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面試

程穎盈假裝沒事，推着餐車到茶幾前，拿出小吃，一一擺放着。雷傑斌看着她，忽略了旁邊的女郎伸手在他的肩膀弄撩撥的小動作。

程穎盈擺放後，看着雷傑斌一眼，眼裏帶着失望。

雷傑斌才意識到旁邊的女人，她身份特殊，見程穎盈轉身推着餐車離開，他站起來，快步走出去。

雷傑斌趕到程穎盈身邊，抓着她的手，讓她停下步伐，問：“你怎麽在這裏？”

程穎盈還沒找不到工作，又想賺點生活費，經過熟人介紹來夜總會做服務生。時薪還不錯，上夠一個月還能賺四千，離職手續也比較容易，提前三天告知就可以結工資。白天不用上班，可以用來投簡歷找工作，等找到工作之後，辭職不幹。

她來這裏已經有一個星期了，這裏的人形形色色，有些人看上去道貌岸然，其實是個色胚僞君子，看着他們左擁右抱的女人，結束了還帶着店裏的陪酒小姐外出。來得這裏消費，真沒有幾個是正人君子。

程穎盈也說不出自己為什麽生氣了，大概是見到雷傑斌居然堕落到來這種場合找女人，痛徹心扉。再想深一層，雷傑斌又不是姐夫，更不是自己男朋友，而且他還沒女朋友，他要怎麽樣生活是他自己選擇的，自己瞎生氣什麽？

可是管理不好自己的情緒，抽回自己的手，賭氣：“傑斌哥，你是不是管太多了？你又不是我爸。”

他有他的選擇，她也有她的選擇。

雷傑斌大概能猜測她在這裏的原因，沒有受到她情緒的影響，一貫往日的溫和：“是不是錢不夠用，我可以給錢你，你沒必要在這裏工作。”

程穎盈聽後更生氣，怒斥：“我又不是被你包養，幹嘛要你的錢！”

雷傑斌見她要走，又拉着她，解釋：“我不是這樣的意思。”

程穎盈執意抽回自己的手，用疏離的語氣：“傑斌哥，我還要工作，請不要打擾我。”

揚長而去……

“雷總，怎麽了？”公司一個下屬見雷傑斌有狀況的樣子，走出來關心問。

“沒事，回去吧！”雷傑斌轉過身回去包房。

雷傑斌不喜歡程穎盈剛才疏離的語氣，一整晚耿耿于懷，從小到大她都是好脾氣，又聽他的話，她今晚怎麽這樣？

招待結束後，雷傑斌和幾個下屬陪同投資客戶離開，經過舞池旁，看到程穎盈在休息區清理垃圾。她清理那張桌子的東西，有個中年男人色眯眯地看着她，她拿幹淨的白毛巾擦着桌子上的水漬，中年男人伸手摸上她的手。

程穎盈受驚吓收回自己的手，一副謙卑的樣子說了一些話，又繼續擦桌子。

雷傑斌見中年男人又摸着她的手，沒告知同行的人，直接過去，把程穎盈扯回自己的背後，對着那個中年男人：“幹什麽啊你！”

“怎麽回事啊，你誰啊？”中年男人站起來嚷着，同桌的幾個男人也吵起來了：“這小夥子怎麽回事啊？”

巡場部長見到這邊有人鬧矛盾，連忙趕過來，問：“怎麽了？”

中年男人指着雷傑斌向巡場部長投訴：“都不知道哪裏來的男人瞎逼逼的！”

巡場部長見到雷傑斌把程穎盈護在後面，大概猜到怎麽回事了，應該是程穎盈被客人吃豆腐了，男朋友上前警告。入職的時候，店裏有對服務員培訓過，如果被吃豆腐了要怎麽應對，顯然程穎盈做得不夠好，被人投訴了。

巡場部長怒斥：“程穎盈，你是怎麽回事，上班還帶着男朋友？”

程穎盈連忙搖頭：“沒有，這不是……”

“男朋友”還沒說出來，就被雷傑斌拉走，往出口方向走去。

“喂，你們這是什麽意思？”巡場部長向他們喊着。

公司下屬跑過來，問道：“雷總，怎麽了？”

雷傑斌吩咐：“陳部長，麻煩幫我處理一下，我先帶我妹走。”

陳部長點點頭：“知道了。”

程穎盈一直掙紮，可是無力脫手，就這樣被雷傑斌拖去夜總會門口：“雷傑斌，你要幹什麽啊，我要回去工作！”

三月初的南方濕冷，夜裏寒風陣陣，程穎盈穿着單薄的制服襯衣走出來外面瑟瑟發抖。雷傑斌脫下西裝外套裹着她的身體，霸道摟着她走去停車場：“不準去，以後不要來這種地方！”

“為什麽！你又不是我爸，還管我做什麽工作！”程穎盈一直想掙脫他，可是她沒力氣跟這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較量。

雷傑斌威脅：“要是你爸知道你在夜總會上班，還被人揩油，你保證他不打死你？”

程穎盈閉嘴不說話，被人塞進副駕位。

雷傑斌也上車了，但沒有開車，等着陳部長拎着程穎盈的個人物品出來。交還給她的時候，還賭氣不領情“哼”了一聲。

雷傑斌沒有問過程穎盈意見，直接開車回去豪景花園，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回到公寓後，程穎盈自動自覺去洗澡，上床睡覺，壓根不想理雷傑斌。

待雷傑斌也洗漱過後，回到房間，打開衣櫃，拿出備用被子和枕頭，準備去睡客廳的沙發。看到床上那個女人已經被氣得輾轉難眠的樣子，說：“穎盈，你要是找不到對應專業的工作的話，你就來我公司工作吧。”

“我才不要呢！”程穎盈一點都不領情，并用被子蓋過自己的頭部，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

“雖然我公司規模小，但是用人要求很高的。”

程穎盈賭氣：“那我這種學渣肯定不符合你的招聘要求！”

“所以安排你做基層的崗位……”雷傑斌知道給個高薪安逸的崗位她肯定覺得是他的施舍，只好安排給她薪資不高的崗位，讓她在自己眼皮下工作，總好過讓她在外面一個人闖那麽辛苦。

“我要睡了，我明天再告訴你！”程穎盈傲嬌地說着。

雷傑斌關房間燈，準備去客廳。漆黑裏，響起程穎盈的聲音：“傑斌哥，你以後別去那種地方找女人，老老實實交個女朋友吧，不然你媽會傷心的。”

“我只是去應酬，我沒有碰過那些女人。”雷傑斌解釋，又問：“我要是這樣的話，你是不是也會傷心？”

“傷心啊……”

雷傑斌的心差點要跳出來了，她在關心着他。

“你是我哥，我怎麽會不傷心……”程穎盈像是給自己解釋今晚為什麽她情緒總是不對勁。

雷傑斌平淡如水：“哦……”

次日早上，雷傑斌下樓跑步順便買早餐回來，程穎盈也洗漱好了，在屋裏簡單地收拾一下，見雷傑斌回來，笑着說：“剛剛收拾好屋子，你就來了。”

雷傑斌把打包的飯盒拿去餐桌，一一打開，都是程穎盈喜歡吃的粵式茶點。程穎盈走去拉開餐椅坐下，開動，夾起一個芋頭餃問：“傑斌哥，我要在你公司做什麽職務？”

雷傑斌也坐下來，揭開一個裝粥的餐盒，說：“你先去公司人事那邊報道，她會給你安排的。”

程穎盈點頭：“嗯。”

“我今天在家修改劇本，不回去公司了，你記得我公司怎麽去吧？”

“記得，不就附近的高德寫字樓，我又不是小朋友，怎麽不會記得？”

“嗯。”雷傑斌拿起小湯勺吃粥。

程穎盈來過雷傑斌的電影公司，在開展那天，跟着雷父雷母過來看開業儀式。程穎盈雖然跟雷傑斌很熟，但是沒怎麽說過公司裏面的事情，有一些事情，她都是通過新聞知道的。例如：迎傑影業公司已經購買了沐雪一個都市言情小說，最近在物選新人男主角，其中何浩景的支持率最高。

不過，迎傑影業這邊沒有回應選角意向，保持着神秘。程穎盈向來對娛樂圈事情不太專注，現在她在迎傑影業工作，就不太想公司簽約何浩景，說不定會有機會見面，膈應自己。

程穎盈乘搭電梯來到寫字樓的28樓，電梯口對着就是迎傑影業的正門，米黃色的大理石鑲着“迎傑影業”四個黑色打字。她走去玻璃門，前臺小姐見到來客，摁下開門按鍵，玻璃門自動打開。

“你好，我是來面試的。”程穎盈進門後，禮貌地跟前臺小姐打招呼。

人美聲甜的前臺小姐微笑問：“你好，請問你貴姓？”

“姓程，前程的程。”

前臺小姐看了一下自己的備忘錄，早上人事主管有交代過這件事，回答：“請稍等一下。”拿起工作桌的固話話筒，撥打內線：“你好，路主管，程小姐已經到了……好的，我知道了。”

前臺離開工作桌，走在程穎盈面前，伸出右手指引：“程小姐，這邊走。”

“謝謝。”

程穎盈之前來過公司一次，也看過裏面的布局，只是那時候員工沒有那麽多，現在還找了一個漂亮的前臺小姐。繞過前臺後面是辦公大廳，有一些人埋頭苦幹在自己的座位上辦事；有一些人透明落地玻璃圍着的會議室裏圍着一塊白板，寫寫畫畫，像在讨論一些公事，總的來說工作氣氛還不錯的。程穎盈被帶來一間辦公室，玻璃門上挂着“人事部”，裏面是一個小小的辦公室，兩套工作桌椅，兩個大的資料櫃。辦公室裏面只有一個人辦公，另外一套桌椅擺放着資料和私人東西，看起來也是有人在這裏工作的，只是暫時離開或者沒上班。

前臺小姐介紹：“路主管，這是程小姐。”

路主管點頭：“好的。”

前臺小姐離開房間，順手關上玻璃門。

“路主管，你好，我叫程穎盈，今天是過來應聘……的”程穎盈自我介紹，本來想說自己應聘的崗位，而雷傑斌沒有告訴她做什麽崗位，讓人事部決定。

“帶簡歷了沒有？”

“有！”程穎盈手裏拿着一個塑料文件袋，打來袋子，從裏面抽出自己的簡歷，遞給路主管。

路主管看了程穎盈的簡歷，比較正式面試了一下。面試結束後，說：“程小姐的專業知識和交際能力計較好，只是實踐經驗比較少，不介意從基層做起吧？”

得到認可的程穎盈，有些開心，笑着說：“不介意，年輕人就應該多吃苦，多學習。”

路主管說：“那我安排你做總經理生活助理吧。”

“總經理？”程穎盈一時反應不過來，想了一下，激動：“你說是傑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