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 (5)
違反了規矩,擅自行動是大忌,違背團長的命令是大忌中的大忌。”
艾布納說:“那也不行,他這樣……不可理喻。”
布茲看着艾布納,說:“小艾,我們好像說過,要談問題的。”
沒錯,他們要好好談談情感問題和艾布納相關的事情。
艾布納意識到了,他前幾天跟布茲說的話,當時他很生氣,認為布茲和別人一樣,但他在迷宮之中轉變了态度,他對布茲已經改觀,他為之前的說法感到抱歉,布茲說:“所以,你也可以回去了……你要在城外度過一年了。”
艾布納确實沒有理由留下來,他也不能讓別人知道他身體恢複,甚至還有了奇特的能力。
布茲說:“很抱歉,我擅自帶你出來,之前擅自送了你很多魔物。”
“不,這沒有什麽好抱歉的。相反,之前的說辭,我很抱歉……我是個敏感的人,遇到了太多人和事,但是在迷宮之中,你說你相信我。你是第一個肯定我能力的人,你對我的能力不會感到驚訝,只是……平靜。”
布茲說:“你确實很像之前的小艾了。”
艾布納笑了,他低頭,又擡起來,看着布茲,他的眼睛裏像有星星滑落,他說:“我這樣好嗎?大家都認為……我的樣子,我的身體……不允許我說這樣的話或者那樣的話。”
布茲說:“但是那只是大家認為的。”
艾布納說:“你認為呢?”
布茲說:“我喜歡小艾。”
艾布納笑道:“這可真是……”過去幾天,他還是不能找到合适的詞來形容他的感受,盡管他是一個出色的作家,出色的戲劇家。
布茲說:“小艾……是第一個不會覺得我奇怪的人,我很高興,那麽小的年紀就可以遇到小艾這麽好的人……
我沒有怎麽遇到過好人,尤其是跟小艾相比,所以我……會把我覺得最美好的感情給小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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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布納說:“這樣啊……愛情對你來說,算是最美好的感情嗎?”
布茲說:“它很特殊,而且很唯一。”
艾布納笑道:“我對愛情沒有感覺哦,因為……每天都有很多追求者,有時候我在想,為什麽非得是這種臉,這種嗓音不可呢?愛情對我來說,一點也不美好。”
布茲說:“什麽嘛,小艾遇到的那些男人才不愛小艾,他們只是……欲望。”
艾布納說:“你沒有嗎?”
布茲說:“我是帶有愛的,他們沒有。”
艾布納說:“你說的真好啊,就像你實驗過有證據表明……”
布茲說:“那就結束了?”
艾布納說:“什麽?”
布茲認為該結束了,在雪之森的任務完成後,他跟艾布納就像是兩個陌路人,他猶豫了十幾年,決定讓狀況恢複到能讓他痛苦的時刻,但這不會讓艾布納痛苦。
布茲說:“小艾沒有理由再呆下去了,而且……也不喜歡我。”
艾布納說:“不要用這種單詞形容,它聽着很淺顯,不像是我們該有的感情。”
布茲:“……”
布茲說:“我只能理解這麽淺顯的感情。”
艾布納:“……”
艾布納說:“好吧,你可能沒法理解作家的浪漫,有些時候……”
布茲不得不打斷一下,他說:“其實也沒有差別,你就是想說,你不喜歡我。”
艾布納說:“所以不是這樣說。”
“那就是喜歡?”
“布茲,感情沒有這麽簡單。”
“因為你被很多人喜歡過嗎?可是你也沒有認真去喜歡過人,你的情況就是還不如我。”
“我們換個詞,我們的關系,可以特殊一點,我們的感情,應該是那種很特殊的感情。”艾布納說,“那麽之後再說?這個可不能寫進戲劇裏,會被封掉的。”他比劃了個動作。
布茲明白了,艾布納想研究浪漫關系,以文學家特有的角度,布茲恐怕不能勝任這個角度,但是艾布納不願意讓他離開。
90、新任務
晚飯過後,布茲和艾布納被叫去班諾那裏,艾布納還在跟布茲讨論,布茲說:“我不想進劇院聽你對關系的分類和看法。”
艾布納說:“我們可以是特殊一點的關系……”
布茲幫艾布納打破美好的泡沫幻想,他說:“你結婚了的話,還這麽說,我會覺得很難受的。”
艾布納說:“我不會結婚。”
布茲說:“什麽?”
艾布納說:“現在,跟你說話,讓我感到是如此的喜悅……很奇怪,我以前跟哥哥說話都沒有,我覺得你很理解我,真的很感謝你。”
布茲說:“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嘛。”
艾布納說:“謝謝你,能讓我感到喜悅的心情在心中綻放,對我來說,是如此美好。”
布茲說:“以前沒有嗎?”
艾布納說:“哥哥……原本是有的,我真的很喜歡我哥哥。”
他說的是喜歡是那麽的純粹。他說:“哥哥并不愛我,他只是把我當母親的替代品看,布茲,你當過替代品嗎?”
布茲說:“所以我就說他可惡嘛,我真的很讨厭他。”
艾布納笑了起來,他說:“可他畢竟是我哥哥,我不會讨厭他的,我們是很……親密的兄弟。”
布茲說:“你愛他嗎?”
艾布納說:“我是對親人的喜歡哦,我沒有俄狄浦斯情結,也不戀兄,奈登倒是看起來有些……”
布茲不想聽奈登的事,複雜的事情不能變得更複雜。
艾布納說:“所以我希望,能和你再一起那麽呆下去。”
布茲說:“如果我從騎士團退役了,還會來找小艾。”
艾布納說:“可是要等太久啦……”
“只是幾年吧?”
“對我來說就是很久很久。”
“小艾真的很在意我啊。”
他們走到了班諾休息的房間,班諾讓艾布納進去,艾布納對班諾的印象還沒有扭轉,沒有人知道他有明确的喜惡,因為卡佩家的二少爺似乎誰也不讨厭。
班諾說:“感覺好嗎?拿到裏加的解藥。”
艾布納說:“能救瑞莎讓我感到非常的高興。”
班諾打斷了他的話,房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班諾說:“得到雪之森的認可也讓你很高興吧?”
艾布納說:“什麽?”他沒有這個概念。
班諾說:“你曾經去過迷失地,被奈登背回來後,因為魔力無法調節養了半年的身體,之後你發現你的疾病都好了,沒有肺心病,體質也不差,那次不算生病,就像是治愈,你還獲得了奇特能力。”
艾布納感覺到了不對勁,他說:“班諾團長……”
班諾說:“你的經歷跟很多人都很像,其中就包括奈登?卡佩,他已經成了青灰的叛徒,與歐珀合作,現在不知所蹤,據說在海之森,你要是殺了他,你就能為你的家族掙回名聲,成為英雄。”
艾布納想起地下的魔文,他變了下臉色:“我的狀況是……”
班諾拿起一份文件給艾布納,說:“你的哥哥安德烈?卡佩,你的母親黛羅?卡佩,都同意此次計劃,你本來就不該被你的弟弟奈登?卡佩替代,殺了他,奪取契約,讓一切回到正軌吧?”
文件裏是兩個人的簽名,毫無疑問,一個是他的哥哥,一個是他的母親。
91、妥協
他被過多的信息沖破頭腦,一下子忘記自己身處何地,他沒想到他的母親和哥哥同意了荒唐可笑的計劃,讓他去殺他的弟弟。
特家的大公說卡佩家盡出叛徒,血很肮髒。這麽一看,也不盡然。
他不明白班諾或者說……青灰騎士團,是什麽時候知道的,什麽時候開始關注的,他原本是什麽?計劃的一環嗎?奈登是個意外?
他需要明白一切,他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深吸一口氣,說:“計劃是……什麽意思?”
班諾笑道:“你想做屠龍的騎士,對吧?”
他在魔法幕布上放了一段又一段的影像。艾布納說:“小時候跟哥哥是……”跟哥哥在一起,他是想的,因為想跟哥哥在一起。
班諾說:“你因為那樣的經歷,被我們判定為,契約騎士,但觀察你還需要十幾年的時間……
于是你的弟弟代替你做騎士,他誤打誤撞,也成了契約騎士,這讓我們驚訝,一個家族裏出兩個契約騎士可真是少見……而奈登?卡佩,真是恭喜他,他成為了中心騎士。”
艾布納說:“什麽是中心騎士?”
班諾說:“記得無名嗎?無名帶領十位騎士殺死惡龍,取得勝利。他現在就相當于無名,他本來不應該當這個角色的,他的天賦讓我們覺得略顯普通,但是他是個很冷血的人,我們原本認為他做中心騎士也沒問題……
但是,他在城中休養的那半年,讓他變得很消極。我們最怕冷血的人擁有感情,他們會比常人顯得更熱烈更偏執。哦,值得一提,阿奇也是這個類型,他們兩人都很難弄。”
艾布納說:“阿奇柏格也是契約騎士嗎?”
班諾說:“他是召喚騎士,我們必須需要一個召喚騎士,這對計劃來說不可或缺。”
艾布納說:“啊,聽起來真好啊,我把奈登殺死……我為什麽要殺我的弟弟?你們為什麽不讓別人來做這個決定?”
班諾說:“就在一年多前,歐珀潛入進來,用魔物殺死了一些契約騎士,導致我們無法找到其他契約騎士了,只剩下你和他……”
艾布納說:“那,我之後要幹什麽呢?”
班諾說:“找到其他契約者,這個不難,在元素森林裏你就會發現一些……元素森林吸引着契約騎士的到來。”
艾布納說:“你們之前不去元素森林斬殺惡龍是因為……”
班諾說:“我們需要契約騎士得到森林的認可,這樣他們才算真正的契約騎士。”
艾布納說:“那麽,本傑明呢?”
班諾說:“他不是契約騎士,但是非要把雪龍殺死,他還殺死了兩名特家騎士,實際上還有一名神甫,他無法忍受我們的計劃,認為必須除掉惡龍不可,他脫離了我們的控制,我們就把他……送入監獄。”
艾布納說:“是你為他戴上的鐐铐吧?”
班諾說:“正是。”
艾布納笑了,他的笑很複雜,他說:“真是一出很精彩的無法寫出來的戲劇啊。”
班諾說:“人生比文學精彩多了。”
艾布納說:“确實。”
班諾說:“你只能同意這個計劃,我們沒有別的人選,所以只能盡量控制你。”他說的很明白,這是威脅,已經不是協商。
艾布納說:“難怪啊。”難怪本傑明當時那麽憤怒。他的憤怒燒掉了半個雪之森,他能殺死雪龍。
艾布納說:“我的弟弟……有殺死任何騎士嗎?”
班諾摸着下巴,想了下,說:“亞度爾?萊德。”
艾布納深吸一口氣:“因為什麽?”
班諾說:“很明顯,亞度爾?萊德奪取了某人的契約,他是火之騎士,我們推測他沒得到森林的認可……但只有奈登殺了他,火之森才會認可奈登。”
艾布納說:“你們毀掉一個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挺殘忍的?”
班諾說:“一切都是為了騎士團,為了王國,你不要像你弟弟一樣照顧兒女情長。”
艾布納說:“那我們去哪兒呢?”
班諾說:“碧藍海湖,先回碧藍海湖,然後去海之森,你必須殺了奈登,他現在身上至少有兩個契約。”
艾布納說:“好。”
——回到城內——
————
92、碧藍海湖
班諾說:“這次行動,會帶上布茲,他會保護你。”
艾布納說:“好。”一路的安排上,他都在說好,半個月後,到達碧藍海湖。
安德烈的信被寄了過來,大意是瑞莎已經得到了治療,因為裏加得病的村民都好了過來。
多麽讓人開心的事,放到以前艾布納一定會認為他是英雄了,可是他現在看着哥哥的信就感到心情複雜,他對哥哥感到惡心,但仍抱有期望,他相信哥哥不知道這些事。
艾布納在碧藍海湖遇到阿奇柏格,他身上的少年感仍然沒有減輕,但面容變得更加英俊,他很疲憊地看着艾布納和布茲,說了一句「早上好」。
班諾跟艾布納說:“盡量不要跟阿奇接觸,他不是什麽可控的角色。”
艾布納說:“我以前跟他說話的時候,可沒覺得他有那麽危險。”
班諾說:“他對奈登……有很特殊的感情,他很偏執,所以很難搞,雖然我們有說,這次是去殺了奈登,他看起來也很平靜,但我們擔心他會改變任務的內容。”
艾布納說:“真是厲害啊。”
班諾說:“盡量不要接觸他,我們怕他把你殺了,這樣奈登就是唯一的中心騎士了。”
艾布納:“……”
艾布納說:“真是厲害啊。”
而另一位騎士抱着一把劍,臉色也不是很好。
班諾又向艾布納介紹,說:“這是凱倫斯……他認為是奈登害死了他的好友查德,難免會這樣,你也不要跟他接觸,我們怕他會跟你搶着殺奈登,說不定會把你也殺掉。”
艾布納:“我除了你和布茲,應該是沒有可以接觸的人了吧?”
班諾說:“差不多。”
等班諾走後,艾布納問布茲,說:“感覺怎麽樣?”
布茲說:“小艾現在危機四伏……但是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艾布納說:“問題不在這裏。”
布茲很疑惑。
艾布納說:“我們好像加入了很奇怪的組織……騎士團?如果我是本傑明,我會送他們都上軍事法庭,這幫人是怎麽想出來的計劃?他們還不如歐珀有信仰。”
布茲緊張得像捂住艾布納的嘴,生怕他說的再大聲一點。
艾布納說:“我們得走。”
布茲說:“走?”
艾布納說:“這裏有傳送陣……可以回到城內,有一件事我一定要問一下哥哥。”
布茲說:“這樣你也是叛徒。”
艾布納說:“他們殺不了我,因為他們不能沒有我。布茲,願意加入我嗎?”
布茲說:“當然願意。”他們把手握在一起。
艾布納說:“這就好了……我想在走之前去找阿奇柏格聊一下。”
布茲說:“找他嗎?”布茲有點不太願意,他不喜歡阿奇柏格,他認為阿奇柏格很小孩子,而且脾氣不好,他不喜歡脾氣不好的人。
而且他還是特家的少爺。但艾布納這麽說了,他也沒有辦法,只能陪着艾布納,他們在晚上偷偷找到了阿奇柏格,阿奇柏格正在房間裏擦劍,他擦劍的動作就像他立刻就要殺一個人。
“阿奇,還記得我嗎?”艾布納說,“奈登好像叫你「奇奇」來着,但是他們都叫你阿奇啊。”
阿奇柏格擦劍的動作停了,房間裏變得很冷,艾布納沒有在意。阿奇柏格說:“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知道我們是要去殺奈登吧?”
“沒錯,這是任務。”
艾布納說:“你沒有那麽想讓他死吧?”
“如果能死在我的劍下也挺好的,我記得是你得殺了他,對嗎?”
艾布納跟布茲偷偷地說:“我弟弟的人品真是爛的有夠可以,随便找一個人都很想殺他。”
阿奇柏格說:“我沒有那麽讨厭奈登,但是他必須得死,他……改變了計劃。”
艾布納說:“我們也可以改變計劃。”
阿奇柏格繼續擦劍,他說:“你聽起來好像是要策反我?”
艾布納笑道:“你說話很有攻擊性啊。”
阿奇柏格說:“不要以為你長了一張這樣的臉,我就會對你有興趣,我不對任何人的長相有興趣,也不喜歡別人假裝微笑的讨好,實際上你還不如把讨厭擺在明面上,這樣顯得沒有那麽輕賤自己。”
艾布納跟布茲又偷偷地說:“我弟弟居然能跟這樣的人交流自如,真是厲害。”
布茲說:“阿奇柏格一直是這樣的……實際上,他只是瞧不起一定年齡段的,但是他瞧得起我,因為我是支隊長。”
布茲決定出來說話,他說:“你跟奈登都共事過三年,阿奇,你真的有那麽恨他嗎?”
阿奇柏格立刻變了一張臉,他說:“規矩就是規矩,除非……他願意為我們特家效力,否則,誰也幫不了他。”
艾布納說:“為什麽是為特家效力?”
阿奇柏格說:“那樣他就屬于我的家族了,我自然會幫我的人。”
艾布納點頭,說:“很團結。”
93、事發突然
有消息了嗎?據說奈登?卡佩在海之森。但是海之森附近一個村子都沒有,他怎麽進去的?他是馴服了海龍嗎?
顯然,我們認為奈登?卡佩不具有召喚騎士具有的能力,但是他應該融合了兩個契約……
因為亞度爾死後,席戈也随之不見,歐珀聯系不到他,判斷他為失蹤狀态,其實大概就是死亡。
我們讓席戈?丹利用契約能力,使火之森的巴特隊離奇死亡,造成騎士恐慌,混淆蘇蘇裏騎士視線,他對我們歐珀做出了重要貢獻,他按照任務,應該與奈登?卡佩有所交涉,現在卻絲毫聯系不到,懷疑被奈登?卡佩殺死。
換言之,我們認為奈登?卡佩現在是個不可控分子,有較強攻擊性,能否控制他尚未得知。
亞度爾?萊德的死對他打擊很大,這是不應該的,奈登?卡佩的感情應該被他的戰友消耗殆盡,哪怕亞度爾?萊德也是他的戰友。
這樣就出現了本不該出現的第三方勢力,奈登?卡佩真的能自成一派嗎?
他似乎襲擊了兩個人,懷疑是契約騎士,他們被奈登?卡佩帶走,一路向海之森趕去。
一周後,傳來消息,奈登?卡佩要求梅爾跟他見面,而梅爾派出了派羅和阿姆。派羅是召喚騎士,而阿姆則是納特在酒館的夥計。
納特說:“你真不用去海之森?”
梅爾說:“奈登現在估計很憤怒。”
納特說:“好,你讓我的人去送死?我可不管那個派羅怎麽樣,你是認為同樣是召喚騎士,能讓奈登起同情心嗎?”
梅爾說:“當然不是,派羅死了沒關系,我讓派羅去,是因為派羅很厲害。”
梅爾的話過于無情,還好沒被派羅聽見,派羅不怎麽愛說話,就像啞巴。納特說:“我的人可不能死。”
梅爾說:“那就讓派羅獻身,不然我覺得抓不到奈登?卡佩。”
納特說:“我的意思是,你自己去找他。”
納特深谙「解鈴還須系鈴人」的道理,他認為梅爾必須為這個情況負責,梅爾笑道:“也可以,但是阿姆和派羅必須拖住他一會兒,還需要二十個教徒。”
納特明白需要犧牲的人數了,他點點頭,覺得梅爾真行,他也不知道從哪天起突然變成這樣。
于是派羅和阿姆就被派去了海之森,他們一路前行,路上看到很多吊死的人。
派羅才十五歲,還年輕,他會給阿姆打手語,問阿姆情況。阿姆很耐心地回答他。
派羅是召喚騎士,也是平民,受不了魔法部的關押逃了出來,便成了叛徒,成為叛徒很奇妙,有時候只是想反抗一下對你施暴的人,但你也就成了一個王國的敵人,範圍那麽大,你都對抗不了。
在路上,派羅打手語給阿姆,問:“奈登?卡佩是壞人嗎?”
阿姆想,派羅确實還年輕,會問這種問題,他可能覺得他這一邊的都是好人。
阿姆說:“看情況了,可好可壞。”
派羅問:“我們要殺掉他嗎?”
阿姆說:“不可以,除非他把我們的朋友(教徒)害得很慘。”
派羅點頭,說:“那我肯定不會放過他。”
阿姆想,派羅能怎麽不放過他呢?召喚騎士沒有強大的攻擊能力,他們只能召喚強大的魔物,而這需要太多的魔力。
阿奇柏格回到碧藍海湖,看到騎士們跑來跑去,他們臉色都不是很好,凱倫斯說:“你來了啊?”
阿奇柏格剛剛在看地形,他們需要盡快前往海之森,而且他的身體狀況很差,不能很好地控制冰之華,他總有那麽一兩天需要把自己放到一個寂靜的山谷去冷靜一下。
阿奇柏格說:“發生什麽事了?”
凱倫斯說:“我們的艾布納少爺,叛變了,連同布茲。”
阿奇柏格很奇怪,說:“怎麽知道叛變了?”
凱倫斯說:“這當然是因為……他們攻擊了班諾團長,通過傳送陣去了城中,而且還把傳送陣破壞了。”
阿奇柏格眯起眼睛,說:“什麽?”他有些不悅,就像是自己的寵物受到了別人的欺負,他第一時間反感的不是叛變,而是班諾受到了襲擊。
他不喜歡神甫,于是班諾就是騎士團裏唯一可以交流的人,現在他們傷害了班諾,阿奇柏格感到不悅,他不爽地挑眉,說:“多嚴重?”
凱倫斯比劃着,說:“胸口受創,沒傷到心髒,但是快要傷到心髒,卡特支隊長正在奮力治療,他現在還是昏迷的狀況。”
阿奇柏格皺眉。
凱倫斯說:“神甫下達命令,我們還是得去海之森,而你是最高級別的指揮官,代行團長。”
神甫才是他們之中擁有最高發言權的角色。
阿奇柏格深吸一口氣,說:“是誰殺的班諾呢?”
凱倫斯說:“目前推測,他們是去傳送陣的途中被班諾團長發現。然後……是誰就不确定了。”
阿奇柏格說:“真是精彩啊,卡佩家族有兩個叛徒,艾布納?卡佩不可能沒事,我要他和布茲嘗嘗同樣的痛苦,這是他們動特家人的教訓。”
凱倫斯低頭沉默。
阿奇柏格說:“帶我去傳送陣。”
凱倫斯奇怪他現在去傳送陣還有什麽用,但還是帶他去了,水晶已經被破壞掉了,整個傳送陣破破爛爛,阿奇柏格把脫掉手套,把手放在水晶之上,從水晶的裂縫中可以看到湧出了數百只魔物又或者是精靈的樣子,它們湧進了水晶,通過傳送陣到往城中——
傳送陣雖然無法再傳送騎士,但可以傳送魔物。凱倫斯沒想到阿奇柏格是召喚騎士。
凱倫斯說:“那麽多魔物到城中會……”會引起恐慌,引起騷動,就算是召喚騎士也沒用,更何況召喚騎士的名聲并不好,誰也不喜歡能跟魔物溝通的騎士。
阿奇柏格看了他一眼,問:“你認為我的魔物可以變成什麽樣子呢?”
凱倫斯說:“我想……”
阿奇柏格說:“什麽動物都可以,它們不會造成恐慌,因為它們看起來很普通,就像城中的信鴿。”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寫到奈登了!
94、回到城內
班諾的受襲讓阿奇柏格的心情好不了半分,他不喜歡神甫,所以對待神甫的态度也很随便,擅長嘲諷戲谑,用帶着一點譏諷笑意的眼神看他們。
他給自己随便紮了個辮子,給海之森的特別支隊培訓,态度慵懶,還帶着一絲不耐煩,誰都知道不可以惹這個面色陰郁的年輕人,他看着比誰都有話語權,确實,他本來就很有話語權,現在則是更有了。
他給卡特下令,讓卡特無論如何都得醫好班諾,他得看到班諾醒來。卡特說:“我恐怕得留在這裏。”
阿奇柏格笑着說:“批準。”
他另組建治療隊,他要求大家對聖馬的掌握力度再大一點。
阿奇柏格說:“我要求各位能在一周內到達海之森。”
臺下鴉雀無聲,只敢說收到。他們要躲開魔物,什麽也不管,全速沖進另一個他們還不熟悉的森林,第一天開始背地形,還得是在馬背上快速地記住。
凱倫斯是無所謂,他只要奈登死。尤崖在之後到達碧藍海湖,看着大家都收拾行李準備好魔具準備走了,他才被阿奇柏格搭理一下,阿奇柏格說:“你也去海之森。”
尤崖說:“什麽?班諾呢?”
阿奇柏格說:“被襲擊了,艾布納?卡佩或者布茲,他倆已經是叛徒了。”
尤崖微妙得震驚了一下,他說:“好吧,所以你是代理團長了?”
阿奇柏格說:“我們并不熟悉海之森,需要用到你的魔法。”
尤崖說:“但願你別有什麽意外,以免造成青灰團長的下場都不太好這種說法。”
他很快地被調去,加入了阿奇柏格的隊伍,他們在一周內全速沖擊海之森,什麽都不管。
他們的任務是活捉奈登?卡佩,而非殺死他,因為現在,無論是哪名已知的契約騎士都不太可控,或許他們還能勸說一下奈登?卡佩。
艾布納和布茲第一時間到達城內後,發現城內已經天翻地覆,發生了一番改變。
八王子即将即位,安德烈已是家主。他們沒有地方可去,只能先躲着,布茲警覺附近有魔物,費了點功夫捕捉,而魔物又輕易地逃脫,讓他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魔物。
“這是召喚騎士的契約魔物,不過我不知道召喚騎士的資料……他們是很少出動的一支支隊。”
布茲抓住了其中一只鴿子樣的魔物,任憑它撲騰翅膀卻飛不走,布茲馴服不了這樣的魔物,只能殺死它們。
“殺死它們就是暴露方位……”布茲看着樹上飛來越來越多的白鴿,說,“但是我們不得不殺死它們了,否則我們将會遭受攻擊。”
艾布納站了起來,說:“可以先用飓風困住它們。”
他對白鴿群下咒。布茲說:“你不可能讓飓風永遠留在那裏。”
艾布納說:“我只需要去找哥哥,我答應他,我會回去。而且我有問題問他。”
布茲作罷。
他們倆都受了點傷,跟班諾的對話讓人記憶猶新,布茲毫不猶豫地攻擊了班諾,恐怕班諾未想到,所以沒有來得及反擊。艾布納倒是很意外,他沒想殺人。
事已至此,兩人都成了被通緝的叛徒,城內似乎還風平浪靜,沒人知道,也沒有人議論這件事,估計是消息被壓了下去,倒是奈登?卡佩是叛徒的事傳的沸沸揚揚。
他們回了卡佩堡,艾布納對仆人露出自己的臉來,仆人低聲說:“艾布納少爺,您不該回來的。”
95、安德烈的自白
我要是能成為魔法騎士,就讓艾再也不發燒。
我想跟哥哥一起做騎士,那樣算英雄吧?跟哥哥一起做英雄,很酷。
我不會讓你受傷,你們都不該受傷,你們是我的家人。
艾布納你要是……我的妹妹該多好。
啊,對不起,艾……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哥哥是把我當女人看嗎?
我多麽希望,他當時是我的妹妹之類的,我對他的關心和照顧就可以說是理所當然,妹妹自然是會被寵的,兄妹不管多親密都不奇怪,兄弟卻一直要打架,會為了争搶同一個東西打架,會為了父母而打架。
但是我跟艾布納不曾打架,一次也沒有,我認為艾布納過于需要保護,就像病弱的公主。
他是我的弟弟,但他和別的弟弟不同,他很乖,不調皮,對我永遠是崇拜敬仰以及熱愛,他跟我沒有競争心。或者說,會主動把喜歡的東西讓給我。
他長得很像我的母親,母親沒有的脆弱在他身上得以體現,他呼吸困難的時候我會教他怎麽呼吸,在那一瞬間我感到了我被人需要,我被我弟弟需要,不是被我母親或是其他人。
他要是能成為我的妹妹就好了,我就能一輩子保護他,不讓他答應任何來求婚的貴族少爺。
可他不是,他會有自己的家室,會有自己的妻子,會離開我。
我無法想象他的離開,他讓我感到沒有人可以被我照顧,沒有人願意被我需要。
現在他被布茲帶走,那個平民,我不明白他到底有什麽值得艾布納看的上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那個平民消失。對我來說,平民就是平民。
我沒有結婚,因為我的母親也沒有再婚。我成為家主的時候,她從背後抱住我,說,我該找個家主夫人。
一切都要往正軌上走,我明白,我要切斷任何不該有的感情,但是我不想結婚,這就好像為結婚而結婚,我唯一想做主的就是我的婚姻,不能随便找個不認識的但很相配的女人,或者像安德魯那樣去找情婦,他對待黛羅的态度可謂粗魯又卑鄙,我很不齒,我也沒把他當成我的父親。
我調查了一些事情,一些讓我吃驚的事情。我是家主,不管多麽讓我吃驚,卡佩家族的興亡都要由我承擔。
那天我很混亂,拿着斧頭對準黛羅,我砍了一下,卻沒有砍到她,我還是心軟了,我實在沒法殺害我的母親,但是她卻害的我們兄弟落到如此地步。
我是家主,我沒有辦法不割舍私人的感情。
弟弟在走之前給了我一本騎士傳說,其實他還是太幼稚了,他好像活在小時候,人長大了就不能活在小時候,否則責任要由誰來付呢?
也許他可以依舊天真,依舊幼稚,我會給他這個權利,讓他過得好好的。
我也想回到小時候。
裏加的解藥拿到了,瑞莎得到了很好的救治,耗時将近一年的任務終于畫上了句號。
仆人告訴我,我的弟弟回來了,我親愛的弟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