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于是，事情就這麽狗血而又無厘頭地定下了。
他們的寶貝女兒被送走，艾琳負責變成那呆呆萌萌的小家夥，牽着貝拉的手去見阿羅。當然，在此之前，她認認真真地和卡倫家族簽訂了一份協議——關于如何調-教素食主義吸血鬼的協議。
歐洲。
意大利。
此時正值冬季，飄了滿天的鵝毛大雪。艾琳被貝拉牽着，蹒跚地在雪地裏走着。或許是因為不習慣孩子身體的緣故，走不了多少步，就是一個趔趄。
他們要在沃爾圖裏家族找上門來之前，搶先去找阿羅。
艾琳安安靜靜地抱着膝蓋蜷在篝火旁，長長的波浪卷發垂落而下，眼中跳躍着幾點明亮的火光。除了寥寥幾位吸血鬼，幾乎每個人都誤以為她就是那孩子。她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因為她只能模拟形态，而無法模拟聲音。
“寶貝兒，冷嗎？”貝拉親昵地抱起她，摸摸她的頭，“媽媽帶你去睡覺好不好？”
艾琳愣了一下。
貝拉擰了一把她的腰：人類是需要睡眠的。
她伸出兩只短短的小胳膊，抱住貝拉的脖子，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用濃重的鼻音說道：“好呀，媽媽。”
“哦寶貝兒，你是感冒了嗎？”愛德華在一旁煞有介事地問道。
貝拉憂心地嘆了口氣：“寶貝兒，乖乖睡一覺，媽媽明天就帶你去看醫生……”
艾琳在睡袋裏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帳篷外傳來了貝拉和愛德華的争論聲。雖然他們刻意将聲音壓得很低，卻依舊瞞不了艾琳的耳朵。聽上去，似乎是貝拉在擔心艾琳是否會被認出來，而後徹底激怒沃爾圖裏家族。愛德華輕聲安慰她，現在大家都是在走鋼絲，只能盡量小心些。況且她的“盾”，已經足以屏蔽一切氣息了。
艾琳有些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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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許多有關于阿羅和凱厄斯的傳聞，又裹了裹被子，決定先好好休息一晚，其餘的明天再說。
第二天，雪停了。
空氣愈發幹冷，天空中同樣是鉛雲密布，看不見一點兒陽光。沃爾圖裏家族的吸血鬼們在林子外站了整整兩排，中間自然是阿羅、馬庫斯和凱厄斯，簡和亞力克也在。在吸血鬼當中，站着一位金色長發的女性吸血鬼；她一看見艾琳，目光立刻就變了。
“艾瑞娜……”卡萊爾喃喃自語。
阿羅要求讀取愛德華的思想。
愛德華臉色變了變，終于還是走了過去。
昨天晚上，他特意讓卡萊爾對他進行了一次精神上的深度催眠，将女兒換人的記憶徹底壓到了潛意識中。如今在他的意識裏，艾琳就是他的女兒；而阿羅，也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角色。
愛德華在阿羅面前站定。
阿羅抓住他的手，閉上眼睛，閱讀着他腦海中出現的一幕幕景象。令他意外的是，關于那位“女兒”的片斷并不多，而且相當混亂。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的确是貝拉生下來的孩子，他的女兒。
“我想見見那個孩子。”阿羅說。
貝拉牽着艾琳來到了阿羅面前。
艾琳沖阿羅甜甜一笑，沒有說話。雖然她已經“感冒”了，但阿羅卻未必不能認出她的聲音。她刻意将自己想像成一位童心未泯的小女孩，盡量避免與阿羅的目光接觸，而後朝阿羅伸出了手。
阿羅碰了碰她，“咦”了一聲。
“我的能力是‘盾’。”貝拉盯着阿羅的眼睛，解釋道，“我的女兒，同樣繼承了我的能力。”
“哦——”阿羅驚嘆出聲，“多麽令人驚訝的——遺傳！簡……”
簡緩緩吐出一個單詞來：“疼痛。”
艾琳安靜地站在那兒，貝拉的“盾”已經徹徹底底将她籠罩。簡的疼痛技能，對艾琳沒有任何影響。
“吸血鬼……小孩兒……”凱厄斯走上前來，血瞳中閃過一絲凜冽的寒意，“果然是吸血鬼——小孩兒麽？”
“等等，凱厄斯長老。”貝拉突然将艾琳拉到自己身後，“我查閱過血族的資料，知道吸血鬼的小孩兒意外的兇殘，但我的女兒并不是這樣。您已經看見了，她很溫順。而且她長得很快。再給她一個月時間，她就不再是吸血鬼小孩兒了。”
貝拉一口氣說完這番話之後，才低頭看了艾琳一眼：“寶貝兒，快上去，告訴長老閣下，你是個乖巧的女孩。”
凱厄斯伸出了手，朝身後招了招：“帶上來。”
兩個五花大綁的人被帶了上來。
在那一瞬間，所有的吸血鬼眼中放光，如同看見了一場豐盛的晚宴。
艾琳眨眨眼，沖凱厄斯稚氣地一笑：“好香啊，我可以碰碰他們嗎？”
凱厄斯點點頭。
艾琳掙開了貝拉的手，慢慢走上前去，輕輕觸碰着那兩個倒黴的人類。她心裏很清楚，吸血鬼新生兒，尤其是吸血鬼小孩兒，對人類的血液根本沒有半分抵抗力。如果她表現得并不在意，那麽就太假了；如果她直接撲上去咬斷了他們的脖子，那麽接下來肯定會被凱厄斯擰掉腦袋。
她吸吸鼻子，用小女孩特有的哭音說道：“媽媽，我好餓，我可以去捕獵嗎？”
“你面前的，就是獵物。”凱厄斯用一種充滿誘=惑的聲音說道。
“可媽媽說、媽媽說……”艾琳努力擠出幾點眼淚，順便用袖子上的辣椒水抹了抹眼角，哇哇大哭，“可媽媽說，我們不能殺人、不能喝人血……嗚嗚媽媽我要去捕獵……我餓了……”
貝拉愣了片刻，看看愛德華，彎下腰來，溫柔地說道：“寶貝兒，林子裏有鹿、有熊、有野兔，我們去捕獵好不好？”
“好——”
嗖嗖兩下，貝拉與艾琳都不見了蹤影。
凱厄斯瞠目結舌，轉頭看着阿羅，阿羅同樣目瞪口呆。
“我從未……從未見過自控能力這麽強的小孩兒……”阿羅喃喃自語，“她對鮮血有着深切的渴望，可她卻能夠理智地聽從貝拉的話。哦，她是吸血鬼，純正的吸血鬼小孩兒……”
突然間又是嗖嗖兩聲，貝拉和艾琳回來了。艾琳一臉滿足地抹抹嘴，抱着貝拉的胳膊笑。
“如同成年吸血鬼一般的速度……”阿羅愈發驚訝。
卡萊爾上前一步，說道：“三位長老閣下，吸血鬼小孩兒從一生下來，生長速度就非常快。相信這孩子會很快長成一位合格的吸血鬼。典籍中記載的‘危險’新生兒，是指剛剛變成吸血鬼的人類孩子，他們的心智尚未發育完全……”卡萊爾的聲音很溫和，一點一點地剖析着“這孩子”與普通吸血鬼的不同。凱厄斯轉頭問一位金發吸血鬼：“這是你看見的孩子嗎？”
金發吸血鬼點點頭：“是的。”
凱厄斯突然抓破了一個人的皮膚，鮮血迸濺。
很明顯，他在使用真正的人血，令眼前這位“新生的吸血鬼”發狂。
艾琳腦中飛快地閃過了無數個念頭。
她看見皇家衛士們已經按捺不住，腳已經不自覺地向前挪動着。若不是有三位長老在場，肯定會将那兩個人撕碎了當點心。
她突然抓住貝拉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貝拉！”愛德華驚得聲音都變了。
“嘶……你這孩子……”貝拉痛苦地扭曲着一張臉，“雖然我教過你怎麽忍耐對人血的渴望，可你別這麽用力地咬啊……”
凱厄斯愣了一下，看看阿羅，又看看馬庫斯。阿羅兩手一攤，微笑着說道：“很明顯，貝拉的教育方式非常自虐，但效果也非常好……”
“好了。”阿羅揮了揮手，“簡。”
“主人。”簡上前一步。
“你跟着去‘照顧’這孩子幾天，直到她長大為止。我想，這麽有意思的成長經歷，應該載入血族史冊才對……”
“是，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