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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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端，顧煙岚正在戶外拍攝照片。

田歆偷偷摸摸地躲在一顆大樹後面，黑超遮面，口罩嚴實。

知道顧煙岚的行程不難，因為她在微博上明明白白寫着今天下午要在創意園拍攝照片。她在淘寶上開有網店，自己是模特，平日裏在淘寶上賣賣衣服的收入還是可觀。

田歆已經躲在此處整整一個小時了，觀察着不遠處的顧煙岚一舉一動。

身旁的小助理忍不住說：“田大姐，你想認識人家就直接去啊，幹嘛躲在這裏偷窺呢？”

田歆聞言恍然大悟：“也是哦！我幹嘛要在這裏偷偷摸摸的？”

“誰知道呢？”小助理聳聳肩，一臉無奈。

這小助理是袁熙芝調來給田歆的，說是幫忙照顧着起居，也算是一個伴。

小助理年紀輕輕比田歆小兩歲，但人做事很穩重，剛來就把田歆家裏裏外外都給打掃了一遍。不僅如此，這小助理還會做一手好吃的飯菜，可就是不給田歆吃。而且這個小助理還有一個壞毛病，毒舌。這點簡直和趙粵森不謀而合。

起來拍拍身上的雜草，田歆大步邁開向前，“我這就去跟她認識認識。”

可剛走了沒有兩邊，她又慫地退回來，問小助理：“蔡蔡，我該說些什麽開場白？”

“田大姐！”蔡曉幹脆推着田歆回車上，“你這會兒突然跑過去打擾人家工作，人家哪有心思搭理你？”

“好像有道理……”田歆咬咬自己的水晶指甲，一臉茫然。

蔡曉看了不遠處的孤煙岚一眼，淡淡道：“說來巧了，我認識顧煙岚的朋友。”

田歆聞言一拍大腿，接着雙手按住蔡曉的肩膀，一臉激動：“蔡蔡，你是不是有什麽隐藏身份？為什麽你會認識顧煙岚的朋友！？”

“都說了是巧合。”蔡曉表示很無辜，“要真有什麽神秘身份，我至于來當個小助理嘛？本人偉大的理想是當個記者。”

“記者？”田歆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蔡曉的身上，一臉好奇地問：“那你為什麽不去做記者？”

蔡曉：“說來話長。”

田歆：“長話短說。”

蔡曉：“不想說。”

田歆：“……”

別人不想說的話，她也不能逼着人家去說。純粹是當蔡曉有難言之隐了，于是一臉安慰地看着她。

蔡曉反倒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單手按住田歆的腦袋将她的頭轉了個方向，說：“看你的顧煙岚。”

“哦。”

田歆這純粹是頭腦發熱去找顧煙岚，完全沒有考慮到什麽後果。

因為前一世顧煙岚就是《廢柴柴》的女主角，導演鞠之堯更是點名這部電影幾乎就是為顧煙岚量身打造的。

田歆就是想看看，顧煙岚身上到底有什麽魅力。

這一看不得了。

田歆盤腿坐在沙發上連連感嘆：“她還會寫小說？居然那麽好看！我根本停不下來啊！”

“還有，為什麽她還會設計衣服呀？我根本忍不住買買買！這個設計的真的太好看了吧！”

“最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上怎麽有長得那麽順眼的女孩子啊？我第一眼就被她迷得不要不要的。”

“我要完，我覺得她渾身上下都是閃光點。”

一旁的助理蔡曉全程都是：“……”

“田大姐，你的劇本背得怎麽樣了？再次提醒，後天就要視鏡了。”蔡曉無情地指出。

田歆聞言瞬間垮下臉。

劇本她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但她就是沒有信心。

“啊！我的老天爺！”田歆突然對着天花板大喊，“為什麽我這麽不知天高地厚？為什麽我要去視鏡？不要不要我不要！我後悔了我後悔了！”

蔡曉：“……我去做晚飯了。”

嘴裏說着後悔的田歆這天晚上又失眠了。

《廢柴柴》這個劇本她幾乎都能夠倒背如流了，尤其是女一的臺詞，她完全記在了腦海裏。最近這些日子裏她都是沒日沒夜地在惡補表演上的缺點，就連表演老師都被她那副較勁的樣子折服。

大半夜的，失眠的田歆又突然跑去隔壁房間去找蔡曉。

淩晨一點鐘，蔡曉正睡得沉，沒被披頭散發的田歆吓出心髒病已經是好事。

揉着眼皮坐起來，蔡曉無奈地控訴：“田大姐，你又怎麽了？”

田歆一臉哀傷，語氣悲涼地說：“剛才我稍微眯了一下，然後做了一個夢，你知道我夢到什麽嗎？”

不等蔡曉回答，田歆又說：“我夢到鞠之堯說我根本不适合當《廢柴柴》的女主角。”

夢境這種東西說來沒有科學依據。

可從小到大，田歆的夢一般都很靈驗。比如她一般都能準确預知明日的天氣，如果夢境裏是豔陽高照，第二天必定是個大晴天。如果夢境裏煙雨連綿，第二天必定要帶把傘。最邪乎的大概是能夢到自己中考分數這件事，并且準确無誤。當然，也有感傷的事情，田歆曾遇見過爺爺的死亡，并成真。

所以每次重大的事情之前，她都會好好睡一覺，企圖能夠夢到一丁半點。但通常情況下，夢境這種事情可遇不可求。況且，第二天醒來一般都會忘了昨晚夢到過什麽東西。尤其是重生回來以後，田歆似乎很久沒有做那麽清晰的夢了。

昨晚的夢境歷歷在目，田歆甚至還能回憶起鞠之堯說話時的口氣。雖然她從未當面見過鞠之堯本人，也未曾和此人說過話。

鞠之堯說：“你不适合，從頭至尾，不是我心目中柴柴的形象。”

這人的語氣和神态卻像極了趙粵森，冷漠無情。

田歆很沮喪，因為她知道了故事的結局，自認無力改變。

蔡曉拿起床頭櫃上的眼鏡架在鼻梁上，起身，将田歆推回自己的房間，說：“現在你睡覺，重新做一個夢，這個夢境的主題就叫做：鞠之堯認為田歆适合做《廢柴柴》的女主角。”

田歆：“……這個主題會不會太扯？”

“別廢話，閉眼，睡覺。”蔡曉說着将房門一關，人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田歆知道自己無法跟蔡曉解釋自己的夢，況且她說了蔡曉也不一定會相信。

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田歆拿出手機，将目标鎖定在了聯系人趙小爺身上。

淩晨兩點鐘，對于現在的美國時間來說，應該是下午了吧。

田歆點開趙粵森的聊天記錄，删删減減，最後輸入：【你在忙嗎？】

消息發送出去。

田歆的心裏抱着他不會回的期待他會回複。

她和趙粵森的相處模式似乎還挺奇怪，看起很親密，但又很遙遠。那兩晚和趙粵森躺在一張床上睡覺，中間她其實也有醒來過。腰上是他的雙臂，他抱着她，緊密無間。她會刻意地挨他近一些，借着這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把自己的全身心都交給她。很安心，很安慰。

真好，她重生了，這一次她選擇了他的懷抱。不再懦弱怯弱，她想換一種活法，做一些以前不敢的嘗試。

這一世，她想讓自己再優秀一些，努力配得上他。

雙眼适應了黑暗，似乎能看到窗外的微光。

卧室的窗簾遮光性不強，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總能照進來。田歆喜歡陽光，尤其冬日的暖陽，隔着窗戶照在身上，她穿着毛茸茸的睡衣，看着光線裏的塵埃，那就是最幸福的時候。

捧着手機等待消息，就在田歆以為他真的不會回複的時候。

趙小爺回了消息，并且連着兩條：

【嗯，開會。】

【怎麽了？】

田歆輸入：我做了一個夢。

想想又删掉。

沒想到趙粵森卻又發來一條消息：【做夢了？】

田歆的嘴角不自覺溢出驚奇，手指噼裏啪啦打下一句話發送：【你怎麽知道？】

會議桌上的趙粵森在走神，但也無礙，他側身坐在席間正對着投影屏幕，單手拿着手機。冷漠疏遠的臉上終于了一絲變化，嘴角的弧度略微上揚。

在場眼尖的人松了一口氣，看來趙小爺今天的心情還算不錯。

被窩裏的田歆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這幾天天氣驟然降溫，她蓋了兩床被子勉強暖和。和趙粵森兩個人一來一往地發送消息，時光好像倒退回了學生時代。那會兒她剛搬去和爸媽一塊兒住，哪哪兒都不習慣，唯一的習慣是和他發消息。

趙哥哥，我想奶奶了。

趙哥哥，我做噩夢了。

趙哥哥，數學越來越難了。

趙哥哥，今年暑假你還會去小鎮嗎？

趙哥哥，我能不叫你哥哥嗎？

趙粵森對她倒還算是有耐心。

當然聽完田歆的長篇解釋之後，他依舊不改毒蛇：【這難道不是正常的結果？鞠之堯還是有腦子的。】

田歆：【……】

生氣當中又有點開心是怎麽回事？

趙小爺：【求我。】

田歆：【？】

趙小爺：【你想要的角色我都可以幫你拿到。】

田歆雖然很心動，但還是毅然決然地拒絕了。

雖然拿角色容易，但是沒有實力就是沒有實力。她不想因為自己耽誤了鞠之堯的作品獲得大獎，如果真的想要角色，她會努力。

可趙粵森的這句話，她能視為是一種示好嗎？

田歆雖然不能十分确定，但心裏卻樂開了花，不禁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

趙小爺：【後天。】

他後天就回來啦。

田歆心裏又高興了一點。

這代表後天就能見到他了。

手機振動，又是他發來的消息。

趙小爺：【早點睡。】

田歆心裏一動：【那你跟我說晚安。】

趙小爺：【晚安。】

田歆更大膽地提要求：【我要聽語音。】

一分鐘後。

收到一秒鐘的語音消息。

趙小爺的聲音低沉醇厚：“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