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對我很好

方妫眼角不久就積蓄了瑩瑩的水光, 那塊皮膚也變得紅紅的,像是受了極大的氣,掐着帕子掀開簾子跑出去了。

方宏也不管他的親妹妹, 只是憤怒地盯着兩人, 林子怡原本覺得沒事兒, 此時倒真有種被人看穿什麽的感覺。

“你們在幹什麽?”方宏怒喝道。

林子怡放下揪着的薛錦的衣角,畏畏縮縮地伸出右手,手心中躺着被揉掉了一半的藥膏,還有個長得奇醜無比的木槌。

方宏去追方妫了。

雲娘嘆了口氣,無端透出惋惜, “原來你們是做這事兒啊, 我上回......我上回聽大滿說,你倆在床上打架,自是想到了那事兒上去,你莫要見怪啊。”

林子怡解釋清楚,也算是神清氣爽。她自家倒是無所謂, 也沒有成家的打算, 敗壞了薛錦的清譽就不好了。

畢竟人家身後還有方家大小姐, 說不定京城也可能給他定了親事。想到這兒, 林子怡無端惆悵,但很快打掃一空開始工作了。

這些時日一直賣着砂鍋, 林子怡打算多開發些砂鍋的種類。

再加上這裏的主食粗糙,不是白面馍馍就是粗糙的面條, 有時候倒也有米粥, 不過這裏的粥一直都是米是米,水是水,有時候還是夾生的。

記得她食肆還沒擴大的時候, 有一次晚上沒有小菜,只好在套餐裏加了白米粥,沒想到很快就被哄搶一空。

那幾日街上總有人說林家鋪子的粥也是一絕,軟軟糯糯的,全是米香味兒,接着還有抱怨來鳳樓的粥和湯水難喝的,想來和來鳳樓的梁子也應該是那時結下來的。

她想到砂鍋粥。

砂鍋粥有很多種,有甜粥和鹹粥,她比較喜歡皮蛋瘦肉粥,海鮮粥等鹹粥。

這邊的人除了富戶偶爾吃魚,其實海鮮河鮮這些并不符合邊關人的口味。

林子怡想試着做做皮蛋瘦肉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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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關鍵的一步就是皮蛋。

如果做粥的話就會需要大量皮蛋,而不能一味從系統兌換。

“林姑娘。”

林子怡本來想着買些鴨蛋,聽到聲音,打算先從後院走出去會客。誰知方宏比她還着急,直接從前邊的食肆走到了後邊。

“方公子,真是對不起,讓令妹傷心了。我和薛将軍是清白的,正如你看到的,剛才在給他上藥而已。”

方宏看她的眼光奇怪又不解,氣得笑出聲來:“我倒是看不出林姑娘這麽大膽豪放,你,你居然......強迫薛錦?”

方宏見着剛才的場面差點暈厥過去,他一向是以為她肯收留薛錦,定是薛錦強迫她,或是死皮賴臉留在這裏的。

沒想到,他們是兩廂情願。

林子怡下意識反駁,“不是強迫,是為了他好。”

方宏向來放蕩不羁,這天也算是大開眼界,“好啊,如果我受傷了,林姑娘也會像對薛将軍一般對我嗎?”

林子怡想了想,搖搖頭。

方宏忿忿:“為什麽?”

“你可以請最好的郎中啊。”

方宏怒氣沖沖地走了,林子怡拿着一張銀票,嘆了口氣,這是這些時日賺的銀錢,剛好夠方宏這間鋪子三個月租金的。

這個鋪子位置很好,在都門大街中央,客流很多。她打算再過半年,賺的銀錢應該足夠買下這個食肆,再和方宏商量商量能不能幹脆讓她買下來。

此時最慘的莫過于方妫,她跑着跑着就迷路了,周圍已經遠離都門大街,只有稀稀落落的人影。再往前些草木叢生,她嘟囔着嘴,此時也不怕裙子髒不髒了,找了塊相對平整的石頭坐下。

薛錦找着她的時候,她的下巴撐在手上,手支棱在腿上,見着他也不理,眼角卻有幹了的淚痕。

方妫見着他也沒有理睬,鼻子沒出息地抽了一下。

薛錦不動聲色地踢開條匍匐的草蛇,坐在旁邊略低一些的石頭上。

方妫憋了半天,看對方一點兒說話的意思都沒有,仰着下巴,“錦哥,你,你不用勸我。”

“嗯,我不勸。”

方妫更委屈了,“你既然對我無意,又何必來找我。”

薛錦聽着這話怎麽這麽熟悉呢,下意識道:“我答應過方老爺,将你當妹妹看,需顧着你的安危。”

方妫默然,“我們就剩這點情分了嗎?”

薛錦不說話,也不走,還是陪着她。

“為什麽?明明我先認識你的!我去京城樂坊學了琵琶,和爹爹學了手談,我......我生的也不差,我也可以去學做飯。”

薛錦搖搖頭,“你很好,不是這些緣由。”

他說着,腦海中閃過些許圖景,喝着熱騰騰的粥,聽林子怡碎碎叨叨,偶爾兩個小崽子吵着要他抱。明明自己也不拘小節,非要去幫他做幾身衣服,還有心靈手巧,做工那麽複雜的蚊帳也要給他一份。

還有最早,他從不和人求什麽東西,居然破天荒和她說要吃豬蹄膀,她也許了。

這樣的日子如春風細雨般融進了他的生活,是他在邊關八年以來過得最舒服随性的日子。

“她對我很好。”

聽到這句話,方妫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滾下來,“我也可以對你很好啊!我會好好待你的,當年去京城,也是爹爹說我需多學手藝,像個姑娘家,才好配你。”

她抽噎半天,從淚眼朦胧中看了一下,薛錦還是坐得端正,眉目平靜溫和,毫不急躁,似乎是等着她消解心中的郁氣。

方妫哭得慘,停的也快,心裏不藏事兒,又問:“那你和林姐姐說了嗎?她也對你有意嗎?”

薛錦沉默半晌,“說了。”

方妫是個聰明人,從中能窺測出一二,“我以為她也屬意于你,既然這樣,錦哥,我們還有沒有——”

薛錦:“沒有,不過我今後也會好好待你的。”

方妫的胡蝶袖又抹了把眼淚,原本淡粉色的布料幾乎已經變成深色的了。

她也明白這事兒再無可能,牽強地笑了笑,提着裙擺起身,“錦哥,忘了和你說,我哥哥也屬意林姑娘。近水樓臺先得月,你可要盡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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