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卸貨了
【36】
能讓甚爾心情愉悅的事情不多。
賽馬算一個。
但他總是贏不了。
逢賭必輸,逢輸必賭。
看着電視的轉播畫面,甚爾氣得直接往我腦門上彈了一下。
“幹嘛啊!”我正在看未來寶寶出生要用的嬰兒床,冷不丁的挨了一個痛擊,語氣裏帶了幾分委屈。
男人原本彈了我的手頓了一下,繼而往前撫上了我的腦袋。
被寬大的溫暖手掌包裹,我的周圍剛飄出幾朵小花花——
“不會打傻了吧,露出這麽蠢的表情。”
我:“......”嘤。
二星獵人能屈能伸,等甚爾卸貨了絕對要和甚爾再打一架!
眼睛還是盯着電視的轉播,甚爾扔給我了一張邊緣泛着褶皺的地圖。
“有特級咒靈要誕生了,在此之前祓除它,扣除中介,報酬有一千萬。”
我接過地圖,打量了一下上面層層疊疊的等高線,最終确定這是在一座高山之上,而且地址距離現住地有些遠,當天是肯定趕不回來的。
甚爾已經很少讓我出去工作了,偶爾的祓除咒靈都是當天就能回來、且報酬可觀的當地差事,而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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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爾,預産期快到了吧,這個任務還是——”放放吧。
男人深綠的瞳仁轉向我,我的話鋒也轉了,“還是讓我三天就給他搞定。”
【37】
三天絕對回不來。
要坐新幹線和巴士,還要徒步進山,甚爾估摸着,就算是以這個女人的體能,光是一來一回都要四天。
現在已經是12月,那座山的海拔有很高,孔時雨在給他這個任務的時候特意囑咐道:最近有發生雪崩的危險,最好不好前往。
怎麽可以不去?
讓一千萬飛走嗎?
嘛,只是雪崩的話,那個女人絕對死不了。
而且,他也有需要提上日程的行動了。
......
似乎是孕期激素分泌的影響,在甚爾吃下女人留下的「荷爾蒙曲奇」後,身材變得非常女性化,完全沒有當初那種毫無女人味的感覺。
甚爾知道,那個...麻煩的白癡會圍在他身邊叽叽喳喳的轉,全是因為自己的“意外懷孕”。
不管是讓男人懷孕、還是讓人直接變性的能力,都不是符合常理的。
以白癡女人意外的職業操守,她不完成任務是不會回來的,這期間,足夠他離開了。
屆時,就算她追上來,打完胎的他也和她毫無聯系了。
......如果能在雪崩裏死了的話,那就是一勞永逸。
對,甚爾此行的目的,就是打胎。
他才不會生下禪院的種。
【38】
“女士,這個月份,已經打不掉了啊。”甚爾當然不會像産檢一樣被白癡女人拉去正規醫院,他來的是也許營業執照都沒有的不入流小診所。
——還是從電線杆上看到的廣告。
三流醫生連口罩也沒帶,他聽着這位孕婦腹部內穩定的胎心,不免勸誡道:“這個孩子,已經完全具備了「成人」的資格。”
真的不打算讓他來到這個世界嗎?
穿着寬大外衣的女人夾了夾眉頭,“那就取出來......”然後丢掉。
絕對不能留在肚子裏等那個白癡回來。
見女人真的是鐵了心,醫生也只能無奈的嘆口氣,“剖腹産的話,我這邊的設備......”
面容冷酷的砸下一筆錢,“閉嘴,做就是了。”
不管再怎麽折騰,傷到的都是他本體不存在的器官(子宮),「荷爾蒙曲奇」失效後,他最多就是肚子上開了道口子。
“那先說好,孩子取出來後,你要帶走,可不能放在我這裏。”要是這個棄嬰被發現,他的小診所可開不下去了。
“或者,您要是不想養的話,放在孤兒院也是......”
被女人溢滿殺氣的目光一瞪,醫生果斷閉了嘴。
——啊...這不會是哪個□□女老大吧......
躺上簡陋手術臺的女人連麻藥都沒要用(因為一卸貨就要走),反而是醫生的手顫顫巍巍,比被手術的人還緊張。
開玩笑?小崽子要是有咒力,絕對瞞不過「窗」,而且萬一繼承了禪院家的術式,絕對會被禪院抓回去。
不管是在那種地方生活,亦或是碌碌無為的度過一生,都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身為父(母)親,甚爾直接替小崽子做了決定。
【39】
......
......
......
......
......
所以為什麽帶回來了?
身體還沒有恢複,甚爾絲毫不顧及剛剛縫針的傷口,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地板上,看着被他放在絨毛地毯上的小崽子。
診所的醫生還算盡責的給小崽子蓋了床小被子,也洗了個澡,不再是剛從母體裏出來的血淋淋的模樣。
但即使褪去了胎衣,嬰兒的皮膚依舊是紅彤彤、皺巴巴的,軟軟的黑色胎發貼在頭皮上,微微睜開的眼睛是深色系的,甚爾也一時分不清是什麽顏色。
他伸出手,觸碰了一下小崽子外露的皮膚。
暖呼呼的。
......溫熱的。
是活着的。
好小。
對比着自己手掌與嬰孩的大小,甚爾腦中很快的閃過“一根手指都能戳死他”“一只手可以直接掐死他”的想法。
......
深夜,被小崽子哭聲吵醒的甚爾翻了個身,撓着頭去廚房泡奶粉。
白癡女人在這之前就買了一堆新生兒的用品,甚爾當時沒有阻止的理由,也想着到時候會全部進垃圾桶,結果真用上了。
......
【40】
甚爾的預估是正确的,三天我果然回不來,是在第五天才回來的。
拖着難得疲憊的身軀,我內心充滿歉意。
特級咒靈的祓除并不是難事,問題是路上碰到了一點小麻煩——毫無征兆的雪崩讓我趕路的時間拖延了不少。
“對不起甚爾,我......”
已經恢複男性身軀的甚爾穿着寬松的上衣,但即便再寬松,我還是能看出——
平坦的腹部,一點沒有孕育生命的痕跡。
“啊啊啊!”我像得了癫痫一樣腳尖抽搐、開始亂蹦,“甚爾——孩子掉出來了?!”
眼底帶着淡淡的青黑的男人這次卻沒說什麽反駁的話,他指了一個房間——那是我之前滿懷期待布置的嬰兒房,“你去看着小崽子,我要睡會。”
小崽子怎麽這麽難養,這幾天他幾乎就沒睡過......
“......唉?”
我看到了甚爾的孩子。
出生幾天後,嬰孩的皮膚不再有明顯的被羊水浸泡出的褶皺痕跡,小小的,可愛的。
小崽子似乎是察覺到了不熟悉的氣息,鼻子一抽,就開始嚎:
“哇哇哇!”
伸出的手一頓,我整個人呆了。
“怎麽哭了怎麽哭了?”
我還沒摸到呢!
啊啊啊小崽子還不會說話,我怎麽知道他要幹什麽?!
滿心的喜悅還沒有溢滿,就被嬰孩的哭聲弄的手忙腳亂。
對了,對了,孩子哭了無非就那麽幾件事。
餓了困了累了......還有啥?
應該是餓了吧?
而新生兒的食物是——
我唰的一下抱起小崽子,就朝着甚爾的房間奔去。
“甚爾!”直接沖進了卧室,我一個蹦跶,在空中蹬掉了拖鞋,跳到了甚爾的床上,床的虎軀一震被我無視掉,我急忙去掀甚爾的衣服,把小崽子往他的胸.口送。
“奶,奶!孩子要喝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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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爹咪我要喝lail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