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臨近十月,各種大考小考齊上陣,大家在考試中夾縫生存,活得很不容易。
苦苦期盼的秋季運動會也終于到了,提前兩周羅曉朋就在班裏統計運動員名單。
他們班大高個兒雖然不少,但是跑得快的還真不多,回回運動會都進不了年級前五,屬于頭腦發達四肢簡單型班級。
韓熠豪爽的報了八百和三千米,還捎帶腳跑個接力。
向來由羅曉朋硬着頭皮跑的三千米被他接過重任,就算肖池照例什麽項目都不參加,他們體委也心滿意足的走了。
只要是靠體力不靠腦力的活動,韓熠向來都鬥志昂揚:“我就不信你們一群書呆子能跑得贏我。”
陳默問道:“熠哥,你報的三千和八百可是同一天的項目,太耗體力了。”
肖池看了一眼韓熠:“你手好了嗎就這麽放肆。”
韓熠晃了晃:“再過一星期肯定能好。”
他轉過去朝肖池偷偷道:“你要不要也報個八百,咱倆一起跑。”
肖池一口回絕:“跑不動。”
韓熠狐疑的看他:“你打架打得那麽順手不像是體力不好的樣子,就是因為懶吧。”
“我沒時間。”
雖然有時間也不會參加。
月考成績上周就出了,這段時間因為各種雜七雜八的事耽誤了不少課外時間,肖池原本還能堪堪及格的化學成績再創新低。
雖然保住了年級第一,但是化學老師、班主任、林舒輪流給他做了一次思想工作,肖池終于同意了補習化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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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會為了不占用上課時間放在國慶假期前的周六周天,肖池連坐在觀衆席看的時間都沒有。
他還要去一中後面的家屬區找化學老師補課。
韓熠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沒事,看熠哥給你們班拿個第一回 來。”
肖池嗯了一聲。
他面上不動,心裏卻在想下周之前找羅曉朋問一下運動會流程表,說不定能在韓熠跑三千的時候抽空過來看一眼。
……
即便是運動會,一中的學習氛圍依然不受影響,除了運動員要在大課間後去操場訓練,其餘的人還要兢兢業業改卷子。
剛下晚自習,肖池正待回家繼續抄化學錯題,結果接到了彭峰的電話。
“你他媽是不是有了新歡把我給忘了,這都多久了也不找我出來嗨。”
隔着電話肖池耳朵都快被對方震聾了:“你這段時間不是忙着談戀愛嗎,我怕打擾你。”
一提這個彭峰立馬喜氣洋洋:“也是,今晚去泡沫吧,峰哥請客。”
想想這段時間确實冷落了對方,肖池沒再堅持,直接應了下來。
韓熠也沒讓唐于心來接自己,而是打了個車跟他同桌一道去了。
一下車就看到在門口翹首以盼的彭峰,韓熠右腳還沒邁出去就被肖池一把塞回了車裏:“彭峰在門口,你從後門走。”
他下車後彭峰還往車裏張望,問道:“我怎麽看着你跟別人一塊來的?”
肖池糊弄道:“沒有,我拼了個車。”
彭峰不疑有他:“進去吧,位子讓人提前留好了。”
進了酒吧沒過多久就被服務員從後排的卡座帶到了上次肖池自己獨占的前排黃金位置,不用想也知道是韓熠黑箱操作給他們換的。
彭峰美滋滋:“看來依依姐是很滿意我這個妹夫了!連這種特殊待遇都有。”
這人還被蒙在鼓裏,肖池見狀也不忍心打擊他,看了他一眼道:“別太嘚瑟了啊,頭上插個竹蜻蜓直接能上天了。”
酒吧後臺
韓熠正在化妝,閉着眼睛随口提道:“我那天又看見馮上了。”
鐘柏臨放下吉他問:“動手了?”
韓熠應了一聲:“這回讓我們班的人看見了。”
拿起手機就要叫人,鐘柏臨道:“找幾個兄弟再把他收拾一頓,我就不信打不服他。”
唐于心攔他:“沒用的,你也不想想光我們就打過多少次了,每次又得拿捏着度不敢往死裏打,這人養上兩天,屁事沒有還敢出來興風作浪。”
鐘梓昔也停下化妝的動作,低低道:“那我們怎麽辦,要不要找學校?”
鐘柏臨沉默片刻才開口:“除非他爸被撸了職位。以後也不管了,反正那夥人不敢欺負到我們頭上,随便吧。”
他提醒韓熠:“你轉到一中也是件好事,離這群臭水溝裏的老鼠遠一點,以後見了面也當不認識就行,別給眼神。”
直言者被迫噤聲,沒有什麽比這更憋屈的事了。
所有人都沒反駁,基本默認了鐘柏臨的話。
但韓熠偏偏不聽:“我見他一次警告一次,就不信沒一點用,起碼他以後再為非作歹的時候也會有顧慮。”
他補充道:“以後再看見馮上繼續給我打,不許坐視不理,聽見沒有?”
鐘梓昔手上的粉餅使勁在他臉上拍:“聽見了,兩只耳朵都聽見了。”
唐于心和鐘柏臨也勉勉強強比了個ok的手勢,韓熠這才放下心來。
“怪不得池哥總說你是傻逼,一點兒也沒說錯。”鐘梓昔氣鼓鼓道。
嗯?
韓熠睜開被粉迷得不行的眼睛:“怎麽,你倆還聊過?”
鐘梓昔炫耀的朝他揚揚手機:“峰峰給我了池哥的微信。”
想當初他加肖池的時候那麽費勁,好友驗證都不給通過,鐘梓昔居然一次成功。
是不是說明肖池只給小姑娘開綠燈?
他心裏極度不平衡:“鐘柏臨,你還不管管你妹,有男朋友了還擅自加別人的微信!”
鐘梓昔吐吐舌頭:“我男朋友都沒說什麽,要你管。”
鐘柏臨朝他擺擺手道:“我也管不了了,期待她早點被爸媽發現早戀吧,到時候自然有人收拾她。”
韓熠心裏酸得冒泡,掏出手機給肖池發消息——以後別随便加陌生人微信。
臺下的肖池正等韓熠上場,突然看到這人發的微信,他莫名其妙回了一句。
【肖池】:???你又說什麽屁話?
對方沒來得及看手機就準備上場了,樂隊的人上來調試設備,肖池看着韓熠在史圖搬來的凳子上坐下。
肖池一直盯着對方的右手,看到韓熠沒怎麽碰到琴弦這才放下心來。
這人手傷本來都快痊愈了,上次因為把傷口崩開又去了醫院。
史圖換了電吉他幫忙掩蓋吉他的聲音,韓熠只需要左手換幾個和弦裝裝樣子,其餘的時間就坐在臺上老老實實當個花瓶。
鐘梓昔今天幫他畫了個楚楚可憐的日系純欲妝容,綁着繃帶還堅持帶傷上陣的模樣引得臺下男士們心疼不已。
“韓依依”名字後面的标記轉眼間就滿滿一排,賣酒業績再創新高。
韓熠工資的還捂熱乎就給肖池轉了過去,下場沒卸妝去了彭峰和肖池的卡座。
鐘梓昔去找男朋友,他去找他同桌,合情合理。
彭峰還沒跟鐘梓昔說幾句話,就看到他兄弟拿過“韓依依”的手就檢查,他瞪大眼睛上去就踢了肖池一腳:“幹什麽呢。”
他朝肖池擠眉弄眼,你怎麽上來就動手動腳!這還了得?
肖池扶了扶額,忘記旁邊還有個天真無邪的彭峰了。
韓熠卻不樂意了,反踢了彭峰一腳,我同桌關心我你跟這搗什麽亂。
彭峰跟對方賠着笑臉:“依依姐,我說肖池呢,跟你沒關系哈。”
“……”
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肖池起身道:“我去抽根煙。”
韓熠習慣性的站起來就跟他一起走了,留下彭峰在原處一頭霧水。
他剛想跟鐘梓昔說我怎麽覺得這兩人有事瞞着我,就被對方拉着參考美甲樣式,幾排花裏花哨的甲片看下來,原來的滿頭問號又被抛在了腦後。
走到吸煙區,其餘人看見肖池身後跟着的韓熠又開始吹口哨。
由于起哄的人太多被韓熠拉到了包廂,看着對方關上門,肖池問道:“包廂裏不是不讓抽煙嗎?”
“沒事,我們平時都在裏邊抽,自己人無所謂。”
肖池瞥了他一眼,誰跟你自己人。
韓熠松開肖池的手腕,扯了一把自己的裙子:“操,穿這玩意太不保險了,我剛才感覺有人在摸我大腿。”
???
肖池被嗆了一下,咳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韓熠斜眼看他:“怎麽?你也想摸?”
“滾蛋,”肖池好不容易平複下來,“你能不能有點正形?”
他伸手掏兜,煙是在兜裏,但是忘帶打火機了。
正想回去拿的時候,韓熠不知道從哪掏出整天拿在手裏的保時捷卡宴車鑰匙,眼睜睜看着這人把車鑰匙變成了打火機:“給,抽吧。”
肖池眼神複雜:“原來你他媽整天拿手裏轉的車鑰匙是打火機?”
“不然呢,我駕照都沒考怎麽開車。”
韓熠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我那還有幾個蘭博基尼和法拉利款,想要我送你。”
是誰當初跟陳默信誓旦旦的說誰會拿個假車鑰匙裝逼?
肖池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他還是低估了韓熠的厚臉皮程度。
也是,誰能想到一個飛揚跋扈的富二代能把自己混成身無分文、靠女裝掙錢的小可憐。
肖池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韓熠,心生憐愛,大發慈悲給人轉了筆錢:“賞你了,拿去買皮膚吧。”
韓熠樂了:“您老給我轉的還不是我的錢。”
“沒動你那點工資,我自己的。”
對方立刻神采飛揚:“那我是不是被包養了?”
肖池:“……”
這人說話都不經過大腦的嗎?
正手癢想打人,包廂門被敲了敲,鐘柏臨懶洋洋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韓依依在裏面嗎?出來上臺了,未經允許擅自接客可是要扣工資的。”
韓熠憋着笑:“別給他開門,工資都到手了我要罷工。”
外面那人還跟青樓裏管事一樣捏着嗓子對肖池道:“我們依依可是賣藝不賣身的,要醬醬釀釀也可以,得加錢。”
“你們真的沒有因為嘴賤被社會人毒打過嗎?”
肖池甘拜下風,過去給人開門。
“我們一般是毒打別人的那種。”鐘柏臨倚着門嘴裏也叼着煙,“出去吧,準備收工了。”
韓熠伸手捂住鼻子:“別在我旁邊抽,嗆死了。”
肖池擡眼看這個嬌氣鬼,聞不了煙味剛才還在包廂裏等他抽完了一支,實屬有病。
鐘柏臨把煙扔進煙灰缸裏:“雙标狗,別以為我沒聞見包廂裏的煙味。”
韓熠上臺表演最後一首歌,肖池回到了卡座。
鐘梓昔早就走了,彭峰自己一個人寂寞如雪:“你看看表,抽個煙去了半個小時,給你發消息也不回。”
肖池不為所動:“那又怎樣?”
彭峰想到什麽,賤兮兮的湊過去:“你不會跟依依姐在談戀愛吧?”
肖池:“???”
“你跟我還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我當時就覺得你倆有戲。”
彭峰用肩撞了撞他,突然靈光一閃:“你倆要是真成了,我是不是還得管你叫姐夫?這樣我們以後就是連襟了,一家人啊兄弟。”
肖池兩眼一黑,擡手就揍,誰他媽跟你是連襟!
被按住暴打了一頓,彭峰終于恢複了正經。
他拿起酒杯喝了口酒潤嗓子:“有件事一直忘了跟你說……”
肖池看他:“有屁就放。”
“那人從國外回來了。”
肖池:“哦。”
彭峰看了看肖池的反應,沒看出什麽波瀾:“我們學校不是跟十七中挨得挺近嗎,那天從學校出來正好看見他了。”
怪不得上次陪韓熠去醫院給林舒打電話的時候對方提到了那人。
肖池問彭峰:“你沒幹什麽吧?”
“他沖我笑,我沒搭理他。”
彭峰呼出一口氣:“不過他回來應該也會在十七中,你好好在一中呆着,見不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