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徐西北的演技并不是很好。
他最終還是沒忍住自己的笑容, 在全班同學屏住呼吸的凝視中，抽出時延的卷子念道：“138分。這并不是我們班的最高分，因為很顯然, 這一次的年級第一依然同樣來自我們班。不過考出這個分數的同學, 上一個學期、也就是分班前的最後一次期末考試，語文成績只有現在的零頭——”
徐西北停頓了一下, 補充道：“注意, 這個零頭指的并不是38, 而是8。”
全班：“……”
上學期期末，語文只考了八分……？
這幾乎是時延的明碼了, 因為只有交白卷并亂塗答題卡的時延, 才能考出這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個位數成績。
在意識到徐西北正在說的人是誰後，簡凱鑫慢半拍的反應了一會兒，終于想起徐西北的前半句說的什麽。
一百三□□概是簡凱鑫夢裏才能考到的分數。
很顯然，花了點時間理解的人并不止他一個人。
餘輕舟微微睜大眼睛, 重複了一遍剛剛聽到的分數。
“……一百三十八？！”
要知道, 身為學委兼語文課代表的餘輕舟, 上次期中考試的語文成績, 也就是一百四十二。
而且142這個成績, 餘輕舟對此非常滿意……直到現在。
作文很少能完全不扣分，因為餘輕舟的字只能說是清秀、清晰, 算不上非常漂亮，絕對不會扣分，但并不會加分。好在他以內容取勝, 作文一般扣分範圍可以控制在1-3分之間。
其他的題目, 餘輕舟基本一個大類只扣小基數分, 綜合起來這個分數已經很不錯了, 即使林恒也不見得在單科上能比他高上幾分。
總分150，時延考到了138，只扣了1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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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分數在尖子生中算不上驚豔，然而在将其跟時延劃上等號時，全班都有點恍惚發蒙。
徐西北現在還沒有拿到總成績的具體排名表，要等到放學才能統計錄入完并發放，不過他知道年級第一以及單科最高分。
第一依然是林恒，語文拿到了驚人的146，其中作文扣了兩分。
林恒從入學起一直都穩坐第一，因此徐西北對于林恒的成績只是簡單贊許帶過，着重将提及目标放在了時延身上。
之所以緊緊抓住時延舉例子，是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學生比時延的起點更低了。林恒學習優秀會被歸結于天賦，即使可能實際上努力占了極大的比重，但多數學生不會相信。
時延則不同。用時延來舉例子，會給很多妄自菲薄認為自己不可能做的更好的人，更大的信心和動力。
“時延的作文拿到了滿分。”徐西北環顧教室裏的學生們，将目光在時延身上停留了一下，“時延，你介意我把你的作文複印幾份，發給其他同學回去看看嗎？”
被點到名字的時延一怔，在簡凱鑫崇拜的視線中稍有些不自在的頓了頓，點點頭。
其實他更想拒絕。但是那可能會讓徐西北陷入尴尬，所以時延還是同意了。
作文他并沒有特意練過，江喻說多看汲取各方面的知識非常重要，首先要充實閱讀量。并且讓他背了一些名家的句子适當的放進去做列比引用，比如“哲學家xx曾經說過：……”會讓閱卷老師覺得他知道的內容非常多，平時閱讀涉獵很廣。
“引用些看起來很有思想和深度的句子一定會有加成作用。”江喻篤定的以自己來舉例子，“我曾經有一次一時想不到符合主題的名句，于是編造了一個’亞都尼斯-奧古斯汀’關于’持之以恒’發表的見解——”
時延确認了一下：“所以沒有這個人，也沒有他’說過’的話？”
江喻幹咳了一聲：“對。如果你編的煞有其事，并且的确言之有物，即使那句話其實是你寫的，老師也不一定能看出來，不過不是絕對的。比如你給哲學家起名叫’尼古拉斯-趙四’，那就是在侮辱閱卷老師的智商。排除這種太過明顯的錯誤，閱卷老師的工作量很大，如果看到一句從未見過的’名言警句’，也不會有時間和精力去真的查看它是否存在，’引用名句’這部分的分數就拿到了。”
時延：“……”
江喻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并不是說讓你去杜撰現編的意思。當然是要引用真實存在的例子更好，只不過如果你在高考過程中急的焦頭爛額實在想不出來，可以更靈活一點。”
時延無言的看着江喻，大概能想到江喻學生時代并不是什麽非常守規矩的類型。
他對此持保留意見，在實際考試中并沒有用江喻提到的“靈活技巧”。也是因為作文是時延認真寫的，所以他對于徐西北複印給別人看也并不是很介意。
早自習結束後，第一節 課是英語。
徐西北花了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慷慨激昂的講完期末總結後，表示語文課會接着繼續，然後把卷子留下派發走了。
拿到卷子後，江喻跟他說晚上把錯題整理一下，所以時延大致看了一下自己的扣分部分。
文言文閱讀扣的分數最多，其次是現代閱讀。
時延覺得自己可能就是不太擅長這部分，以後做題可以有針對性的多刷這個類型的題。
林恒安靜低頭看着自己的卷子，微微抿唇并沒有很明顯的笑意。
注意到林恒的情緒并不算很積極，時延偏頭看了眼他的卷子：“這個成績很好了。”
林恒神色看起來很平靜，但時延能感覺到他有些淡淡的煩躁。
“除作文外扣的那兩分，是我把答題卡塗錯了。”
時延知道林恒之所以這麽煩躁，不是因為多扣了兩分，而是中考的時候，他就犯過這樣的錯誤。
當時高燒精力不集中，林恒把一整排的選擇題全都塗差行了。而且特別不湊巧的是，塗差行後沒有連續的相同正确選項，選擇題部分林恒中考數學一分沒得。
即使不用問，時延也知道，林恒在想如果大考再次犯同樣的錯誤怎麽辦。
時延還沒來得及安慰林恒，前排無意聽到這個對話的簡凱鑫一臉悲憤的回過頭，平時都樂呵呵的小胖子難得很不開心：“我每一道題都認真檢查了兩遍，答題卡也都認真塗的，第一部 分選擇只得了兩分。”
跟林恒正好互補。
林恒：“……”
時延：“……”
簡凱鑫郁悶的要死：“雖然我很想對你表示安慰，但我意識到自己考的不好只是因為我确實學得很糟糕之後，更傷心了。”
教室裏從氣氛上能看出明顯的兩極分化，不過餘輕舟這次拿到很穩定的142原本應該高興的，卻也提不起精神。
第一堂課是英語，令人吃驚的成績變化還在等待着十六班。
“林恒依然是年級第一，150分滿分。”英語老師不是班主任，只關心自己這一科的成績，因此比徐西北看上去更高興。
聽到林恒的成績，班上的人甚至頭也不擡，已經習以為常，提不起任何驚訝的情緒。直到英語老師笑得眉開眼笑的提到“時延”的名字時，班上的同學嗖嗖的瞬間擡頭——
“142. I’ so proud of you！！”
英語老師念出時延的分數，帶着滿滿的自豪感，因為他認為時延分班之前成績一直不好，在分班後由自己帶成績上升的這麽驚人，應該有他的幫助在裏面。
從未對自己的教學實力如此有信心，英語老師覺得這是自己職業生涯中成就感最爆棚的一刻。
學習成績本來就好的學生，英語老師很難将對方的成績歸功于自己的授課，但是看看時延！
幾乎是在出成績的那一刻，辦公室裏其他班的英語老師就都圍住了他，想要讓他傳授教學秘訣跟經驗。
盡管實際上總結不出什麽經驗，英語老師還是非常高興的大手一揮，把自己這學期的講義分給了同事們。
英語老師：我要開始膨脹了，謝謝。
姜凱琪不刷淘寶了。她的視線落在時延身上，有些羨慕的眯起眼睛。
她有比較嚴重的手機依賴症，包括但不限于淘寶，微博，某音，小紅書。姜凱琪感覺自己小學的時候成績還是名列前茅的，到了初中父母給她買了手機，那個時候成績也還可以，但是現在看來已經在不知不覺下降了。
直到現在，她的成績也不能說非常糟糕，但是一直就不上不下，處于一種離倒數還很遙遠，卻也絕不會被任何一科老師記住名字的程度。
姜凱琪眼看着時延的變化。從最開始天天趴在桌子上睡覺，到從某一天開始學習，即使清楚有在被人議論也不在意，半個學期的時間上升到了中游，到了期末大概已經可以有能被老師關注到的亮眼成績。
時間很短，很容易嗎？
姜凱琪跟時延座位離得近，每天有意無意的觀察，很清楚并不是這樣。
一個學期的時間看似很短，時延每天投入在學習上的時間卻是其他人的很多倍。曾經試圖學過一小段時間習，但可能是受碎片式娛樂方式沖擊，姜凱琪發現自己很難長時間集中注意力，換句話來說，總是學不進去。
如果拿着手機坐在書桌前刷，即使沒什麽特別感興趣的內容，姜凱琪也能不動如山，輕松從天亮做到天黑。但如果去看書做題，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半小時都覺得煎熬。
講臺上英語老師對時延的激情表揚還沒有結束，姜凱琪左耳進右耳出的盯着時延發呆，直到時延感受到視線回頭，她才猛地扭頭假意看課本。
時延不明所以，感覺姜凱琪似乎有事想問他。
姜凱琪每次拖延症過後，都會陷入自我厭惡，覺得怎麽就沒做到自律，如果她也努力學習了，成績應該也可以更好。不過拖延症是一個很難打破的循環，她間隙性想改掉壞習慣變得更好更積極，但維持不了多久就回到了原狀，周而複始。
她盯着桌洞裏的手機，沉默了很久，按了關機鍵，悶頭把手機扔到了包裏。
這一次，她真的想試試改變。
如果時延能做到，她為什麽不能？
姜凱琪下定決心，這次一定要堅持。一旦想回歸到以前的狀态，就多看看時延。
距離高三還有一年半，她可以！
每個人想什麽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作為轉學生，江韓原本也應該是關注的焦點——
但是他把期末考找了個理由翹了。
他沒考。
知道江韓翹了期末考的同學都震驚側目。
這還是頭一次有學生放棄期末考，要知道即使是韓闫宇這樣的刺頭，也從來沒有缺席過大考。
江喻眼看着自己的弟弟連考試都不參加，抱着胳膊嘆氣。
他做過保證不幹涉江韓的選擇，所以即使醒着，也不能指責江韓什麽。
江喻看着坐前後桌的時延和江韓，這兩個人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并不知道自家親哥正在無言嘆氣的江□□哼着歌兒用簽字筆在虛空中敲鼓，而時延正在看剛發下來的英語卷子。
這個成績已經比他想的要好很多，而成績是時延更直觀的信心來源。142，只扣了八分。這八分有幾道選擇題是因為四個選項的詞彙都較難，時延剛好都不認識，所以随意選的并不對。
語文和英語這兩門時延考得最好。
其次是數學。
不得不說理科類的學科，成績跟老師有很大的關系。江喻是世界級學校的phd，如果他選擇做留校授課，可以刷新頂尖大學最年輕教授的歷史。這跟在連市重點都夠不上的育風高中授課的老師相比，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江喻只是看起來不靠譜，實際上是現實中請也請不到的好老師。
之所以現在數學依然并不是時延最厲害的學科，是因為相對來說，文科提升在前期會更明顯且容易。
而這個提升的速度已經非常驚人，時延的數學拿到了接近一百一，而就在不久前，他甚至連初中的考題都會不及格。
再給時延一點時間，他能夠拿到更好的成績。
“時延”像是在期末考試中投入的變态病毒，不止高二年級的各個班級都不可能聽不到“時延”的名字，甚至被拿去鼓勵高一和高三生——
看到了嗎？一切皆有可能！
原本懶散提不起興致的班主任，在說起時延的進步速度時難免熱血沸騰，激情澎湃，人生中頭一次，對班級上的優等生與差生做到完全的一視同仁。
倒數第一就沒救了嗎？
不存在的！那都是未來的棟梁！！是待發掘的金子！！！
你看時延，不光是班上的倒數第一，甚至還是年級倒數第一呢，只一個學期的時間，就能沖進前二百多名！
學生們要等到放學才能拿到總成績，老師們可以提前去查。
“看看十六班的時延，”一班的班主任一臉恨鐵不成鋼，“期中考試的時候，我就跟你們說過要跟時延學學，結果你們成績真是穩定的我頭疼。”
全班：“……”
一班班主任揉着太陽穴，看到徐西北如沐春風笑得合不攏嘴，心情就郁悶的笑不出來：“知道時延這次又又進步了多少名嗎？”
班主任面無表情：“時延這次的年級排名，是216。”
韓闫宇：“……”
其他人的震驚程度一點都不亞于韓闫宇。
班級裏難以控制的想起嘈雜的小聲議論聲，班主任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反而希望他們能意識到，現在真的是該努力的時候了，能在時延身上感受到競争意識和動力，并且上升起對高考的警惕感。
現在高二第一個學期已經要過去了。剩下一年半的時間看似還很長，其實眨眼間時光飛逝。
任何事都要盡早準備，才能夠稱得上全力以赴，不留遺憾。
“卧槽，216？？？”
“太強了吧……”
“上一次時延是多少名，我已經忘了，但好像沒有這麽吓人啊！！”
“對，沒這麽靠前，還是挺靠後的……當時我還想，進步的名次多也不代表很厲害，畢竟基數低，而且當時那個排名大概五六百？我記不清了，反正感覺比我差很遠的……結果居然這麽快就沖上來了？！”
“我一直覺得我學習還成，一百多名還挺知足的……畢竟在咱們班上偶爾還能進個前十。但是照這個速度，該不會下一次時延就遠遠超過去了吧？？畢竟寒假要到了卧槽，一個月的時間玩兒的話一下就過去了，如果都用來學習，感覺也能學不少啊。”
“第一梯隊前一百也勉強算夠上，重點學校前五十可能穩一本了，咱學校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林恒，真的很難說。”
“我一直都是班上三十多名，就沒想過能上一本的事兒唉。但是如果時延下次能進前一百，然後前五十，前十似乎也就沒什麽不可能……那是不是說明，我也可以沖一把啊！”
默不作聲等教室裏的學生們讨論，看着部分人逐漸随着讨論而發生變化，眼底能看到明顯的希望在一點點亮起，班主任在心裏點頭，希望他們能夠記得這一刻燃起的對未來的希望，并且永遠不要忘記。
“時延這次英語考了142，語文考了138，其他每一科都有顯著提高。”她拍拍手，示意所有人回神，意味深長的道：“這意味着時延肯定有自己的獨特學習方法，不可能純靠死讀書。”
班上的同學有點迷茫，搞不清班主任想說什麽，以為她是想傳授經驗，都期待的看着她。
班主任：“時延用了什麽方法，我如果知道，早告訴你們了。”
全班失望：“……”
“不過，”班主任笑眯眯地意有所指道：“我作為班主任，不能跑去問一個其他班的學生，人家是靠什麽進步神速的。”
班上的同學意識到了什麽。
班主任：“但是你們可以去問啊！”
她一本正經的道：“學習嘛，都是可以互相分享經驗的！不恥下問聽過沒？不要臉皮太薄，該問的時候就得問，不能太收斂，那怎麽能進步！不過也別空手套白狼，找找你們自己身上的優點，去跟時延’交換’。”
有同學舉手：“老師，那如果不認識時延，問了他不想說怎麽辦呀？”
班主任：“變通會不會？”
老師幹咳一聲，望天道：“我聽說，時延同學，很怕麻煩。”
全班：“……？？？”
“而且，你們只需要有一個人問到學習經驗，再告訴班上其他人不就行了，又不是讓你們每個人都去問一遍。派個代表吧！”
她若有所思道：“我們班這次，其實有一位同學進步也很顯著。只不過相對時延來說，不那麽明顯了。但也非常值得表揚——”
全班猝不及防之下，就聽到班主任道：“韓闫宇這次年級排名上升了一百多名！”
全班：瞳孔地震！！！
這個成績其實也已經很令人印象深刻了，如果沒有時延的例子在前做比較的話。
兩位一哥相繼發動內卷，育風這是要換路線走了嗎？
簡丌一怔，看向韓闫宇，眼底也少見的帶着驚訝。
韓闫宇：“……”
如果班主任先公布他的成績，告訴他自己上升了一百多名，韓闫宇可能會很滿意很高興。
然而現在，韓闫宇實在笑不出來。
原本追時延預計着應該很接近了，結果！居然！
時延一躍成了二百多名。
韓闫宇：本來很開心，現在一點也不。
不過他自己試過，才能感受到時延确實厲害。
班主任在長篇大論的誇了韓闫宇好久後，眼看着韓闫宇的神色開始放松甚至有點愉快，面不改色的突然切換了話題：“我聽說，韓闫宇你跟時延關系挺好？”
韓闫宇：“……？”
班主任神色鎮定，語重心長的仿佛将決定班級生死的大事托付給了對方，明示道：“闫宇啊，既然咱們班只有你跟時延關系最好，那你看，這學習方法……要不就交給你去問？”
韓闫宇：“？？？”
他有很多事想吐槽。
首先，簡丌明明才是跟時延關系更好的那個。其次，要他去找時延問學習方法？！
班主任很清楚韓闫宇在想什麽，非常懂的深沉道：“難道你不好奇時延是怎麽學習的嗎？難道你不想，學到時延的學習方法，然後比他考的更好嗎？”
韓闫宇原本要脫口而出的拒絕停在了嘴邊。
他一怔，陷入沉思中。
哦豁。
學會他的方法，然後打敗他？
韓闫宇想象了一下這個場景，有些蠢蠢欲動。
唔，還挺酷。
眼看着韓闫宇在班主任的引導下答應下來，簡丌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
以前沒看出來，班主任這麽腹黑。
有同學舉手提示：“可是老師，馬上要放寒假了，一哥……不是，韓闫宇上哪去找時延啊？”
這的确是一個問題。寒假大概會在一個月左右，如果等開學以後再去找時延，錯過剛剛考完試的時間點，感覺上就會比較奇怪。所以假期期間要是見不到時延，一切想法都沒法實施，全成了紙上談兵。
班主任看向韓闫宇，還沒等她開口，韓闫宇抄着口袋得意的挑眉，淡淡道：“我有他電話和微信，而且知道他家在哪兒。”
全班：他倆果然是好朋友！
班主任笑眯眯：“完美。一旦搞到，你有咱們班的班級群。”
簡丌：“……”
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