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品相關(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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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室還在亮着的赤紅色大燈,目露慌張,她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關叔叔,裏面動手術的是?”
關景程疲憊地扶額,稍稍頓了一下,才回答:“是……洋洋。”
雖在心中已有猜想,被關景程這麽直接說出來,梅媚還是受驚不小,驀的驚得跌坐在關氏父子對面的長椅上。是關逸洋,竟是他!
如果不是今天媽媽身體不舒服,她也不會跑軍區醫院這一趟,幫媽媽拿藥;如果不是因為好奇,她也不會聽到小護士的議論紛紛,而心生懷疑;如果不是因為心中某種指引,她也不會堅持到手術室這裏來一看究竟。
所以,她更加确定,老天冥冥中自有安排,今天讓她到這裏來一趟,就是為了讓她撞見關逸洋受傷動手術的,那他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正欲開口詢問,看到兩個男人一臉的萎靡,知道情況不大妙,她終是默默地坐在長椅上,任心髒一陣緊着一陣的抽痛,懸高。
漫長的等待終于在紅燈被熄滅而宣告結束,期間,蘇雅安排好一切,又迅速地折返,在場的唯一一位女性,梅媚攙扶着她坐在長椅上。四人俱是無言,焦灼地盯着手術進行時的警示燈。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四人動作一致地,霍然起立,齊齊朝門口走去。
劉醫生滿面倦容,一臺手術整整六個小時,确實考驗人的耐力和體力。
“劉醫生,洋洋怎麽樣?”最先開口的是關家大家長。
劉醫生摘下已經濕透的口罩,表情稍緩。
“子彈陷在離病人心髒處只差毫厘的距離,那一帶的神經,血管很多,所以花了不少時間。幸好,現在子彈已經安全地取出來了。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經過今晚,麻藥過了,相信病人就沒事了。剩下的時間,是需要好好靜養,補充營養。”
“謝謝劉醫生。”四人幾乎是一口同聲。
“不用謝,份內事!”此時他才在心裏舒了一口氣,這真是極其耗費心神的一臺手術,很久沒有這麽緊張過了,他知道即使是規則內允許的誤差也不是不能有的,手術結束前,他連呼吸都是緊繃的。
不久,臉色蒼白的關逸洋被護士推了出來,一行人來到頂樓的高幹病房,關逸洋被安排在最裏間,那裏最是安靜,适合靜養。
蘇雅此時才恢複了清明,看到臉色不大好的關老爺子,連忙主張他先回去休息。
關老爺子本來堅持,最後終是抵不過身體的警示,叮囑了一番才讓警衛員送回家。
蘇雅看着唯一的外人梅媚,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
“梅媚,這裏有蘇阿姨,你先回去吧。”
“阿姨,我跟關逸洋原本就是很好的——朋友,就讓我在這裏幫幫忙吧。”
蘇雅打心眼兒裏喜歡這個女孩兒,樣貌好,氣質佳,家世好,知進退。她才是她心目中最理想的兒媳人選,當年,初初知道兒子與她戀愛,她還默默在背後籌備了一番,洋洋本就該與這樣的女孩兒在一起,這樣的妻子只會對他的人生和事業有所助益,而不像那個所謂的林睿晨,除了不斷給他添亂,還能做些什麽?
想到那個林睿晨,蘇雅的心裏就不舒服,仿佛喉嚨裏卡着一根魚刺,上不去下不來,難受至極。
梅媚一臉的誠意,關景程夫婦默許了她的留下,此時他們也沒有過多的心力去考慮其他。
“那就麻煩你了。”蘇雅看着眼前與幾年前相比,愈發成熟美麗的梅媚,心中忍不住惋惜,兒子到底是哪根筋不對,放着這麽好的對象不要,偏偏要死心塌地地與那個林睿晨糾纏在一起。為了這件事,她沒少訓斥兒子,可是每次兒子都是左耳進右耳出。臨了,該糾纏還是糾纏,該鞍前馬後還是鞍前馬後。她真是被兒子氣得不輕,所以這一陣都與他冷戰着。
病床上的人,精致的五官,依然鮮活得令人不敢逼視,只是比身.下的白色床單還要蒼白的臉色,顯示着他的虛弱。梅媚緊緊壓抑着自己想要上前輕撫他俊美臉龐的沖動,此情此景,由不得她放肆。
****
“周醫生,振邦他怎麽樣?”李柔忘了一眼,還在昏迷的付振邦,滿腹的恨意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壓抑已久的牽挂和不舍,還有積聚已久的深情。
這個男人,她有多恨他,就有多愛他。
可是跟他硬氣地對着幹,幾乎一輩子,換來的又是什麽?
看到他偉岸的身軀,在她眼前就那樣悄無聲息地倒下,她覺得所有的堅持瞬時都失去了意義。人都沒有了,還有什麽好氣的,還有什麽好争的。
周醫生放下聽診器,表情不複剛才的嚴肅。
“付司令只是一時的急怒攻心,血液上湧,休息一下就會沒事。據我觀察,他的身體素質非常好,除了血壓略高,沒有任何其他異常。相信他馬上就會醒過來。”
“謝謝你,周醫生。”
“付夫人,不用謝,都是我份內的事。那我先告辭了。”周醫生,收起他的出診箱,起身告辭。
“振邦,你在說什麽?”看到丈夫微微煽動的雙唇,李柔低下身,側耳傾聽。
只是聽到一個字,她的臉色就變得陰沉難看到極點,她霍然站起身,臉上不複剛才的柔情。
“袁悠,袁悠……付振邦你未免欺人太甚,到了這個時候,你心裏惦記的還是那個肮髒的女人。”
五官略略扭曲,李柔的臉上滿是瘋狂。
“好,我會讓你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她跌跌撞撞地走出房間,臨到門口,她又折返回去,目光停留在垃圾桶裏那那支空了的注射器上,久久沒有移開。
****
四樓上,付柏軒仿佛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一般,照常将林睿晨鎖了回去。略有不同的是,此時的他臉上難掩滿滿的倦色,一手支起額頭,坐在了房內的沙發上,手肘撐在扶手上,閉目養神。
“付柏軒,三年前,就是因為知道了我是你妹妹的真相,你才離開的?”林睿晨坐在床側,很多疑問亟待她去理清。
付柏軒身子一僵,并沒有馬上開口,一直拼命忽略的事實,已經被赤.裸.裸地提了出來,他必須直視。他并沒有他自己表現的那樣無謂。
沉默地踱步到床邊,付柏軒依着林睿晨坐下,雙臂自然地由身後圈住她,将下颌安放在她瘦削的肩頭,他閉上雙眼,汲取着她身上專屬的馨香。
“睿睿,我試過了,可是我忘不掉你。所以,不要離開我。”
滿滿的酸酸澀澀的滋味襲上了林睿晨的心頭,身後的男人她曾用去了所有的心力去追随崇拜,交付所有的癡情向往。
她狠狠愛過,也狠狠恨過。可是如今,他們之間早已滿目瘡痍,過往的一切早已随風而逝。更何況,他們之間最難逾越的是濃得化不開的血緣。
“付柏軒,放了我吧,也放了你自己。我們根本不可能。”林睿晨突然覺得自己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情是從未有過的平靜。她終于可以放下了。
“不……”付柏軒緊緊擁着她,聲音裏是林睿晨從沒有聽過的脆弱無力。
“睿睿,你是我的。我不會放手,不能放手。”付柏軒的唇,沿着林睿晨的後頸脖,蜿蜒直上,虔誠而又熱切,仿佛迷途的人急切地想要抓住一些支撐。
“付柏軒,你瘋了!”
“睿睿,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早已經瘋了。”修長的手指已經在開始撕扯林睿晨的衣物,付柏軒雙目赤紅,表情瘋狂而迷離。
身上的壓迫倏的加重,林睿晨感到付柏軒幾乎将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制到她的身上,只是,值得慶幸的是,他手上的動作停了。
“你沒事吧?”身後響起了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林睿晨轉頭,這才發現,付柏軒早已昏迷不醒。
“給他打了鎮靜劑,應該會睡一段時間。”付振邦聲音放柔,看着面前這個熟悉非常的面龐。
林睿晨慶幸付柏軒心煩意亂竟忘記了鎖門,可,面前的人一樣讓她無措。
她艱澀地開口:“我可以離開了嗎?我必須去看一個人。”關逸洋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她必須馬上到他的身邊。
付振邦有些期待的淺笑僵在臉上,“你随時都可以離開,我派人送你。”
“好。”
臨走前,林睿晨回轉身,“付司令,請務必保證我媽媽的安全,等我去看了關逸洋,我會來接她的。”
付振邦的心驀的收緊,扯出一個淺笑:“好!”
林睿晨轉身,離開這個對她而言,巨大的牢籠。
車子平穩的行駛,林睿晨心急如焚,關逸洋躺倒時,滿身浴血的樣子深深地刻在她腦海裏,他到底怎麽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只是想一想某種可能,就讓她忍不住地渾身哆嗦,一旦想到身邊不會再有關逸洋這個人,林睿晨覺得呼吸也開始有些困難。
要失去的時候,才知道他的珍貴,會不會太遲?
****
車子終于在軍區醫院門口停下來,林睿晨急不可耐地拉開車門,幾乎是跳着下了車,腳下一崴,她差點摔倒在地,幸虧司機眼疾手快地将她扶起。
“林小姐,小心。”
林睿晨道過謝,轉身就朝電梯奔去。
轎廂裏,光可鑒人的內壁,照應出滿臉張皇的一張臉,林睿晨拍一拍雙頰,好讓自己的臉色不要看起來太蒼白。
嗯,那個人告訴她,關逸洋已經脫離險境了,她應該相信他。
“叮……”電梯到了頂樓。
林睿晨邁出電梯,走廊裏很安靜,關家人對于這件事諱莫至深,想來并沒有多少人知道內情。
整個頂樓的高幹病房,很安靜。
林睿晨深吸一口氣,朝着最裏間的那間過去。
輕輕叩門,裏面響起很熟悉的一聲“請進。”
林睿晨推開門,病房裏只有一個人,此時正坐在關逸洋的病床前,背影很熟悉,那人正在為關逸洋擦拭着臉頰,聽到開門聲,那人轉過頭來,臉上還挂着笑。
“阿姨……”看到門口站着的人,梅媚的笑容僵在臉上,後面的話也消弭在唇齒間。
“林睿晨,你來幹什麽?”梅媚站起身,不自覺地顯露出戒備,在她看來林睿晨無疑是導致關逸洋受傷的罪魁禍首。
林睿晨的臉上顯露一絲尴尬,她該如何自處?
可是內心的焦灼還是戰勝了一切,她咬着下唇,申明來意。
“梅媚,我只是想确認,關逸洋他——沒事。”
“現在我告訴你,他沒事了,你可以走了。”不知道為什麽,梅媚每次看到她就會莫名的緊張。隐隐的,她希望關逸洋醒來的時候不要看到這個人。
林睿晨不解地看着向她下逐客令的人,她們曾經是好朋友,可是如今眼前人滿身豎起的戒備讓她覺得很陌生。
“梅媚,我想我有那個權力看一看他,畢竟,他曾為我做過許多。而且”她蹙眉,略微考慮了一下措辭,繼續道:“我跟他一直都是——好朋友。”關于她現在心中的想法,她不想袒露給別人,有些話只适合說給一個人聽。
梅媚輕笑,“林睿晨,你還真敢說,關逸洋為你做了多少事?明着的,藏着掖着的,估計你數都數不過來,可是你又為他做了什麽?除了一味的攀附依傍,自私地享受他的關懷,你為他做過些什麽?毀掉他的大好前程,讓他差點為你送命?林睿晨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
尖銳的刺痛感,從林睿晨的心尖兒順着奔騰的血液彌漫全身,是她太貪心,還是她太縱容?他為她所做的,她怎麽可以假裝看不見?她怎麽可以總是那樣決絕?只因為可笑的自尊心,還有執拗到令人生厭的倔強?
低首,林睿晨心生後悔,細數過來,她确實沒有為他做過什麽,她原以為斷然的拒絕就是對他最好的。
可是扪心自問,她真的做到了嗎?可是這一切都是她與關逸洋之間的事情,跟她,又有什麽關系?
“梅媚,你現在說這些,是以什麽立場來問的?似乎,你跟關逸洋早已經分手了。”林睿晨目光灼灼的緊盯着她,不打算有任何的退縮。
梅媚立時被噎住,美豔的臉上,表情很扭曲。
“林睿晨……”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她怒極反笑:“那你呢,你是以什麽身份?準備繼續跟關逸洋不清不楚地糾結下去嗎?”
“這些我不必跟你交代。”說完,林睿晨已經快步上前,擦過梅媚的胳膊,來到了關逸洋的病床前。
她實在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病床上的人,臉色還是很蒼白,林睿晨看着,心疼不已。矮下身,她輕輕撥弄着關逸洋的額前的劉海,手指下滑,撫上了他蒼白如紙的臉頰。
“洋洋,疼不疼?”看到這樣的他,她終于卸下防備,親密的呼喚脫口而出。
這些本來就深植于身體的骨髓深處,只不過,她一直選擇逃避而已。
站在身後的梅媚,即使嫉妒得發瘋也無濟于事,眼前的兩人,親密和諧的畫面,從過去到現在都是她插足不了的。
突然一股大力猛的将林睿晨往後拽,她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上。
蘇雅一臉嫌惡,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還嫌害我的兒子不夠嗎?”
極度的憤怒讓蘇雅撕去了平日的僞裝,外人在場,她也毫不掩飾自己現在的情緒。
林睿晨雙手後撐,利索地站起來,蘇雅的反應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阿姨,對不起。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有下次……”
“啪……”清脆的耳光聲,阻隔了她要說下去的話,林睿晨的臉被打得歪向一邊,半邊臉火辣辣的疼。
作者有話要說:呃!這一章沒有放關同學出來。
大家為什麽這麽急不可耐?
讓他休息一下,呵呵呵,他追得辛苦。
23付柏軒的番外之那一年的陽光溫暖了誰
在外人看來,付柏軒無疑擁有着足以讓所有人豔羨的一切,英俊的外表,聰明的頭腦,豪門的家世……總之,他就是上帝的寵兒,随随便便就能牽動大家的目光,成為衆星捧月的焦點。
可付柏軒卻寧願用這些光環去換取,在別人眼裏最習以為常的東西,比如說,一個充滿溫馨和愛的家庭。
從小,付柏軒就能感覺到,父親與母親之間冷若冰霜的關系。敏感如他,即使那樣小,也能感覺到,父親對這個家的不耐。母親的極力縫補以及苦苦挽留。
他不止一次從睡夢中被吵醒,睜着茫然的眼睛,他從門縫裏看着母親淚眼婆娑,歇斯底裏地控訴,因為怕吵醒他,偏偏又要壓低聲音,樣子看來狼狽又猙獰。
而父親則是面色鐵青,眼神冷漠到了極點。
只有在他面前,父親的臉上才微有暖色,母親也發現了這一點,她似乎抓着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對他的要求達到了令人發指的嚴苛。她以為只有這樣才能抓住那個男人的心。
他咬牙,幼小的身軀裏,蘊含着一股別樣的倔強。沒有意外,他做到了。
事無巨細,他都做到了最好,甚至是最好中的最好。
令人咂舌的成績,換來父親驕傲地笑,母親的心也得到了暫時的寬慰。
家裏一時似乎風平浪靜。
他想,也許通過自己的努力,一切都會好起來。
只是這樣的和諧局面,也不過維持了短短幾年,冰冷再一次籠罩在美輪美奂卻空蕩蕩的別墅裏。
這一次,父親徹底搬了出去,甚至連他都不能停止他決然的步伐。
最初的母親,心中積蓄着滿滿的不甘和失落,無處發洩,面目猙獰地抓住他,如同瘋子一樣,嘴裏念念有詞:“為什麽,你這麽沒用?為什麽你沒有留住他?”一邊說,一邊像瘋子一樣掌掴着他。
身體上的痛楚尖銳地傳來,他咬着牙死死忍住,因為他知道,即使他喊出來,她也不會心疼,她所有的愛恨癡嗔都給了她深深愛着的那個男人——他的父親。
那時的付柏軒是忿恨而疲憊的,為什麽,既然不愛,為何要走到一起相互折磨?為什麽,他們的錯,要他來承受?
他意識到,他的出生,只不過是一個錯誤,唯一的意義大概是可以維系住這對早已貌合神離的男女之間已經支離破碎的關系。
漸漸的,小小年紀的付柏軒臉上便沒有了笑容。小小的一個人周身就能散發出強大的氣場,不怒自威,絕對是對他最好的形容詞。
家裏的傭人看到這位少爺都會不自覺地小心翼翼起來。
付柏軒以為,此生他都要活在這沉重的壓抑而又無望裏面。再也沒有事情能真正讓他開懷,他總是顯露出如他的年齡所不相符的滄桑感。
他依然優秀,依然是人群中的焦點,他也參加屬于年輕人的游戲之中,甚至,他也會笑,但僅僅流于表面,從來達不到眼底。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是冷的,長久以來一直浸泡在冰窟中,不得救贖。
像他這樣,英俊,優秀,多金,偏偏又散發着冷漠的男子,卻有着致命的誘惑力。
愛慕他的女子,從青春期開始便如同過江之鲫層出不窮,前仆後繼。而他,從來不屑一顧。
越是這樣,越是能激發人的好奇心和征服欲,也許女人的內心也同樣有着旺盛的征服欲。
即使前人被打擊得體無完膚,後面還是有人不顧一切地上前靠近。
他如同魅惑的罂粟,美麗妖嬈,內裏卻淬着毒,有種令人欲罷不能的魔力,即使是飲鸩止渴,也讓人在所不惜。
一切,似乎在某一個時刻發生了改變。
那一天,他剛結束一場酣暢淋漓的籃球賽,好不容易從重重包圍的女粉絲中解脫出來,卻被一個女孩兒攔住了。
他在心裏嘲笑,又來了。這一次會是什麽方式?流了一身汗,身體舒暢了,他突然心血來潮地想看戲。
手裏漫不經心地運着球,他等着女孩的開場白。
“付柏軒,你有什麽好傲氣的,我朋友只不過是喜歡你而已,有什麽錯?你用得着叫她滾嗎?”
她不是來告白的?付柏軒頓時覺得有些新鮮。這年頭,還有這樣的人,為別人強出頭?
他忍不住擡眸,細細打量起她來,女孩身材纖細高挑,白色的T恤,經典的藍仔褲,帆布鞋,烏黑的發被紮成馬尾高高地束在腦後,俏皮而可愛。最引人矚目的是她如上好的白瓷般的皮膚,膚如凝脂,這四個字突然在付柏軒的腦海中凸顯。
長得挺不錯,他在心裏暗暗評價。竟不自覺地在她被不知是因為怒意還是害羞,而紅成一片的臉上停駐了很久。
她看起來似乎有些緊張,一雙小手在身子兩側緊握成拳,大大的眼睛圓睜着,白淨的小臉上帶着怒色,她的表情讓她真個人生動得不得了,散發着勃勃生機。
付柏軒竟有點兒移不開目光。他從沒有見過一個生氣得這麽生動的女孩。他的四周包圍的,都是拼命用最完美的一面來讨好他的女孩,仿佛都被束縛在被設定好的一套模式裏面,他真是膩味透了。
最重要的是,他感到了她渾身散發出的暖意,讓他不自覺地想要靠近。
“做我女朋友如何?”鬼使神差,完全是脫口而出的一句話,他也微微有些詫異,自己竟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兒有這樣的興趣。
他的心不是早就死了?
女孩兒顯然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啊”的一聲尖叫,轉身一陣風地跑開了。
他站在原地,看她漸行漸遠的身影,嘴角勾起他自己都不自覺的美好弧度。
此時,落日的餘晖,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顯得莫名的寂寥。他卻覺得沒有比這一刻的陽光更能夠如此溫暖他的心了。
她一點兒也不難找,金融系大一學生,林睿晨,他的小學妹。
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她回宿舍的必經的路上,她明顯有些心虛,拿起本來抱在胸前的書本,佯裝遮陽,遮住了自己的臉。
他忍不住覺得好笑,好整以暇地擋在她的面前。
“唉喲……”她撞到了他很有料的胸膛上,揉着鼻子擡頭看向他,有說不出的可愛。
周圍下課的同學,都停下了步伐,大有看好戲的意思。
付柏軒抓起她的手,輕松地把她安置在他自行車的後座上。
“不想被人圍觀,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說完,不等她反應,一腳支起車子,大力的蹬起。林睿晨一聲驚呼,下意識地用一只手抱住他的腰,他突然有些喜歡上她的手環着他的觸感。
他帶她來到校園裏的小樹林,因為是白天,并沒有什麽人,很适合談話。
林睿晨跳下車,很不滿地問他:“付柏軒,你到底想幹什麽?”
付柏軒感覺到她語音中的輕顫。
畢竟,衆目睽睽下,被他這樣一個風雲人物押着來到這個這麽有深意的地方,任誰也不會那麽平靜吧。
付柏軒随手把車子仍在一旁,欺身上前,微微低頭,自上而下盯着她的雙眼,渾身充滿着壓迫感。
“林睿晨,你……覺得我想幹什麽?”
林睿晨雖然已近170cm,在付柏軒185cm的身高面前還是顯得嬌小。
她不自覺地慢慢後退,最後退無可退地靠在一棵樹上。
“你……你……你想幹什麽?”充滿侵略意味的男性氣息籠罩着她,她周身都豎起了警戒的刺。
在距離她的唇只有一根眼睫之時,付柏軒突然頓住,而林睿晨已經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這麽希望我吻你?”付柏軒輕笑着,心情忽然就好起來。
林睿晨的臉上一紅,矮下身從他的腋下鑽出他的包圍圈。
“付學長,沒事,我……我就走了。”
“上次的問題,你的答案還沒告訴我。”付柏軒雲淡風輕地看向她,不放過她的任何表情。
以付柏軒的敏銳,他分明感覺到她隐忍着的愛慕。可是,她卻開口拒絕。
“那個,付學長,別……別開玩笑了。”說完又想逃開。
這一次,付柏軒卻沒有讓她如願,他拉住她纖細的手臂。
“林睿晨,你是喜歡我的。”他看到她的瞳孔猛的緊縮,又步步緊逼:“該不是因為你的朋友先向我表白,所以你不敢接受。嗯?”
沉默,表示默認。
付柏軒無奈地上前,揉着她的發頂。
“傻瓜。”
林睿晨的糾結并沒有維持太久,是的,早在朋友表白以前,付柏軒就已經進駐了她的心底,沒有人會不被他的耀眼奪目所折服。
付柏軒從未有如此體驗,只是身邊多了一個人而已,仿佛生命從此截然不同,每一天都充滿着期待,每一天都充滿着幸福,每一天,心裏都是暖暖的。
他承認他其實是一個極其無趣的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戀愛,根本也沒有浪漫的細胞,一向運籌帷幄的他,內心也開始忐忑起來。
她不會因為這些而離開他吧?而那個小傻瓜似乎真的很癡迷他,即使他抓着有點兒懶散的她上自習,她也是樂呵呵的,有時候他被她氣急了,還會板着臉教訓她。可,就算是這樣,她短暫的難過以後還是笑着和他說話,他想,她也是愛慘了他的。
這一點,讓他覺得無比幸福。
他們過的第一個情人節,他看到她對別人手中的玫瑰露出豔羨,他知道她想要。可是他卻有更想送給她的東西,他用自己掙的錢給她買了一枚刻着她的英文名的鉑金素戒。
并不是十分貴重,但是足夠精致,只夠特別,足夠獨一無二,那是他親手畫的底稿,然後找專人定做的,世界上只此一件。
幸好,她非常喜歡,幾乎是愛不釋手。
他幸福的笑:“傻瓜,又不是鑽戒。”
她把戒指戴在中指上,揚起手笑:“鑽戒除了多個石頭有什麽特別?”
這樣一個女孩,無法不讓人疼到心坎兒裏。可天然冷感的他,實在學不會表達出應有的熱情,他學着怎麽樣對她好,笨拙地小心翼翼。
一切美好得有些不真實,付柏軒每天早上醒來,都要撥通她的電話,以确認真的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這樣一個能溫暖着他整個生命的女孩兒真的就在他的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付柏軒也是悲哀的。
24付柏軒的番外之情濃,情滅,心死
初吻的發生有些意外。
那一晚,付柏軒發現了林睿晨情緒的不同,平時總是帶着笑意的小臉兒,心事重重。
“睿睿,你怎麽了?”
林睿晨擡起滿是茫然的臉,冒出一句,“付柏軒,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嗯?”他不解。不喜歡的話,他幹嘛浪費時間,陪她自習,幫她補習?他幹嘛沒事到她的班上,陪她上高數,只因為知道某人高數的成績實在是令人堪憂。這樣,還不夠明顯嗎?
“為什麽這麽問?”
林睿晨絞着手指吶吶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小臉兒卻愈發紅了。難道要她承認,她因為抵擋不住,宿舍裏如狼似虎的室友,被逼供成功,洩露了他們戀愛的進程?
她低垂着頭,聲音壓得極低,像蚊子在哼哼。
“她們說,都這麽久了,你都沒吻過我,一定是不喜歡我……他們說……他們說男人對心愛的女人都……會有占有欲。”艱難地說完,她連耳朵根兒都紅透了。
付柏軒啞然,就因為這個?跟她在一起,他其實一直顧忌着她的感受。看她平時的表現得一副小兒女單純的樣子,他一直克制自己不要做出太逾越的動作,他怕吓到她,因此,除了牽手,他一直也沒有太接近。倒沒想到,會讓她胡思亂想。
“傻瓜。”他無奈地輕笑,把她擁進懷,低首,他慢慢靠近,她屏息,就在他的唇快要印上她的時,她突然大叫,“等一下。”雙手輕抵在他的胸前,做出推拒的動作。
付柏軒訝異地停住,他倒要看看她到底要搞什麽鬼。
林睿晨拖着他的手,來到一棵樹旁。
“付柏軒,這是這裏最美的一棵樹,就算要吻,也得在這裏吻。”說完,她的小臉兒又紅了。
皎潔的月光,灑在她的臉上,本就白瓷般美好的皮膚,泛着盈盈的光。她的臉近在咫尺,付柏軒甚至能看清她臉上軟軟的絨毛,今晚的她真美。心裏似乎有一只手在最癢處撓着,付柏軒的心中湧起一陣陣的悸動,唇便自然而然地靠近。
不可思議的溫軟觸感,付柏軒從不知道,人類的嘴唇能這麽柔軟而富有彈性,滋味一流,像是女生喜歡吃的軟軟糯糯的布丁。
先是溫柔的磨蹭,終是抵不過誘惑,力道不自覺地加重,吸吮着她的兩瓣唇肉,仿佛品嘗着美味的佳肴,這滋味叫人一嘗難忘。
輕咬她的下唇,她輕呼,松開了下意識緊咬的牙關,付柏軒靈活地送入自己的舌尖,仔細地愛.撫着每一寸肌理,連角落處都不放過,輕易尋到她東躲西藏的丁香小舌,霸道地與之交纏,邀其一起翩翩起舞,不允許她退縮。
初次的吻,甜蜜而虔誠,兩人身子都有些微微的震顫,身體的親密接觸原來能引起心靈如此的震撼。
良久,他才放開她,林睿晨酡紅着臉,重重吸了一口氣。
“傻瓜,你不懂換氣?”
“……是沒你懂,也不知道跟誰練習過。”林睿晨賭氣地回敬他,平日裏那些或明或暗處投遞來的戀慕,她心裏別扭得要命,可是苦于沒有發洩的機會,今晚終于讓她找到一個,她就不相信,他這樣純熟的表現是第一次接吻。
付柏軒心中微甜,将她又壓近自己的懷裏,埋首在她耳畔,低語:“你……是第一個。”
她張嘴還想要說什麽,唇舌卻再次被付柏軒狠狠攫住,她有些暈眩,差點站立不穩,付柏軒手臂用力将她托住。
“傻瓜,這個時候少說話。”
最後,付柏軒抵着她的額頭,有些微喘:“睿睿,這樣夠不夠喜歡你?”他是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林睿晨在心裏說,她深深的感覺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是個什麽滋味。
林睿晨氣息還有些不穩,終是害臊,轉過臉去不看他。
此後,付柏軒便迷上了這樣甜蜜的觸碰,總會逮着機會抓住林睿晨一起溫習。
他美其名曰,這樣才能表達喜歡,林睿晨沉默,好吧,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過,滋味也不錯。
付柏軒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樣迷戀一個女孩兒,仿佛只有跟她在一起,他才算是個完整的個體。
好景往往不長,付柏軒還沉浸在這妙不可言的美好中,卻被母親的一個電話召回了家,或者那應該稱為牢籠,困着那個癡情又倔強的女人的巨大牢籠。
付柏軒剛剛在沙發落座,李柔就朝他的臉上甩出一個文件袋,他下意識地偏頭躲過,文件袋掉落在地上,幾張照片從袋裏滑出來。
“柏軒,不要告訴我,你在跟她戀愛。”李柔滿是憤怒的聲音在屋內回響。
付柏軒對她的突然發怒已經見怪不怪了,對她的話置若罔聞,他彎腰撿起地上的袋子,沒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