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他就這樣握着我的手走了一條街，回頭率太高了，我好面子，這下說什麽都要努力去掙開他的手。
路霖這回沒勉強，他松手了，又恢複成那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安安，你想吃飯嗎？或者喝點什麽？”
“沒胃口，看見你就沒胃口還吃什麽。”我故意嗆他，明明知道我惹不起他，可我在面前就是溫順不起來。
他沒管我的話，自問自答：“安安好像喜歡喝奶茶吧，可惜奶茶不健康，脂肪還很高。不過安安偶爾喝一次也沒事，長胖也不要緊，白白軟軟的安安多可愛呀！”
“我不喜歡喝。”
路霖依舊道：“我們去買奶茶吧。”
“我不喜歡，不喜歡你明白嗎？”我漲紅了臉，忍不住對他大吼道。
他總是理所當然地安排着我的一切，我一直以來都只能接受。
路霖委屈地眨了眨睫毛，像哄小孩那樣哄我，“安安，別生氣啦，你喜歡喝什麽我們就去喝好嗎？”
“你又不告訴我你喜歡什麽，我記得你以前……”
沒等他繼續說下去，我打斷他，冷言冷語：“路霖，我們長大了，以前喜歡的是以前的喜歡的，過去了你懂嗎？”
路霖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僵直的嘴角抖了抖，冷靜過後揚起一抹笑，“那我們就喝其他的。”
我最讨厭他這副裝蒜的樣子，好像什麽話都說不明白。
49.
我知道他跟在我身後，不知道這個新上任不久的路總哪來的閑工夫陪我鬧，不過他願意浪費他的時間就浪費吧。
走着走着，前面有塊牌子，寫着施工中，禁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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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讓我前去，我偏想要前去，我魔怔了，我今天就想任性一把。
我才踏了一步，身後就傳來路霖擔憂的喊叫，“安安，別去那裏玩，很危險，我們去游樂園好不好？”
又是這副哄小孩的語氣，我難道看不清字不知道危險嗎？
可是，我偏要去。
我發瘋了跑了進去，一進去我就後悔了，這裏真的很危險，到處都是磚頭，亂糟糟的水泥鋼筋。
路霖緊跟其後，他拉着我的手，緊緊皺着眉頭，不安地說：“我們出去吧，這裏不安全。”
我就是很矛盾的人，嘴巴想答應他，可心又不允許，我猶豫着該怎麽回答。
卻不料，意外比回答來得更快，我聽着着急的吶喊回蕩在耳邊。
“小心！”路霖瞪大眼睛，還沒看清他的動作我被他拉在身後，因為慣性太大，他趴在我身上，我親眼看着巨大的水泥柱倒塌砸在了路霖的雙腿上。
路霖的手還死死護着我的後腦勺，這轟隆隆的聲響弄得我雙耳幾乎耳鳴，我感覺地都在震動。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吓住了，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
“安安，你不疼吧？”路霖有氣無力地對我說。
我像是被巨大的驚變吓傻了，眼裏沒有任何焦距，只能一遍又一遍喊着路霖。
路霖擡手想去摸我的臉，愧疚又心疼地低聲道：“怎麽還哭了呢？”
看着他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就昏倒在我身上，我更加說不出一句話，這一刻，世界好像都變成灰色了。
我和路霖一起被擡上救護車，我閉緊了雙眼，我知道我可能害路霖永遠失去雙腿了。
50.
我醒過來時，我在發抖，我腦海裏全是路霖被水泥柱砸住的畫面。
我心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惡魔說，路霖那個賤人活該，他一直欺負你，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天使說，路霖他可能真的變了啊，你看他一直為你着想，受傷問的都是你，安安你可不能沒良心啊。
惡魔又道，呸呸呸，什麽沒良心，現在安安沒去他病房拔他氧氣罩已經對得起他了。
天使不甘落後，安安，做人可不能這樣，以前是他不對，現在他可是把命都給你了。
我晃晃腦袋，把聒噪的兩人趕走，不想再聽他們的争辯。
無論路霖是出于什麽心理護着我，愧疚是有的。
說白了我還是不夠狠。
可沒有人會為我做到那一步。
沒等我繼續胡思亂想，季翎推開/房門進來了，他倒了一杯水遞給我，我伸手接住喝了一口。
相顧無言，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和季翎成了連見面都尴尬的場景。
“小安，你好好養病，路霖父母那邊有我。”季翎不熟練的叫我小安，聲音低沉卻讓人信服。
我卻沒多大反應，我猶豫着還是問了，“路……霖呢，他沒事吧？”
他幽邃的眼眸眯了眯，平淡地緩緩道：“他截肢了，不過恢複的還挺好，已經醒過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季翎似乎并不怎麽在意路霖，嘴邊還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我……想去看看他。”我糾結着還是向季翎提出了這個要求。
我正準備起身下床，季翎把我按了回去，他好像看穿了我的一切，似有疲意地揉了揉額頭道：“路霖他需要靜養。”
他這意思是不讓，但我不去看一眼我良心真的過不去。
我已經帶了顫音懇求道：“季翎，你別吃醋，我真的就是看一眼，什麽都不幹。”
季翎矜貴的臉龐向我逼近，憐憫又好笑地勾了勾嘴角，“邵安，我吃醋，為他？”
我不知道為什麽路霖出事他就跟變了個樣，好像還特不樂意跟路霖扯上關系。
他挑起我的下巴，他帶有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着我的皮膚，他與我靠得極近，他呼出的霧氣噴在我的臉上，他那好看卻顯得刻薄的唇一挑，說出讓我終身難忘的一句話。
“路霖和你媽的死脫不了幹系。”
我頓時像是被人掐住了脖頸，就差窒息而亡。
我毫不懷疑季翎這話的真實性，因為他放出的監控視頻已經說明了一切。
51.
路霖，你去死吧。
太可笑了，我竟然對一個殺母仇人感到愧疚自責。
我的媽媽是個很溫柔的人。
是我毀了她，她對我不好是應該的。
我是她被人強/暴下的産物。
我這一生都欠她。
52.
我靠着季翎給的提示找到路霖的病房，看着他因受傷而過分蒼白的臉頰，淡了幾分豔色的臉蛋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我一進來，他立馬揚起笑容對我柔聲道：“安安，你沒事吧，你來看我真是太好了。”
他一點都沒有因為失去雙腿而感到痛苦。
如果是我，可能已經瘋了，他這份淡定是我沒有的。
我假裝很難過地自責道：“我沒事，路霖我害你沒了腿，你不恨我嗎？”
他看着我坐在他的床邊，擡手揉了揉我的頭，彎着眸子說：“沒關系呀，以後安安當我的腿不就好了。”
我笑得有些冰冷，如果不是季翎告訴我那些，我可能又被他這副白蓮花模樣騙了。
用一生困在他為我編織的牢籠裏，當他一輩子的腿。
路霖似乎感到我狀态不對，他擔憂地擰着眉道：“安安你是不是還有哪裏疼，快上來躺一躺，休息一下。”
我話峰一轉，“路霖，你究竟喜不喜歡我？”
“你問這個做什麽？”路霖似乎想起了以前的似曾相識的對話，不解地看着我。
“你就說是不是就行了。”
路霖看着我的雙眼，很鄭重地說：“是，安安我很喜歡你，為你做什麽我都願意。”
我嘲諷地揚了揚唇角，伸手握住路霖的脖頸，收縮着五指，看着白嫩的肌膚慢慢染上紅色，不覺有些快意。
“那你就為我去死好了。”
看着路霖喘氣越來越困難，他卻沒有一點抗拒，他甚至還帶笑說道，“咳……安安，如果能死在你手裏還挺幸福的。”
路霖臉上都染上一層殷紅，就快要不行時我松了手，“路霖，你真是個瘋子。”
重新呼吸新鮮空氣的路霖笑得暢意又爽快，“安安，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這一次他真的猜錯了，我不是舍不得，我是還沒有蠢到弄死他賠上我這條命。
53.
不知道聽了多久牆角的季翎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
他扯過我的手腕，把我拉起身站在他的旁邊，攬過我的腰，輕啓唇瓣，“小安，玩夠了嗎？”
路霖被這季翎突然的話搞得有些懵。
“路霖，我不會成為你的腿，也不會再來看你，甚至我還要搶走季翎和他在一起。”
“你就一個人在病房裏孤獨終老吧。”
我報複性地說出這些話，感覺心頭順暢極了。
路霖已經在失去理智的邊緣，難得有一次我沒有按照他的劇本演。
他眼裏全是震驚，不可置信，慌張，最後很快地想起了什麽，把刀刃全部對準季翎，“都是季翎說了什麽對不對，安安我不是那樣的人，你別聽季翎的一面之詞。”
我真的很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