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到家兩人就開始張羅着過年。

陳姨已經回老家了,走之前把東西都給他倆備好了,家裏的對聯燈籠什麽的也早就弄好了,一片喜氣洋洋,往年這個時間宋洛人還在公司呢。

宋洛換了身紅色毛衣,順帶也讓江郁換了。

他平時只穿黑白灰這種單調的顏色,難得穿紅色,本來這兩件毛衣都是宋洛買來給江郁營造喜氣氛圍的,尺碼當然是按照江郁的來了,現在他套了就大了不少,領口處顯得空空蕩蕩的,鎖骨都暴露在空氣裏了,也幸好屋子裏暖氣開得足,不會那麽冷,可他皮膚白,被紅色這麽一襯,不僅顯得年輕了,還顯得他皮膚好像白得透紅一樣。

江郁視線頓了頓,又若無其事地收了回去。

他确實不太對勁了。

腦子裏想得是露出來的那麽點都白成那樣,再往下一點會不會更白。

宋洛就站在廚房門口探進去半個腦袋,“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嗎?”

陳姨不在,今天的年夜飯是由江郁掌廚,江郁的廚藝現在進步很多了,不過廚房這種地方宋洛平時都不會進去,倒也不是他懶,行吧雖然也有懶的原因在裏面,但最主要的是他是個廚房殺手。

“不用。”江郁的聲音從裏頭傳來。

“好咧。”

宋洛剛想轉身,裏頭又傳來一聲:“哥,進來幫我洗個菜吧。”

偷懶計劃失敗,宋洛自然只能進去了。

不過好在家裏的水是溫的。

但溫水順着手指滑下來,青綠色的菜在指尖穿梭着,很快手指就浮出了一層淡淡的紅。

比宋洛脖頸處被反襯出來的紅色要深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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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樣成嗎?”宋洛也就拿水沖了一下,然後捏着菜根就把菜給提拉起來抖了抖,轉頭遞到江郁眼皮子底下去了。

江郁垂下眼,只看見泛着紅的手指襯在綠色四周,手指上還沾着盈盈的水跡。

比手指在水流下沖刷着好像還要好看。

江郁抿了下唇,“可以。”

宋洛連忙笑嘻嘻地把一籃子菜都遞還給了江郁,一邊嘟囔着:“其實進廚房也沒有那麽難,我覺得我還可以學習一下怎麽做飯。”

想想好像也是,不然以後他出去旅游,總不能天天吃外賣吧。

萬一要在哪個地方住久一點,吃外賣多單調啊。

然後他就聽見“滋啦”一聲,油下鍋了。

江郁就站在那兒,紅色的火光映得他皮膚好像都紅了點。

宋洛看了眼,正準備觀摩一下呢,江郁又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籃子新的菜遞給他。

然後就變成了江郁在那兒炒菜他就在那兒洗菜,宋洛也不記得自己洗了多少菜了,反正那些菜全都被江郁做成了菜式端上了桌。

雖然累吧,但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連帶着吃飯的時候宋洛都覺得這一桌子菜像是自己的功勞,心情也就一樣變好了許多。

因為是年三十的年夜飯嘛,宋洛又給搗鼓了幾瓶酒出來。

去年那會兒江郁還沒成年呢,他自己也就沒喝,現在江郁成年了,當然得好好喝上兩口。

對宋洛遞過來的酒,江郁自然不會拒絕。

“新的一年了,江郁。”宋洛舉着酒杯,江郁就坐在他對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神情十分專注,宋洛當然也不會避諱,被他看得笑了起來,“有句話說得好。”

江郁還是看着他。

宋洛喝了酒臉上脖子上被襯出來的紅就化為了實質。

“我怕新的一年鐘聲來得太快,我怕送給你祝福的人太多,我怕我給你的祝福淹沒在浪潮裏,所以我要在這裏,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還沒到十二點,确實是提前了。

但江郁的心像是被泡進了水桶裏,越來越滿漲越來越滿漲,像是要從胸口跳動出來一樣。

而宋洛單手托着下巴:“怎麽樣,我改編得如何?一會兒我就發這個群發好了。”

每年一到十二點,短信就多得讓人不想回複,但不回複也不行,都是合作夥伴,雖然大家都是複制粘貼,但基本的往來還是要有。

他說完,也沒察覺到江郁眉眼往下搭了點,但還是應了他一聲嗯。

等吃過飯,宋洛就縮到了沙發上,江郁去整理桌子,宋洛一邊翻手機一邊喊他:“就放那兒別弄了,你看看有沒有什麽想看的電影?”

離十二點還有幾個小時,宋洛想着要守歲,他都不記得自己多少年沒有守歲了,前兩年是因為工作太累,沒那個精力,基本上吃過晚飯就睡覺了,再往前一點,家裏破産以後也沒那個習慣了,再往前呢倒是他爸媽喜歡守歲,家裏那時候會來一大堆親戚,比現在熱鬧多了,那時候宋洛覺着可能那就是過年的氣氛吧,熱熱鬧鬧的。

但後來才懂,過年嘛,和家人一起才是過年,家裏再熱鬧,要是沒有了家人,也就只是個空殼。

他突然就想起來。

前兩年他老是吃過飯就睡了,那會兒江郁在幹什麽呢?

再往前點的十來年裏,江郁的新年是怎麽過來的?

宋洛幹脆轉過身去趴在沙發上,江郁已經收了東西過來了,兩人目光莫名其妙在空氣裏對上,宋洛笑着彎了彎眉眼,“江郁,歡迎你來到這個家的第三年。”

也歡迎我自己來到這個家的第三年。

江郁腳步一頓,宋洛眼底的笑意都快把他看得晃了神,垂在身側的手在褲子側邊摩擦了兩下,江郁也勾起唇角笑了笑:“新年快樂,哥。”

以後會有很多個三年。

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三年。

既然要守歲,兩人就選了部去年賀歲檔的電影來看。

搞笑片,兩人肩膀挨着肩膀看着,宋洛時不時都快笑倒在江郁身上,江郁的表情卻沒怎麽變過。

他的注意力基本沒能集中在電影上過。

等電影放了四分之三,身邊就漸漸沒了動靜。

宋洛懷裏抱着抱枕腦袋仰靠在沙發上睡着了,修長白皙脆弱的脖頸就這樣暴露在燈光下,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氣。

這回江郁沒喊醒他,而是輕手輕腳地把他打橫抱了起來,直接帶進了房間。

手機也給他調成了靜音。

這天晚上江郁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裏有宋洛清瘦的腳踝、被水流沖刷的手指、被紅色映襯着的鎖骨……

醒過來的時候,深藍色的床單暈出一片深色。

他沒什麽表情的、熟練地把床單拆下來,自己又洗了個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一并扔進了洗衣房。

畢竟洗床單這種事兒,他以前一個人的時候經常幹。

等宋洛被電話吵醒的時候,家裏一片安靜。

宋洛迷迷糊糊接了游聞的電話,“怎麽了?”

游聞松了口氣:“昨天大半夜給你發消息你沒回應,還以為你搞什麽失蹤呢。”

宋洛哦了聲:“睡着了,手機可能調靜音了沒聽見吧,你給我群發祝福了嗎?那我現在回你個新年快樂。”

“有你這麽敷衍的嗎?現在不需要了,說正事兒……”

“你之前不是讓我調查江郁他媽麽……不過說起來調查人家,江郁知道嗎?”

宋洛本來還沒睡醒,聽游聞提這個倒是來了精神。

之前遇到梁媛的婆婆之後宋洛懷疑梁媛家和江郁他媽媽有什麽聯系,再加上之前是游聞查的江郁,自然也有一些關于江郁他媽媽的資料,順着下去深挖一下就好了。

“他不知道。”宋洛沉默了一會兒,事情還沒查明之前,他還沒有那個告訴江郁的打算,但等之後,他肯定會告訴江郁。

江郁不是小孩兒了,有知道一切的權力。

“成吧,當時我查江郁的時候其實就有查過他媽,叫江鈴,她确實是跟過宋叔一段時間,這個是當時查到的,其他的我也沒繼續挖了,然後前幾天呢我又挖出來點東西。”

“江鈴和你親媽……”游聞說到這兒頓了頓,生怕提起親生父母,宋洛會有什麽心理反應,但宋洛也只是哦了聲。

“你繼續,我沒事。”

宋洛一邊聽着一邊下了樓。

“江鈴和你親媽是一所高中的,然後吧……宋叔也是那所高中的,宋明元也是……”一般來說也沒什麽人去關注老一輩年輕時候的事情,但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就吓一跳了。

“你就沒點驚訝?”

宋洛在屋子裏繞了一圈也沒看見江郁人,倒是在桌上看見了早餐和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哥,我出門了。”

聽見游聞的話,還是十分淡定地應了聲:“又不是我媽和江郁他媽是親姐妹,我媽是宋叔白月光,江郁他媽是我媽的替身文學,我有什麽好激動的?”

他想查的也不是這事兒。

主要還是想知道梁媛和江鈴之間的聯系。

那頭游聞卻意外地沉默了下來。

宋洛也跟着寂靜了片刻,“我說中了?真這麽狗血?這、我要不要和江郁去驗個DNA?”

游聞:“……倒也沒這麽狗血。”

但也差不多了。

事情是從一個老同學口中聽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還有待考據。

反正就是當初宋洛親媽和親爸一直是一對兒,然後宋洛他親媽呢幫助過宋明國,宋明國就會偶爾給她送東西什麽的,不少人都覺得宋明國喜歡她,但宋明國從來沒說過,畢竟宋明國年輕時候那個性子那麽傲,做這種事已經挺反常的了。

然後呢江鈴還真追過宋明國。

但宋明國不談戀愛,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再後來高中畢業後江鈴和宋明國就沒見過面了。

一直到好幾年之後。

“後面嘛……就是兩人在一起了一段時間。”游聞說得挺委婉的了,可能宋明國根本沒把人當女朋友看待,“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江鈴也沒拿宋叔的錢,直接離開了。”

宋洛對這種糾葛纏綿的虐心愛情故事半點興趣沒有,哇了聲:“然後呢?”

“後面是重點。”游聞也輕啧了聲,“還好我人脈廣啊,這事兒被人給壓了你知道吧?當年知道這事兒的人,全都被塞了封口費……”

要不是他人脈真的廣,估計也挖不出來這些消息。

“江郁四歲的時候,江鈴在一個酒會上認識了一個男人。”游聞頓了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宋洛當然明白了。

江鈴沒什麽錢,去酒會能幹什麽呢?

“不過我這都是把人嘴撬開了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就不能确定了,畢竟現在也沒那個證據,人知道的也不多,就說當初有人給了她封口費把這事兒給吞進肚子裏去。”

“這個男的吧,你可能也猜到了,是鐘敬。”

宋洛給江郁發消息的動作頓了頓,然後點了發送。

一頭悲傷蛙:【中午回來嗎?悲傷蛙招手.jpg】

江郁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震了兩下。

他看了眼,唇角揚了揚,但沒回複。

江郁環顧了一下四周。

他回了之前住的地方,太久沒人居住了,這裏已經落了很多的灰,當初就很破敗的小屋現在看起來更加爛了,室內溫度比室外不知道低了多少,空氣裏都是灰塵的味道。

江郁沒開窗,甚至把門也給關上了。

之前離開的時候他沒帶什麽東西,連很多以前的衣服都沒帶走,時隔近三年回到這裏,已經覺得有些陌生了。

他回來也不是為了拿衣服,那些東西已經不需要了,而是他媽媽的遺物。

那時候他以為自己在宋家待不久,總有一天會回到這裏,回到這個他長大的地方,一年四季照不到光的小窗口,睡覺需要蜷縮起來的小床,還有牆上一片又一片早就脫落的漆和他用石頭刻畫出來的公式。

那時候他睡在這裏,閉上眼睛就是他媽媽去世的時候抓着他的手說你要好好活着,然後就是整夜的難以入眠。

難受嗎?

好像也并不難受。

江郁蹲了下來,從床底下拉出一個行李箱,箱子上已經積滿了灰,江郁也沒管他,直接把行李箱打開了。

最上面擺着一本封皮很舊的日記本,一只早就損壞了的鋼筆,下面是幾本童話書,還有幾件漂亮卻老式的長裙。

這些都是他媽媽留下來的遺物,這幾條裙子是他媽媽當初最喜歡穿的,她會穿着漂亮的裙子去和那個男人約會,然後自己就坐在家裏等着她回來。

江郁沒有動,他只拿了那本日記本。

然後又把行李箱原封不動地推了回去。

他在屋子裏只待了幾分鐘,剛要出去,就聽見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江郁敏銳,聽出來腳步聲直接在門口停了下來。

這一帶小區早就老化了,沒人會想不開住在這種地方,還住在這裏的基本都是又窮又沒地方去的老人。

而聽這腳步聲,很明顯不像是老人。

江郁在屋內等了片刻,門果然被敲響了,但對方沒說話,江郁早就不是以前那個看見誰都只會握着刀片的江郁了。

他開了門,門外站了個胡子拉碴衣服卻還算整潔的中年男人。

男人見到他,表情愣了下,随即又笑着露出來一口大黃牙:“我就說我聽見了什麽聲音……原來真是你啊小郁。”

聽見這個稱呼,江郁表情也沒變,只淡淡地看着對方不說話。

中年男人也不覺得尴尬,畢竟他這侄子現在可有錢了啊!

他之前回來找他,結果發現人早就不住這裏了,幾番打聽之下才知道人早就搬走了,據說之前還有豪車來過,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他沒什麽人脈,江郁以前也不和鄰居交談,甚至還有人連江郁叫什麽都不知道呢,哪能知道人搬去哪裏了,只好在樓上租了間屋子幹等着,本來打算着要是真等不到就去各個地方轉轉。

沒想到這才等了一個星期,人就回來了。

不僅回來了,還穿着一身名牌!

“叔當年也是迫不得已,太缺錢了,你也知道叔家裏窮……”

江郁也就看着他。

這人他當然還記得。

是他家的遠房親戚了,江郁也分不清到底是什麽親戚,只記得當年在他媽媽去世後沒多久,這人跑來說可以養他,讓他把東西都交給他。

那會兒江郁就沒那麽好騙了,自然沒有把錢都給他,結果這人偷他的錢,還把他送進了孤兒院。

從孤兒院逃走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情。

江郁嘗試了很多次,最後挖了狗洞,差點被外面的野狗咬死,拼命跑回家。

這人還沒走。

江郁偷走了他身上的錢,也沒有讓他發現自己回來了,就守在外面,等着男人離開了,才回來,然後變成了一個人生活。

“小郁啊,你現在已經成年了……”男人笑着,“叔是你唯一的親人了。”

“你還在讀書嗎?要不要跟叔去幹活?”

“你看你穿的衣服應該挺貴吧?是沒在上學了嗎?在工作了?工資挺高吧?你一個人過得怎麽樣啊?”

江郁就靜靜地聽他說完,甚至還後退了兩步,示意讓男人進屋。

中年男人一看有戲。

畢竟人哪能不顧及血脈呢?

“叔一直很擔心你,之前去孤兒院找你你也不在了,叔還以為你被人領養了,後來人才和我說你跑了,叔一直歉疚得要死……”

男人還在自我感動地編着,下一秒就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還沒反應過來,一只手從他背後抓着他的領口,他連反抗都來不及,就直直被人摁在了牆上。

臉皮擦過髒得要命的牆皮,疼痛和灰塵一塊兒落了下來,嗆得他睜不開眼睛。

江郁一只手摁着他,一只手抓住他試圖反抗的雙手反剪到他身後,力道很大,幾乎要把手臂掰斷了。

男人哀嚎了兩聲,但他哪是江郁的對手啊,常年賭博一天到晚不帶鍛煉,身體早就虧空了,哪來那個力氣去反抗。

本來臉色還變了幾變,但現在只剩下求饒的份兒,在那喊着:“小郁你這是幹嘛,啊!啊!我是你叔啊!”

“你不是。”

有那麽一瞬間,江郁是想讓人消失的。

他在這個世界上哪裏還有別的血脈至親?

宋洛才是他唯一的家人。

這個人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可又有那麽一瞬間,江郁突然又想起來,不行。

那樣會給宋洛帶去麻煩。

“我、我是!我這、這當年就是……”男人還想挽回些什麽,他哪裏知道當年那個瘦瘦小小的小男孩長成現在這樣了?

本來他還不敢認這是江郁呢。

但對方看自己的時候那副表情他就知道那是江郁了,雖然眼神不一樣了,但神韻還在。

“你不是。”江郁狠狠摁着他的後腦勺,他的臉就順着這股力道在牆上摩擦着,漸漸地有血跡順着牆皮下來了。

男人只感覺到了臉上火辣辣的疼,臉上也有什麽濕熱,眼睛一瞥看見一抹紅色,心頭一跳。

江郁怎麽比那些催債的還要兇殘?

他來找江郁不過是因為被催債的追得兇了,差點被拿刀追着砍,跑的時候突然想起來自己有這麽個侄子,便順便躲債順便來找人。

哪裏想過是現在這個結果?

被催債的追了這麽些年他都沒見過血!

男人連忙改口道:“不是,我不是。”

江郁不樂意認就不認吧。

但江郁也沒收手。

他只是在男人身後站着,給他闡述着:“你知道嗎?孤兒院後面有個很小的狗洞,要鑽出來,腦袋會被卡住,我只能拼命地努力地往外爬,因為如果鑽不出去,就會窒息。”

他聲音很平靜。

其實當年逃出孤兒院的事情江郁都忘得差不多了。

但誰讓人自己送上來了呢。

男人聽得一身冷汗,連忙解釋:“叔、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你借點錢,不然那些讨債的得殺了我!”

江郁垂下眼:“我确實很有錢了。”

但那些是宋洛給的。

誰都別想染指一分。

而外面,司機本來好好在車上等着呢,他在宋家待了也很久了,平時一直都是跟着小少爺的,宋總也不會要求他彙報什麽。

但今天不一樣啊。

司機就在不遠處看着有個男人進了小少爺進的那屋。

這兒隔音不好,裏面還傳來了什麽動靜,司機思來想去,連忙給宋總打了個電話。

那頭宋洛剛和游聞打完電話沒多久呢,事情和他想的其實差不多,現在只差梁媛那邊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結果司機在那兒有些焦急地道:“宋總,有個中年男人和小少爺起了沖突,您看我要不要……”

“嗯?他打不過江郁,你等等啊,你去門口探探。”

宋洛說完就挂了電話,司機一頭霧水,只好順着他說的,偷偷去門口探探。

那屋裏情況和他想得不太一樣。

小少爺還在那兒站着,衣冠楚楚的,但那個中年男人卻被摁在牆上動彈不得。

下一秒,小少爺手機突兀地響了。

司機眉頭一跳。

小少爺卻突然松了手,轉頭接起了電話。

那中年男人就從牆邊滑了下來,臉上還有些擦傷帶出來的血跡。

電話的那頭,宋洛語氣平靜地問:“江郁,你在哪兒?”

江郁看了眼門口方向,司機縮了縮腦袋,江郁頓了頓:“在我原來住的地方。”

這個地方,稱不上是家了。

片刻後,他聽見宋洛說:“等我,我來找你。”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這兩天一直晚點!都怪變天了!今天給大家發小紅包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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