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怎麽突然要住宿了?”宋洛這會兒是真沒什麽食欲了。
倒也不是不讓江郁住宿,只是吧,這住宿終歸和住家裏不一樣,雖然他平時不怎麽回家,兩人也見不上幾次,可住宿那就是半年見不上。
嗯?仔細想了想。
那他這半年好像都不用回家了?少了個休息的理由?
但陳姨是不是能放假了?
江郁看着宋洛的反應,見他雖然嘴上那樣說,但表情也就驚訝了瞬間,語氣平靜地解釋:“晚自習要到十點多結束,早上六點要上早讀。”
雖然這點時間在有司機的情況下根本不算什麽,但也是很好的理由。
宋洛咬着勺子哦了聲,其實也沒有那麽影響食欲吧,畢竟江郁都高三了嘛,他又沒時間陪讀。
他以前高三那會兒好像也是住宿,不過相比起來,他就自由多了,能逃的早讀都給逃了,班主任也拿他沒辦法,誰讓他成績好呢,高三對于這種成績好的學生一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江郁比他自律多了。
宋洛自我調解了一番,江郁想專心學習是好事嘛,考上好的大學,才能好好繼承家業……
“哥?”
江郁的聲音打斷了宋洛的思緒。
宋洛啊了聲,“那就住吧,明天就正式開學了是嗎?需要陳姨去幫你整理嗎?”
小孩兒想做什麽還能怎麽辦呢?
當然是支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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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郁垂下眼抿緊唇,隔了片刻才小聲地問:“哥,你明天能送我嗎?”
第二天早上宋洛就載着江郁去學校了。
臨出門前陳姨給江郁的行李箱裏塞了一堆吃的,都是陳姨之前過年回老家帶回來的一些特産,學校夥食當然比不上家裏了,陳姨又是叮囑要好好吃飯又是說如果吃不慣自己可以給江郁送飯。
照顧了這麽些年這陡然家裏就空了,陳姨還很不習慣,尤其是她知道小少爺這一住宿,少爺估計平時也不怎麽回來了,她又回到了那種不需要住在別墅裏照顧他們的時候。
說實話是真的空落落。
那種家的感覺又消失了。
連帶着陳姨看宋洛臉上的笑都覺得不真切了。
她都這麽不舍,少爺肯定更加不舍。
“宿舍在五樓啊?”車上,“更加不舍”的宋洛看了眼老師發來的通知短信。
大清早學校就通知他們住宿生的被褥什麽的全都安排好了,等到了學校就直接去拿,上午得搞好,下午就要正式開始上課了。
高三比高一高二開學要早,但時間還是緊。
江郁嗯了聲。
“我以前也住五樓,吃完飯回去爬個樓就餓了,然後又吃第二頓。”宋洛說完頓了頓,這好像是原身的記憶,不知怎麽的他就直接給說出來了?
但也無所謂了。
“學校附近外賣也挺多的,你要是餓了還能點外賣,要是門衛不讓取你就利用私權,說你家給學校捐了東西……學校的被子會不會很薄?”
“……哥,你是不是不舍得我?”
江郁就坐在副駕駛上喝着杯牛奶。
本來他早飯都吃完了,但臨出門前宋洛又給他塞了熱牛奶,說是給他補身體用的,學校的早飯不好吃沒營養巴拉巴拉的一大堆。
江郁看着宋洛桌上只被吃掉的面包和倒空了的牛奶杯子沒拆穿他是自己不樂意喝了才塞給了自己。
聽見江郁這話,宋洛也沒否認,“不舍得不是很正常嗎?”
“我要是出差個四個月,你會舍得嗎?”
“別和我說你會,不然我現在就開着車撞旁邊的欄杆。”
這不是挺正常的嗎?
畢竟都一起生活了三年,突然要分開這麽久,換誰都不舍得啊。
昨天這不舍感還沒落到實處呢,單是影響了食欲,害得他回辦公室後又把那幾個部門經理喊進來罰站了半個小時,今天就落到實處了。
總覺得孩子養大了要飛了。
飛之前能不能先把公司拿走啊?
宋洛憂心忡忡,連帶着早上牛奶都沒喝完。
好在沒一會兒他就聽見江郁說:“不舍得。”
如果宋洛出差那麽久,他會想盡辦法去見他的。
那他哥呢?也會嗎?
江郁偏過頭去看宋洛的側臉,宋洛臉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專心地開着車,不過可能是剛剛上車的時候太冷了,他的耳朵都被凍紅了,車裏的暖氣還沒能捂起來,這會兒耳朵都是紅的。
看起來像是白裏透紅的那種。
江郁緊緊抓着手裏的牛奶杯。
絕大多數高三沒有家長陪讀的學生都選擇了住宿,不過學校裏這會兒人其實不多,他倆來得算早的。
路上也能碰上給自己孩子來鋪床的家長。
不過讓宋洛鋪床屬實有點難為他了。
兩人去教務處那兒領了宿舍鑰匙,沒要被褥,被褥陳姨給他們帶了,按着學校床鋪買的尺寸,比學校的被子厚多了。
宋洛在前面一邊低頭發消息回複公事一邊帶頭找宿舍。
而江郁在後邊一手托着行李箱一手抱着被褥,行李箱上還紮了條被褥。
和其他同學比起來,這場面屬實是颠倒了。
惹得經過的家長朝他們看了過來。
外面天冷,宋洛又是個怕冷的,一下車他就裹了圍巾和帽子,穿的也是一身長款的羽絨服,就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面,相比起江郁只穿着一件毛衣,連外套都沒穿,兩個人根本不是一個季節。
那些家長又看不出宋洛年紀,還以為江郁是來給他弟弟鋪床的呢。
小夥子人高馬大長得又帥,就不免多看了兩眼。
看着看着就發現,自己和對方拐進了同一間宿舍。
家長正爬樓爬得氣喘籲籲呢,可前面那小夥子拎着那麽多東西呼吸都不帶亂的,估計和他兒子一樣也是個熱愛運動的主兒,再前面……那個裹得跟粽子一樣的男生,剛到宿舍就一屁股坐了下來。
宋洛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爬樓了。
還是五樓。
這會兒體力有些消失,還隐隐有些熱,就坐在那兒摘下了帽子和圍巾,露出了裏面一張漂亮的臉,頭發是亂的,但臉是白裏透紅的,看起來年紀也不像是高中生了。
跟在屁股後面的那個家長看看江郁又看看宋洛。
直到江郁喊了一聲,“哥,要喝水嗎?”
家長恍然大悟。
合着那個啥也沒拿的才是家長啊?
瞬間看他倆眼光也不對了,甚至對那個高個兒的男生産生了一點同情。
宋洛注意到這位家長的視線,朝對方禮貌性地笑了笑,“喝。”
他當然沒那麽薄的臉皮了。
他常年坐辦公室,體力不如江郁也很正常啊。
江郁給他從行李箱裏拿了瓶水的功夫,他就已經看好了江郁的床鋪。
宿舍是四人間,空間也不算小了。
學校不是寄宿制的,除了高三,其他年級基本沒什麽人住宿,這住宿條件也還算好了。
等宋洛喝過水,江郁已經爬上了床鋪。
那頭另一位家長也已經開始給自己孩子鋪床了。
宋洛就坐在那兒仰頭看着。
江郁到底是以前一個人生活慣了的,鋪床的速度比那位家長還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好了,江郁就在上鋪低下頭:“哥,把枕頭遞給我。”
宋洛舔了舔唇和江郁對上了視線。
他仰着頭脖頸就完全暴露出來了,在宿舍的白熾燈下都脆弱得晃眼。
江郁眼神微頓,然後就看見宋洛蹲下來去拿枕頭了。
當然彎腰的幅度并不大,從江郁的位置只能看見宋洛的後腦勺。
江郁眼神黯了黯,接過了宋洛遞過來的枕頭。
等他整理完床鋪,再一轉頭,宋洛已經和宿舍裏另一位家長聊上天了。
那家長問:“那是你弟弟啊?”
宋洛抱着水杯,“是啊。”
“長得真高啊,也很帥,我兒子上期末考了班級第三,你弟弟考了多少啊?”
她本意是想說看江郁那樣子,應該不至于成績好長得又帥吧。
她兒子是高二才和江郁一個班的,她當然不認識宋洛了。
宋洛表情微頓,哎了一聲。
這就有點微妙了。
那家長就笑了:“多讓小孩兒鍛煉也挺好,不像我兒子,平時做作業忙,昨晚上還熬夜做卷子,我就沒讓他自己過來弄床鋪,讓他先去教室等着了。”
“年級第一。”宋洛說着不免站直了。
“高三了嘛……啊?啊?年級第一?”家長臉色變了變,不知道是該漲紅了臉好還是該低頭好了,好在成年人的尴尬也就那麽幾秒,“你弟弟叫江郁啊?”
宋洛豪不謙虛地說:“是啊,上次期末考了市裏第一的那個江郁,是不是和傳說裏的長得一樣帥?”
家長:“……是,是啊。”早知道就不提自己兒子那破成績了啊。
長也長不過人家,考也考不過人家。
“他就喜歡鍛煉身體嘛,高二之前一直練的武術,您知道吧?就是那個功夫小子。”
“我這一把老骨頭的,當然力氣比不過他了,下了車就不讓我碰行李,非得自己拎着。”
誰不喜歡炫耀呢?
宋洛笑眯眯地還想繼續多說點呢,那頭宿舍門又被打開了。
這回進來的是個熟面孔。
許商一進來也有點懵了。
沒想到自己和江郁一個宿舍,還能碰上江郁他哥,他把東西拖進來,讪讪地喊了聲:“宋大哥。”
就看見江郁從床上直接跳了下來。
宋洛也和許商打了個招呼,還沒來得及說別的,一頂帽子就被扣到了腦袋上,江郁的手指從帽子和頭發的縫裏穿過,幫他把帽檐給拉好了,手也沒從他腦袋上離開,而是站在他身上貼得很近地說:“哥,我好了,我送你出去。”
宋洛:“……”
宋洛還挺遺憾,他還沒和人說完呢。
轉頭去看那家長,那家長低着頭正認認真真鋪被子,似乎完全沒感受到他渴望的視線。
倒是許商。
許商看着江郁摸着宋大哥後腦勺的動作,他也不是不知道江郁和他哥關系好,但是吧,江郁人高,體型也寬大,不像宋大哥人雖然也挺高,但在江郁面前還是矮了那麽一點,穿羽絨服也不顯得臃腫,再加上江郁這個動作,莫名就讓他想起來自己和女朋友站在一起的時候那畫面。
指不定還沒有這兩人這麽養眼呢。
這想法一出來,許商先在心底唾罵了自己幾聲,然後低下頭去沒敢看了。
要是被江郁看出來自己這不該有的想法,估計能被揍上一頓。
誰不知道江郁的底線是他哥呢?
想到這兒,許商又想起了梁書航。
而門外,宋洛垮起了臉:“我才剛爬上來沒多久。”
江郁正仔細給他圍着圍巾,又把他的下半張臉藏進了圍巾裏,宋洛也不反抗,由着他這樣來。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把宋洛整個人藏起來。
宋洛嘴上雖然這麽說,但還是誠實地下了樓。
畢竟他還得回去上班呢。
想到這兒就幽怨了。
等到了樓下,宋洛只露出眼睛,拍了拍江郁的手,“不要太想我。”
“要是實在想了,就給我發視頻。”
“再不濟回家也成。”
江郁一一應了好。
宋洛又拍了拍他的手,絮叨着:“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老人不圖兒女為家……”
江郁:“。”
江郁站在那兒看着宋洛的背影逐漸消失,才去了教室。
等晚上的時候宿舍樓才是最熱鬧的。
絕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住宿,新奇得很,到了熄燈時間也沒人安分下來。
要說好好學習那肯定是不太可能的了,畢竟剛過寒假,又到了一個新的環境。
江郁他們宿舍也并不例外。
“我是沒想到我和江郁一個宿舍。”
“我媽給我說我們宿舍有個年級第一,我當時一聽我就震驚了,然後我就被我媽揪着耳朵罵,年級第一都自己鋪床!你為什麽還要我給你鋪床!”
“草,好真實。”
“舉報了,說髒話。”
“江郁,你還在做卷子嗎?”
雖然同學了一年半,平時沒什麽交流,但畢竟現在住一個宿舍了,男生見江郁還在書桌那兒,便大着膽子問了一句。
江郁嗯了聲。
正好寫下最後一題的答案。
“完了,這下更能體現我和學霸的區別了。”男生哀嚎一聲,還想說什麽呢,手機就響了,他看了眼,然後神神秘秘:“完了,我女朋友給我打電話了,你們要替我保密啊!”
江郁眼皮動了動。
“保密什麽?”許商剛從浴室回來,男生火氣大,這會兒就披着件浴袍,浴袍還是敞開的那種,大片皮膚露在外面。
江郁已經站了起來,一轉頭,就對上許商在那兒脫浴袍扒拉在床邊找衣服的畫面。
江郁就站在那兒看了一會兒。
什麽感覺都沒有。
反而腦子裏冒出來宋洛那天穿着浴袍的模樣,明明穿得也好好的,只是浴袍本身就大,胸口露出來那麽點。
許商這邊剛摸到衣服呢,就感覺脖子涼飕飕的,一回頭,就看見江郁站在書桌面前目不轉睛看着自己,臉上沒什麽表情,心頭一驚,連忙套上毛衣,小心地問:“怎麽了嗎?”
江郁掀了下眼皮,“沒事。”
可是你這看起來不像沒事啊?
我們又不是沒有一起換過衣服,現在這表情看我算怎麽回事兒?
許商這心頭猛跳,還以為江郁這是發現了自己偷偷給梁書航通風報信說他們分到了一個宿舍的事兒呢。
而那頭江郁已經爬上了床。
都快半夜十二點了。
他閉上眼睛,腦子裏就不斷冒出來宋洛的樣子。
可宋洛把他當弟弟。
實在是睡不着,江郁還是摸出了手機。
離家的小孩兒:【哥,睡了嗎?】
宋洛這邊剛從會議室出來呢,這邊有個緊急工程項目,臨時幾個部門全都加班緊急開會兒,一直開到了半夜才結束,這會兒正和旁邊的經理商讨着方案。
等回了辦公室才發現江郁發的消息。
一頭悲傷蛙:【沒有,孤枕難眠,夜長夢多,夢裏花落,被窩涼透】
離家的小孩兒:【……晚上冷,多蓋點被子】
一頭悲傷蛙:【冷的不是被子是我的心,悲傷蛙咬手絹.jpg】
江郁:“……”
江郁本來有些煩悶的心情倒是好了點。
至少,他哥把他當很親近的弟弟不是嗎?
至少他們根本沒有血緣關系。
自己喜歡的也不是男人。
他只對宋洛有這種肮髒的、放不上臺面的想法。
也許只是到了他這個年紀,和宋洛相處時間又太久了。
才會産生這種欲望。
一頭悲傷蛙:【你怎麽不說話了?你已經覺得我煩了嗎?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弟也不應該嫌哥煩】
一頭悲傷蛙:【這世道啊變得真快】
離家的小孩兒:【哥,你是不是還在公司?】
算了還知道喊哥,也不算太沒良心。
宋洛趴在文件上一邊打哈欠一邊回他:【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你不在我就懶得回去了】
外面那麽冷,他還懶得出去跑一趟呢。
【好了,你早點睡,已經十二點了】
【被子蓋蓋好】
宋洛剛叮囑完,一擡頭就對上白開探究的臉。
“怎麽這樣看我?”
白開搖搖頭:“小少爺住宿了?”
宋洛有氣無力地昂了聲:“是啊。”
“所以你這幾天無精打采的理由就是江郁住宿了?”游聞抱着宋洛沙發上的抱枕啃着蘋果,倒也不怎麽意外。
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宋洛辦公室,畢竟平時宋洛忙嘛,今天要不是他有特殊情況也不至于過來。
“你沒有弟弟,你不懂。”宋洛嘆了聲氣,“總比你失戀了跑來找安慰好啊。”
游聞才想嘲笑他這個弟控呢,聽見這話瞬間沉默了好一會兒:“所以陪我出去喝個酒啊?”
他女朋友跟他分了,理由是他以前太愛玩了。
但是愛玩是他們這群人的天性,又不是人人都說宋洛,他已經是好的了,至少在遇到他女朋友之前一直潔身自好,也就平時出去唱唱歌喝喝酒,也是正常交際,和女朋友在一起久了以後他也不能落下這種交際,可他女朋友吧不讓。
本來游聞是妥協的。
也覺得他女朋友很好,畢竟一個女生孤身一人開了私房菜館,游聞看中的就是她這獨立自強的樣子。
可相處久了才發現,門不當戶不對真的沒辦法。
那些交際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是必要的。
真不是人人都是宋洛。
他女朋友還拿宋洛來類比。
那哪兒能比呢?
後來他女朋友就越來越變本加厲了,幾點回家得報備,去哪兒和誰一起的也要報備,有時候中途還得查崗。
游聞覺得他女朋友缺乏安全感,實在是太缺了。
可他還得活着呢。
兩人吵了幾次,最後還是免不了提了分手。
他女朋友也是個果決的人,說了分手就是分手,連個聯系方式都不給留。
游聞心梗,想來想去,約了人喝了幾天酒,然後約到宋洛這兒來了。
“來請你喝個酒是真的難,別人打個電話就成,到你這兒還得**。”游聞面上倒是看不太出失戀的樣子,不過眼睛裏紅血絲挺多。
宋洛看了他一會兒。
雖然他不是原身,但是都這麽幾年了,早就把人當成了朋友。
“今天這情況你打個電話我也去。”
游聞:“真的?”
“真的,讓我看看失戀是什麽樣。”
游聞:“……”
游聞一時間不知道他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自嘲從來沒談過戀愛。
宋洛以前也經常去酒吧。
大學那會兒他愛玩得可以,經常和人拼酒喝酒的,不過游聞找的是那種清吧,晚上人還挺多,臺上也有駐場歌手在唱着舒緩的歌,聽起來倒還挺放松。
宋洛本來還以為游聞還找了其他人呢,畢竟借酒消愁人多才爽。
結果到了才知道就他們兩個人。
“這不是怕你和他們格格不入麽?”
那群人一個個都是玩瘋了的,別看之前在宋洛面前一個個表現良好,可真到了玩的時候,還指不定會是什麽樣。
宋洛哦了聲,反手就用桌子開了瓶酒,忽明忽暗的燈光裏,宋洛那雙眼睛亮得很,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玩味起來,和辦公室裏那副樣子判若兩人。
游聞一個晃神的功夫,腦子裏就冒出一些零零碎碎的畫面來。
似乎也是這樣的地方,宋洛也坐在自己對面,就在那兒給自己倒酒,可他那時候穿的也不是身上這身西裝,而是件紅色衛衣,臉上笑意飛揚,恣意得厲害,年紀也看起來比現在小,可能是大學時候?
那畫面斷斷續續的,逐漸和現在這樣子重疊到一起了。
游聞嘶了聲。
宋洛大學那會兒可沒來過這種地方吧?
他連校門都不舍得出一個。
可游聞又覺得那是真實發生過的,難不成是在夢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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