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溫新澤翻看了景明做的賬。

他發現景明是真的很适合管賬,他做的賬目比自己有條理多了。

“景明,以後賬本就交給你管了。”溫新澤拍了拍景明的肩膀,“嗯!就這麽決定了。”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景明笑着應道。

陳三醉和林飛還有繼續研究信號塔的煉制,溫新澤跟他們了解了一下缺少的材料單後,便帶着春和景明回山頂宮殿,打算把他那邊的賬本都交給景明。

回到山頂宮殿,剛穿過前殿,溫新澤就看到庭院裏擺滿了一盆盆品種不一的靈草。丞鈞就站那些靈氣充沛的靈草中,長身而立。

“我買的。”丞鈞朝着溫新澤走來。

“你買靈草做什麽?”據他所知,丞鈞并沒有養靈草的愛好。

“送你。”丞鈞走到溫新澤面前,身後捏了想旁邊半人高的靈草葉子,“這些都是超過百年壽齡的靈草,你拿去養幾年,不定就養出開靈智的了。”

溫新澤一怔,偏頭定睛細看庭院中的靈草,發現這些靈草的品種,都是當年他山谷裏曾經有過的。

丞鈞這是在努力地幫他找回一些念想。

溫新澤感覺眼眶有些泛酸。

當年的山谷已經湮滅在天火之下,什麽都找不回來了,但現在他身邊還有不少關心他的人。

魔尊已死,往事當了。過去的仇,丞鈞當時已經幫他報了,繼續沉湎于過往,除了叫現在身邊的人憂心之外,毫無益處。

溫新澤閉了閉眼睛——是時候對過去放手。

“靈智已開的靈草也找到兩株,只是對方不賣。”丞鈞在一旁繼續說道,“改天我找找秘境,幫你抓幾株回來,你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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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溫新澤張開雙手抱了一下丞鈞。

“你這是……”丞鈞垂眸看着溫新澤。

“你別多想,只是單純的感謝,就跟兄弟間的擁抱一樣。”溫新澤說着別開眼,“你不用幫我找其他靈草了,我養這些就夠了。”

溫新澤說完,抱起一盆靈草,回頭對招呼景明,“景明,來搭把手,幫我搬到樓上去。春和,你離我的靈草遠點,敢上嘴啃你就完了。”

“跟兄弟間的擁抱一樣……”丞鈞看着溫新澤抱着靈草,帶着春和景明消失在回廊轉角,低喃了一句,随後輕笑了一聲——真跟兄弟間的擁抱一樣,為什麽抱完他後耳朵就紅了?

溫新澤估計抱上來的時候,是真的只想表達感謝,但在抱完之後,才反應過來這個舉動有些暧昧,覺得不好意思了。

會不好意思,說明他在溫新澤那裏絕不是兄弟朋友的身份,至少是把他當作正經的追求者的,或許還是有些好感的追求者。

丞鈞心情愉悅地庭院來轉了一圈,随後也開始動手幫溫新澤搬靈草。

宮殿二樓,靠近溫新澤房間一側,有一處走廊延伸出去的亭臺。

溫新澤把丞鈞送他的靈草都養在那亭臺裏,期待有一天這些靈草開啓靈智。

十月中旬,邱藺和、施瓊羽帶着葉菲瑤一起回了一趟多寶山,是溫新澤特意将他們喊回來的。

溫新澤能當上懸器門的掌門,依仗的是跟上任掌門溫天戈的父子關系,但事實上他跟溫天戈毫無血緣關系,并非是溫天戈的兒子。

之前他失憶了,才稀裏糊塗地當了這懸器門的掌門。如今他全部想起來了,這掌門之位不應是他的,他理當退位讓賢。

溫新澤特地喊邱藺和等人回來,為的就是坦白自己的身份,以及重選掌門的事宜。

懸器門所有人在議事堂落座後,溫新澤将趴在他肩頭的玄狐趕下去,上前幾步,走到廳堂中央,将自己的真實身份說給衆人聽。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溫新澤最後總結道,“我其實并非溫老掌門親子,我只是溫老掌門以帝烏木鍛造的一柄劍。”

廳堂內安靜了下來,除了早知真相的丞鈞坐在上首悠閑地喝茶,其他人都在忙着消化溫新澤的話。

陳三醉最先回神,開口打破了議事堂內的安靜,“如此說來,你其實是先天劍靈?”

溫新澤點頭,“是的。”

陳三醉撚着胡子,看着溫新澤的眼神變得從未有過的和藹可親。

溫新澤:“……”

溫新澤環顧了一圈,見大家對他之前的話消化得差不多了,才開口提出這場會談的重點,“我并非溫老掌門之子,這懸器門的掌門就不該由我來當,應當……”

“你想離開懸器門?”邱藺和打斷溫新澤的話,問道。

“不是……”

“那你以後還是我們懸器門的掌門。”邱藺和說道,“你不必覺得名不正言不順的,你雖非我師弟親子,但在他那裏,你卻是要比他親子更親。”

“确實如此。”施瓊羽接話道,“親手煉制出先天器靈,可以說是修真界每一位煉器師的夙願,但絕大部分煉器師窮盡一生都無法實現這個夙願。自己親手煉制出先天器靈,對煉器師來說,自然是比親兒子更加重要的寶貝。”

在場煉器師紛紛點頭贊同。

“我要是有朝一日能煉制出先天器靈,我甚至可以喊他爹……”林飛出聲說道。

溫新澤:“……”倒也不必如此。

“撇開你跟我師弟的關系不談,舉賢人當掌門,你也當得起。”邱藺和繼續道,“我懸器門這段時間能快速振興起來,也是多虧有你。”

溫新澤露出一臉受寵若驚的表情,他極少聽到邱藺和正面誇他,這種把他捧得那麽高的話,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咳!”邱藺和也不習慣誇人,不在自地幹咳了一聲,“所以這掌門你還是當着,要是覺得累了,盡管把事情交給淮川和林飛去做。”

“大師兄随時聽你吩咐。”沈淮川在一旁笑嘻嘻地應和道。

邱藺和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溫新澤也就沒再推脫。而且他們懸器門沒什麽争權奪利的事,其實誰當掌門都一樣,再推诿下去不免顯得矯情了。

邱藺和一行回來三日後,施瓊玉就帶着葉菲瑤轉回天望成照看店鋪了,邱藺和則留了下來——他陳三醉他們在折騰的信號塔十分感興趣,也跟着加入了研究。

懸器門頂層的煉器師都加入了信號塔的煉制研究,他們現在技術人員是不缺了,缺的是材料。

施瓊羽前陣子,在天望城的競拍場幫忙買到了一部分材料,但依舊沒能湊齊需要的材料。

“小師叔那邊今天傳來消息,說金陽宗前陣子在一處秘境中找到了轉星石,可惜他們沒有出售的意思。”溫新澤一邊伺弄亭臺裏的百年靈草,一邊對丞鈞說道。

“我上門去找他們談談?”丞鈞看着溫新澤的背影,懶洋洋地說道。

“還是別了,強人所難不好。”丞鈞去的話,那就跟打劫沒什麽兩樣了。

雖然跟着丞鈞打劫很爽,但不能無緣無故地打劫無辜的門派,那對他們懸器門的名聲不好。他們懸器門現在聯合衆多小門派,經營的買賣也不小了,名聲還是很重要的。

“我已經給西钺洲傳了信,讓陸見秋幫忙留意一下我們現在還缺的材料。”溫新澤拿着水壺轉過身,就看到丞鈞倚坐在亭臺邊上的美人靠上,清冷的月光落在他身上,映得他那雙金眸泛着柔和的光澤,整個人好似月下金昙,孤高又金貴。

溫新澤對上丞鈞的視線,失神了一瞬,随後掩飾性地幹咳了一聲,随口問道,“你在看什麽?”

丞鈞歪了歪頭,烏黑的發絲從肩頭滑落,“看你。”

溫新澤:“……”我就随口問問,你其實沒必要答得那麽直白的。

溫新澤想要轉開視線,結束跟丞鈞的對視,但視線卻擅作主張地黏在對方身上,不願挪開。

對自己在面對丞鈞時,不受控制的異樣,溫新澤是有自覺的。

這種異樣大概是自丞鈞送他百年靈草開始,也或許是在更早之前——在他恢複記憶那晚被丞鈞抱入懷中開始的。

有人一心一意地對你好,本就是一件很難叫人無動于衷的事,更何況對方還是丞鈞——這人原是目空一切的性格,卻在他面前折了腰。最重要的是,他其實并不讨厭丞鈞。

溫新澤很清楚自己對丞鈞的感情發生了質變,他已然越過了朋友那條明線。但是現在他還不确定,這種質變是否已經充分反應成了喜歡,所以他還站着原地躊躇不前。

丞鈞挺喜歡被溫新澤注視的感覺,為了讓對方看得滿意,他還稍稍調整了一下坐姿,将看着最英俊不凡的角度正對着溫新澤的視線。

然而,他剛調整完坐姿沒多久,就微微蹙眉,偏頭擡眸看向夜空。

“有修真者路過?”溫新澤走到丞鈞身旁,和趴在他頭上的玄狐,順着丞鈞的視線往天上看,果不其然地看到一道黑影朝着多寶山疾速飛來。

多寶山地處偏僻,以前很少會有修士路過,但自從溫新澤的修為恢複後,多寶山的靈氣大幅度增長,靈氣濃度到了不輸于天望山後,來探虛實的修士就突然多了起來。

前段時間多寶山的護山大陣竣工後,丞鈞就順勢比照着大門派立了規矩,不許外來修士飛行穿越多寶山的領空。

修士若是擅自闖入多寶山的領空,那迎接他們的将是被丞鈞一道雷電劈得墜機,然後被打劫一空的下場。

這麽做,一是為了立威,打消那些修士對多寶山的想法;二是為了門派的尊嚴,懸器門總算也是一個有排面的門派了,怎能讓外人在頭頂飛來飛去?

丞鈞前段時間劈落了不少修士,大概消息傳出去了,近幾日路過多寶山的修士少了一些,沒想到今晚又來了一個。

當夜空中的那道人影闖入多寶山上空時,丞鈞随意地擡了擡手,只聽一聲驚雷,那道人影便直直地從空中墜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原本在走廊上跟春和、景明打牌的十一、五一,翻過護欄,好似訓練有素的獵犬一般,朝着那人影墜落的位置沖了出去。

春和、景明也緊随其後。

“走,去看看有什麽好東西。”丞鈞站起來,推着溫新澤的肩頭往外走。

溫新澤和丞鈞走到那人的墜落處時,那被電雷劈抽搐的人,正被十一他們三人一獸圍在中間。

看到丞鈞帶着溫新澤走來,十一讓到一旁,開口禀告,“真人,是個魔修。”

丞鈞挑了挑眉,“他身上都帶了些什麽?”

景明幫着五一将那魔修身上的東西扒幹淨後,看着地上堆起的一座小山,一邊翻看一邊回道,“有不少煉器材料,還有一些法寶……咦?這是什麽法寶?看着好像很值錢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過年前完結不了了,難受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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