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丞鈞帶着溫新澤穿過雪山之巅的雲霧,從缭繞的霧氣中出來踏出的瞬間,眼前的景色陡然一變——從皚皚白雪變成了綠草茵茵,仿佛一步從冬天走入了春天。

一座奢華的宮殿,就懸浮在綠草覆蓋的山巅之上。

跟眼前這座宛如仙宮的宮殿比起來,他們懸器門的門派山莊,差不多跟茅草屋一個等級。

“怎麽了?”丞鈞湊近溫新澤問道。

“沒什麽,就是有些震驚……”看丞鈞平日的作風,他就知道丞鈞的家底絕對厚實,但萬萬沒想到能厚實到這個地步。

“喜歡?我拿這宮殿當嫁妝如何?”丞鈞貼着溫新澤說道,“以後這宮殿就是你了。”

“當什麽嫁妝?就當我們另一個家不好嗎?”

丞鈞一愣,随後狹長的金眸裏漾開了笑意。

他收斂了所有的鋒芒和孤傲,就這麽淺笑着看着溫新澤,生生把溫新澤看得耳根發紅。

丞鈞那極盛的容顏,這麽安靜專注地看着人笑時,簡直勾人得犯規。溫新澤看了兩眼,就出聲刻意地轉移了話題,“你不帶我進去看看。”

“我這就帶你進去,不過——裏面有點亂。”

溫新澤當時被丞鈞勾得神思浮動,并未将丞鈞那話放在心上。等到丞鈞帶着他入了宮殿,他才知道丞鈞口中的“有點亂”是有多含蓄。

宮殿內的房間布有除塵法陣,東西倒的幹幹淨淨的,但亂也是真的亂。

奇珍異寶堆放得到處都是,亂糟糟的也沒個分類,看着像是被人随手亂扔的,而事實也确實是丞鈞随手亂扔的。

溫新澤跟着丞鈞在宮殿內小轉了一圈,感覺自己仿佛逛了一個亂糟糟的倉庫。

“喜歡什麽?自己挑,這兩個房間的東西還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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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你都是從哪裏得來的?”溫新澤将拿在手中的獸首手鼓翻了個面。

這手鼓是一件法寶,怎麽用的他不太清楚,但品階不低他還是能看出來的——在懸器門當了那麽久的掌門,煉器他沒學會,但看法寶的眼力卻着實是提升了不少。

“一些不長眼的修士送的賠償。”丞鈞淡淡道。

溫新澤秒懂他的言下之意——就是從一些冒犯他的修士手中打劫來的嘛!這個答案他一點也不意外。

丞鈞就像開屏的孔雀一樣,向溫新澤展示他宮殿裏的珍寶。

溫新澤看得暈頭轉向,最後依着丞鈞的意思,挑了幾件天字階的法寶,算作丞鈞的嫁妝。

丞鈞宮殿裏的東西确實是好東西,但溫新澤其實沒多大興趣。他喜歡錢財,最初是為了懸器門的溫飽,後來享受賺錢的成就感。而拿丞鈞的東西,現在雖然不是啃老了,可跟左手倒右手沒什麽區別,走結道侶的儀式挑兩件也就差不多了。

“這個你拿着用。”丞鈞一個錦盒中翻出一對戒指樣的法寶,捏着溫新澤的左手,将其中一枚套進溫新澤的無名指。

溫新澤看着被丞鈞套進他無名指上,通體漆黑的玉石戒指,臉刷地紅了。

“嗯?怎麽了?”丞鈞不解地看着溫新澤。他只是單純地抓了一下手,溫新澤怎麽就害羞了?

“沒什麽……”溫新澤摸着手上的戒指幹咳了一聲,才低聲丞鈞解釋了戒指在現代社會代表的意義,“在那個時空,結婚……也就是成親的時候,新人會互贈戒指,就戴在無名指上。”

溫新澤知道自己肯定想多了,丞鈞肯定不知道戒指在現代社會的意義,給他戴戒指的行為不過是誤打誤撞,但這并不妨礙因為丞鈞的行為而心神蕩漾。

“那正合适。”丞鈞拿了剩下的一枚玉戒,塞到溫新澤手中,“你給我戴。”

溫新澤拿了戒指套在丞鈞左手的無名指上。

丞鈞伸出自己戴上玉戒的手,牽住溫新澤跟他帶着同款玉戒的手,愉悅地勾着嘴角欣賞了一會兒,“好看,就是素了些。”

“我覺得挺好。”

“我給你加點紋樣上去。”丞鈞說着,捏着溫新澤手指上的玉戒,用靈力在玉戒上紋上金色的雷紋,打上屬于自己的記號。

“那我也給你加點紋樣。”溫新澤學着丞鈞,反手捏着他的手指上的戒指,讓自己的靈力在上面流轉,讓銀色的枝葉在玉戒上舒展纏繞。

“對了,這是什麽法寶?”給丞鈞手上的戒指紋完靈紋,溫新澤終于想起問法寶的用途。

“須彌戒,存放物品的法寶。”丞鈞給溫新澤解釋道,“跟乾坤袋差不多,用法也一樣,只不過須彌戒能夠存放的物品要比乾坤袋大上數十倍。”

“那倒是個好東西。”不但方便大量采購,還能帶上全部家當到處跑,可以說是一件十分實用的法寶了。

溫新澤跟丞鈞在宮殿裏住了五天,差不多把整個宮殿逛了一遍,順道把宮殿裏的各種珍寶參觀了一遍。

五天後,丞鈞帶着溫新澤離開了休禦山的宮殿。

不過,丞鈞并不是帶溫新澤打道回多寶山,而是帶着人游玩去了。

丞鈞化形三千年,對這片大陸上的五大洲相當熟悉,他本打算帶溫新澤将五大洲有趣好玩的地方游覽一遍——然而這個計劃在一個月後中道崩殂了。

跟丞鈞在外面游玩了一個月後,溫新澤就想回多寶山了。

溫新澤雖然現在是一柄劍,但他有記憶以來的漫長時光,都在當一棵樹。作為一棵樹,他對出遠門是很不熱衷的。如果不是跟丞鈞一起,他其實沒多大興趣四處游玩的。

不過,溫新澤想回多寶山,并不是因為他的宅屬性發作了,而是因為邱藺和傳信告訴他,信號塔煉制完成了。

“信號塔煉制完成了,我得回去看看。”溫新澤對丞鈞說道。

丞鈞咬着後牙槽,在心裏紮邱藺和小人。什麽時候傳信不好,偏偏挑這個時間。

他先前确實有點急着回多寶山,那是因為溫新澤對他的回應,只是受藍徽音刺激的沖動之舉,并不是那麽确定的東西。

但是

即使是不确定的東西,他也想借此抓住溫新澤,所以才急着回多寶山辦道侶大典。

跟溫新澤在休禦山待了幾天後,他慢慢發現先前的一切不過是他杞人憂天——溫新澤對他的感情,毋庸置疑是确定的、認真的,因此他才有了閑心帶着溫新澤出來游玩。

現在他跟溫新澤兩人世界正過得樂不思蜀,完全不想回多寶山被人打擾,這不長眼的邱藺和就來傳信了。

“邱藺和又沒叫你回去。”丞鈞靠着臨崖古松的樹幹,伸手牽住溫新澤手說道,“不用管他們。”

“你不是想回多寶山辦我們的道侶大典嗎?怎麽又不願意回去了?”

“道侶大典有天道作證就能辦,我們現在就能辦,沒必要回去。”

“好吧,主要還是我想回去看手機——信號塔建成了,手機應該就能用了。”溫新澤兩眼放光道,“晏清給我們懸器門占蔔,說我們懸器門不久的将來必定會財源廣進,說不定就是因為信號塔煉制完成了。”

“行吧,回去。”

“下回再陪你出來玩。”溫新澤湊過去親了一下丞鈞的嘴角。

“你親偏了。”丞鈞伸手按住溫新澤的後腦勺,重新吻上溫新澤的雙唇,咬着他的下唇,撬開他的牙關,長驅直入。

溫新澤睫毛顫抖了一下,随後垂眸沉迷其中。

最初他們接吻還會磕着對方的唇舌,經過一個月的練習,現在已經不那麽生澀了。當然并不是說丞鈞現在接吻有多娴熟了,他會沉迷,只是因為這個人是丞鈞而已。

五日之後,溫新澤和丞鈞一起回到懸器門,親眼見證了竣工的信號塔,并且試用了手機的長距離通話,而同時又發現了新的問題。

懸器門的煉器房內,參與了信號塔煉制的懸器門門人和萬霄派門人,四散圍在房間中央的書桌邊上。

溫新澤站在他們包圍圈裏面的書桌前,桌上鋪着一張羊皮地圖。地圖上,以多寶山為圓心畫了一個圓,這代表的是多寶山信號塔的有效覆蓋範圍。

這個圓圈住的範圍很大,然而多寶山周遭是大片的荒山,最後也只有在邊緣處圈入了兩個修真小門派。

溫新澤眼角一抽,“這信號覆蓋範圍幾乎沒人,我們手機要賣給誰去?”

“其實信號塔煉制完成當天,我們就發現了這個問題,所以在你跟祖師爺回來前,我們想了兩個方案。”沈淮川清了清嗓子詳說道,“一是直接把信號塔搬到人多的地方去,二是建造子塔将信號連接出去。”

“第一個方案比較簡單,但最後覆蓋範圍也就那麽大,并不能實現你說的讓所有修士都用上手機。”林飛接話道,“第二個方案能無限擴展信號覆蓋範圍,基本能實現你最初的想法,但需要建造許多子塔,花費靈石龐大不說,還需要看守子塔的人,否則說不好就被人偷走了。”

在現代社會偷信號塔是一件十分荒謬的事,然而在修真界,卻是大多修士都可以輕松做到的事——因為修真界不講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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