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源,就先不在您這邊叨擾了,到時候我們要是在其他地方看到什麽,那就不由我們控制了。”
中年人一聽這話,霎時間臉變得鐵青,忙不疊跑過來攔住了要起身的譚北海。譚北海就這樣靜靜地看着中年人,見他只是嘴唇動了兩下,卻說不出一句話,便又要起身。
“我說我說!是我撞的!我、我把那幾段視頻删了!”
“什麽你撞的?”
曹煥憋了不少時間,一出口語氣不佳,吓得那中年人站不住了,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摸摸臉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我、我那天休息,在家裏橫豎沒事做,就一邊看電視,一邊喝蛋酒,喝了能有大半壺。下午的時候,我媳婦兒來了個電話,一定要我去接她,我能有什麽辦法,只好去了。你們得相信我,我真的已經是開得非常慢了,就不知道怎麽回事,才開出去十幾米,一下子撞到了一堆東西。我下車一看,好像是他們二期施工用的、像是電器之類的,你說,本來路邊也不能堆東西的是吧,不能算我全責。但我怕被查出酒駕,慌慌張張把車開進小區停車場裏藏好,打了個車去接我媳婦兒。後來我一想,不對啊,還是得開回原來停着的地方,這樣才看起來我好像從來沒挪過地方不是?我那一夜是輾轉反側,都沒怎麽睡,第二天趕忙把車拿去修了,這中間行車記錄儀拍到的視頻,我也都給删了。”
“你還記得大概的時間嗎?”
“我當時吓得不行,哪兒還有閑心看時間啊,哎等等,我出門的時間我記得,是下午四點左右,我還發了個信息給我媳婦兒說我出發了。”
“再停回去的時間呢?”
“哎這……我想想,對了,新聞聯播,新聞聯播剛開始。”
譚北海和曹煥對看一眼,這是徹底被打回了原點。
“走吧。”
譚北海這次起身,中年人沒再攔他,而是捂着頭坐在沙發上低聲抽泣。回程的車上誰也沒講話,曹煥看着車窗外飛掠而過的景色,腦子裏一片空白,講不明白現在是怎樣的一種感覺,高考失利?戰敗的士兵?或許都不會有那個真正的受害者在即将得知判決結果時來得絕望。
譚北海的手機鈴聲再次打破了這一沉默,曹煥條件反射轉頭看了眼左側中央扶手上震動得快掉地上的手機,屏幕顯示是南珊打來的。意外的是,譚北海并沒有想接聽這通電話的意思,任憑鈴聲自動停止。曹煥想可能是庭審結束了,不過距離開庭都沒過一個小時,好像有點過快了吧。沒過一分鐘,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堅持不懈地震動着,譚北海終于找了個路邊停下,接通了電話。手機都還沒到譚北海耳邊,那頭的南珊就急切地大聲喊了出來,譚北海下意識停住了動作,重新将手機放回了扶手上。
“譚科,出事了!”
這一聲在車廂裏回蕩着,特別清晰。譚北海幹脆按了免提,揉了揉眉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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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
“總跟趙祁在一起的那兩個孩子,其中一個男孩,叫歐思陽的,鄭盛那邊律師在闡述的時候,不知道他是怎麽溜進來的,跑到庭上大喊這事跟趙祁沒關系,受害者是他。”
曹煥之前就說過覺得趙祁三人組可能是在保護誰,他的感覺還挺準,只是沒想到不是他們三人在保護哪個未知人物,而是這三人中的其中兩個在保護另一個。沒聽見這邊回答,南珊不确定地叫了幾聲:
“譚科?”
“你繼續說。”
譚北海坐直了身子,臉傾向于手機。
“因為案情發生重大變化,我們這邊提出重新調查了,法院也表示同意暫停審理。”
“那孩子是一個人來的?”
“是的,本來應該通知他父母,但一直打不通電話,我就通知了學校,學校這邊正趕過來,現在由我們幾個帶着他呢。”
“我現在趕過來,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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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的疑問:
之前做過DNA同一性認定,難道不能知道檢材上那個DNA是屬于男的還是女的嗎?
解釋:
DNA同一性認定通常是截取N個STR位點,然後進行比對。确實存在這樣的儀器,可同時比對多個STR位點及一個性別位點,但第三方鑒定機構一般不購入此類設備,一個是價格高,一個是我國大陸地區禁止胎兒性別鑒定。文中設定公義是沒有這樣的儀器的。
關于性別鑒定,通常原理是檢測性染色體中是否存在Y片段,與同一性認定鑒定原理完全不一樣,無法在一次鑒定流程中得出兩個結果。所以委托要求中沒有提到,就不會去做性別鑒定。
第十一話
一輛轎車疾駛而來,插|入譚北海車前,差點與他的車發生剮蹭。幸好譚北海車技不錯,反應極快地一打方向盤,避開了轎車。那轎車還沒停穩,車門就被打開了,只見趙祁和潘秦楚從車上跳了下來,直奔向臺階高處站着的歐思陽。潘秦楚再沒有了那種作為班長的矜持領導風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班主任說你今天生病請假,我和祁祁想中午去看看你,結果你家裏根本沒人。”
趙祁雖沒哭出聲,但眼淚一直不停地流,不論她怎麽擦都擦不幹淨。
“你來這裏幹什麽!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你為什麽要說出來!”
倒是歐思陽冷靜多了,還反過來安慰這兩個朋友道:
“對不起,我瞞着你們自己過來了,本來我只想看看鄭盛會被判什麽罪,可我在樓梯上聽到他和另一個人說現在證據不足,判不了他罪,而且他還打算反告祁祁你污蔑。我已經這樣了,決不能讓他再傷害我朋友。”
蕭主任停好了車,急急忙忙從車上下來,還差點因為踩到了小石子而摔倒,苦了他這兩條老寒腿了,硬是一瘸一拐地爬上了法院高高的石階。蕭主任吃力地蹲下來,将三個孩子圈在懷中,眼裏噙滿了淚水,連聲對陪着歐思陽的南珊他們說謝謝。譚北海和曹煥走上來的時候,趙祁眼角餘光見到了他們,她掙脫了蕭主任的懷抱,跑過去死死抓住譚北海的袖子,表情懇切地一邊打着哭嗝,一邊請求道:
“我不行嗎?我替他不行嗎?他爸爸媽媽不讓他報警,說怕別人閑言碎語,我沒有父母,我也不怕別人說!”
“我有錢!要多少錢我都能付!不能放了鄭盛那個人渣!”
潘秦楚哭着喊道,越喊越哭,越哭越兇。
她倆如此一說,其餘人大概明白了事情原委,在這倆小姑娘眼裏,可能以為歐思陽父母不同意報警,鄭盛便可逍遙法外,讓歐思陽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裏吞。曹煥看看周圍,在場這幾個人應該都沒帶過孩子,特別是南珊那邊,各個都是一副想解釋,又不知道該如何平複這倆孩子情緒的着急表情,而唯一能幹這事的蕭主任,自己也還老淚縱橫着。
“誰說要放了鄭盛了。”
在大家集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尴尬中,譚北海提了提褲腳,在趙祁面前蹲了下來輕聲道。譚北海招了招手,将潘秦楚與歐思陽招呼了過來,讓三人并排蹲在他對面,他撿了一顆小拇指甲蓋大小的石子,在法院大門前的水泥地上畫了個淺淺的三角形。趙祁和潘秦楚看不懂譚北海想幹什麽,扭着頭疑惑地望着地上的三角形,偶然對視時,發現對方臉上都挂着鼻涕,一時破涕為笑,互相給彼此清理起了臉部。譚北海見她們冷靜下來了,便繼續在地上畫着,一邊畫,一邊解釋道:
“這世上的罪,可以簡單分成兩種。一種,需要受害人來決定要告,還是不告,”他先在三角形頂端畫了個頭戴皇冠、叉着腰的火柴人,緊接着又在最下方畫了一個頭上寫着“檢”字的火柴人,“這種情況下,即使我們看到、知道,只要小皇冠搖頭,那我們就只能視而不見。而另一種,你們來猜猜看,提示是‘正好相反’。”
潘秦楚和趙祁都還在抽噎着,兩人撓了撓頭,還是班長先指了指三角形最下端,小聲說道:
“他們兩個換位置,小皇冠移到檢字小人頭上,這次決定權在檢字小人手裏,不管另一個小人搖不搖頭,檢字小人都有權決定告還是不告?”
譚北海笑着對潘秦楚點了點頭。
“那你認為陽陽的情況是屬于哪一個呢?”
趙祁擔心地看着譚北海,就怕聽到他說歐思陽是屬于前一種情況。
“歐思陽是第二種情況,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了,無論如何,都會為他讨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