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1.偷香
“悟想要哪一種吃法?”
白發女子聲調輕柔,女性特有的細軟聲線落在五條悟的耳膜中,激起一陣酥麻,他瞪大了藍眼睛,似乎在說你怎麽問得出來?
哪一種吃法……還能是哪一種!
當然是讓你和我都舒舒服服快快樂樂的生命大和諧那種啊!
不行,裏見這個木頭腦袋——
不逼一逼,她可能這輩子不會開竅。
五條貓貓一咬牙,他按着五條裏見雙肩的手掌忽然用力,咒力凝聚,發動了一個極小範圍的“蒼”術式延展,空間挪移。
下一秒,他和裏見紛紛倒在了柔軟的床鋪上。
獵人協會在這點就分外貼心,給他們安排的卧室牆壁是特質材料,隔音良好的那種,而床鋪kingsize,床墊裝滿了天鵝絨般綿軟的填充物,還帶着微微的彈性。
五條裏見就這樣被他壓在下方,來了個床咚。
“悟?”白發女子湛藍的瞳孔裏泛起驚訝的波紋,“你還真想吃啊?”
五條悟輕哼一聲,他俯下頭顱,發洩般故意在她的耳朵上一咬。
他倆相處時,都習慣性的不開無限,簡而言之就是不對彼此設防,五條裏見也任由他折騰,大概是沒意識到五條貓貓切開來是染缸色,她仍然保持着風輕雲淡的姿态。
“會痛的哦。”她嗓音裏含着笑意,“悟。”
“裏見……”
五條悟就感覺自己心裏憋着一口氣,他想不管不顧地直接吻上她的唇瓣,然而理智的弦把他死死拽住,告訴他時機未到,只怕過猶不及,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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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确定,五條裏見心裏對他是什麽态度,是仍然把他當作“學生”、“弟弟”一般的晚輩類的角色,還是把他當成了另一個完整的男性看待?
如果她沒有萌生愛情的神經,他豈不是在自作多情。
五條悟的自尊也很是強烈,本能性地拒絕那種可能性。
正因為不确認五條裏見是如何看他的,他才遲遲不敢邁出這一步。
時光靜谧。
飛艇在白雲間悠然穿梭,萬裏晴空上懸挂一輪燦陽,金色的晖光投入巨大的落地窗,被飄然揚起的深色窗簾遮擋了一部分,還有一半則傾灑在了白發女子的發尾,演繹着月華的流轉。
空敞的卧室內只剩下悟和裏見的呼吸聲,五條悟雙手撐着床鋪,認真地凝視着五條裏見的雙瞳,斟酌煩擾許久,他最終還是選擇了開口問詢。
“裏見。”他的右手下移了幾寸,握上了女子纖細的手掌,“我能問一件事嗎?”
“你說。”
“在你眼裏……”他的喉嚨滾動了一下,“‘五條悟’究竟是怎樣的定位?”
他要親自确認,他到底有沒有屆到的可能。
五條裏見眸中劃過一絲訝異:“你竟然也會為這種問題困擾嗎?”她還以為,他這般自由自在的散漫态度,根本不在乎自己在其他人心裏的形象呢。
五條悟抿唇,心想這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你,因為喜歡你,他都變得不像自己了。
五條裏見擡手,摸上了五條悟雪白柔軟的頭發,她作思考狀,“怎麽說呢,你突然問我這個,我一時也給不出準确的回答。”
“要具體給悟君一個定位,實在是太難了。”五條裏見回望着他,輕聲說道,“你從來不是一兩句話能概括的存在。”
“家入硝子”是同伴,“夏油傑”是摯友,“夜蛾正道”是師長,“虎杖悠仁”、“釘琦野薔薇”、“伏黑惠”則是學生。
他們都在五條裏見的心裏占有一席之地,各自有不同的名稱,産生了不同的牽絆。
然而唯有“五條悟”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是意外。
他和她之間相距了比無限還漫長的時空,跨越了億兆的光年,穿越了世界的星辰,偏偏只有他們兩人相遇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變得不再清晰,連帶着他的含義也逐漸朦胧複雜了起來。
如果說最開始,她自诩為他的老師。
那麽早在脫離十年前的高專時空那一刻,他們的這份關系便被斬斷。五條裏見本以為她和五條悟的奇妙緣分到此為止,卻不料想他竟是只身追了過來。
……他追了過來。
即使五條悟故意轉移話題,避而不談,五條裏見多少也能猜到。
他定然是抛下了咒術界的一切,斬斷了和過去友人的羁絆,才憑着一腔孤勇少年意氣,近乎任性地踏上了渺茫的尋找旅途。
為什麽呢?
五條裏見百思不得其解。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當時在悟的這個處境,她是絕對不會放棄過去十幾年的牽絆,前去世界之外尋找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即使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那又如何?
所以,她之于五條悟,應當有別的意義在。
這份意義太重了,重到即便是玩世不恭的五條裏見也不得不重視起來,思考她該如何給予回應,至少不能讓他白白付出,落得失望的結局。
“如果要用一個詞形容的話……”她的聲音漸漸輕微,像蒙上了一層霧氣,“應該是‘命運’吧。”
“是命運把這萬億分之一的可能性賜予了我,讓我和悟相逢。”
五條裏見還是頭一次這麽剖析自己的內心,只聽她說道:“所以不論悟的定位是什麽,你都是‘唯一’,是降臨在我身邊的奇跡。”
“是最珍貴的人。”
這就是她的回答。
“……”
五條悟怔愣着,忘卻了言語。
許久,他唇間洩出一聲自嘲的笑:“啊啊,真是…太丢人了,我。”
他擡起胳膊,擋在自己的眼前,別過頭不讓五條裏見看清他的表情。
太犯規了。
居然說他是“奇跡”什麽的,這個用詞,太犯規了啊,裏見。
你會讓他徹底失控的。
僅僅幾句話就把他的心髒挑撥得快要跳出喉嚨,他甚至能聽到自己胸口傳來的震震擂鼓般的響聲,伴随着令人戰栗的情愫。
被幾句話打得潰不成軍,他算什麽“最強”啊。
太沒出息了。
五條悟一個翻身,躺到了床的側邊,不再看她。
五條裏見撐起上身,“悟?”
“沒什麽。”五條悟悶悶地說道,“天色不早了。快睡吧,裏見。”
天色不早?
五條裏見下意識擡頭看了一眼窗外,碧空萬裏,陽光直照。
她唇線忽而彎起,帶着年長者的寵溺:“好,那晚安。悟。”
“……晚安。”
五條悟把被子蒙住了頭。
他懷疑,自己可能要失眠了。
………
日落西山,黑幕鋪滿天際,月明星稀。
夜晚的飛艇已然熄燈,四處都是靜悄悄的。
卧室的床很大,足夠五條悟和五條裏見一人一邊,互不幹擾。
白發的青年聽着不遠處裏見平緩綿長的呼吸聲,閉上了雙目,卻頭腦清醒,怎麽都睡不着。
他心中略煩躁,還有點賭氣。
為什麽裏見這家夥就能睡得這麽香,好像今天下午的事對她根本沒産生影響似的!
五條悟不服氣地轉了個身,悄然蹭了過去,近距離觀察五條裏見的睡顏。
他們倆的“對彼此不設防”是體現在方方面面的,不僅是無下限術式,還包括身體的危機感知,因為熟悉自己的咒力,所以對他的靠近,五條裏見也沒有警覺。
這就給了五條悟可趁之機。
五條悟注視着裏見的睡顏良久,在心中暗暗點頭,給了個客觀的評價。
——長得真漂亮。嗯,不愧是我。
她的睫羽纖長濃密,是銀白色的,五條悟還記得自己之前吻上她的眼睛時,特地留意了一番,還和自己的對比了一下。
結論:女性的特征在她身上體現得尤為明顯,讓他輕易就尋到了和自己的不同之處。
他親吻她的眼眸時,沒有打一聲招呼,五條裏見是措不及防的,她貌似受到了一點驚吓,因為當時他感受到了她眼睫的輕顫。
五條悟回想着那個吻,不自覺地視線下移,落在了女子的唇瓣上。
五條裏見習慣于抹淡色唇彩,這讓她的嘴唇看上去又軟又彈,異常誘人,平日裏五條悟就會不由自主地被她的唇瓣吸引,更別提現在。
寧靜的夜晚,無人打擾的卧室,睡着的女子。
所有的元素疊加醞釀,添增到了空氣裏,幾乎讓氣氛都變質,沾染了不可言說的暧昧旖旎。
像是喝醉了,五條悟的臉湊了過去,愈來愈近,屏息凝神,月光的注目中,他和五條裏見的影子逐漸重疊。
嘩啦——
是清風掃入了半開的窗內,揚起了巨帆般的窗簾,輕飄飄地遮蓋在那兩道白色的人影上,随風平息,簾布重新貼合于玻璃窗前。
少年人的情意純淨無暇,暗戀青澀如未熟透的果實,只待采撷的那一刻。
盡管潤物無聲,心上紮根的嫩芽卻會自然生長,然後結成果實,瓜熟蒂落。
夜晚的靜谧而安寧,唯有餘風拂過簾布,見證了少年心性的男人那幾秒鬼使神差的作為,竊取的殘香似乎還未散去,而他早已落荒而逃。
五條悟埋在枕頭裏的臉露出了一側,月華慵懶地撲灑在床頭,映出了他臉龐的火燒雲般的紅色。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們恭喜悟貓貓!終于親到嘴了!
雖然是在裏見姐姐睡着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