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江郁很敏銳，他一個人生活那會兒屋子隔音一點也不好，外面有那麽一點點風吹草動他就能醒，更何況他還得活下去，再加上之前練武，都練出來了。
剛出酒店那會兒江郁就覺得不太對勁。
有人跟在他們後面走，還不止一個人，本來這邊人挺多，有人同路也不奇怪，但後面那兩個人一直跟他們保持着一樣的步調，甚至試圖隐藏行蹤就有些可疑了。
聽見江郁的話，宋洛下意識腳步一頓。
兩人挨得近，幾乎是肩膀貼着肩膀，宋洛雖然沒回頭也沒停下腳步，但這麽一點點細微的變化還是被江郁注意到了。
江郁不免神色冷了下來。
要真有人跟蹤他們，那也不會是沖着他來的。
江郁忍住回頭直接找人的沖動，一回頭指不定人直接跑了。
然後衣擺被拽了下，宋洛有些興奮地往前蹦跶了兩下：“刺激起來了。”
江郁：“？”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現在是不是還不能回頭？”
之前出車禍那次他壓根就沒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了，可這次不一樣，不愧是江郁，這都能感覺到。
宋洛長這麽大經歷過的事情太多了，就是沒直面過發現被人跟蹤的現場，倒也沒害怕，畢竟有江郁在呢，而且這地方人多，對方估計也不敢做什麽。
江郁嗯了聲。
“幾個人啊？”宋洛一邊問，一邊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了。
“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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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郁沒有回頭看，不過餘光裏瞥見确實是兩個人，但也沒看清楚什麽樣，只知道穿的是黑色T恤，身形有些高大。
宋洛哦了聲，對着電話那頭道：“就酒店外面那條小吃街，你帶五個人來好了。”
江郁：“哥，你剛剛不是……”
“激動和找人來處理是兩碼事，萬一一會兒真起了什麽沖突，總不能讓你去擋着吧？”宋洛确實是不害怕，畢竟他都是經歷過從一個世界穿到另一個世界的人了，相當于死過一回了，接着他又理直氣壯地說：“讓我去更不可能，我怕疼。”
江郁本來繃起的神經突然就放松下來，宋洛挂斷電話，就跟沒事人一樣，照樣直奔小吃攤。
本來說是要吃燒烤的，但這邊吃的太多了，都是平時吃不上的那種，宋洛一下子就被迷了眼。
江郁倒是吃什麽都沒關系，就一直跟着宋洛了，宋洛在吃什麽他也吃什麽，順便還提高警惕注意後面跟着他們的兩個人。
和他想的差不多，對方确實是在跟着他們，幾乎和他們保持着一樣的走走停停的步子。
“要加辣的，小份就行。”這個時候的宋洛根本看不出來是個早就掌管公司生殺大權的男人，反而像是在校男大學生。
他要了一份臭豆腐，剛拿到手，就叉了一塊，聞着誘人的臭豆腐臭味忍不住嗅了嗅鼻子，最後還是把第一塊叉到江郁面前，半擡起頭，試探着：“弟，吃吃看？”
他也不是沒吃過，以前上高中那會兒學校外面就是小吃街，不過那些臭豆腐都不是特正宗，沒這麽臭，至少在人的可接受範圍。
但現在這個看起來黑黑的，聞起來又有一股馊水的味道。
宋洛覺得美食還是需要和別人一起分享。
天色雖然黑了，但小吃街燈火亮着。
江郁一垂眼，就看見宋洛的指尖捏着一根簽子，奇怪的味道湧入他的鼻尖。
偏偏宋洛還半仰着頭看他，眼底萬分期待：“嘗嘗？”
江郁拒絕不了。
張了嘴，還有點燙的臭豆腐就被宋洛塞進了他嘴裏，一邊塞一邊還叮囑：“咬一口，小心燙。”
但眼神就一直盯着那塊臭豆腐看。
江郁甚至看見他咽了口口水。
本來淺淡的唇色因為剛剛喝過水而顯得潤澤，宋洛的唇比較薄，輕微一抿就能藏起來。
江郁喉頭滾動了兩下，咬下一口。
什麽味道都沒吃出來。
“好吃嗎？”
“嗯。”
聽江郁這麽說，表情也沒有一點痛苦，宋洛秉着氣就着江郁剛剛咬過的那塊的另一邊咬了一口。
沒碰上江郁咬過的痕跡。
但江郁還是一愣，很不受控制地看着宋洛微張的嘴和擦過食物的唇瓣，染上辣椒後唇瓣瞬間就變得豔紅了。
味道确實還可以，而且又辣又香。
宋洛滿足了，吃完一口就把剩下的塞進了江郁手中：“剩下的你吃，我看見前面有賣章魚小丸子的。”
江郁：“。”
“你還在發育期，多吃點。”塞進手中後還拍了拍江郁的手腕，俨然一副好哥哥姿态。
江郁沒反駁。
宋洛知道自己胃口小，反正沒江郁那麽大，照這個分量估計沒吃幾樣就能飽了，幹脆就只嘗個味道。
不過兩人還沒能挪到賣章魚小丸子的地方，就被兩個女大學生攔住了路。
這會兒宋洛才知道原來附近有一所大學，怪不得有這麽熱鬧的小吃街。
不過這個時間比較晚了，大學生正值期末，所以出來的人就少了點。
兩個女生顯然比較自來熟，見江郁冷着一張臉顯然不好說話的樣子，就一直和看起來比較面善的宋洛搭話。
“你們不是這邊學校的吧？”
宋洛笑着應了，說：“不是，來旅游的，有什麽推薦吃的嗎？”
“來這地方旅游嗎？”女生感嘆了聲，又看了眼冷着張臉低頭吃臭豆腐的男生，估計是聽見旁邊這男生的話了，對方擡起頭來，看了他們一眼。
兩個女生忍不住抓緊了對方的手。
兩個都長得很帥！
本來還以為會是來考察的學弟呢，這個高個兒還穿的高中校服。
女生想了想，給宋洛推薦了幾個吃的，又問：“能加個微信嗎？”
“你們在這兒待幾天啊？可以找我們出來玩，給你們當導游。”
她們說完，就發現那個高個子又看了她們兩眼，那眼神有些冷漠，看起來像在趕人。
宋洛正低頭記着吃的呢，有免費的推薦官不用白不用，聽見女生的要求，頓了下，“你們有導游證嗎？”
兩個女生：“……”
關鍵對方問得看起來還挺認真。
“……沒有，學弟剛高考結束嗎？”避免尴尬，兩人努力轉移了話題。
但明顯江郁更不想理她們，反而往宋洛身邊靠了點，兩人幾乎挨在一起了。
看起來很親密，沒有一點距離。
聽見她們問江郁，宋洛倒是來了精神，“對，剛結束高考，我弟，三模市第一，指不定能拿個狀元，B大Q大随便選……”
“Q大。”他話沒說完，江郁插了一句。
女生齊齊哇了聲，“學霸。”
宋洛驕傲地昂了下腦袋，然後突然覺得不對勁了。
兩個女生眼睛放光地看着江郁。
“學霸加個微信嗎？”
宋洛：“？”
确實不對勁。
宋洛斂了笑：“我弟沒帶手機。”
江郁再次擡了下眼皮，神色淡漠地嗯了聲，應和他的話。
就是很委婉地拒絕了。
兩個女生只好又聊着其他的，讓他們如果有空可以去她們學校參觀，她們學校風景很好。
然後大概是她們的朋友給她們發消息了吧，她們才走了。
等人走了，宋洛松了口氣，“雖然你大學了，但也得……。”
宋洛勸不下去了。
畢竟江郁有自己的人生自由，高中那會兒還有早戀做借口呢，大學了，誰樂意當單身狗啊？
江郁卻笑了笑，“我知道，哥。”
“我不會和別人談戀愛。”
剛剛宋洛那态度很明顯。
宋洛眼睛亮了下，随即又淡下去了。
弟大不中留。
有個承諾當成安慰也成。
他也就沒順着這個話題繼續說，要不是為了讓江郁以後一心一意繼承家産，他也不至于這麽愁，當什麽阻礙弟弟桃花的惡人。
他又轉而想起來另一件事，“Q大？你想好了嗎？”
也不是沒想過江郁要是上了大學會離家多遠。
不過四個月都撐過來了，四年還會遠……行吧，還真的挺遠的。
想想自己還得再苦苦支撐四年，宋洛就覺得心頭滴血。
“嗯。”江郁沒什麽猶豫，在白開跟他說之前，他就想過了。
以他的成績，想去什麽大學都是自由的，而Q大顯然是最好的選擇，至少每周……如果他能忍得住的話，就每個月吧。
有些事情，記不得。
他看了眼他哥。
宋洛大概因為這個消息還挺高興，眉眼裏帶了點笑意，然後又跑去章魚小丸子攤上了。
很有活力，有生氣，也很生動的宋洛。
在他眼裏像光一樣明媚的宋洛。
而後面跟着他倆的人看着這一幕，簡直要無語了。
“章哥，你說他們這要吃到什麽時候？”黑皮的瘦小男生快忍不住了。
本來他是來帶大哥認認人呢，等有機會再找對方下手。
他們幾個兄弟好不容易在巷子口攔了個女生，還沒來得及把對方錢要出來，就被人給截胡了，能不氣嗎？但這人看起來還挺有錢，坐的那車得幾百萬了吧？
他們幾個兄弟一合計，指不定能幹一票大的呢？開張就能吃上個半年了啊。
不是都說有錢人都怕死麽。
于是黑皮就偷偷跟着人去了酒店，見對方身邊沒帶保镖，就把這事兒給大哥說了，讓大哥來出謀劃策，計劃計劃怎麽搞。
結果在酒店樓下蹲了幾個小時，這有錢人可算是出來了，但身邊還跟了個高中生。
黑皮本來說認個人就走了，結果他大哥不樂意走了，還跟上了他們。
他哪裏知道呢？
章哥，也就是章波，死死盯着眼前的兩個人。
離開學校這麽久了，他怎麽都不會忘記江郁和他哥的模樣。
怎麽也想不通，怎麽就會在這裏遇上了。
當初他被他爸扇了那一巴掌回家，覺得丢臉，第二天沒去學校。
他爸又把他罵了一頓，本來要送他回學校的，結果家裏就出事了。
他爸居然在外面養了別的女人！那女人還鬧上門來說自己懷孕了，要他爸給錢，給撫養費。
章文那會兒哪裏有多的錢給對方呢？本來他就被辭退了心情不好着呢，那女人的工作還是他給找的，他之前私下還給了對方不少錢，基本要什麽給什麽。
他才被辭退沒多久呢，人就上門來要錢了，之前說得好好的就是玩玩，不耽誤他家庭。
結果人一上門，家裏就鬧翻了。
章文他老婆本來就兇，哪兒受得了那女的上門？管她有沒有孩子，直接把人打了。
把人打進了醫院。
不過也好，側面還證明了孩子是假的。
這讓本來還有點恻隐之心，甚至因為自己老婆打了人而心疼女人的章文怒火中燒，也不管女人還在不在醫院，傷得怎麽樣，連醫藥費都沒給出，就走了。
可這家裏的事情也沒法。
章波之前就被他爸打了，現在一連串事情串出來算是明白了，他爸工作沒了，卻怪到了自己頭上，結果還搞出個婚外情來，差點他就多了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或者妹妹！
章波是腦子一根筋的人，和他爸一樣，脾氣不好，執拗，但也和他爸一樣好面子，沒在醫院鬧起來，可一回了家，他就摁着他爸打。
十五六的男生力氣很大，他爸之前仗着自己是長輩，打章波那一巴掌很狠，可真要打起來，哪兒是章波的對手呢？力氣上就拼不過，再加上章波心底有怨氣，下手也沒個輕重。
最後還是他媽拉的架，可他爸被他打得也不輕，但當時誰還有那個空再把章文給送醫院去？
他媽哭天搶地地要離婚，章波一心只想離家出走。
他那麽好面子，哪裏接受得了這樣的家？
要是傳出去說他爸出軌，那比他爸當衆打他那一巴掌還難看。
他幹脆就沒再去學校。
趁着他爸和他媽吵架鬧離婚的功夫，偷了家裏擺在明面上的那點錢，離家出走了。
他離家沒多久，他媽就瘋狂打電話找他，問他去哪兒了，說他爸進醫院了，被他打出了毛病來，半身不遂了。
章波不想回去。
他媽還是想離婚，可離不成了，章文癱了，她公公婆婆鬧了，說她要是敢離婚，就到處宣揚去，說她把丈夫搞癱瘓了。
她老家就是和章文一起的，哪兒受得住呢？
本來一開始她還催章波回家，後來也漸漸力不從心了，變成了問章波要錢。
早些日子花錢大手大腳，現在要照顧章文，又沒有收入來源，哪兒受得住？
章波到底還是個沒成年的。
他媽在電話裏哭喪幾次，就受不了了，把自己身上的錢寄了回去。
可他沒成年，找工作難，那些垃圾工作他又覺得丢臉面，難免想起自己之前嘲諷江郁在那小餐館裏給人端盤子，看人臉色，但他又沒學歷，高中才上了多久啊就辍學了。
然後就勾搭上了一群社會青年。
那會兒他體型大，站那兒唬人，他自己也享受這種別人一看見他就吓跑的樣子，就跟着人在學校外面專門挑那種弱小的要錢。
也進過幾次局子。
可他就整個一孤兒樣，沒爹沒媽的，又沒成年，教育教育就又給放出來了。
然後繼續。
幾年過去了，他也從小弟混成了大哥。
章波看着前面不遠處那倆身影，說不清心底是憤怒還是什麽。
要說這火，其實要怪宋洛。
當初要是不是宋洛把他爸給開了，哪來那麽多後續的事情呢？
章波确實是恨他們。
到現在也恨。
可他已經沒以前那麽沒頭腦了，不至于看見了人就沖上去。
他也沒告訴小弟自己認識這兩人，雖然江郁已經長得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的江郁，哪怕穿着校服，看起來也是個貴公子，哪像他呢？
穿上校服也就是個地痞流氓。
章波狠狠咬了口嘴裏煙，往地上淬了口口水，說：“先走了，明天再來蹲着。”
他總能找着機會的。
看這樣子，宋洛估計是來出差的，而江郁呢？這會兒高考剛結束吧？
指不定要在這兒待上幾天。
高考啊。
章波猙獰地笑了。
黑皮小子啊了聲，“章哥，那咱們……不跟了啊？”
跟得他都餓了。
結果兩人剛轉身呢，就貼上了一堵牆，還是硬邦邦的那種。
五個穿着黑衣服的彪形大漢就站在他倆身後，也不知道跟他們跟了多久。
兩人早就練就了一身反應，拔腿就想跑，結果對方反應比他們還快，壓根就不給他們逃跑的機會，直接把他們給壓住了。
這五個人才是專門練過的那種。
那頭，宋洛從街頭吃到了街尾，還誇了兩句那兩位女生推薦的吃的确實好吃。
江郁手裏還疊着一堆宋洛沒吃完的東西，他也吃不完，只能帶回酒店。
等回了酒店，宋洛才滿足地癱了。
這四個月以來，一直沒這麽放松過，心情也沒像現在這麽好過。
江郁把沒吃完的那些吃的一樣樣拿出來。
聽見宋洛在那兒嘆了幾聲氣，但聽起來應該挺舒服的，唇角勾了勾。
宋洛也在看着他呢，見他笑了，反過來趴到沙發背上，腦袋墊着胳膊問他：“江郁，暑假要不要來公司實習？”
雖然表面上平靜，心底要開花了。
實習不就是繼承的第一步嗎？
都來公司實習了，離繼承家産還遠嗎？
但江郁卻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停下動作看了他一會兒。
宋洛心頭一緊，就聽見江郁說：“哥，我約好了別的公司。”
江郁确實是有暑假實習的打算，他和別人不一樣，不可能用一個暑假去消遣。
他說完，抓着紙杯的力氣大了點，差點把紙杯抓變形了。
嗯？
宋洛懵了幾秒。
那一瞬間閃過很多念頭。
“完了我弟不要我了”“我弟不會有了別的狗吧”“我弟不會拒絕繼承家産吧”“不然我現在把股權書往他面前一扔自己跑路成嗎”
最後化成一句：“行。”
他是個成熟穩重的人了。
而江郁也是個成年了，有他自己的思維和想法。
嗯？他怎麽就光顧着想江郁的思維去了呢？
江郁不會不要公司了吧？
可他表情再細微，也被江郁捉到了。
江郁看了他一會兒，蹲到了他面前，宋洛被迫低下頭去，兩人視線對上，氣氛有點古怪。
江郁問：“哥，你是不是不開心？”
但是沒辦法。
有些事情他得去做。
宋洛斂起笑：“很明顯嗎？”
江郁就盯着他看，好像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來。
宋洛也不避諱，就任由他看着，然後絮叨着：“我懂，你長大了，要脫離哥哥的羽翼了，有你自己的想法了，總有一天會離開你哥，到時候你哥就還會是一個人……”
宋洛越說越覺得不對味兒，怎麽就越來越傷感的感覺了呢。
但好像，那四個月裏的感覺被自己說出來了。
難怪老覺得悶呢。
他早就習慣了江郁在的日子。
似乎也習慣了操控江郁，可江郁到底是個活生生的人，他總不能要求他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吧？
他一直想讓江郁當那把鞘。
但要是哪天鞘成了別人的鞘……宋洛想想就覺得心酸。
“不會的，哥。”江郁打斷了他發散的思緒，擡手，指腹就貼在了宋洛的腕骨上。
宋洛體溫偏低，房間裏又開了空調，即使這麽熱的天，他皮膚也是涼的。
但相反，江郁的指腹就很熱。
熱度貼上來，宋洛歪了歪腦袋，也沒縮回去。
反正他也經常摸江郁的手。
不過江郁又用手指裹住了他細瘦的手腕。
兩根手指圈住還綽綽有餘。
太瘦了點。
但宋洛也沒覺得有什麽問題，他就這樣看着江郁，然後吸了吸鼻子，“真的嗎？你要摸摸你哥現在的心嗎？就像是悲傷蛙被他弟弟抛棄的那一天一樣冰冷。”
“感受到你哥停滞的脈搏了嗎？”
江郁：“……”
江郁沉默了一會兒，“哥，你脈搏……跳得挺快的。”
“是嗎？”宋洛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脈搏，“這只是個修辭手法，比喻我現在很傷心。”
“我知道，哥。”江郁看着他，雖然知道宋洛說的不過是因為把自己當弟弟，但還是很高興，他哥舍不得他，“你不會變成一個人的。”
江郁說這話的時候，像是許了個很鄭重的承諾，就跟當初在車裏，宋洛抓着他說會對他好一樣。
不過這會兒兩個人靠得很近，他蹲在那兒仰着頭，漂亮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把宋洛那張臉藏匿了進去。
宋洛被他看着，莫名地，伸出舌尖，舔了舔。
奇怪，辣的吃多了？
口渴了？
沒來得及細想，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
古怪的氣氛消失，宋洛看了眼來電顯示。
“壞了，忘了一件事。”
把那兩個跟蹤的人給忘了。
作者有話要說：
答應我，下次直接親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