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溫新澤拉着三醉真人上了黑鯉魚,丞鈞和沈淮川随後也跟了上來。

丞鈞一上來,就伸手将挨着三醉真人坐下的溫新澤,拉到自己身旁的位置。

溫新澤一邊肩膀跟丞鈞挨在一起,對方溫熱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衣料傳來,讓他有些別扭地往旁邊挪了挪。

他想坐回對面三醉真人身旁的位置,但沈淮川卻先一步在他空出座位落了坐。此時再提出換位置未免太過刻意,溫新澤只得作罷。

溫新澤對丞鈞喜歡自己這件事,自覺已經差不多消化完了,面對丞鈞時的別扭綜合症也基本痊愈了,但那并不能讓他回到對丞鈞的心思一無所知的時候。

在丞鈞太過靠近他的時候,他還是會忍不住緊張。像這樣跟丞鈞肩并肩坐在一起,雖然算不上暧昧的親近,放以前他也完全不會在意,但現在他就是忍不住自我意識過剩。

他沒有談過戀愛,但并不是沒經歷過表白。

對他表白的人不少,可他從未對哪位表白人員,反應那麽敏感過!

為什麽會這樣?

因為丞鈞長得好看?可他長得也不差,不該對對方的長相那麽稀罕。

因為跟丞鈞關系比較親近?可大學時他跟宿舍室友關系也親近,他後來也沒對室友那麽敏感過。

溫新澤單手托着腮幫,陷入苦思。

“咳!”三醉真人幹咳一聲,喚醒神游太虛的溫新澤,“老朽有話要說。”

“您說。”溫新澤回神,挺直背脊看着三醉真人,作認真聆聽狀。

“關于老朽改了主意,同意加入懸器門的原因,雖然溫掌門說不重要,但老朽覺得還是想交代一下。”

“那您說,我們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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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原名陳三醉,最初也有個師門。師門因為內鬥分崩離析或,老朽才成了散修。老朽之前一直拒絕各大門派的相邀,主要是門派內人員關系複雜,往往避免不了利益相争的勾心鬥角,老朽不愛折騰這些事。”陳三醉徐徐說道,“老朽最初對懸器門不了解,所以才會拒絕溫掌門相邀。之後在懸器門待了有兩個月,發現懸器門是一個比較單純的門派,門內關系也融洽。是以,老朽才改了主意。”

“我懂你。”溫新澤贊同地點頭,他也不喜歡處理複雜的人際關系,會影響他一心一意搞種植。

“這是其一。”陳三醉繼續道,“其二是我的侍童不幸遇難,回洞府老朽也是孤家寡人,不如跟你們走。”

“節哀。”溫新澤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動手給三醉真人倒了杯茶。

“無礙。”陳三醉接過溫新澤遞過來的茶杯,捧在手裏,目光轉向丞鈞,“這最後便是因為丞鈞真人。”

陳三醉最後一個理由說得很含糊,溫新澤等人聽完卻是了然。

因為丞鈞真人什麽?自然是因為丞鈞真人是先天劍靈。在修真界但凡聽說過三醉真人的,很少會有人不知三醉真人喜歡器靈這點,對修士和器靈是個老雙标。

對于陳三醉的偏愛,丞鈞冷哼一聲,不屑一顧。

陳三醉卻只是撫着花白的胡子,毫不在意。

陳三醉和沈淮川身上都帶着傷,不宜日夜兼程地趕路。而黑鯉魚這法寶的飛行速度也着實不夠快,溫新澤一行人走走停停,花費了近半月才抵達天望城。

沒有直接打道回多寶山,轉來天望城,一是為了給沈淮川和陳三醉買些療傷藥,二是為了将陳三醉加入懸器門一事,告知邱藺和與施瓊羽。

溫新澤雖然嘴上喊着他是掌門他說了算,但他并不是要當一言堂的意思。陳三醉加入懸器門,也算是一件不小的事,理當問問門內長輩的看法。

邱藺和與施瓊羽對三醉真人加入他們懸器門一事,除了有些驚訝之外,完全沒有意見。只是對陳三醉在門內的排輩,稍稍有些苦惱。

若是三醉真人只是一位低階修士,邱藺和可以做主代師收徒,認三醉真人當師弟。但三醉真人卻是修真界出類拔萃的煉器師,修為更是在邱藺和他們師父之上,這樣讓陳三醉拜師就委實有些不合适了。

在輩分修為上适合給陳三醉人當師父的,他們門內倒是有一位——丞鈞祖師爺。

但丞鈞不願意收徒,陳三醉也不敢拜這個師。當了丞鈞的徒弟,那就跟懸器門的創派祖師爺一個輩分,直接成了門派的祖宗了!

最後陳三醉提出結義,當了邱藺和與施瓊玉的義兄,溫新澤等人則喊其一聲三醉師伯。

說完陳三醉加入懸器門的事後,溫新澤又将與陸見秋的合作給大家說了,然後順帶了解了一下玄記生活館的生意。

碧雲派收了溫新澤送的兩臺農機法寶後,用着十分滿意,又花靈石購入了二十餘臺不說,還友情回饋地幫忙拍了兩段農機法寶的廣告。

碧雲派是靈草種植大戶,擁有大片的靈草田。農機法寶在廣袤的土地上工作的畫面,在一般門派可看不到。碧雲派這兩段廣告拍得是相當漂亮,十餘臺農機法寶一字排開,争氣作業的場面,光是視覺效果看着就非常舒适了。

邱藺和拿到廣告後,就将其投放到了天望城的大屏如意書上,效果立竿見影。現在農機法寶已經賣空了現貨,訂單都排起了隊。

石簡閱讀還沒大火,但明顯有了興起之勢。

至少在天望城會買石簡作品的人不少,丞鈞的作品也早在幾天前就賣空了。

“祖師爺,這是賣得的靈石。”葉菲瑤将丞鈞作品賣得的靈石,全部拿出來交給對方。

“給溫新澤。”丞鈞沒接,指了指溫新澤說道。

“我不要。”溫新澤當即拒絕。

“長者賜不可辭。祖師爺給你,你就收着。”邱藺和在一旁說道。

“……”大師伯,這并不是過年長輩給紅包,這是某人別有用意。溫新澤對上邱藺和看過來的視線,最後還是揭穿丞鈞,收了葉菲瑤手裏的靈石,對丞鈞說道:“這些靈石我收在入門派公庫裏,你要用自己拿。”

在後院談完門派事務後,溫新澤跑了一趟碧雲閣,取了之前委托池雁收集高階靈草種子。之後原打算去水雲宗朝封逸鴻的,卻不想他們店裏雇用的水雲宗弟子告訴他,封逸鴻出門還未歸來。

“你們師叔祖做什麽去了?那麽久了還沒回來?”上次來的時候,溫新澤就聽說封逸鴻出遠門了。現在他都去西钺洲逛了一圈回來了,封逸鴻居然還沒回來。

“聽說好像是去查魔修的事了。”水雲宗弟子撓頭道,“我們這邊雖然還沒多大動靜,但西钺洲那邊最近不是發生了很多起魔修劫掠事件嗎?師叔祖對魔修的事一向很在意,沒查出個結果,估計短期內是不會回來了。”

溫新澤微微蹙眉,回頭看向倚在店門口的丞鈞,走過去小聲問道,“當年害死封逸鴻道侶的魔修,是不是還沒死?”

“現在死沒死不清楚,但當時封逸鴻并沒能抓到兇手。”丞鈞說道,“只是他堅信那魔修還活着,或者他希望那魔修還活着。”那樣他才能親手手刃仇人。

“那魔修長什麽樣?”溫新澤沉默片刻,問道。

“不清楚,封逸鴻第一個趕到的現場,但沒看清對方的長相,只知那人左手小指比常人多一截。”

溫新澤點頭記下。

溫新澤一行在天望城停留了兩天,第三天才啓程回多寶山。

陳三醉和沈淮川也跟着一同回去。

陳三醉也是懸器門的法寶研發人員了,以後自然跟林飛一起留在多寶山,沈淮川則是回去養傷的。

溫新澤離開多寶山半個多月,再回來發現多寶山周圍的荒山,竟然也郁郁蔥蔥地披上了一層青翠。明明已是夏末時節,周遭的荒山卻仿佛剛經歷陽春三月。

“老朽離開一段時間,多寶山的靈氣竟然濃郁了那麽多,周遭的草木都被滋養出了生機。”陳三醉看着多寶山方向,驚嘆了片刻,回頭問溫新澤,“你們是在多寶山上布了什麽特別的聚靈法陣,還是埋了什麽靈物?即便地下突然生出靈脈,周遭靈氣濃度也不至于上漲如此之快。”

陳三醉現在已經是懸器門的一員,溫新澤自己的身份沒必要瞞着他。

“三醉師伯,我再重新介紹一下我自己,我的原形是帝烏樹。”

“……”陳三醉呆滞。

“不過好像化形的時候出了點問題,我葉子什麽的都已經失去煉器價值了。”溫新澤将趴在他頭頂撥弄葉子的玄狐拎下來,“現在就剩下一個功能,就是聚集靈氣。”

大概是信息量太大,陳三醉聽完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溫新澤體貼地沒有打攪他,直到黑鯉魚落在在多寶山山門處,才開口喚陳三醉一起下來。

溫新澤四人剛從黑鯉魚上下來,就見山道上跑下來一串的留守兒童。

“他們知道我們今日回來?特意來迎接我們的?”沈淮川說完,定眼一看,頓時感覺被打臉了。

只見從山道上跑下來的那串人中,十一、五一手持長劍、長.槍打頭,後面跟着抱着盾牌的林飛,霜天白鹿和青角羊一前一後墜在尾巴上,背上分別駝着周虎和周燕。

這一行人殺氣騰騰的,不像是來迎接的,更像是來迎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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