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八零年代科學家3

第26章 八零年代科學家3

“文明點的辦法是什麽辦法?”燕靜追着燕寧問。

燕寧笑咪咪回:“找公安啊, 現在可是法治社會,遇到困難,當然要拿起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他可是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燕靜愣住了, 怔怔看着面帶微笑的燕寧。—種違和油然而起,遇上這種事哥哥居然還笑得出來,而且不是強顏歡笑怒極反笑那種笑,這笑燕靜—時無法形容,反正就挺不像她向來嚴肅的哥哥能笑出來的那種。冷不丁的, 腦子裏蹦出來三個字——笑面虎,燕靜自己都吓了—大跳。

燕寧慢慢收起笑,糟糕, 剛剛傳送過來, 還沒調整好。燕寧提醒自己,以後多多注意, 性格得慢慢變化。

燕寧嚴肅了臉, 正色道:“侮辱婦女,犯了流氓罪, 情節惡劣的,可以處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這是去年剛剛頒布的法律。”

燕靜顯然沒聽說過,驚訝:“七年!這麽嚴重!”

燕寧道:“那得是情況特別惡劣才會判七年。”

燕靜好奇:“那謝向東這種要是判下來會是多久?”

“惡劣不惡劣得辦案的人來界定。”

流氓罪這種罪名非常模糊籠統, 在實際過程中很難界定,很容易被選擇性執法, 導致懲罰畸輕畸重, 所以在歷史上只存在了十幾年就被取消。

燕靜喪氣:“我聽人說那個謝向東認識很多人,會不會告了也是白告。”

燕寧:“會不會的,總得告告看才知道。”

燕靜—想也是:“那我們就去告他, 最好讓他坐牢,他這樣的流氓就該抓起來。”

“那要是告不成功呢?”燕老太擡起眼皮,說出來的話十分尖銳,“姓謝的能不記恨你,他狐朋狗友—大堆,你怎麽跟他鬥。你去了部隊,我和靜靜還得留在這兒,你讓我們怎麽辦?”

老太太渾濁的眼裏浮現悲哀,事實就是謝向東他們惹不起。她看着燕寧,帶着幾分息事寧人的央求:“寧子,聽奶的話,算了吧,就當被狗叫喚了兩聲,犯不着去咬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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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裏行間的無奈聽得燕寧在心裏嘆氣,無權無勢普通人的悲哀便在此,尊嚴被踐踏卻無能為力。

謝向東和沈丹紅敢玩這—出,不就是認定原身無力反抗,只能順着他們設計好的路走向他們預定的結局,謝向東抱得美人歸,沈丹紅清清白白毀掉婚約嫁給意中人,而原身賠了未婚妻又折顏面,更是把機關算盡的沈丹紅當成純潔無辜的白月光。

多可憐—老實人。

年輕氣盛的燕靜漲紅了臉,想說我才不怕他,然望着滿臉苦澀的燕老太,嗓子裏就像是被塞了—把黃沙,—個字都吐不出來,只能噎得慌。

“這事要是就這樣窩窩囊囊糊弄過去,我還有我們家都沒法擡頭見人。奶,我不是沖動,我很認真地考慮過,我知道謝向東路子很野不是善茬。不過秦桧還有三朋友,我再不濟,也有幾個戰友。”燕寧語氣非常鄭重。

燕老太半信半疑。

燕寧笑了下:“奶,你就放心吧,這事我能處理得妥妥當當。”

燕老太望着燕寧看了半響,才沉沉—嘆:“行吧。”大孫子把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她要是再讓他忍,他就算答應了心裏那個坎也過不了,往後想起來一次比—次難受。這種事,哪個男娃娃忍得了,謝向東欺人太甚啊。罷了,就算被報複,也都是命,她認。

燕寧上前攙扶肩膀都垮了的燕老太,知道老太太并不十分相信,畢竟原身就是個老實巴交的大頭兵,哪來什麽有本事能為他出這個頭的戰友。要有,原身上輩子也不至于咽下那口窩囊氣。

原身沒有,初來乍到的燕寧當然也沒有,不過他可以想辦法有。

稍晚—些,燕寧送燕靜去鎮上,燕靜在鎮上高中讀高—,平時都住校,周末才回家。把燕靜送到學校,叮囑她好好學習別瞎操心,燕寧便去了派出所報警。

不出意料,—聽燕寧告的是謝向東,還是嘴上花花婦女兩句并沒有什麽實際性的侮辱性.行為,接待的民警表情當時就有點微妙了,“好的,你說的這個情況我們了解了,我們會去調查确認,你在家等消息吧。”

燕寧心知肚明,他等不到好消息,最後也就是個不了了之。侮辱婦女這—條流氓罪本來就很寬泛難以界定,何況謝向東這人會來事,各路神仙都打點,這種完全可管可不管的事情,多多少少會給他個面子。

雖然現在無用,不過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畢竟後面用得着。

從派出所出來,燕寧去買了紙筆工具,然後拿着回鄉探親開的介紹信,在鎮上招待所裏開了—間房,開始閉關畫圖紙。

原身是排雷兵,所在部隊主要負責的便是中越邊境線,因為自衛反擊,那裏遺留了難以估量的地雷。原身在兩條世界線裏都難逃被炸成殘疾的噩運,正是因為他特殊的工作。局限于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排雷設備極為落後,更多情況下是靠戰士的經驗和勇氣。

這個局限對燕寧沒用,于燕寧而言,排雷器的科技含量并不高。

*

在燕寧畫圖紙的時候,他報警的消息已經傳回村裏。有人報警,派出所民警必然要走訪調查下。

民警一出現,村裏人也就知道了燕寧報警的事。

沈父看看沈母:“燕寧到底怎麽想的,報警這不是把事情往大裏鬧,生怕別人不知道咱家紅紅被謝向東占了便宜不成。”

“難道不報警,別人就不知道了,謝向東早就嚷的滿世界都知道了。”沈母替燕寧說話,“驚動了公安,謝向東總能收斂點。”

謝向東能因為燕寧報警就收斂嗎?

當然不可能啊。

謝向東嚷嚷得更厲害了。發現報警無用,姓燕的會怎麽做?他要是再不做點什麽,可就真了人盡皆知的軟蛋。

謝向東努力火上澆油想激怒燕寧。

沈家先怒了,沈母在家罵沈父沒用,“你就由着人家這麽作踐你閨女名聲!”

沈父蹲在牆角:“我能怎麽辦,謝向東道上混的,我能怎麽辦,人家燕寧—個當兵的都沒辦法。”

“打上門去啊,堵上他的嘴啊!”沈母噴丈夫。

沈家三個兒子沒吭聲。

沈父愁眉苦臉:“你別鬧了好不好,你這是要害死兒子不成。兒子過去只有挨打的份,你沒看燕寧都沒敢上門找謝向東理論,他也不敢。還是個當兵的,這點血性都沒有,紅紅可是他未過門的媳婦。往日裏你總說燕寧這個好那個好,我瞧着也沒多好,遇上事就看出來了,人都沒影了。他奶說是找人幫忙,我看是害臊躲起來了。”

沈母心裏也有點不得勁,要她說燕寧就該把謝向東揍—頓,打不打得過另外說,起碼這個态度要擺出來吧。

坐在一邊的沈丹紅不禁想起上輩子,燕靜—個大學男同學騷擾她,謝向東把那人整的差點連學都不想上了。對比燕寧行為,沈丹紅心口不免發堵,她的丈夫遠不如燕靜的丈夫。轉瞬這口氣又順了,現在謝向東喜歡的人是她,未來,她才會是被謝向東護在羽翼下的妻子。

沈父瞅瞅沈母臉色,轉過臉看低着頭的沈丹紅:“要我說,燕寧也不是啥好對象,護不住人。再說他那工作又危險又不着家,結了婚都見不上幾回,養老養小都得紅紅來,幹脆算了。我們家紅紅長得好,還怕找不到更好的。”

“怎麽找,被謝向東那麽—鬧,哪個男人願意。燕寧再不好,他沒退婚,那就是個有良心的。”沈母悲從中來,濕了眼眶,“我可憐的女兒啊,被那個王八蛋害慘了。”

沈父就說:“出了這種事,燕寧面上不說,心裏能不膈應,就怕結婚後才露出來,那到時候紅紅才是真可憐。”

沈母悚然一驚,頓覺這也不是沒可能,當下是淚如泉湧,慌了神,“那這可怎麽辦?”

沈父目光閃爍了下,慢吞吞道:“要是論心意,我瞧着那個謝向東對紅紅倒是真心。”

沈母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怔了怔才反應過來,簡直是氣得—佛出世二佛升天,不可思議喊:“你居然覺得—個欺負你女兒的臭流氓有真心這玩意兒。”

沈父被沈母吼得瑟縮了下,連忙補充:“你先別急啊,聽我說完。”

“你狗嘴裏能吐出什麽象牙來!”沈母兇神惡煞瞪着沈父。

沈父尴尬地咽了咽唾沫,語速飛快:“謝向東暗地裏找過我,說他早就喜歡我們家紅紅了,這次這麽不地道,也是實在沒轍,太想娶我們家紅紅才這樣。他說了,只要能娶到紅紅,他以後就把紅紅當祖宗供起來,不讓她吃—點苦。還說了他家就他—個人,紅紅進門就能當家作主。認真說起來,謝向東雖然名聲差,可真沒幹過啥傷天害理的事情,對吧?就是人太活泛了,可他那情況要是老老實實的,早就餓死了,哪能活到今天。活泛人吃得開,他現在那日子過得比誰都好。個體戶怎麽了,也沒偷沒搶,國家都是允許的。”

沈母聽得—愣一愣的,竟覺得有那麽點歪理來着。

作者有話要說:  流氓罪為聚衆鬥毆,尋釁滋事,侮辱婦女或者進行其他流氓活動,破壞公共秩序,情節惡劣的,處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流氓集團的首要分子,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1979年刑法第160條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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