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懸器門一行人沒有直奔天望山,而是先在天望城內轉了一圈。

沐春大會期間,是天望城最為熱鬧的時季。

雖說只有拿到水雲宗請帖的門派和修士,才有能進入天望山參加沐春大會,但并不妨礙未在邀請之列的人在外圍湊熱鬧。修真界大半的修真者聚集天望城,城內寬敞的街道,竟然也有了人擠人的意思,熱鬧程度堪比凡間過年。

“每次沐春大會都這樣,人多得不行,城內客棧都擠不下。”沈淮川一邊幫溫新澤擋着人.流,一邊說道,“我們以前每次來,都找不到住處,只能露宿城外,或者當天折返。”

“修真界的人也這麽喜歡湊熱鬧?”溫新澤緊緊牽着青角羊的缰繩,防止它被擠丢。這可是懸器門唯一的拉車妖獸,一筆不菲的財産,就算懸器門現在已經有點餘錢了,但也丢不起一只妖獸。

“也不全是來湊熱鬧的。”沈淮川說道,“大部分人其實是來買東西。”

“沐春大會期間,天望城內的店鋪都有折扣,買東西可以比平時節省不少錢。”林飛接話道,“而且水雲宗還會在城內拍賣一些稀有的天材地寶,機會難得。”

“懂了,這大部分都是來過購物節的。”溫新澤恍然道。

溫新澤牽着青角羊一路往前走,這次在沿街店鋪門口看到的如意書比上次更多了。雖說沒到每家都有的程度,但隔一段路就能看到放着廣告的如意書,如意書在天望城商戶間的普及還是挺廣的,姑且算得上是現象級了。

挂在店鋪門口的如意書屏幕有大有小,不過多數大店鋪都用上了電視屏幕大小的。對店鋪廣告來說,書本大小的如意書屏幕确實小了些,人少時還能聽個聲音,人多時聲音都被人聲蓋過去了。

“那種大屏幕的如意書,現在還是定制款?”溫新澤開口沈淮川。

“目前還是定制款,之前長天門那邊跟我說,這種大板面的需求最近增多了,考慮直接煉制一批出來,放在店裏賣。”

“這種大板面的可以煉制幾批不同尺寸的,放在店裏讓客人自己選擇。”溫新澤說道,“我覺得接下來可以往各門派裏推一下,可以當門派的消息欄之類的。”

“行,我晚點找長天門的負責人說一下。”沈淮川點頭道。

溫新澤他們也沒打算把整個天望城逛下來,在幾家賣煉器材料的店鋪賣了需要的材料後,便直接直奔碧雲閣和寶器坊。

碧雲閣只有鐘靈和幾個碧雲派弟子在忙碌,池雁并不在店裏。碧雲派是八派之一,毫無疑問地收到了沐春大會的請帖,池雁作為掌門弟子,已經跟着她師父入了天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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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新澤把帶來的高品質月見雪交給鐘靈後,便和大家一起轉去了寶器坊。

長天門算不上什麽大門派,所以寶器坊所在的街道也不是特別好的位置,但今天這條街道卻是令人意外的熱鬧。

溫新澤站在街道口,就看到好多好多人手裏拿着雪糕奶茶,讓他不禁産生了一種微妙的時空錯亂感。

“你讓我煉制的冰箱,我放寶器坊賣後,冰箱賣得不如何,雪糕和奶茶卻是意外地賣火了。”沈淮川說道,“寶器坊隔壁好幾家店,也特意買了冰箱學着做雪糕和奶茶賣,不過賣得最好的還是寶器坊。”

溫新澤伸着脖子往寶器坊門口看,“……我怎麽感覺都是來買雪糕和奶茶的,寶器坊的如意書還賣得出去嗎?”這法寶店都快變成了冷飲店了啊喂!

“哈哈哈,沒事,如意書賣得還算不錯的。而且過段時間寶器坊會再租家店鋪開餐館,把雪糕奶茶放餐館去賣。”沈淮川說道,“那餐館到時也會給我們一定分成,要求是我們以後有什麽吃食的好點子,要優先分享給他們。”

“你又亂搞。”邱藺和瞪了沈淮川一眼,板着臉不大高興道。一個煉器門派,為另一個煉器門派提供了冷飲配方賺錢,這路都歪成什麽樣了!

“師父,我這也是為了攢點錢,好在天望城開一家屬于我們懸器門的法寶店嘛!”沈淮川半點不怯邱藺和的冷臉,回頭笑着對他說道。

邱藺和輕哼一聲,沒再開口說什麽,顯然沈淮川方才的話說到他心坎裏去了。

“其實怎麽賺錢不是賺錢?我師父這人就是有點古板……嗷!”沈淮川拉着溫新澤小聲說。只是這話剛說完,後腦勺就被邱藺和揮手化出的一個冰球砸中了。

邱藺和距離他們不足五步遠,雖然周圍人聲鼎沸,但對修真者來說,只要他注意聽,這點距離你說得再小聲他也能輕松聽到。

“大師兄,你是不是忘了你師父是個修真者?”溫新澤問道。

“我知道他能聽到,我就是故意說給他聽……嗷!”沈淮川說着,後腦勺又挨了邱藺和一個冰球。

溫新澤默默地給沈淮川豎了個大拇指——真的勇士敢于反複挑戰教導主任的威嚴,我願稱你為校霸!不過,懸器門不是學校,而是門派,是不是應該叫門霸比較合适?

懸器門一行人最終沒能擠進寶器坊,只在寶器坊門口跟店鋪掌櫃聊了幾句。最後在對方羨慕的眼神中,前往天望山方向的城門。

出了城門,便能瞧見一條寬闊的山道。石砌的臺階,平整幹淨,一級級地往上延伸。每隔一段,就有一對石燈籠,立于石階兩端,跟着石階一路往上伸展。

山道兩側是蒼翠的山林,擁着整潔的山道,仿佛守着白色玉帶的護衛,在山風搖擺起伏,發出如同海浪般的聲響。

懸器門一行人,在山林起伏的聲響中,踏上山道的石階。

溫新澤已經走不動了,騎在青角羊背上,被馱着往上走。

青角羊四蹄離地,沿着臺階在空中奔跑。溫新澤抱着它的脖子,低頭看底下的石階。遠看不明顯,但近看能夠看到石階上畫着繁複的紋路。

“那是法陣。”邱藺和見溫新澤一直盯着看,便出聲說道,“這法陣若是開啓,能使踏上這條山道的人迷失道路。”

“居然每個臺階都畫了法陣,真奢侈,不愧是水雲宗。”沈淮川感嘆道。

要使法陣長久有效,就不能畫在普通的石料上。也就是說——這一條看不見盡頭的山道,石階用料都不是凡石。

“兩邊的石燈籠上也有法陣。”林飛說道。

“太奢侈了。”沈淮川再次感嘆道。

沿着山道,往上步行近半裏,便見一山門牌坊,有六名着水雲宗服飾的弟子候在那裏。除了水雲宗弟子外,還有一行八人站在山門前,估計也是受邀前來參加的沐春大會的門派。

溫新澤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那八人,就聽到葉菲瑤小聲說,“是四方門的人。”

葉菲瑤的語氣明顯不是很友好,溫新澤輕拍了一下青角羊的脖子,放慢速度,小聲問沈淮川,“四方門什麽來頭?我們跟他們有過節?”

“四方門也是十四門之一,至于過節——算是有點吧。”

算是有點?這是什麽模棱兩可的說話?

溫新澤從青角羊背上下來,正待細問,就見四方門一行人中,走出一個提劍青年,擡着下巴滿臉傲慢道,“我說這是誰呢?這不是懸器門的人嗎?”

“他叫吳岳峰,曾跟師妹求過親,被拒了。”沈淮川小聲對溫新澤說道。

溫新澤仔細打量對方,長得不難看,就是吊着眼角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看着像個目中無人的二世祖,一點都不讨喜。

“是該拒絕的。”溫新澤點頭贊同葉菲瑤的曾經的決定。

溫新澤和沈淮川剛交頭接耳完,吳岳峰就走到了葉菲瑤面前,“葉菲瑤,你當年要是同意嫁給我,今天我說不定可以帶你進去長長見識,可惜了。”

“不可惜,不用你帶,我家師姐也能進去。”溫新澤開口道,“你要是來我們懸器門打雜,我家師姐今天就帶你進去長長見識,你意下如何?”

“你是誰?發什麽夢呢?拿到沐春大會的請帖了嗎?”

“不巧,我們正好拿到了一張。”溫新澤把面具推到頭頂,牽着青角羊,越過吳岳峰,走到水雲宗弟子面前,從懷裏摸出請帖遞給對方。

水雲宗弟子看完請帖,将請帖還與溫新澤,朝他一個拘禮後,側身說道,“溫掌門,請随我們入山。”

“你怎麽會有……”吳岳峰一臉不敢置信,正要說什麽,卻被四方門中一中年男子喝住。

“吳岳峰,回來。”

“是,師叔。”

吳岳峰不情不願地回到四方門一行人中,溫新澤牽着青角羊,站在臺階上探頭探腦地找他,“你要來我們懸器門打雜嗎?我是真心邀請你的,包吃包住帶你去沐春大會,其他福利也可以商量。”

“溫掌門,我師侄快人快語,你又何必如此斤斤計較呢?”中年男子冷着臉說完,便示候在一旁的水雲宗弟子帶路,領着四方門的弟子入了山。

“師叔,那懸器門怎會有沐春大會的請帖?”吳岳峰還是想不明白,忍不住出聲問道。

“入城時沒瞧見那巨幕如意書?上面打了懸器門的标志,至少說明水雲宗和懸器門有過生意來往。他們能拿到沐春大會的請帖有什麽值得驚奇的?你還在那裏一驚一乍的,簡直愚蠢。”

“可是懸器門不是都落敗成那樣了……”

“你這是要跟我頂嘴?”

“師叔,我錯了。”

“以後遇事多動動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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