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狗咬狗前奏
原來因為藍長钰那段時間對童書桦的不聞不問與囚禁,韓彤心生嫉妒給童書桦飯菜裏下了毒藥,本來嬰兒應該只是體弱,不會死,但因為那一腳加上早産,出生便死了。
“那,我母親呢?”童簡鸾癡癡地問。
“一命償一命。”童書桦聲音中帶着悲憫,“ 情-愛殺人。”
“什麽意思?”童簡鸾不解。
“我也是聽了她臨終的話,才知曉這一切。”童書桦娓娓道來,“北羌戎狄,南蠻南诏國,東瀛倭寇,西蜀的蜀加帝國,中州太殷王朝,這五處一并坐落于人間世,人間世後天外天,她并不是這裏的人,她來自星夜一族。凡人皆有一死,星夜一族,長生不死,而孕育了後代,便會同凡人一樣,終究一死,有一命償一命之說。”
童簡鸾震驚。
“這便是我知道的,所有的事情。”童書桦講完之後,忽然發覺心中一座大山好似移開,一片輕松。
“那,容玖是怎麽回事?”童簡鸾撸順了思路,卻不知道容玖是為什麽要幫他。
“他的事情,你只有問他才知道。”童書桦如實相告,“我第一次見他,是在你不到一歲的時候。那時藍長钰出征平定北疆,他來到府上将你帶走,一年之後才回來。”
“你沒有攔住?”童簡鸾覺得這點很奇怪。
“你和他很親近。”童書桦聲音裏帶着笑意,“剛學會走路,看到他,便要撲到他懷裏。”
童簡鸾好像看到兩條小短腿奔向一只美正太的懷裏的場景,忍俊不禁。
或許這就是他與童夫人之間最為溫馨的相處。
“你和他身上有太多未解之謎,這些你可以問他,我并不知情。”童書桦說到這裏聲音變低,“将那孩子的屍骨放在外邊,你走吧。”
“你不要見我一面麽?”童簡鸾道,“娘?”
門內似乎傳來一陣啜泣聲,“走吧,見了又有什麽益處呢?”
“我已經長大了,您不看看現在的我麽?”童簡鸾不甘心。
“能得你稱呼一聲娘,我此生已經沒有其他遺憾了。”童書桦開口,“然而我發過毒誓,不能與你再見一面,否則厄運便要應在你身上。所以,你,還是走吧。”她嘴上這樣說,心中卻想着,等我死那日,你來送送我就好了。
童簡鸾站了一個時辰,都沒有等到那扇門開啓,夕陽快要落下,他不得已離開,一步一回頭。
那扇門終究沒有開啓,只是從門內傳來輕慢曲聲:
“錦繡衣裳白玉樓,
最繁華時最憂愁。
而今一旦全抛卻,
與君同做少年游。
長攜手,天地久,到白頭。
問君家鄉路幾許,
岸上燈火是瓜洲。
境由心生
魔從心破
一步一蓮華
一步一罪化
怕緣不到頭
寸心猶未休”
等他走的遠遠的,離開了尼姑庵的門,他終于看到那扇門開啓,從中間走出一個人,那人骨瘦如柴,身着灰袍,頭上戴着一頂尼姑帽。她低着頭,看不清神色表情,蹒跚着走出來,将食盒拿起,然後轉身,又将自己關在那扇門內。
那扇關了她十三年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開啓。
童簡鸾想起來被自己遺忘在記憶深處的一個片段,那是藍長钰一騎絕塵而去前喊得話:“你既已落發為尼,我強迫不得你回去,他也可以在侯府待着繼續當他的侯門嫡子,只是我要你以他起誓,你以後若是敢再見他,他便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童書桦為他妥協,發誓終身不相見。
童簡鸾坐在馬車上,一天不吃飯,也沒有覺得餓,大概全用來消化今天的事情了。他想了一路,想自己該怎麽做。
該如何,才能把藍府徹底毀去。
如果從前只是想打壓韓彤和她兩個女兒的嚣張,那麽現在,便是想要将整個藍府連根拔去。
而想要這麽做,不得不借助容玖的力量。
他想起容玖之前告訴他,加冠禮的時候去找他,而現在離加冠禮,只剩下三天了。
如果他晚上來找自己,便找個适當的時候商量一下吧。
他和雲錦沒有回冬園,那個地方他再也不想待了,如今他武力值比不過藍長钰,去了無非自取其辱,看到韓彤那一家子他大概會直接上去殺了她們,不能一擊致命,便不動手。
只是惡心一下他們還是信手拈來的,于是童簡鸾仿照韓彤的字跡,給韓壽年寫了一封信,邀請他前往冬園。
狗咬狗去吧。
這封信由雲錦前去給韓壽年,只需要假裝是韓彤的侍女就行了。
韓彤的字跡真是相當的好模仿,因為她的字跡相當的沒個性,武将之女,除非基因突變,否則基本沒什麽文采,她和她妹妹當初基因能遺傳她們娘的美貌已經很幸運了,于是幸運加成沒有智商。
韓壽年接到信之後,很開心的去了冬園。他心想着終于可以再次見到表妹了,當然他并不知道他心愛的表妹臉毀了。
雲錦捏着童簡鸾給的錦囊,心想以後誰也別得罪少爺,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韓壽年到冬園有些突然,幸好韓彤“随機應變”,以為他知道自家丫頭毀容了,上門驗證。且藍元笙之前被容玖那麽稱贊了一句,她娘家有點不敢娶這丫頭了,誰娶誰就是有不臣之心吶,于是她心中又生出一計。
既然大丫頭不能嫁,那二丫頭總成吧?她家阿寧雖然臉毀了一半,但總歸是永安侯府的嫡女,嫁給韓壽年,不虧待對方!
只是男人總歸是看臉的,所以這件事要放在後邊說,且不能叫韓壽年再和阿寧見面了。
于是她費盡心思,就是為了岔開韓壽年和阿寧,且不遺餘力的誇自己的二女兒。
韓壽年和阿寧早已厮混到一塊,這時候聽到自己要娶藍元寧而不是藍元笙,自然開心的要命。雖然太殷王朝對女子的德行之名很看重,但男人,哪個不是好色之人?能娶漂亮的,有沒有腦子無所謂。
雲錦這天用了三封信,把三個主角拉到一起,約到水榭中,只是到的時間不一樣。
藍元笙最先到,藍元寧其次,韓壽年最後。
給藍元笙的信,是以藍元寧的名義發出去的,只說有事找她,措辭有些嚴厲。并且說如果她不來,一定給她好看,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姐姐。
藍元笙心中有鬼,她給藍元寧的方子裏加了東西,叫她碰花瓣水,便徹底毀容,于是她便拉着自己身邊的貼心婆子,藏在水榭中的一處,準備伺機而動。
藍元笙知道這些天,藍元寧把所有的侍女都給打了,她身邊沒有一個人,因為她總覺得別人比自己好看。對付她的蠢妹妹,她有無數法子。
給藍元寧的信,是以韓壽年的名義發出去的,不需要什麽理由,藍元寧肯定來。
給韓壽年的信,是以藍元寧的名義發出去的。
藍元寧和韓壽年幾乎同時到的水榭,藍元寧的頭上還帶着鬥笠,鬥笠前是面紗。
男女私會,自然是不希望旁人在場,藍元寧一向是喜歡支使仆人的,讓他們全都遠遠的避開,說是他們打擾自己賞雪的雅興。
于是所有人都離水榭遠遠的,生怕招惹了這位心狠手辣的二小姐。
郎情妾意,花前月下,喁喁私語,言笑晏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