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紙,準備拿去給一班每個人的桌子上都貼上一個,以示鼓勵。
班主任走進一班教室,卻意外地發現裏面一個人也沒有,雖說是活動課,可一班也鮮少有全體都出去玩的時候。總有那麽幾個孩子生怕玩一會兒就得落下別人一大截,活動課也被他們上成了自修課,每次都要老師過來趕人才肯一步三回頭地出去玩,老師一不留意,他們會立馬溜回教室,躲着繼續看書寫作業。班主任雖然覺得奇怪,但孩子們肯在活動課出去玩,她還是開心的,她在每個人的桌角上都貼好了小花貼紙,打算去操場找潘秦楚,讓她組織下大家,放學後先別走,到時候開個小班會表揚下。
但事情越來越蹊跷,班主任走遍了操場都沒見着人,別說是潘秦楚,一個一班的人她都沒看見。班主任繞着教學樓又找了一圈,沒有,幾幢教學樓上上下下跑了一圈,還是沒有,她終于急了起來,但這幫孩子的書包明明都在教室裏呢,能跑哪兒去,她原地思考了會兒,急出了一背的汗,踩着小高跟跑去傳達室查監控。
監控中的一班學生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活動課上課後,他們陸陸續續地三三兩兩結伴走出教室,有些往操場方向走,有些往教學樓後面走,待最後兩個同學看了會兒書,一起出門後,教室就徹底空了。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出去了之後,誰都沒有再回來過。班主任又讓值班的大爺幫忙調了操場及教學樓後邊的監控,只見這些同學确實融入進了玩耍的隊伍中,有幾個還踢了會兒球,可到最後,每個人都是往同一個方向而去——後門邊的花園。可惜花園那邊是監控盲區,看不到發生了什麽。班主任又急急忙忙趕到了後門小花園處,圍着那一小塊地方四處觀察,忽然,她發現了牆角下卧着一叢被踩折了的草。一股不好的預感從腳心往上竄,班主任額頭冒出了冷汗,轉身向教導處跑去。
蕭主任聽到一班班主任的彙報後,一開始還沒往今日鄭盛庭審這事上想,他先安撫了下班主任,兩人悄悄地從後門出去找人。蕭主任領着班主任去了轄區派出所,并找管監控的警員說明了情況。一下子走丢四十幾個學生,這事聽起來有些魔幻,不過警員是認識蕭主任的,知道他确實是附近小學的教導主任,便還是帶他們去了監控室,把半個小時前的監控給調了出來。監控中果然出現了孩子們的身影,他們整整齊齊地排成一列,相當有紀律地朝着小區出口的公交車站走去,最後一起上了一輛公交車。從監控的角度,只能勉勉強強看到那輛公交車的編號。警員打了個電話給公交公司,将大概的車輛編號及準确的上車時間報了過去,公交公司的工作效率很高,沒五分鐘,當時開車的司機就回了電話過來。司機看來也是吓壞了,電話一接通,他語氣激動地連珠炮般道:
“警察同志啊,我真不知道這幫孩子竟然是自己出來的,當時我還問了他們老師在哪兒呢!不信您可以調我車上的監控!還有還有,當時乘車的人都可以為我作證!孩子們說這是實踐課內容,本來要是只有一兩個孩子,那我肯定不會開這個車的,但是上來了得有個二三十個孩子吧,我就信了。我保證下次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一定先聯系學校進行确認。”
“那他們是在哪裏下的車啊?”
班主任心裏急得不行,等不完這司機長篇大論說完,插嘴問道。
“市中級人民法院東門站下的車。”
蕭主任一聽,瞪大了眼睛,一拍大腿道:
“哎呀,這幫孩子該不會……”
班主任聽到市中級人民法院,也立馬反應了過來,她與蕭主任對視一眼,與轄區派出所的民警們道了謝後,趕緊趕回學校取車,急速駛往市中級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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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可能有關于未成年人證言能不能做數的疑問,其實是可以的,只有在【未成年人作出與其年齡和智力狀況不相當的證言】情況下才不能單獨作為認定案件事實的依據
第十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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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師比較心急,一早拉着曹煥一起去了市中級人民法院,王老師代表臨床,曹煥代表物證,他倆根據法院發來的出庭申請上的信息,找到了位于角落裏的第27號法庭。這次是非公開審理,沒有旁聽需求,于是便挑了個小型法庭。曹煥百無聊賴地靠牆等在門口,清潔人員進去打掃時,他往門縫裏看了一眼,心拎起了一下,小法庭沒有旁聽席也就算了,連證人席也省了,這意味着到時候他作證,大概率得站到被告席上去闡述。王老師正在椅子上背提前寫好的鑒定意見報告解釋詞,以求用詞嚴謹、準确、通俗易懂。
“小曹,你不準備準備?”
王老師見曹煥無聊得緊,擡起頭來随口問道。
“啊?有、有準備的。”
曹煥肩膀離開牆壁,站直了點,但想着等會兒說不定還得站多久,便在離王老師一個位置遠的地方坐了下去。物證助理們其實也給曹煥準備了一份類似的庭上答詞,但是他從來上庭都是即興發揮,想到什麽講什麽,不願意背這些個套話,包裏薄薄兩頁紙,他一個字都還沒看過。曹煥手肘擱在膝蓋上,兩手托腮盯着緊閉着門的27號法庭,思維已經不知道飛到哪個外太空去了。
不多時,走廊上傳來了好幾雙皮鞋踩大理石地磚的錯位腳步聲,最終一共有八只腳停在曹煥視線前,他直起身向上看去,迎面對上的就是譚北海的眼睛。譚北海跟往常一樣,穿着他那套板正的檢察官西裝套,儀容儀表一絲不茍。南珊這回也換上了筆挺的西裝,背脊挺直地站在譚北海邊上,後面還有兩位曹煥不怎麽熟悉的面孔。一位看起來約莫五六十歲,精氣神十足,她頭發挽起,面容慈祥中帶着肅穆。另一位略微年輕一些,面容祥和有如彌勒佛,他頭發上了不少發膠,将鬓邊的碎發也一并梳了上去,發緣在走廊頂上日光燈的照耀下反着光。
“這兩位是未檢辦的李主任和唐主任。”譚北海向曹煥及王老師介紹到,繼而又轉向了未檢辦的兩位主任道,“這兩位是中華公義司法鑒定中心法醫臨床主任王老師,以及法醫物證鑒定人曹老師。”
曹煥太陽穴跳了一下,曹老師?怎麽這詞從譚北海嘴裏出來就這麽變扭呢。曹煥硬生生忍住笑,站起來鞠了一躬,與未檢辦的兩位老師握了握手。
幾人寒暄了幾句後,承辦法官帶着鑰匙叮叮當當地奔跑過來,打開了27號法庭的大門,跑起的風将他梳在一邊的頭發掀起,露出了光潔的頭皮,他若無其事地又将頭發給蓋了回去,伸手請外頭幾人進門。四位公訴人被安排在了原告席上,承辦法官把寫着“原告席”的牌子翻了個面,變成了“公訴人”。後邊又進來幾人,每人人手兩張椅子,硬是弄出了一排旁聽席來。曹煥心裏大石落地,坐旁聽席總比被安排在被告席上好。
“老師們好。”
兩位女法官以及一位戴着眼鏡的青年法官同時進門,與在座的各位打了個招呼,抱着記錄本走上法官席落座。青年法官的座位面前有一臺老舊的電腦,他按下主機開關,扶了扶眼鏡,雙手搭在了鍵盤上,看起來應該是位實習記錄員。歐思陽是和父母一起來的,三人進門後徑直走到了曹煥旁邊坐下,歐思陽抱着他爸爸的手臂小心地觑着被告席,眼神無意中與曹煥接觸時,他眼角微微彎起,小聲問了聲好。人都到齊後,只剩下一直空着的被告席了,承辦法官看看時間,拍了拍記錄員的肩膀,讓他去問問怎麽回事。記錄員點點頭,扶了下眼鏡,小跑着出門,又小跑着回來,道:
“公安局那邊在送人過來的路上堵車了,說是馬上到。”
承辦法官一臉不高興,用方言罵他們不守時,不知道早點出門。
鄭盛是從被告席邊的小門被兩個法警駕着進來的,他整個人比曹煥上次見到的時候瘦了一大圈,臉頰削了進去,兩眼無神無光,看起來像是個多年的瘾君子,他的頭發也是亂糟糟的一大團,糾結在一起,畢竟人到中年,原先可能還會定期染黑,此時沒這條件,從頭頂開始花白了一大片。鄭盛那凹陷眼窩裏的眼珠子将公訴人從左到右看了一遍,繼而轉向了旁聽席。曹煥早在鄭盛出現的時候就擋在了歐思陽前面,當鄭盛看過來的時候,他與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