了睡了就不想負責任了嗎?”
心裏又羞又窘,奉清臉紅透了,疑心這話要被樓上樓下的叔叔阿姨聽去,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不太有威脅力地威脅:“你別胡說啊,我們什麽時候睡了?”
那雙漂亮的眼睛彎了眼角,眼裏的光如水波波紋倒映着日光,明朗清澈,而眼角的淡痣随着笑意輕輕揚起。
他不動作,任由她的手捂着他的唇,只不過那看着她的目光溫柔得要化了。
奉清呼吸窒了一瞬,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連忙收回手,卻被某人輕輕一扣反手抓住了手腕。
他笑得頗有幾分痞氣,帶着勢在必得:“我們會睡的。”
他怎麽能……這麽明目張膽地說出這樣的虎狼之詞。
奉清窘得耳根也在發燙,卻仍不甘示弱:“放開我,不放我報警了?”
“報啊,”他不松手,仍是清清淡淡地笑着笑着,眼角微挑,迷人又慵懶:“家庭矛盾,他管不着。”
奉清被嗆得說不出話來,怎麽以前沒發現他這麽的放肆呢?梗着脖子半天,僵持不下,她才回了句很沒氣勢的話:“……你不要臉。”
甜甜在腳邊繞啊繞,一直想要把她繞進去。
奉清戴着帽子感覺耳根都在燒,燒得她額頭在這樣的早春都出了一層薄汗。她聽得見自己的彼此的呼吸聲,輕輕的,一下一下,咫尺之距,好似他在她耳邊吹氣,撓人心肝得厲害。
而池律,卻忽的站直身子,松了她的手,單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手上着力點一沒,甜甜這麽大一只狗兒又在繞她的腳,她一個人沒站穩,直接往前倒去,直直撲進了他的懷抱裏。
他穿着深灰色高領毛衣,衣料柔軟,手指按在什麽很暖和,他的胸膛堅硬溫暖,靠在上面,甚至能聽見他咚咚有力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踩着她的心。
奉清閉眼,咬唇角,想找個洞把自己塞進去,這下真是百口莫辯了。
她聽見了他輕輕咳了一聲,啞笑道:“我要你。”
我不要臉,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