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意書原本是面向的顧客群體是低階修士,但經過改進的二代如意書,在第一次出售中,顧客群體卻發生了微妙的偏移。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碧雲閣看店的鐘靈看了如意書中的廣告,一時興起買下了一臺二代如意書,然後也學着拍了廣告,介紹碧雲閣新出的丹藥,挂在店鋪門口循環播放,招攬客人。結果隔壁幾家店鋪的老板看到了,也跑來入手了一臺,有樣學樣地在自家門口挂上了循環廣告。

不出幾天,碧雲閣附近幾條街的店鋪老板,都得得知了如意書這件法寶,并且對用該法寶招攬客人的方法贊不絕口,紛紛前來購買。

二代如意書的售價是一百九九快靈石,對于收入底層的修士來說,可能有些小貴,但對能在天望城開店的那些修士來說,卻是一個十分低廉的價格。天望城那些店鋪背後,不是有門派支撐,就是不缺錢又能賺錢的修士,一百九九塊靈石,于他們而言,不過是小錢。花點小錢,為自家店鋪買一個招攬客人的法寶,何樂不為?

如此這般,林飛新送過去的二十臺二代如意書,很快售賣一空。

那二十臺二代如意書的買家中,在天望城開店的老板占了絕大部分,剩下兩三個是在北市長期擺攤的攤主。

溫新澤和林飛并肩坐在勤修閣門口的臺階上,看着站在最下一級臺階上的小黃雀,手舞足蹈地說完如意書飛快賣光的原因後,眼神帶着相似的茫然面面相觑。

這種發展別說林飛沒想到,溫新澤這個現代人也完全沒想到。修真界的商人路子都那麽狂野的嗎?飛快地接受了廣告這種新概念不說,還二話不說直接參與實踐。

“咳!事情就是這樣的。”底下的臺階上的小黃雀,小翅膀掩着鳥喙幹咳了一聲,接着用池雁的聲音說道,“這邊還有不少店鋪的老板想買如意書,你們下一批貨什麽時候能送過來?數量有多少?我這邊可以先幫你們把下批貨的定金收了。”

“聽這話,看來需求數量有不少。”溫新澤道。

天望城那麽大一座城,粗略估計,店鋪有近千家。排除其他買家,光天望城內的店家,每家買一臺如意書,就需要一千臺。而且,要是天望城那麽多商品都挂上他們的如意書,可以說是變相地把如意書的廣告打滿了全城,到時外來的一些商人和修士,也都是他們的顧客。

這次他們買家是不缺了,但新的問題也随之顯現出來了。

一千臺如意書,林飛一個人爆肝煉制,也不可能在短期內交付。

“二師兄,我大概估計了一下,你可以要煉近千臺如意書,你一個……”

“我讓三師妹一起幫忙。”林飛說道。

“你和師姐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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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叔也可以幫忙。”林飛站起來,“我再給師父和大師兄傳個信,讓他們快回來。”

溫新澤覺得,就算懸器門傾巢而出也夠嗆的。五個人,人手實在太少了,這屬于小作坊的心酸。市場那麽大,産能卻跟不上。得想辦法盡快招些新弟子進門,如意書只是人字階法寶,新進弟子不會煉器,培訓一下,多半也能打個下手。

溫新澤正想問林飛,懸器門以前是怎麽招新弟子的,臺階上的小黃雀又開口道,“對了,還有——我覺得這如意書挂在外面,板面有點小,我想跟你們定幾臺大板面的,不知道你們能不能煉制出來?可以的話,我這邊先要十臺大板面的。”

“……”碧雲閣的池雁,真的是一個很有想法的女修士。溫新澤仰頭看着林飛單薄的肩膀,做了一個打氣的動作,“二師兄,加油!”

林飛招來一句傳完話的小黃雀,讓其落在自己肩膀上,“我先去點一下材料庫還剩多少材料,再給池雁前輩回話。”

溫新澤目送林飛匆匆離去後,也從臺階上站起來,提着放在一旁的水桶,往靈草田方向走。

現在太陽已經西斜,先去把水打回來,吃完晚飯,等天色暗下,就可以給淬靈花花苗澆水了。前幾天,他種的淬靈花種子,已經破土出芽,長成了十二株幼苗。這幾天他就一直精心照料着,用來澆灌的水,都是特地從靈草田那邊打的泉水。目前淬靈花幼苗漲勢良好,沒有出現病株。

溫新澤打完水,便提着水回到院裏。剛走進院門,就瞧見一襲黑衣的丞鈞,坐在庭院銀杏樹下的玉雕美人榻上,兩側立着十一和五一。當他提着水桶入庭院時,三人的視線就齊齊落在了他身上。

他頓時感覺有一種不妙的味道,在灑滿餘晖的庭院內滋生。

溫新澤腳下一頓,瞬間放棄跟丞鈞打招呼的想法,轉身往東廂房那邊走。

然而,沒等他走出兩步,十一和五一的身影倏地出現在他兩側。

“不好意思,丞鈞真人找你。”十一奪下溫新澤的水桶放在一旁,然後和五一一左一右,架着溫新澤走到丞鈞面前。

溫新澤在丞鈞面前站定後,也就認命地放棄了逃跑。十一和五一見狀,也就松開他,退到了兩旁。

“跑什麽?我還能吃了你不成?”丞鈞慢悠悠地開口。

“我只是想去澆花。”溫新澤面不改色地說謊。

“太陽還沒落山,還沒到你澆花的時間。”丞鈞毫不留情地戳穿溫新澤的謊言,伸手拿起一旁矮桌上的手掌大的匣子。

紅棕色的匣子,帶有木質紋理。

溫新澤對這個匣子不算陌生,十一和五一找來的第一天,十一曾把這匣子交給丞鈞。丞鈞當時沒收,讓十一暫時收着這只匣子。他記得十一之前說過裏面的東西還未孵化,所以裏面應該是個活物。

“這裏面……是什麽東西?”溫新澤問道。

“給你治失憶的東西。”丞鈞沒有賣關子,直接打開了匣子給溫新澤看。

匣子打開,先是露出裏面黑色的綢布,然後從綢布下翻出一條手指粗的白色小蛇。

丞鈞看了一眼一臉淡定的溫新澤,問道,“你不怕蛇?”

溫新澤:“還好。”他是農校的學生,平時沒少往田間跑,蛇蟲鼠蟻對他來說很常見。只要不往他身上爬,看着就沒什麽感覺。

丞鈞朝溫新澤伸出一只手,“把手給我。”

溫新澤警惕,“做什麽?”

丞鈞:“讓它咬一口。”

溫新澤後背一寒:“為什麽?”

丞鈞:“白旋蛇,牙中的唾液能溫養神魂。”

溫新澤:“……藥浴不也能溫養神魂?這偏方還是算了吧。”雖然他不怕蛇,但不怕蛇跟不怕被蛇咬是兩回事!

丞鈞:“本來沒想給你用的,但誰讓你遲遲想不起來的?而且這也不是讓你吃藥,不算違反約定。”

溫新澤:“祖師爺,失憶其實并不影響我報恩。”

丞鈞:“怎麽不影響?失憶影響報恩的誠意。把手給我。”

溫新澤後退一步,“等等,其實我想起一點了。”

丞鈞:“說來聽聽。”

溫新澤腦子飛快轉動。

丞鈞對原主有救命之恩,而原主是個爛賭鬼,前後聯系一下……

溫新澤:“那天我被債主追殺,然後你突然出現,打退債主,救了我一命。”

丞鈞朝溫新澤伸出手:“錯了,把手給我。”

溫新澤:“其實——我不是溫新澤。”他之前一直想找和合适的時機,跟丞鈞坦白身份,這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在今天順勢說了,也好順道免了被蛇咬的災難。被蛇牙咬破皮膚,刺進皮肉,想想都覺得疼。

“哦?你不是溫新澤?這個故事好像不短。”丞鈞金眸一深,蓋上匣子放在矮桌上,随後手一揮,溫新澤身後出現了一把交椅,“坐下慢慢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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