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的地方,遠遠地,就看到不少孩子在一板一眼地練刀,不論男女。寨子裏沒有練劍的,據說是因為嫌棄劍太過小家子氣,沒個氣勢。
老實說,這個山寨也實在是奇怪得很。
先前顧明姝默認她留下了,她本還以為是因為她們二人之前的淵源,如今一看,這才發現……
卧槽,她被騙了!
原來這寨子根本就沒有人介意她“妖女”的身份,更是一副完全不擔心江湖會因此來山寨追殺鬧事的樣子,她本來就應該是會被毫不介意地留下的!
顧明姝顧小姐,你太過分了,虧她還一本正經又自殺又耍賴的,耗死多少腦細胞,還沾沾自喜終於留下了……
想起這個,她就忿忿扭頭。耍她好玩兒麽?還是,其實……她的的确确是真心不願她留下的?
沈笑眉搖了搖頭,眸色沉了沉,卻又很快恢複常色。展開眉,她沒個正行的笑道:“我說,先來吃糖再練刀吧?”
……秋風瑟瑟,沒人理她。
沒人理她就算了,連瞄都不瞄一眼算是怎麽回事啊,這群死小孩,一點都不可愛。哼!
是是,她錯了,她打擾他們練刀了……她走還不行麽!
恨恨地扭頭,把手中的糖袋随手一扔轉身走人,她認真地“走遠”之後,順勢藏到房後。果不其然,一見沒了她的蹤影,一衆小鬼互相看了看,瞬間奔到一起分糖去了!
╮(╯_╰)╭她就知道,這夥小鬼和他們寨主那是一樣一樣的……傲嬌啊!
聳了聳肩,她正打算轉身就走呢,就聽到了一早上沒見到影子的男人的聲音:“去去!不好好練功,幹嘛呢!……這哪兒來的糖?”
“沈姐姐給的!”有孩子答得很快,又有孩子認真糾正着,“笨!瞎叫!應該叫‘大夫人’。”
沈笑眉不知怎麽了,心頭一暖。第一次被叫“姐姐”,不是“妖女”,她丶她還真有點兒不适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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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緊了手,她隐藏了氣息,貼在牆上聽他們說話。
“瞎叫!”曾屠的聲音,不用猜,這貨肯定是扭過頭去,又正起臉來,“誰說要娶她了!”
“二寨主說姐姐是壓寨夫人了!”老二他們叫她“嫂子”,這群孩子叫她“姐姐”,這輩分怎麽這麽亂……
“而且聽說寨主很厲害,一夜做很久的!”很活潑很歡快很純潔很無畏的語氣。
沈笑眉orz了……
曾屠……
曾屠暴走了!
4 簪子杏兒紳士
他的好,她看得到。
沈笑眉表示,曾屠的暴走實在是很和諧。作為一個山賊,雖然滿口粗話但居然連國罵啥的也不爆一句……哎呀真純情真可愛!誰教出來的啊?
笑了笑,沈笑眉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找了一早上的相公啊,終於找到了。
“女人!”她一出來,還沒開口呢,看到她的曾屠就火冒三丈地跑過來了。至於那群吃糖被抓了現行,一個個紅着小臉嘟嘴很萌很可愛的孩子——誰丶誰會去管他們啊!
沈笑眉很是氣定神閑,在心中飛快地将思路順了順,忽然就有了逗弄這萌物的新法子。“嗯?”她看着他,依舊點兒郎當毫不在乎的神态,這神态配上她過去常有的表現,就仿佛默認了。
“你!誰讓你瞎說的!”接受到她的“默認”之後,明明已經二十六歲卻比現代十六歲的都純情的男人顯然被氣(羞?)得不輕,他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平日如何胡鬧也就由了你去了
,你……咱們從未同房過,這種事你也瞎說,你丶你真是……不知廉恥!”最後四個字憋了很久才蹦出來,顯然也是猶豫。嗯,對女人會不自覺體貼的男人,她也很喜歡。
沈笑眉想笑,卻又憋了回去,迅速調整好姿态,她很是無辜很是哀怨很是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又眨了眨眼,順利擠出了點兒可見的淚光,也不争辯,就轉身努力向窮搖奶奶家的柔弱女主
們學習,扭着小腰抹着臉,抽抽搭搭跑掉了……= =
曾屠在她身後淡定地看完了她的表演,不屑地嗤了一聲,然後……
然後,他就去求他三弟妹顧明姝幫忙安慰笑眉了……= =
……一對囧貨。
實際上,曾屠也沒找到顧明姝,因為他半路被自家二寨主攔住了……準确的說,是自家“被提着耳朵”的二寨主。
“說!”紅衣女子就那麽拉着男人的耳朵,快步走到曾屠面前,命令着男人,“快說!”
“矮油……”平素挨刀子也不吭一聲的二寨主此時叫喚得甚是悲戚,眼裏隐含淚花,迫於自家夫人的淫威,吭吭哧哧地道起歉來,順便在曾屠的追問下詳細講解了事件的來龍去脈。
一炷香之後,曾屠就全都悟了……
和着,是他誤會她了?她根本就沒有亂說,相反地,是他家老二不會說話,惹她羞了?
他一時很是懊惱,又有些尴尬,恨恨向二弟妹甩下一句:“可勁兒罰!耳朵擰掉搓板跪穿最好!”便在二寨主的哀號中跑去尋自家娘子了。
诶?他說出了什麽奇怪的稱呼了嗎?
而另一廂,同樣路遇了二寨主夫婦的沈笑眉正窩在自己的房間裏悠閑地咬着桃子。既然二寨主夫婦已經去了,那麽,距離某刀子嘴豆腐心的匪首來給她道歉的時候也不遠了啊。
哎呀呀,不知道這萌物會怎麽道歉啊……她要趁機敲詐點兒什麽呢?= =果然後面那句才是重點麽?
而實際上,曾屠也沒有讓沈笑眉失望。桃子才吃到第三個,一如既往橫沖直撞的腳步聲就傳來了。
迅速地把手中桃子向床底一扔,沈笑眉瞬間趴在柔軟的枕頭上,偷偷抹去嘴角桃汁的同時醞釀情緒,很快眼眶就發了熱。很好,這身體的控制力真是絕了。
腳步聲停到她的門口,微微停頓了下,然後随着門吱呀一聲的開啓又傳了過來。聽到男人進門,沈笑眉擡起頭,正對上曾屠的眼睛。曾屠見着她,撇了撇嘴,開口道:“我可不是來向你道
歉的,只是例行的義務罷了。畢竟,萬一寨子裏哭死個女人傳出去也不好聽。”
……這麽可愛的理由……沈笑眉差點兒笑場。淡定地把一切笑容都憋了回去,她繼續扭頭,哭得如喪考妣,“你丶你罵我……”
……好吧,他的确說過“不知廉恥”一句,可是……他丶他不也是不知道宋蠻可以二到這個份兒上麽?本就沒有的氣勢頓時又負了三分,曾屠只覺自己越發理虧了,卻又意外地沒有辦法将語
氣緩和。
“我說,歉都道了,你還要怎麽樣啊?”想了半天的盡可能柔和的話一出口就變成了這樣,曾屠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又想開口,卻不敢了。
天知道他還會說出什麽讓她的哭聲加得更大的話來。
默默起身,不知道自己想說的那句“別哭了,是我的錯。我摘杏子給你吃……”會不會脫口就變成“诶,女人,你別哭了難聽死了!再哭把你扔河裏去!”,曾屠走出門去,一面暗嘆自己最受
不得女人的眼淚不知道是不是和童年經歷有關,另一面開始尋找斷木,當然,還順手挑了幾個杏子。
運氣不錯,很快就讓他找到了合适的。從中取了一截最堅硬的帶回房去,曾屠順手扔給沈笑眉幾個洗乾淨的杏,就扭身坐在椅子上,抽出随身匕首,低着頭開始刻了起來。
數日相處,沈笑眉知道男人最擔得上“口笨嘴拙”這個形容,又見着對方拿自己喜歡的水果示好,終於決定見好就收了,擦乾淨眼淚,她蹭過去,好奇地問:“你刻什麽啊?”
“簪子。”分明是一如既往硬邦邦甚至還夾雜着不耐煩的語氣,但不知怎麽的,沈笑眉卻還是聽出了對方的“松了一口氣”,是因為她止住的眼淚麽?
沈笑眉覺得自己的感情忽然變得有些微妙,揉了揉太陽穴試圖抛開不知名的情緒,她繼續問道:“給誰的?”
明知故問。對方利落地賞了她一個白眼。
聳了聳肩,沈笑眉好興致地觀賞起他的動作來,哦,還不忘時不時抽抽鼻子。這可能是因為每次她抽鼻子仿佛哭意未盡,他的肩膀都會輕輕一抖……她真的只不過是在捉弄他吧?
男人的手真的很巧,一小截木頭不多時就變成了工藝品。嗯,這男人就是做不成土匪了也餓不死啊……
眼見着曾屠停了刀,沈笑眉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把簪子接過來,卻沒料對方把手一縮。難道不是給她的?沈笑眉的心也莫名一顫。
好在,對方道:“你急什麽!刻得還不夠精細,還有……”他又用刀将簪身磨了一遍,然後用手不住地摩挲着,“剛刻出來有木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