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眉來 “我說,你是公狗嗎?”……
傷口愈合的時候, 會發癢。經歷過好幾輪癢意,傷口終于得以完全愈合,露出栩栩如生的圖案。這時間過得竟很快, 還趕在假期到來之前。
明岚似乎很懂她,不是單純的一支香煙, 而是握在纖長手指上的一支香煙, 飄出幾縷。
窗簾拉上之後, 光線昏暗,聞雪時從鏡子裏看自己的刺青,一眼想起那個瞬間, 聞懷白把煙遞到她跟前。
誘惑其實從那時刻就表現出來了。
她伸手,輕撫過這個刺青,聞懷白從身後湊上來,攔腰将人抱住。他輕咬她耳垂,氣息噴灑在她頸側。
在昏暗的房間裏和喜歡的人做|愛,和下雨天躺在被窩裏聽雨聲一樣浪漫。
這才是他們之間真刀實|槍的第二次,前面一段時間聞懷白表現出那麽多次對她的欲望,在這一刻都得到實踐。
輾轉,耐心又沒耐心地, 撕碎玫瑰花的花瓣。
好像更清醒了,也更安靜了, 再沒有任何嘈雜的背景音。也正因為太過安靜,任何聲響都變得放大, 刺激着人的耳膜和心脈。
血液仿佛也變得沸騰, 他親吻那個刺青,說的話不堪入耳。
聞雪時畢竟是年輕,聽得面紅耳赤, 但又不能閉眼,聞懷白不讓,他一定要讓她看着。
從鏡子裏倒映出來,好像一場夢境。
後來好像果真下雨,在昏昏欲睡的時間裏聽雨聲,再沒有比這更舒服的時候。
她摸了摸頸後的紅痕,低罵了聲,只好将頭發放下來。明天便是國慶假期的第一天,今天還得在教室裏聽喋喋不休的叮囑和強調:同學們,距離高考只剩下……
聞雪時對青春電影的印象最深刻就是這一幕,但輪到自己的時候,卻發覺也并沒那麽深刻。也許是因為局中人向來不清楚的,待出了局,再回頭,就能分明了。
她聽得哈欠連連,下了課,聽宋慢雨抱怨數學題多難,“雪時,我要是有你這麽厲害就好了。你不知道,前兩天,我媽媽還在說,我要是考不上大學的話……”
她嘆息一聲,沒再說下去,“總之很慘啦,我已經開始焦慮日後做什麽工作了?我不會一事無成吧?”
聞雪時從沒覺得自己在學習上花過多少功夫,好像自然而然就這樣了,不要臉一點說,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天賦。
“一事無成才是人生常态,成功的人才是少數。”聞雪時輕碰了碰她胳膊肘,問她那一道題不會。
宋慢雨有氣無力,毫無熱情,“算了,到時候再說吧。哎對了,雪時,你那個……”她一骨碌從桌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擠眉弄眼,“紋身,怎麽樣了?好了沒有?”
“嗯。”聞雪時點頭,伸手要扒衣服給她看。
被宋慢雨攔住,“別別,這不好,放學吧。”
聞雪時笑了聲:“好。”
後來不知道為何又說起程煜,聞雪時才有種感覺,好像那天的事是一道分水嶺,把她和程煜分在了山南和山北。
她不動聲色地感慨,提及明天的假期,難得有這麽長的假期,總得計劃一下如何安排。
聞雪時的安排,聽聞懷白說,要帶她出去玩。至于去哪兒,暫時未知。
她對旅行的期待值不算太高,比起流動性,她更熱愛黏在故土裏。
下課之後,許皓來接她。
“雪時妹妹,今天我們可有聚會,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她琢磨了一秒鐘。
許皓便帶她去了言山,這自然得到過聞懷白的許可。許皓還覺得奇怪,聞懷白怎麽今天轉性了。
言山算京城幾大銷金窟之一,叫是叫山,但并不在山上,只不過地勢較高。
許皓給她介紹:“今天一個朋友的會所開業,所以大家聚一聚,這可是正經聚會啊,沒有什麽不正經的東西。”他趕緊撇清。
聞雪時點了點頭。
只不過正經這話,在七拐八拐終于進門之後,被眼前的燈紅酒綠直接拍碎。聞雪時看了眼許皓,重複他的正經。
許皓嘶了聲,挑眉:“絕對正經,喝點酒,交交朋友而已,算不上不正經吧。”
許皓領着她進到包廂裏,在場的人來來去去也就那麽一些,大多認得聞雪時了。即便不認得她的臉,也都知道聞懷白養了個小侄女。
聞雪時頭發散下來,掩去不少學生氣。加上她本來長得就偏明豔,即便素面朝天往那兒一站,也足夠讓衆人驚豔。
有人開玩笑說:“白哥,侄女有沒有興趣出道?要有這想法,一定要記得找我。”
他們跟着笑起來,聞雪時只是定定看着聞懷白。
聞懷白作為在場最大的那個鑽石王老五,自然是莺莺燕燕環繞不停。
聞雪時從手邊拿了只杯子,将眼前好幾瓶酒全混倒在一起,端着杯子繞過那些女人,徑直往他腿上一坐。
她順勢攬住他脖子,将酒杯遞到他嘴邊,附耳道:“叔叔,對着別人石更得起來嗎?”
她說的不需要他負責,可不是說,一面和他睡,一面要容忍和人一起共享。
自己的東西,那不可能讓別人觊觎。
聞懷白對上她的視線,眸色漸黯,似笑非笑:“你說呢?”
……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先前調笑的衆人齊齊轉頭看向這邊,看着聞雪時這動作,甚至捏了把汗。一方面,她這麽做,明擺着要落聞懷白面子,另一方面,他們倆這什麽情況?
他們看着聞懷白抓住她的手,将酒杯送進嘴裏,一飲而盡。
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哄,總而言之莫名其妙,滿堂起哄。
他把杯子放回桌上,杯底碰在玻璃桌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聞雪時輕哼了聲,罵他一句:“我說,你是公狗嗎?”
聞懷白在她腰上輕拍了一巴掌,低低地笑:“罵人的時候何必連自己一起罵?”和公狗一起的不就是母狗了?
聞雪時啧他一聲,起身要走,被拉回來,仍舊讓她坐在腿上:“去哪兒?你自己潇灑走了,要讓我丢人?”
衆目睽睽,聞雪時瞪他一眼:“倒打一耙。”
他們旁若無人地眉來眼去,落在旁人眼裏,不就是打情罵俏,彼此對視一眼,都明白了。
什麽小侄女,當時他們就覺得,聞懷白哪有這麽好心。
聞懷白掌心熱度傳到她後腰,單薄布料沒什麽用,他聲音輕且含笑:“這也值得生氣?”
聞雪時反駁:“不然什麽時候該生氣?捉奸在床的時候?”
聞懷白輕啧了聲,捏她下巴,“怎麽說話就這麽難聽呢?”
“呵。”她一早認清這男人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