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幸甚至哉。
韓鐵山：十六年了, 我老韓家終于将走上人生巅峰。
他當機立斷，神情嚴肅，目光沉沉：“老紀, 我老韓家的未來就交給你了。”
管家鄭重點頭：“韓總放心。深北市所有的金牌家教信息，早在掌握之中，一個也跑不了。”
韓鐵山：“很好。”
兩人挂了電話, 管家滿臉喜色哼着好運來速速開始聯系，韓鐵山則深吸了一口氣，擡手捂住臉半天沒動。
助理猶豫了一下，試探道：“韓總？”
韓鐵山語氣沉沉：“不要打斷我感受欣慰的餘韻。”
助理：“……好的韓總！”
管家四十來歲, 從小看韓闫宇長大的, 沒見他對學習感興趣過。雖說
以他們家的條件，韓闫宇不學習也能一輩子生活的挺舒坦，但他爸一直期望家裏能出一個高材生。
韓鐵山小時候不像現在, 文化水平就普通高中, 家裏條件不好直接工作了。結果很有經商頭腦，白手起家，歷經了不少大風大浪，總算是創業成功起來了。
雖說現在也很好，然而人總是會對自己沒能得到的東西念念不忘, 韓鐵山的遺憾和執念就是想韓闫宇能把握現在的好條件, 完成自己沒機會彌補的遺憾，考個好大學，如果能上個好的研究生當然更好。
然而韓闫宇不愛學。
強扭的瓜不甜，韓鐵山原本已經放棄了勉強韓闫宇, 結果他自己又行了！
韓鐵山：這必定是命運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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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不忘, 必有回響, 千回百轉，誠不欺我。
他目光炯炯擡眼，眼神銳利逼人，今天中午都能多吃兩碗飯。
而管家看韓闫宇下樓吃早飯，想到件事。家教人選勢必是要精心篩選，還得面談。他給韓闫宇提了個建議：“少爺要不要今天先去圖書館，找一找學習的氛圍，适應一下？等确定好合适的家教老師，開辟出一塊兒僻靜學習的風水寶地，再回來學。”
韓闫宇喝了口粥：有道理。
他點頭：“行。”
半小時後，韓闫宇換了身帥氣的黑色機車皮衣，上了停在門口的瑪莎拉蒂。
韓闫宇一直眼饞重型機車，覺得很酷，但他還沒到十八歲，不能考機車駕照，只能先穿個皮衣過過瘾。
他看了眼後視鏡裏的自己，滿意的眯起眼睛。
帥的一批。
就是有點熱。這個天雖然已經開始變涼，但也不到穿皮衣的程度。
不過為了帥都可以忍。
周末這個時間段有點堵車，到圖書館的時候差不多快九點了。
韓闫宇潇灑的甩上車門，擡頭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市圖書館。
以前老舊的圖書館已經被淘汰了，眼前這一棟建築是近幾年新建的，所以看着非常新，面積也比想象中的大。
先是一段很長的高臺階，一整棟樓共三層，樓層數雖不多，但勝在平層占地廣，整體恢弘氣派，外觀跟深北市博物館有些相似。
還成。
韓闫宇剛踏上臺階，就隐隐聽到背後傳來兩道莫名熟悉的聲音。
“還是有點堵車，明天再早點出門。”
“嗯。你要不要喝點茶消化一下？我媽一般不會煎那麽多的培根，你其實不用非得勉強都吃完。”
“沒事。”
韓闫宇面無表情的緩緩回頭。
時延跟林恒正往臺階方向走，一擡眼正好看到韓闫宇沉默地盯着他們。
三人同時頓住，空氣一時凝滞。
狹路相逢，彼此震驚。
時延的第一反應，是觀察了下周圍是不是有什麽網吧或是游戲廳，韓闫宇很可能走錯了。
韓闫宇匪夷所思。
他開口：“跟蹤我？”
時延擡眼，林恒笑了。
一臉高深莫測的看着韓闫宇，林恒意有所指的溫和一笑：“以後出門，記得關定位。”
韓闫宇差點把手裏的手機扔出去。
時延平靜往上走，簡單道：“巧合。”
這裏是圖書館。韓闫宇想到這裏，臉一黑——
他又瞞着我偷偷努力，太x了。
林恒慢悠悠走過來：“這裏有電腦，但不是網吧，你是不是忘了左轉？”
韓闫宇不想搭理他：“沒走錯。”
林恒也不堅持：“哦。那你書呢？”
韓闫宇腳步一停。
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下車的時候，兩手空空。
時延很好心的淡淡道：“……我借你本？”
韓闫宇：“……”
他閉了閉眼睛，在再回趟家或是跟時延借書之間掙紮了幾秒，面無表情的道：“謝謝。”
江喻覺得這幾天下來，他的笑神經已經逐漸麻了。
一走進去，頓時就能感受到跟在家裏截然不同的氛圍。
時延本以為周六這個時間，圖書館不會有太多人，其實不然。
一樓主要是借閱室，上到二樓，時延不由得怔了怔。
無論是長桌還是小桌，幾乎已經坐滿了。看過去烏壓壓一片人，都在安靜埋頭看書，只能聽到翻書和寫字的沙沙聲。
除高中生外，還有不少大學生準備論文，抱着筆記本電腦打字，速度飛快，考研的也不在少數。
有人坐在書架間的位置背英文單詞，聚精會神，心無旁骛。
林恒不是第一次來，倒是對眼前的情況沒什麽反應，快速看了一圈搖搖頭，無聲做了個朝上指的手勢，示意去三樓。
能容納的人不少，最終他們在三樓角落找了個位置，就是原本的兩人行，莫名其妙的變成了三個人。
林恒跟時延坐在一邊，時延拉開書包，看韓闫宇在他對面坐下來，壓低聲音問了一句：“我就帶了語數英三門的課本和輔導書，你要學哪一門？”
韓闫宇覺得這三門裏最容易理解的應該就是語文，于是很快道：“語文。”
“那你先用。”時延可以先學別的，他把帶來的跟語文相關的學習資料都給了韓闫宇。
一支筆，教科書，課後練習冊，往年真題試卷，還有模拟題。
韓闫宇頭一次接觸教輔材料，還挺新鮮。接過來大體翻了一遍，表情逐漸從興致盎然，到無聊乏味。
他耐着性子找了篇現代閱讀，大概就是講的進入秋季下了場雨。
題目是讓他賞析其中一段繞來繞去的文字。
只看了一會兒，韓闫宇就覺得自己開始逐漸暴躁。
他擡頭，時延和林恒都在做題。
韓闫宇站起身。
時延擡頭看了他一眼，韓闫宇頓了頓，做了個口型：“口渴。”
過來的途中看到有自動販賣機，他灌了一聽可樂，覺得稍稍活過來了一點。
十分鐘後。
韓闫宇再次起身：“去個衛生間。”
兩個小時的時間裏，韓闫宇反複打魚曬網。
一會兒潇灑帥氣轉筆，結果不小心啪的掉地上。發出聲音引來時延無言的視線後，韓闫宇稍顯尴尬的撿起來。想再轉筆時頓住，總算老實不轉筆了。
又過會兒開始看手機，最後幹脆戴上耳機看短視頻，笑得直抖，臉都憋紅了，引來時延無言的視線，才想起他是來學習的，又不看了。
他板着臉翻開嶄新的課本——
然後開始打呵欠。
哦哦，嗯，哦，這樣啊……什麽意思？
一上午過去，時延一擡頭，發現韓闫宇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趴桌上睡得正香。
時延：“……”
他看了眼時間，用筆在韓闫宇胳膊上敲了敲。他半睜開眼看向時延，不耐煩的道：“幹嘛。”
時延：“我們要出去吃午飯。你下午還在這待着的話，要不要一起去随你。”
韓闫宇迅速坐了起來。
這個簡單。
他很快清醒過來：“去。”
不能在圖書館裏吃，會有味道，他們把書留在這裏占位置，到附近找吃的東西。
圖書館周圍也沒有多少選擇，林恒帶他們去了自己之前吃過的面館，簡單吃點就好。
時延點了一碗炸醬面，林恒是清淡些的陽春面，韓闫宇半天沒動的盯着那張菜單看了好久，擡頭試探着問了正耐心等待的店員小哥一句：“有飯嗎？”
韓闫宇人生中的宿敵就是面條。他非常讨厭吃面條。
店員小哥：“……沒有飯。有面。”
韓闫宇一臉失望：“那包子呢？”
店員小哥深吸一口氣：“……沒有包子。有面。”
韓闫宇還想再開口，店員小哥擡手示意阻止了他，一臉誠懇的看着他：“沒有米飯，沒有包子，沒有饅頭，沒有面筋，沒有一切除了面條以外的東西。我們這裏是面館，啥都沒有，只有面條。”
韓闫宇：“……請給我一杯水，謝謝。”
店員小哥微笑着點點頭，拿了菜單準備走人。
韓闫宇攔住他，在店員小哥的殺人視線中頓了頓，還是認真的問了一句：“你介意我點外賣在這裏吃嗎？”
店員小哥：“……”
如果不是僅存的理智在告訴他要保持良好的職業素養，店員小哥當場就暴走了。
他最終點點頭：“你随意。”
時延面無表情，非常想回到五分鐘前，把詢問他要不要一起的自己暴揍一頓。
江喻一臉疲憊：笑累了，真的。
他用死亡視線盯着韓闫宇，緩緩開口：“閉嘴，或者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
韓闫宇：“……”
最終韓闫宇以慷慨赴死的悲壯，硬着頭皮吃了半碗炸醬面。
這一天注定在他心裏難以忘懷。
下午，三人回到圖書館。
時延學了會兒，看打印機總算空了出來，走過去打印昨晚做好的宣傳單。
江喻看他設置的數量是200，大概明白他想做什麽。
時延原本就不打算讓他媽自己去發宣傳單，但他不打算告訴他媽。
他打算先印一批，然後找個人多的地方試着發一部分，看看效果。
林恒看他一直站在打印機前，以為他是印了很多份卷子，然而打印機一直在響，時延在那邊站着等了很久，才覺得可能不是。
卷子一次印太多也做不完，等時延總算抱着一摞宣傳單回來，他一看的确不是。
林恒有點好奇：“這什麽？”
時延簡單道：“武館的宣傳單。”
他順手拿了一張遞給林恒，對方接過去快速看完，問了一句：“你想去哪兒發？”
時延早上就有在想這個問題，他查了市圖書館附近最近的大型商場，金貿從這邊走過去的話也就十五分鐘，不算遠。
“金貿那邊吧。”
林恒點點頭：“我幫你一起。”
現在差不多兩點一刻，他想想：“我們學到下午三點，一塊過去。”
時延：“好。”
三個人用一張桌子，時延和林恒的對話自然韓闫宇也聽到了，他本來就學不進去，探頭挺感興趣的看了眼時延放在桌上的宣傳單，有點驚訝：“……武館？”
怪不得，阿派那天說他大概打不過時延。
他下意識來回看了一圈時延。他眉目天生冷淡，或許是膚色冷白的緣故，看着有些距離感。黑發沒有燙染過，看着倒柔軟，細碎搭在額前，眼尾一點淡淡的小痣。他今天穿一件款式很簡單的黑色套頭衛衣，身形挺拔但瘦削，并沒有很鋒利的攻擊性。
韓闫宇有點想象不來，時延看着不是很厲害的樣子。
他蠢蠢欲動，打算見識領教一下時延到底會不會功夫，不太信時延真那麽能打。
韓闫宇想什麽就做什麽：“我想跟你切磋一下。”
時延一愣，陳述事實道：“沒必要，你打不過我。”
韓闫宇：“……”
他從那摞宣傳單裏随意拿了一張，挑眉開口：“那要是作為客戶的要求呢？”
時延一頓，簡單糾正了一下：“是學員。”
韓闫宇：“那就學員，這不重要。反正我想跟你’對練切磋’一下。你家這武館在哪？”
這事兒實在太新鮮，韓闫宇非常好奇時延家的武館到底什麽樣，還有他的實力。
時延：“我家。”
韓闫宇：“？”
時延重複了一遍：“武館就在我家。”
韓闫宇：“……”
時延：“你确定想來？”
韓闫宇還是點頭。
時延不是很在意，韓闫宇想找揍，他沒必要拒絕：“随你吧。不過我今天要先去發傳單，你今天可能去不了了。”
韓闫宇不這麽認為：“今天不周末嗎？又不用去學校，我等你發完去不就行了。”
時延沒想到韓闫宇這麽執着，想了想點點頭：“那好吧。估計要到晚上了，你要在我們家吃飯嗎？”
韓闫宇想到中午的面就牙疼，慎重道：“我可以買外賣帶過去，就當切磋費。”
江喻在一邊笑眯眯的點頭，示意時延這感情好：“好不容易遇上個人傻錢多的，不要拒絕。”
時延眉心跳了跳，點點頭：“那就這樣吧。”
時間過得很快，三人很快收拾東西，往金貿商場那邊走。深北市十月份下午三點并不熱，韓闫宇要跟着他們一起去，正好可以幫忙看包。
周末正是人最多的時候，車多人也多。金貿門口的廣場有個小噴泉，不少父母帶着孩子在那邊玩兒水，還有幾個阿姨在樹蔭底下跳廣場舞。
時延沒打算讓韓闫宇幫忙，他分了一半傳單給林恒，兩人把書包留給韓闫宇幫忙看着，就直接開始試着分發。
一個朝南，一個朝北，呈包圍圈的方向各自分發。
林恒親和力很強，他天生就是那種很溫和友善的長相，能夠讓人更容易放下戒備。他今天穿的是白T外搭淺藍色牛仔外套，很清爽，笑起來的時候隐隐能看到一點不明顯的梨渦。
一看年紀就不大，但又是那種挺沉穩可靠的類型。
有不少人顯然都以為林恒是在“勤工儉學”，對方态度禮貌，笑容溫和，都不太好意思拒絕，很自然就接了過去。
然而林恒這邊一帆風順，時延這邊卻出了點問題。
他平時就不常笑，情緒到了想笑的時候自然會笑，不想笑的時候就笑不太出來。
他沒什麽表情的走到一個大概七八歲的小學生跟前，低頭看着他，淡定的把宣傳單往他跟前一遞：“朋友，看看？”
小男孩被高挑的時延籠罩在陰影裏，擡眼一看，對方逆着光微微偏頭，差點跳起來：“媽！！！！！救我！！！”
時延：“……？”
他默默無言的看着小男孩拔腿就跑，陷入了茫然。
旁邊坐在花壇邊上曬太陽的韓闫宇笑飛了。
江喻名為打氣實則看熱鬧：“支棱起來，韓宇都笑你了。”
時延：“……讓他笑。”
他面無表情的想，如果同樣的事讓韓闫宇來幹，他不一定比自己強到哪去。
時延面對陌生人很難自然的笑出來，看着就有點冷淡，效果也就不好。在多次遺憾失敗過後，他覺得應該先停一會兒，想想辦法。
他默默看了一會兒商場門口的某奶茶店卡通人物，若有所思。
江喻跟他不謀而同：“找找有沒有租玩偶服的？”
時延點頭。
他行動力很強，想這麽辦，立刻就開始找。
點開手機搜了搜，或許是商場附近這種需求本來就比較高，倒是還真被他找到了一間租賃玩偶服的門店。
韓闫宇看他徑直朝外走，也不發傳單，以為他要自己偷溜：“你幹嘛去？”
時延擺擺手扔下一句：“租個玩偶服。”
韓闫宇：“……？”
說是門店，其實就是一個小倉庫。
順着導航走過去，也就幾分鐘的時間，位置就在商場邊上，挺好找的。
一個老大爺坐在門前，低頭刷短視頻，邊看邊點贊。
時延打量了一圈地址外邊兒臨時搭的小棚子，“請問是在這裏租借玩偶服嗎？”
大爺收起手機擡頭，一樂：“那顯然是。”
時延：“……那都有什麽玩偶服？”
大爺站起身把身後的門一推，眼也不眨如數家珍：“熊貓棕熊白熊，兔子胖貓跳跳虎，哦對，還有一只皮卡丘。”
時延：“……”
江喻：“還挺全。”
時延選了一圈，選了一只看上去比較幹淨的小白熊。
他指着小白熊簡單道：“就這個吧，價格怎麽算？”
大爺把玩偶服遞給他，“直接在這穿就行。”
時延接過來，比他想象的還要更沉點，沒有看上去那麽輕。
二十分鐘後。
韓闫宇坐在花壇邊上玩手機。
他剛剛排隊去買了一杯白桃烏龍，慢悠悠的喝。
人來人往，多少都會往他的方向多看兩眼。
韓闫宇一身高奢，黑色皮衣除了看着有點熱之外，确實很帥。耳釘配飾都在六位數往上，看着特別打眼。
他無視圍觀的視線，挺自在的拿着飲料喝。剛喝兩口，餘光看到一只精力十足活蹦亂跳的皮卡丘外圍走過來，以為是時延，一口水差點嗆到。
等皮卡丘走到自己跟前，韓闫宇覺得“報複”的機會來了，笑得非常欠揍，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穿這身衣服真的太搞笑了。”
突然被’攻擊’的皮卡丘：“？？？”
這是一只非常活潑可愛的皮卡丘。
玩偶服始終可愛的“保持微笑”，堪稱十級表情管理，伸出小短爪子在空中打了兩拳空氣：“受死吧，十萬伏特！”
韓闫宇：“……”
在韓闫宇聽到聲音意識到不對之前，一個很大只的小白熊憨态可掬的從皮卡丘身後彈出一個腦袋：“你找我？”
韓闫宇：“……”
太要命了。
韓闫宇看向皮卡丘，尴尬的摸摸鼻尖，僵硬道：“……抱歉。”
皮卡丘哼哼了兩聲，挪動胖乎乎的小短腿走了。
韓闫宇将視線落在真正的時延身上。盡管意識上知道眼前這個圓滾滾的白色小熊是時延，但從視覺效果上，韓闫宇實在無法把這個大頭熊跟時延聯系到一起。
“……你真是時延？”
白色小熊有點費勁的晃動了一下腦袋，認真點頭。
韓闫宇還是覺得很錯亂：“你說句話。”
時延的聲音隔着可愛小熊的頭套傳出來，聲音平靜但隐隐帶着殺氣：“勸你見好就收。”
韓闫宇：“……”
是他，如假包換。
随後時延不願再搭理他，白色小熊晃晃悠悠的朝着人群走過去，沒走兩步，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指着小白熊一臉驚嘆，仰起頭來：“哇，是小熊。”
時延停住腳步，緩緩低頭朝着小女孩看過去，低頭跟她對視。
小女孩朝他笑起來：“你好呀，小熊。”
時延頓了頓，伸出胖胖的爪子，拍了拍小女孩的頭。
小女孩注意到他手裏的宣傳單，自己從裏面拿了一張，笑得很開心：“小熊要用工作換蜂蜜，我知道！”
小白熊又拍了拍她的腦袋，點點頭。
小女孩高高興興地走了，還跟他再見。
時延繼續前進。
穿上玩偶服之後，效果立竿見影的好了很多。發出去的宣傳單基本都會被接過去，有小孩子看到他就圍過來，不願離開，所以周圍一直有人，宣傳單發的很快。
平常時延不太擅長應對小孩子，但是玩偶服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穿着小白熊玩偶服，時延獲得了比林恒更多的關注，效率也很高。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延手上的宣傳單終于清空。
他額前都是汗，衣服差不多都被汗浸濕了，玩偶服裏非常悶熱，而且不透氣。
韓闫宇在時延低頭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拿起手機拍了一張，忍不住想笑。
幾分鐘後，時延非常費勁的把小白熊的頭套摘了下來，在韓闫宇旁邊坐下。
韓闫宇看了眼時延打濕的黑發，擡手在玩偶服肚子上敲了敲：“很累？”
時延擡手把韓闫宇拍開，累的不想說話：“嗯。”
還好逐漸進入秋天開始變涼了，不然更難受。
一人一熊坐在花壇邊上，同時仰頭望天。
天色逐漸開始變暗了，廣場上開始亮起星星點點的燈，落日将天空染上一層溫暖的燙金色，有種說不出的溫柔。
韓闫宇一手撐在身後，安靜看着天空，遞給時延一瓶飲料：“喝嗎？”
時延停頓了一下，默默伸出自己的兩個熊爪，無言道：“幫我擰一下瓶蓋。”
韓闫宇悶笑，随手給他擰開，重新遞給他：“喏。”
時延兩只爪子按住水瓶，小心的接過去，一口氣喝了半瓶。
風吹得挺舒服，時延覺得自己總算活過來了。
韓闫宇晃了晃自己的手機：“我已經聯系司機了，一會兒來接，給你倆個機會，搭個順風車。”
林恒正好發完傳單走回來，看到時延先是下意識笑了一下，随後道：“什麽順風車？”
如果是平常，時延肯定不會坐。但穿了很久非常重的玩偶服套裝确實有點累，于是也沒拒絕。
作為回報，晚上他會手下留情的。
200張宣傳單全部發完，今天這趟圓滿成功，時延先去還了玩偶服，三個人一塊兒上了韓闫宇家的車。
司機小哥挺年輕，估計是頭一次看到韓闫宇帶朋友一起，多看了時延和林恒兩眼。
粵北街。
家裏菜吃的挺快，于靜懷去了趟超市，快走到家的時候，看到一輛瑪莎拉蒂從自己身邊經過還挺奇怪。
這附近都是老住戶，大部分彼此都認識，好像沒見過這輛車。
挺眼生，難道還有新搬來的？
然後她就看到那輛車緩緩在自己家門口停下來。
于靜懷一愣。
緊接着，車門打開，時延從車上下來了。
于靜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