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江韓扔下幾句話就潇灑離開, 反倒是江喻聽完江韓剛剛随口說出來的話愣住了。
他一時間沒說話,只沉默看着江韓的機車消失在小巷子的盡頭。
“……”
“走吧,”時延拽着單肩包的肩帶往上提了提, “我們回家。”
他沒有問江喻的私事, 不會對別人的事有窺探欲。
倒不是特別照顧對方的心情, 而是他處理自己的問題就已經夠累了。
時延從不會去挖其他人不想說的故事,對方不主動提起, 他就不會問。
碎片時間利用起來,進展确實還算快,但要做的事情太多分散了精力, 時延并不覺得輕松。
上一季的《一站封神》時延抽時間倍速看了一期,涉及到的知識領域非常廣,除人文歷史以外, 還有競技賽事體育相關, 甚至還有娛樂類的音樂影視等。
詩詞古文等涉獵的自然也非常多, 經濟學等相關的知識一般都要等大學才會有所接觸。
即使只看了一期,時延也能直觀的感受到,想拿到冠軍走到最後, 非常非常難。
上一季的冠軍之所以被稱為天才高中生, 的确是有真才實學的。
如果節目組沒有提供題庫,這個知識儲備量未免太恐怖了些。即使有題庫,能夠在短期準備時間內将這麽多的內容記憶的一清二楚, 而且在有現場數百名觀衆的矚目下依然游刃有餘、心态良好,也不是一般的厲害。
适度的緊張能夠有助于超水平發揮, 但更多時候緊張的程度不受自己控制, 反而會讓本能走的更遠的人提前止步。
相比較節目給時延帶來的壓力, 期末考試相比之下反倒顯得輕松了許多。很多時候事情的難易都跟比較的對象有關, 在更大的挑戰下,原本的小目标就會在感官上更容易實現。
時延做了一套題,估算了一下期末考的成績,就現在而言,不出意外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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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進入班上前二十名左右的話,對江喻能有多大的恢複加成效果。畢竟不是第一名,也不是領域內的佼佼者。
希望能讓江喻有機會跟江韓把話說完。
自從可以用郵箱聯系上沈安之後,江喻就已經不再每晚看電影了,時延會把文件和資料打印出來,全都攤開來擺在桌子上,留一盞臺燈讓江喻有時間看。等江喻看完,時延再幫他把回信發送過去。
不必再無聊到每天看電影度過整晚,江喻的心情也好了不少。時延雖說并不懂江喻公司相關的問題,但看江喻的樣子,應該也沒什麽問題。
沈安看起來是江喻很信任的人,有他在的話,江喻也可以不必太擔心公司那邊。
就是學神app原本預計要在年底之前正式上線推出,現在只能暫時擱置了。
本質還是生意場上的事,無關情懷和執念,江喻同時在做的項目裏這一項并不占大頭,再加上工作本就有不可預測的千萬種變化,也稱得上習慣了,并不會對江喻造成多少損傷或打擊。
這天晚上,時延久違的失眠。
這段時間要做的事太多,太過充實,充實到疲憊,以至于時延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睡不着。
時延失眠的時候不會心浮氣躁的來回翻動轉身,只呼吸平穩,閉着眼睛放空。
江喻看文件不需要自己翻頁,他碰不到實體物品,因此只要不說話就一點聲音都沒有,非常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延模糊看見一扇門。
他站在濃重的黑暗裏,只有留了一條縫隙的門那邊隐隐透出一點光,隔着門隐約能聽到兩個人交談的聲音。
随着他慢慢走過去,說話聲停止了,逐漸能聽見電視機裏播放的電視劇片尾曲,很老的劇了,每年夏天暑期檔都會重播。
那個時候還能正經八百的拍出精彩的古裝劇,經費不見得多但場景考究,演員片酬算不得高卻沉得住氣精心打磨。
唱過一遍又一遍的片尾曲也一樣,音色是現在少見的低沉渾厚,有沉澱下來值得回味的東西浸在悠悠的調子裏,不必拖長的尾音也叫人勾着情緒,陷在綿長夾雜着感傷的陣痛消弭在空氣裏。
他握着門把手無意識的用力,抿唇推開。
熟悉又在細節上有着細微變化的老房間,長沙發上沾了污跡的印花毯子還沒有換掉,桌子上放着的照片沒有倒扣着壓在看不見的地方,外公聽到聲音回過頭來,眼裏有光。
“回來啦?今天怎麽這麽晚,我正跟你媽說想出去找你。”
時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腳下像生了根,牢牢釘在地上,有看不見的屏障隔絕了窗外嘈雜的聲響,但也并不安靜。
他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窗簾沒拉,透過擦拭幹淨的玻璃掉進來的陽光本該是溫暖的。
時延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呼吸從平穩逐漸急促,他用力地握緊了那扇門的門把手,像是深陷在沼澤中時抓住的最後一根救人性命的藤。
他緩慢的,一點一點的蹲下來。
“時延。”
“……時延?”
隐約從很遠的地方有人在說話,時延像卡頓的機器反應不及時,隔了幾分鐘,才猛地睜開眼睛。
天花板上的紋路依舊方方正正,臺燈昏黃的光線從角落的位置不受桎梏擴散到整個房間裏,時延不适應的又重新閉了閉眼。
他沉默的把額前被汗打濕的頭發往後順開,呼吸逐漸恢複平穩。
江喻蹲在床邊上,默不吭聲的安靜看了他一會兒,才道:“做噩夢了?”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時延流露出負面情緒。多數時候,時延甚至比很多成年人都要可靠,除了跟林恒在一起的時候會放松一些偶爾露出笑容,很少能看出時延在想什麽。
時延擡手用胳膊擋住眼睛,半晌淡淡道:“不是噩夢。”
江喻聽完之後只“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些什麽。他有分寸,知道什麽時候可以随便開玩笑,什麽時候應該閉口不言。
他轉了個身,背靠着床邊的方向坐下來,今晚外面的月亮很圓。
只是深北市很少能看得到星星,只月亮孤零零挂在天上,即使看起來圓,卻算不上圓滿。
房間裏一時間安靜,時延跟江喻都沒有說話,能聽到微不可聞的呼吸聲。
“文件都看完了。”江喻過了很久才道,他看着陽臺的玻璃窗,不知道時延有沒有睡着。
過了一會兒才傳來回應:“嗯。”
“明天幫我寫一封郵件,跟以前一樣。”
“嗯。”
“睡不着的話,一起看個電影?”江喻拍拍自己其實不會有褶皺的西裝站起來,低頭朝時延露出一點帶着狡黠的笑容,“小一點聲,別讓你媽聽見就行。”
江喻碎碎念的念叨着:“我很久以前就想看了,只不過之前覺得一個人看沒意思就一直留着。現在這部珍藏的電影打算找你一起分享,如果拒絕的話我真的會生氣。”
“……”
好半天沒動靜,江喻本以為時延并不想回答了,才看到時延起身淡淡道:“叫什麽名字?”
兩個人在電腦桌前坐了下來,第一次一起看電影。
半夜三點多起來看電影,這還是時延頭一回。
五分鐘後,時延面無表情的看着屏幕裏從床底下陰森森爬出來的紅衣女人,無言的看了一眼看的津津有味的江喻——
“淩晨三點看鬼片。”時延緩緩的斟酌了一下詞彙,“挺有創意。”
江喻目不轉睛的盯着畫面裏惡鬼回魂的畫面,調低的聲音使得配樂顯得更加詭異,咚咚咚的鋼琴聲配着關節生鏽般的遲鈍響起的腳步聲,在夜裏說不出來的瘆人。
江喻嘆了口氣:“唉,可惜沒辦法吃爆米花。你不覺得鬼片就應該在晚上看嗎?”
時延:“……”
他停頓了一會兒,才道:“你知道你用現在的靈魂體狀态,看恐怖片有多奇怪吧。”
江喻:“……”
他詭異的沉默了一會兒,後知後覺的僵硬轉頭:“哦,我忘了。”
兩人無言對視,時延看着江喻逐漸有點發毛的緊張表情,無意識地露出一點笑意,又很快收斂。
“睡覺吧。”
時延關上了電腦,決定及時止損。
江喻非常郁悶的看着時延說完就重新躺下了,哭笑不得的道:“喂,你就這麽睡覺了?我一個人醒着很吓人的!”
時延:“你不是不怕恐怖片嗎。”
江喻:“那是因為我以前覺得恐怖片都是虛構的啊,現在我自己就是非正常狀态,萬一真的有鬼呢!!”
時延:“那你就有新朋友了,還能陪你說話,多好。”
江喻:“……你跟我的塑料友情還不值兩個小時嗎?快天亮了,別睡了。”
時延:“不,你又不能替我上課。”
他閉上眼睛:“晚安。”
江喻:“……”
這塑料友情改日直接論斤稱賣了吧。
他無言地坐在電腦桌前看了時延一會兒,直到對方神色恢複到了平常的平和,才微微低頭露出一點笑容。
這樣就好。
他不清楚時延有什麽過去,也不會問出口,不過至少他在的時候,希望時延能夠放松下來,過得更開心一些。
時間流逝的很快。
五點半,時延生物鐘很準的醒了過來。
其實理論上江喻覺得時延應該再多睡一會兒,畢竟距離出門上課還有一段時間,但實際上他清楚十年如一日的生物鐘擺在那裏,時延就算繼續躺着也是睡不着的。
還不如起來做點事。
于是今天早上,林恒就發現時延的黑眼圈格外明顯。
“又沒睡好?”林恒踩着車蹬子皺眉瞥了時延幾眼,“你是不是想我以後給你帶竹子當早餐。”
時延困倦的眨了眨眼:“……不用了,咬不動。”
林恒:“……”
他搖搖頭遞給他一杯豆漿,時延插上吸管喝了兩口,加了雙倍糖的熱豆漿跟清晨的冷空氣同時一激,也就清醒了不少。
晚上即使有些零散的情緒會壓制不住露出一角,到了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就又是全新的一天。
生活并不會時時刻刻都充滿希望,但下一刻總會來,就擁有了無限可能。
育風高中。
昨天韓闫宇坐在車裏,無意間看到有人騎着機車從自己旁邊經過,而且還是他一直想要的那一款,不由得一直挂念着這件事兒。
這條小破巷子裏,除了育風高中校區還有小吃街沒有別的,沒可能會有人專門騎着這麽酷的車跑到這來吃并不好吃的小吃,那就應該是育風的學生沒錯。
前一天沒看清,他還想再仔細看看。
當天晚上韓闫宇什麽都沒學進去,從網上找到了這款車研究了一整晚,被機型勾的心癢癢。
一想到以後他也能騎上這輛車,韓闫宇就迫切的希望十八歲生日早點到來。
原本司機習慣性的想要拐進胡同,因為之前韓闫宇也不擔心遲到問題,即使堵車也每次都是到校門口才下車。
然而今天韓闫宇一反常态的在路口就要下車:“我自己走進去就行。”
司機小哥一愣,盡管不是很懂韓闫宇的想法,還是幹脆的直接在路邊停了下來。
韓闫宇神清氣爽的下車,露出勢在必得的表情,一路上目光炯炯跟抓賊一樣,特意在經過的每一處區域都仔細留意着,有沒有昨天那輛車。
對方肯定是他們學校的學生。
既然之前沒見過,大概率是剛剛轉來的,等到學校之後,韓闫宇肯定能找出來這個人。
一路上都一無所獲,直到臨近學校周圍,韓闫宇總算沒白費功夫。
那輛讓他心癢癢的機車,居然就大喇喇停在路邊,和一堆自行車停在一起,韓闫宇簡直眼睛移不開,挪不動步子。
他走近了幾步眯起眼盯着車子看,臉色逐漸有點發綠。
這輛限量版的,價格在大七位數的車,就直接被對方滿不在乎的扔在路邊,看的韓闫宇直肉疼。
……尤其是這片停車區域相對狹小,旁邊的自行車就跟漆皮發亮的機車緊挨着擠在一起,韓闫宇多看一眼都快要窒息了。
盡管清楚質量肯定不是一般好,輕易不會有事,但萬一被旁邊的自行車劃出幾道痕跡怎麽辦!!
韓闫宇甚至聯想到了育風高中周圍這片,聽說連自行車都經常被偷,萬一轉眼這車就丢了……韓闫宇一想到這個可能就兩眼一黑。
會在這一片兒偷自行車的賊,肯定也是不識貨的,萬一把這輛六百多萬的神仙車五位數倒手賣了——
韓闫宇恨不得氣到原地升天。
雖然他根本就不是車主,車丢了也跟他沒關系。
原本是想提前看兩眼自己未來的愛車,近距離欣賞一下,然而韓闫宇現在代入感太強,心肝脾肺腎都在抽痛了。
他簡直是看的抓心撓肺的難受,想要把那個不負責任的車主揪出來,好好科普教育一下讓對方愛惜車子。
他怎麽還沒到十八歲,讓這種虛假的愛車人糟蹋他惦記了好幾年的寶貝。
對方既然能騎車,那估計是高三的了。
韓闫宇兇神惡煞的黑着臉進了學校,走進校門的這一路上,同樣早起上學的同學都不由得感受到了對方糟糕的心情。
這狀态肉眼可見的一點就炸,一哥最近“修身養性”,甚至都不怎麽逃課早退了,學校裏已經很久沒看到他這麽黑氣環繞的樣子了。
林恒正在校門口執勤,看到韓闫宇氣勢洶洶的抄着口袋大步逼近,那氣勢活像要找人幹架。
他微微挑眉,跟對方溫和的打了個招呼:“今天來的挺早。”
韓闫宇一看到他就想到之前被追着扣分的經歷,沒精打采的敷衍了一句:“哦,你不是更早。”
林恒看着他心不在焉的進了教學樓,不知道韓闫宇這是怎麽了。
進了教室之後,韓闫宇随手拉了個同班同學問,“最近高三有轉來的學生嗎?”
他一向不關心其他人平時談論的八卦,既不聽更不會說,單純就是覺得這幫人太閑沒興趣知道。
“高三?”被他拉住的劉岩先是一僵,随後又放松下來,聽到韓闫宇的問題在腦子裏想了一圈,“高三沒有吧,沒聽說過。”
韓闫宇失望的“哦”了一聲,眯起眼睛思索着,難道不是他們學校的學生?那難不成是老師?
不知道韓闫宇怎麽了,劉岩看韓闫宇并不是要為難他,就放松下來。
“哦,對了!”劉岩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想起一件事,“高三的确實沒有,不過咱年級十六班倒是轉來了一個。”
韓闫宇一愣。
……十六班?
怎麽又是十六班。
那不是時延和林恒他們班嗎?
韓闫宇不爽的擰眉,輕哼了一聲,拍了拍劉岩的肩膀扔下一句“謝謝”,就沉着臉往教室後面走。
簡丌看他情緒不對,詢問的擡眼看着他:“有事兒?”
“……破事兒。”韓闫宇本來想說是因為一輛車,後來又覺得這在對機車不感興趣的人眼裏應該有點莫名其妙,再加上擔心自己說錯話讓簡丌情緒受影響,韓闫宇只郁悶的簡單含糊了一句,就低頭玩連連看。
很快,屏幕上一臉遺憾的小動物再次出現,詢問他是否要購買複活道具。
“艹。”
韓闫宇把手機扔到課桌洞裏,煩躁的撓了撓頭。
上不進去課,不想在教室裏早自習,韓闫宇跟簡丌說了一聲,久違的跑到天臺打算睡覺。
一般學校裏的人都知道天臺是韓闫宇的地盤,因此也沒有什麽人上來打擾他。
他出來前随手拿了一本書出來,倒不是想看,而是在天臺上躺着,陽光刺眼的時候可以蓋在臉上擋一擋。
進入十一月以後,天氣逐漸開始轉涼了,韓闫宇躺了一會兒,覺得平時舒服的石頭凳稍微有點涼脊骨。
待一會兒回去算了。
正這麽想着,臉上蓋着書休息的韓闫宇聽見天臺的門響了。
年久失修的門永遠會像門鈴一樣提示有人到來,韓闫宇心想除了簡丌和時延還有誰敢跑到他的天臺來。
聽到自然逼近的腳步聲時,韓闫宇不耐煩地睜開眼,掀開臉上的書翻身坐起來。
對方顯然看見他了,但沒當回事,聽到他起身的動靜,也沒回頭看。
韓闫宇心想這還挺新鮮。
這個膽子很大的男生拿着一聽罐裝咖啡,正将胳膊随意的搭在欄杆上吹風,一只馬丁靴踩在臺階上,神色惬意而悠閑。
風向是順着從欄杆那邊吹向韓闫宇這邊的,他并非有意的聞到了對方身上的香水味,是那種很奇怪的小衆香,讓人聯想到蔓延在海邊礁石上的青苔。
韓闫宇難以欣賞這種品味,他一直都吹不慣海邊帶着水生物腥氣味的海風,這個味道跟那種感覺,對他來說迷之相似。
只這一眼,韓闫宇就微微皺眉,覺得噴這種變态香水的人肯定跟他合不來。
“喂。”
對方回頭,韓闫宇站起來之後才發覺,這個人個子還他媽挺高。
原本以為是一坐一站帶來的角度問題,才讓對方顯得高,站起身才發現是真高。
韓闫宇有點不爽,他并不喜歡別人比他高一截的感覺,一厘米都渾身難受。
“你叫我?”江韓挺意外的指了指自己,笑眯眯的歪頭,倒也不生氣。
從天臺上,可以環顧整個校區各個方向的風景。而江韓背後,剛好是校門口附近那條街道的方向。
韓闫宇順着他剛才的視線看過去,原本到嘴邊的“劃地盤警告”頓時忘了個幹淨,幾步踩着臺階抓住欄杆:“我操,還真他媽有人偷車!!”
江韓原本正慢悠悠喝着咖啡看着,聞言不動聲色偏頭看他一眼:“那不是你的車吧。挺有正義感?”
韓闫宇看見有個鬼鬼祟祟裝作若無其事的人在機車旁邊徘徊,想往外搬沒有搬動,正在研究怎麽開,氣的頭疼:“狗屁正義感,你就這麽看着?”
江韓一臉老實無辜的眨眨眼:“哦不,我覺得他不會成功。”
韓闫宇一頓,懷疑的看着他:“什麽意思,你報警了?”
江韓一笑,把咖啡不急不緩的一口氣喝完,慢悠悠捏扁了易拉罐:“不,我打算親自教他做人。”
韓闫宇表情放緩,又微微皺眉:“沒必要那麽麻煩,直接報警不就行了,除非你是車主。”
江韓不動聲色的看着他笑,沒說話。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
韓闫宇震驚的脫口而出:“艹,那輛車,就你的啊?”
江韓痞裏痞氣的撐着腦袋看着他笑:“對。正義使者,要一起去天降正義嗎?”
韓闫宇還在發愣,江韓慢悠悠的補上一句。
“車可以給你試着坐一下。”
韓闫宇轉頭就往外走:“愣着幹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