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看完電影之後, 各自回家吃晚飯。

吃過晚飯後，程穎雯和劉炜祺坐高鐵回去深市，程穎盈則跟雷傑斌回去豪景花園。

今天一整天，大家對于昨天告白的事情避而不談。程穎盈坐在副駕看着外面的街景, 心情有點糾結。在家的話, 她可以選擇做一只鴕鳥躲在房間不見人, 現在回去豪景花園，兩個人共處一室，低頭不見擡頭見。

主要是心裏還沒想好, 她喜歡雷傑斌, 還沒想過改變現狀的關系，而且他的告白目的, 她猜不準。他喜歡程穎雯, 他想結婚, 與其去相親跟不認識的人結婚，還不如找一個自己熟悉的人結婚？得不到姐姐, 跟妹妹結婚也行？

回去的路途, 說短不短，程穎盈已經腦補多種可能性。雷傑斌已經把車停放在地下車庫, 程穎盈處于發呆狀态，喊了一聲：“穎盈, 到了。”

“哦……”女人拿起自己的手袋，打開車門，剛想下去, 被某股力拉扯回來，發現自己還沒解開安全帶。

雷傑斌看着程穎盈失神的舉動，無奈地嘆氣。

估計她真的不喜歡他，想拒絕他，又怕影響兩個人多年的關系。

程穎盈走去後車廂，拿出自己的東西，今天下午抓回來的四個蜘蛛俠公仔，還有看完電影後去零食店買的零食，怕被老媽發現，回家的時候放在雷傑斌的車箱裏，等回來豪景花園才拿出。

“我來提吧……”雷傑斌接過她手中的購物袋。

程穎盈跟着他後面，看着他背影想事情，關于他，關于他們……

從前，現在，未來……

以前她和何浩景在一起也是這樣的，想着兩個人一切，發生的，沒發生的。

有很多假設，很多無厘頭的憧憬。

上次戀情，她對何浩景沒有用情太深，就是分手的時候有些難過，後來認識他龌蹉的心思，反而覺得分手真好。

可是這次對象是雷傑斌，從小把她帶大的鄰家哥哥。最近對他有異常的想法，可是沒想到交往的地步。萬一，那天他們分手了，他們還能像現在這樣兄妹相處嗎？

雷傑斌站在電梯口前，按了上樓鍵，等候電梯下來。

“哎呀！”程穎盈想東西失神，撞上他後背，鼻子疼，擡起手摸摸。

“你沒事吧？”雷傑斌回頭關心問。

程穎盈搖搖頭：“沒事。”

雷傑斌抿抿嘴，眼眸一沉，大概她真的很介意吧……

“叮……”電梯門開了。

兩人進入電梯間，雷傑斌按下樓層鍵，徐徐上升。兩人很安靜，安靜得有點尴尬。

“叮……”

到了15樓，電梯門打開，兩人出來，直走轉左的是雷傑斌的套間。他摁了密碼，門打開了，兩人進屋，在玄關處換鞋子。

“穎盈……”雷傑斌先打破沉默：“如果你想拒絕的話，你就直說吧，我不會介意的。我們的關系不會變，還是像一樣那樣。”

他以為這樣說，可以給彼此都有很好的臺階。

做不了情侶，就兄妹相稱吧。

程穎盈瞪大眼睛看着他，什麽叫她拒絕，他不介意？

不介意的話，他告白幹什麽？她可是認真在考慮他們之間的事情，可他的語氣卻那麽地輕松，不在意。

這算什麽，想結婚了，找不到适當的人，他就跟她告白；想清楚之後，覺得太沖動了，是收回告白嗎？

程穎盈的眼睛紅得快，手裏抱着幾個蜘蛛俠公仔全都往雷傑斌身上一扔：“雷傑斌，你這個渣男！”

因為不喜歡，所以随便告白，又随便收回。

“大騙子！”程穎盈一副快要哭的表情丢了一句，跑回房間。

留下一臉懵逼的雷傑斌，自己都不知道哪裏做錯了。

說雷傑斌這個人，情商智商都很高的，偏偏遇到程穎盈的事情，措手不及。平時工作作風都是大膽，就像說開公司就開公司，公司第一部電視劇，沒有像一些導演拍青春片找三四十歲的演員當主角，他是采用新人。都是一些影視學校的在校學生，除了學校教的，沒有參與劇組的經歷，最初提議的時候，大家都覺得他瘋了，可是現在效果挺好的。

但是，他在程穎盈面前卻是小心翼翼，那種捧在手裏會摔，含在嘴裏回化，從來都不敢前進，怕打破他們一直以來的相處平衡。

此時，他正在苦悶着，程穎盈為什麽稱他為“渣男”，“大騙子”。

心裏怪責着自己昨天的告白實在太魯莽了，應該要有點儀式感，鮮花戒指，燭光晚餐，浪漫的氣氛。昨天說得太快，又是在茶樓那種喧嘩的地方，顯得不夠誠意、随便。

接下來幾天，雷傑斌沒有外出活動，程穎盈自然也沒有要出去的理由，畢竟她的工作就是跟着雷傑斌處理事情。雷老板在家，她還能去哪裏浪，除非需要她送資料去公司。

沒特別的事情的時候，雷傑斌都是在自己的書房裏碼字，程穎盈則在客廳看看書，偶爾檢查一些郵件，跟雷傑斌另外一個助理确認近期活動行程。

平時到了飯點，雷傑斌會出去自己買，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麽熱衷做飯，每天早晨外出鍛煉順便買新鮮的菜肉回來，做一日三餐。

還是初學階段，都是簡單的菜式，味道還不錯。

吃完飯後，程穎盈主動去洗碗。

他們已經有幾天沒說工作以外的對話了，平時晚上兩人會坐在一起在客廳看看電視劇，現在她晚上就躲進自己的房間，或者約朋友去吃飯。只要是業餘時間休息，都不想呆在公寓跟他共處。

晚上，程穎盈跟兩個舍友在外面休閑餐吧碰頭，楚文和李曉紅剛好也工作單位和住處都在天新區，要是在別的區的話，估計也不過來見面了。

程穎盈很少主動約人，幾乎都是被動的。這幾天，晚晚約朋友出來見面喝東西，又沒有特別的事情聊，都是聽楚文和李曉紅說新職場裏的奇葩事。

“對對對，我公司那個主管也是這樣，特別讨厭……”

楚文和李曉紅聊到奇葩的上司，越說越興奮，後來發現程穎盈完全沒有參與。

楚文關心地問：“穎盈，你怎麽都不說話了？”

程穎盈笑了笑：“我在聽你們說的。”

李曉紅有點擔心：“你最近是不是有不開心的事情，這幾天老約我們出來，你都不怎麽說話。”

程穎盈笑着搖頭：“沒有不開心的事情，就是腦子有點亂，不知道怎麽辦？”

“你說來聽聽，看我們能不能幫忙……”

程穎盈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水，緩緩開口：“最近我喜歡一個人，剛好他也跟我告白了。”

“這是好事啊！”兩個舍友都認同。

“可是……”程穎盈咬咬唇，繼續說：“可是，我覺得他并不是喜歡我，只是覺得到了結婚了年紀，剛好喜歡的人已經有男朋友了，所以才找我……”

楚文很直接地說：“那還是不要了，我才不願意當替代品。”

李曉紅卻不一樣的想法：“其實你可以跟他處處看啊，說不定有一天，他忘記前任，愛上你呢？”

程穎盈抿抿嘴，不知道聽誰的。

李曉紅接着說：“你不是喜歡他嗎？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感情是靠培養的，試試看咯。”

“這世道渣男這麽多，誰知道他是真心，還是騙錢的，何浩景長得人模人樣的，誰知道是想當小白臉。”楚文不太認同，還搬出了何浩景。

“那個人很有錢，還開公司的……”

楚文疑惑：“真的是開公司？”

程穎盈點頭：“真的，他一個熟人……”

“熟人的話，還好。要不處處看吧，現在哪裏有這麽多兩情相悅的情侶，好多都是相親認識，湊合結婚的。如果讓我選的話，當然選擇一個我喜歡的人在一起。”

程穎盈聽了李曉紅的話，點點頭，內心有一些想法。

因為大家第二天早上都要上班，聊天差不多到十點，三人離開餐吧道別各自回家。程穎盈剛剛走出馬路邊，想着坐公交車回去，意外接到來電：“喂~”

雷傑斌問：“是不是在昨天的餐吧？”

“對啊，剛好出來。”

“那你走去昨晚上車的地點吧，我剛好到了。”

“哦……”

昨晚程穎盈外出，雷傑斌開車接她回去；今天他也來了，因為單行道的原因，他把車停在餐吧前面轉角的路邊。

程穎盈細心回憶，她很多次晚上都在外面跟朋友聚會什麽的，他都會過來接她，除非他不知道。

程穎盈步行到前面轉角，熟悉的黑色小車映入眼裏。

她走近，開門，坐進去，系好安全帶。

第四天，他們除了公事以外，還有出門告知一聲，沒有別的談話。

她不喜歡這樣，卻倔着這樣。

雷傑斌開着車，卻跟回家是反方向的，程穎盈還以為他順便買宵夜或者其他東西，沒有提問。

大約，十分鐘之後，雷傑斌開到江邊停下。平時江邊很多人散步或者做運動，現在晚上十點多，大家都回去了，只有幾對情侶在夜游。

程穎盈問：“怎麽了？”

“走走吧，我在家裏碼字有點悶。”

“哦~”程穎盈知道他一天到晚在家碼字，有時候會沒有靈感，需要外出透透氣。

濱江燈飾很美，初夏的風很涼爽，程穎盈陪着雷傑斌走了很遠，江邊很長，程穎盈從來沒有走過那麽遠，也不知道這江邊延伸要哪裏才是盡頭。他們走了差不多，又回頭走，畢竟已經裏自己的車太遠了。

偶爾會遇到一些情侶摟摟抱抱，歪歪膩膩，他們會輕聲細語，笑聲連連，看上去特別幸福。

程穎盈擡起頭，看着身旁的男人，以後她和他是不是也是這樣，恩恩愛愛地相處，羨煞旁人？

“叮鈴~~”

後方有單車鈴聲，雷傑斌回頭一看，有單車向前踩着，速度也很快，他摟過程穎盈的肩部，貼近自己，避開了那輛正在過來的單車。

“撲通，撲通……”

程穎盈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小臉發燙。

已經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了，她想跟他在一起。

雷傑斌放下手，繼續向前走。

女生伸手拉着他的衣角。

他回頭。

她問：“你上次的告白，還算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