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雨情

淨京,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做生意的人忙着收攤,沒傘的忙着找地方避雨,只有一個人即沒有傘也不找地方避雨,在路上慢慢的走着。

只見她一身綠衣,手握寶劍,戴着面紗雖不能看清她的臉,卻也能從身資猜出是位傾城的美人。

只是此時雨将她濕了個透,看上去有些狼狽,她卻依舊不管不顧的走着,好象全世界只有她一個人。

突然一錦衣公子走到她身邊,默默地為她撐起了傘。

晴煙擡起頭看了眼眼前的男子,“是你。”

是那次在雲瓴城佛光寺下湖邊遇到的公子。

錦衣公子,“我送你回家。”

晴煙推開他的傘什麽話也沒說的繼續前走,錦衣公子也不惱,默默跟上前又将傘撐到她頭上。

就這樣她一路着,他一路跟着,兩人不知道不覺走到了郊外,因為下雨放眼四周除了他們在沒其他人。

錦衣公子見她執意不打傘,自己也将傘收了起來,反正衣服早就濕透。

晴煙底垂的眼,看不到她眼裏藏着什麽,“你走吧,我不要人陪。”

錦衣公子拉着她坐在一塊石頭上,自言自語的說了起來,也不管她有沒有在聽。

“我有個哥,從小娘就教我恨他,因為他是我大娘的兒子。爹和娘是青梅竹馬,但失散了好多年,在見面時爹已經娶了大娘。爹娘很相愛,因為太愛所以她無法面對大娘的兒子,所以她教我從小恨他,其實我并不想恨他,可是習慣了恨,習慣了什麽都和他搶。記得幾歲時家裏來了位大哥哥,我天天變着法的想讓他高興,他卻只喜歡我大娘的兒子,理都不理我。”

說這裏錦衣公子自嘲的笑了,“我知道我就是個壞蛋,人人都讨厭我。”

晴煙看着他笑,笑裏有着濃濃自嘲,“你知道我是什麽人嗎?我是個娼女。”

錦衣公子也笑,笑得眼睛酸痛聲音都忍不住顫抖,“爹說愛我娘,為什麽才失散幾年就娶了大娘。爹和娘成親後大娘沒多久沒死了,呵呵死了,我出生後學的就是恨就是搶。你看現在多好,我和大娘的兒子成了仇人,見面就打,不死不休,多好,多好。誰能告訴我,我錯在那裏,他錯在那裏,我娘又錯在那裏。呵呵呵,不死不休。”

也許因為下雨所以沒人能看到自己流淚,十多年前的噩夢晴煙終于願意說出來。“我十歲時被賣到青樓,不甘心害怕所以逃了出去,最後又被抓了回來,你知道他們怎麽對我的嗎?十歲,那時我只有十歲,那兩個男人卻侮辱了我,我以為就那樣死了,卻不想被人救了。從那後我學武功,學怎麽勾引男人。看着那些男人為了我争風吃醋,看着他們為逗我一笑一擲千金,你看我多利害不是嗎?”

錦衣公子拉過晴煙,為她理了理亂濕的頭發,眼裏有着濃濃的心痛,“是今天吧,所以你才會讓自己淋雨,你認為自己髒對嗎?可是我認為你比誰都幹淨。”

晴煙看着眼前的男人,也許人在脆弱的時候總是容易被感動的,容易去相信人的。晴煙此時只想相信眼前的男人,就算他說的是假的。

錦衣公子将地上的傘撐開為晴煙遮住,握着晴煙的手讓她将傘拿住,溫柔的說:“傻丫頭,你是最幹淨的,回家吧,吃點藥別着涼了。”說罷轉身走在雨裏,身影是那麽的孤獨。

晴煙幾步追上他,一把傘遮了兩個人。

“我不怕壞蛋。”

“丫頭你不會後悔嗎?”

“不會”

“我娘叫我念朗你也這樣叫我吧。”

“我叫晴煙。”

因為要進城了,曾夕不願在和餘葉辰騎在一匹馬上,只能拉着紅舞一起坐在馬車裏。

他一直好奇王思語怎麽會一個人在外面,現在有幾會當然要問出來。

“王姑娘,你為何會一個人出門。”

王思語想着這事就生氣,“還不是因為我爹要讓我成親,而且還是一個我從沒見過的娃娃親。誰知道那人是好是壞。”

紅舞暗笑,“所以你就離家出走,你就不怕遇到壞人。”

王思語笑得一臉燦爛,“那有那麽多壞人,你看,你們不就都是好人嗎?”

曾夕和紅舞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無語。紅舞接着問:“那姑娘打算去那裏。”

王思語搖搖頭有一點茫然,“我也不知道,想去看看那和我訂婚的人是好是壞長什麽樣,可卻不知道他在那裏。”

“姑娘最好還是回家去,一人在外總是不方便。”

王思語楚楚可憐的看着兩人,“可不可以收留我段日子。”

兩人還能說什麽,能不答應嗎?

石流城雖還談不上繁華,但和幾個月前比起來卻是天差地遠,街邊的商鋪很多已經開業,來來往往的人們手裏大多拿着各種各樣的種子樹苗,眼裏不在只有麻要。

他們剛進城就有很多城民認出他們。餘公子,餘老板,餘樓主,各種叫聲,歡呼聲,讓餘葉辰心裏感慨萬千,看着馬車的眼神也更加溫柔。

紅舞,林央和默樓衆人也都自豪的笑着,曾夕還記得自己那時說過,要讓石流城所有人的都記住餘葉辰這個名字,讓所有人都敬他、怕他,更離不開他。

只有王思語和杜宇不明白,看着這麽多人如官大人出巡這麽熱鬧還有些緊張害怕,內心更有一點小小的滿足感,雖然知道他們不是為了自己。

這時幾個衣衫破爛的人跌跌撞撞跑了過來,跪在路中間大叫着:“餘老爺救救我們吧。”

衆人停了下來,餘葉辰有些不解,“怎麽回事?”

地上的人還沒來得急開口,遠處就傳來了一聲,“少爺。”‘爺’字剛落音時,人已在馬車前。

曾夕和紅舞對視一眼,雙雙一躍下了馬車。

只見兩個小少年一邊一個挂在一個藍衣的青年脖子上。見到此景曾夕忍不住大笑,“冬至,你怎麽把他帶來了,你這樣寵他小心他跟你一輩子。”

藍衣青年将兩個少年放下,“少爺,他天天吵着要找你,老爺就讓我帶他來這裏等你了。”

左邊的少年剛被放下就撲向曾夕,“少爺你怎麽能丢下小竹子一個人,小竹子不能沒有你阿。”

餘葉辰雖然見過這樣的情景,卻還是忍不住想把他從曾夕的懷裏拉出來。

右邊的少年雖然也想上前,但看着曾夕懷裏的小竹子只能站在一邊糯糯的叫了聲:“少爺。”

曾夕将小竹子從懷裏拉出來,對着樹根笑笑,看着地上跪着的人,他當然知道是怎麽回事,唯香的情報可是很快地。

雖然這樣他還是什麽都沒說,衆人也都下了馬,曾夕來到餘葉辰身旁,将他們的事大至說了下就靜靜站着。

默樓只有一個樓主,石流城也只有一個餘公子,他只要站在他身後默默支持他就可以了。

餘葉辰面無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人,卻能讓人從心底感到冰涼,忍不住顫抖。見在餘葉辰收回目光後,地上的人都忍不住暗自松了口氣。

“你們開始不願意把賣出來,也不願意租出來,現在又來作什麽?”餘葉辰問得漫不經心聽不出一絲感情,卻讓人更加害怕,不知道他心裏如何在想。

“我們……餘老爺救救我們吧。”

餘葉辰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正是殺雞儆猴的好機會。“你們不說我來說吧,你們開始是想看一下我們種的什麽,然後跟着種就行了,自己有地總比沒有的強對吧。但是你們沒有想到我們所種的是石流城沒有的。”

“餘老爺求求你,救救我們吧。”地上的人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不能不停的磕頭。

餘葉辰知道不管什麽事都不能作得太絕,但也不能不給于懲罰。“按原價低二層,現在先回去,會有人來找你們的。”

沒有人在敢說什麽,他們知道餘葉辰說出來的話不會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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